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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就很快能确定其藏身的大致方位。李斌良觉得心安了一点,腿上也恢复了一些力量,随着刘书记、林局长和石局长快步走进办公楼,直上最高层的指挥室。
宽敞的指挥室内,气氛与往日明显不同。虽然是夜间,但是几个值班的民警个个精神抖擞,表情严峻,都全神贯注地坐在指挥台电脑前,墙上的大屏幕电子地图红灯闪烁,胡学正坐在一部电话旁,像盯着一包炸药一样不错眼珠地盯着它,旁边的靠窗处,坐着一个曾经那么熟悉却已经变得陌生的女人。她是王淑芬。此时,她疲惫而孤独地坐在那里,显得那样的无助。一时间,李斌良的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深切的同情和内疚。王淑芬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扭过头来,一眼看见李斌良,身子动了一下,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又突然把头一扭
,捂着脸抽泣起来,这使李斌良的内疚更为强烈。至于内疚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或许,如果不和她离婚,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吧,或许,自己不去山阳,也不会出这事了……她的哭泣,好像是无言的宣告,在女儿被绑架这件事上,他负有主要责任。李斌良不知对她说什么才好,他走到她身边,没用地说了两句“别着急,苗苗会没事的”之类的话,就再也没有话了,只能把身子转向胡学正。胡学正站了起来:“李局,我们已经在出城的所有路口设卡,沈兵还和交警在审查各个路口的录像带,巡警、治安和所有城镇派出所都深入到居民区进行入户调查,发动群众提供线索,同时,还把城内的烂尾楼、空房子、工地等作为重点进行搜寻,农村重点对野外的开荒点、鱼窝棚进行搜索,周边市县的公安机关也在与我们江泉接壤的路口设了卡……”胡学正说这些,李斌良有的已经知道了,有的也能估计到。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努力,不能抱太大的希望。罪犯既然干了,肯定有所准备,不会轻易落网。即使这些措施奏效,也需要时间,可是,等时间过去,就算是找到女儿,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天真无邪、完美无缺地扑向自己的怀中吗……一想到弱小的女儿无助地在罪犯的魔掌中遭受蹂躏,李斌良就五内俱焚。天哪,这种时候,女儿会是什么样子?她在想什么?毫无疑问,肯定在盼望着爸爸去救他,因为,爸爸是警察,在她的心目中,爸爸是无敌的英雄,他一定会救她的。可是,她哪里知道,此时,爸爸只能无助地坐在这儿等待着,无法帮助她……李斌良忽然想起去山阳之前那个夜晚的情景,当时,他和女儿在一起,手牵手徜徉在街头,对,她还目睹了一起暴力血腥的案件,天哪,那是不是一种预兆?事后,他送她回家,把她背在背上,女儿那温热、柔软、依赖的身体伏在他的背上……难道,那就是父女最后的一幕,从此后,就再也看不到亲爱的女儿?不……李斌良差点喊出来:不,不能坐等,必须采取行动,必须想办法救自己的女儿。李斌良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转向王淑芬:“淑芬,你把经过再说一下!”王淑芬又哭起来。胡学正在旁边低声对李斌良讲述了经过:苗苗是在放学后回家途中失踪的,王淑芬做好晚饭,等了好半天没见她回来,开始着急起来,先和老师同学们联系,结果查明,她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回家的,在离家不远的路口分了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她一听就着了慌,找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报到了刑警大队,胡学正一听就意识到问题严重,向石局长报告后,立刻开始了寻找和调查,结果查明,苗苗是在和同学分手之后至家中的路上出的事。这段路程不长,只有一百多米,在刑警大队调查中,有一个路人看到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小女孩儿说了几句话,小女孩儿就跟他上了一辆轿车,他还看到小女孩并没有反抗,反而显出高兴的表情。经过核实,那个小孩的衣着与苗苗完全相同。至于那是台什么车,那位目击者不懂车辆,说不出是什么,只说是台很普通的轿车,也没有记住车牌,后来,将其带到交警大队,出示了各种车型图片让他辨认,他不太坚定地说和“捷达”有点相似,而对那位青年,他因为当时没有细看,只说个子挺高,身板挺壮,却无法准确描述其相貌。这就是目前掌握的全部情况。听着胡学正的介绍,李斌良的大脑迅速地旋转起来:女儿在被带走时没有反抗,反而很高兴,这意味着什么呢?常理分析,这个人应该是苗苗认识的人,即使不认识,那么,他也是以某种理由欺骗了她,博得了她的信任。可是,苗苗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不会轻易地跟陌生人走的,要想骗她走,必须有充分的理由……林荫打断了李斌良的思索:“斌良,我们已经分析过,如果这是绑架的话,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最起码,应该是知情人作案,应该了解你们的一些情况,使孩子相信了他。”应该是这样,可是,罪犯是利用什么使女儿相信了他呢……胡学正:“我们调查了苗苗的老师和同学,有同学反映,苗苗放学走出校门时,情绪有些低落,还四下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人,但是,没有找到……”李斌良的心猛地被触动,急忙问:“今天是星期几?”林荫、石局长和胡学正同时回答,是周五。胡学正不解地:“李局,你……”李斌良没有回答,他猛然想起,离开前的那天傍晚,苗苗曾经央求他,在大下个周末,一定要回来看她……天哪,今天是女儿的生日,自己完全忘在了脑后,也完全忘记了对她的承诺……一定是这样,女儿盼望着自己在校门口接她,没有见到自己,她很失望,这时候,罪犯出现了。这么说,罪犯是利用自己欺骗了女儿?一定是这样。那么,罪犯是谁?李斌良把那天晚上和女儿在一起时的情况向几个人介绍了一遍。刘书记、林局长、石局长和胡学正听完,都认为罪犯对他及女儿都有所了解。王淑芬听了这些,又在旁呜咽起来:“都怪我呀,我为什么不像别的妈那样,去学校接她呀……”这虽然是在自我批评,可是,李斌良却清晰地感觉到,她是在谴责自己。可是,现在不是和她争论的时候,他更不想重复过去的冷战,那个时代已经彻底的结束了,现在,他必须把全部精力放到营救女儿的事情上来,当务之急,是找到女儿,把她救出来。可是,她在哪儿……两声敲门,沈兵表情严峻地走进来,李斌良没等他说话,抢先开口了:“沈兵,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沈兵手中拿着一盒录像带:“这是城北路口的摄像机中的录像带,我们发现一台车比较可疑,它和目击者发现的嫌疑车比较相近,但是,由于速度较快,加之车牌号模糊,只能辨认出是台‘捷达’,灰色,别的就不好说了。”指挥室的一个女民警接过沈兵手中的录像带,把它插入一台录像机内,按了几个开关,屏幕上出现了一台台车辆通过路口的镜头。沈兵指点着女民警按了几下键,突然地:“停……看,就是这个!”几人围上去,可是很快就失望地离开了。这是一台灰色轿车,但是,由于角度比较偏,速度又比较快,屏幕上呈现的是高速行驶中那种动感图像,很难清晰地看清整体,感觉上确实是一台“捷达”,牌照也非常模糊,不过,从打头的字母上看,应该是本地车。石局长:“要对全市所有灰色捷达车进行调查,每台都要落实,不能有一台遗漏。”没用的。李斌良心里说,牌照虽然是本市的,可是,如今制作假牌照太容易了,很多罪犯都明白这一点,在犯罪前,在真牌照上边遮上一层假牌照,作案后再撤下来,让警方无处寻找,他们既然作了精心准备,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不能指望在这条线上短时间内取得突破,当前要考虑的是车的去向,孩子藏在哪儿。还有,从犯罪动机上下功夫,他们为什么绑架苗苗,如果是为钱,绑架后,又为什么一直没打过电话……忽然,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李斌良的身心:如果罪犯绑架苗苗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而是什么,不为钱财,那就应该是报复。如果是因为报复,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打电话,那样,女儿生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或者说,是零……他的心颤抖起来。林荫轻步走向李斌良:“斌良,你想一想,得罪过什么人吗?谁可能对你进行报复?”这……这个问题怎么这么熟悉……对了,自己也这样问过郑楠,郑楠的回答是:得罪的人太多了,说不清是谁。想不到,自己的回答也是这样。是啊,自当刑警以来,打击过的罪犯太多了,真的想不出谁可能报复。是的,你抓了他,判他的刑,他肯定恨你;还有的罪犯被判了死刑,他的家人肯定也对破案的警察没好感。可是,还真想不出谁会这样来报复自己。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你想报复就冲我来好了,我可以束手跪在你的面前,任你宰割,可是,你不要动我的女儿,求你了,好吗?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李斌良一惊,从痛苦的遐想中清醒过来。正在监测的女民警向几人点了点头。是那部电话,王淑芬家中的电话,是罪犯打来的电话。
几个人的目光望向王淑芬。王淑芬现出惊恐的神情。林荫:“淑芬同志,你接吧,就按定好的说,他提什么条件都答应。”王淑芬手颤抖着拿起电话,声音也颤抖着:“喂……”对方的声音传出来,不但王淑芬听到了,李斌良也听到了,胡学正把指挥室民警递过来的另一部电话递给了他,与此同时,林荫、石局长也各操起一个话筒听着。李斌良把话筒放到耳边,努力控制着呼吸。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压抑的男子声音:“你是谁?”李斌良一愣,他万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既然绑架了孩子,怎么还要问是谁呢?王淑芬显然也愣了一下,但,她马上哭出声来:“你问我是谁,你是谁呀,你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王淑芬表现得很得体,不,这不是表现,这是一个母亲的自然流露。罪犯:“行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听着,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钱……”为了钱?这么说,自己判断错了,不是报复,只是敲诈。李斌良居然产生一种兴奋的心情,差点张嘴说出:“好,你要多少,快说……”这话由王淑芬说出了:“要钱好说,你千万别害我女儿,她还好吗?”罪犯:“这你放心,她好好的,就在我身边,只要你把钱给我,我就把她还给你!”王淑芬:“那你说,要多少钱,我这就给你准备。”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不多,十万元。”王淑芬:“这……你知道,我已经离婚了,靠工资生活,上哪里弄十万元去呀,再少一点吧!”对方压着嗓子:“你跟我装什么,你没钱,孩子她爸爸也没钱吗?他不是公安局长吗?别说十万元,就是一百万元也不是难事吧!对了,他就在你身边吧,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招,警察也不能把我咋样,他的孩子在我的手里,你告诉他,如果拿不来钱,就准备给你们的宝贝闺女收尸吧!”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警察,还是局长……啊,一定是苗苗说的,这么说,苗苗确实在他的手中,他确实是罪犯。王淑芬:“别,别……好,我答应你,可是,我没钱,得去借,你得给我点时间,行吗?求求你了!”对方:“不行,我只给你走路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内,把钱送到。”王淑芬:“行,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