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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对错,永远都是以孙则然的意见为准绳。他只负责服从执行,就没个对的时候。
可笑吧?他现在对孙则然敬畏到了什么地步?就是打个电话还会提前打个草稿,彻彻底底考虑周密了才敢说话,唯恐一个不慎,又会被她逮着训导教育。孙则然何止是个老师,简直就是特务,只要有点弊病,就会被她抓着蛛丝马迹无限期盘审。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像是上次教育叶嘉妍。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常规来说已经长出了牙齿,别说自主吃食物,就连啃猪骨头应该也不成问题,而孙则然偏要嘴对嘴地喂。当着朋友亲戚的面,捉过嘉妍的胳膊便开始嘟嘴,而叶嘉妍也像是很习惯,只要一仰头便吞了下去。叶柏城起初还不觉得什么,总算是孙则然将孩子看大,她爱怎么养怎么养好了。可无意中抬眸,等看到两个人的嘴角还拉着长长的透明的唾沫丝的时候,叶柏城终于忍不住了,“妈。”他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嘉妍自己可以吃的,再说,这样也不大卫生。”
无时不在的捉奸(3)
孙则然脸当时就变了下来,“我养言言的时候就是这样喂的,怎么的?言言现在也没被我药死啊。”
叶柏城无言以对。
然后就是为期一个多小时的演讲,从小时候对喻言的抚养讲到如今的安全卫生问题,从孩子的娇惯问题延伸到两代人的观念层次,总之,一通教导,讲得叶柏城两口子头大,她还乐此不疲。
后来,还是他在喻言的鼓动下承认错误,这一场风波才勉强过去。按照喻言的说法,还是看了她的脸面,她娘才“顾全大局”。
他一百个不情愿给丈母娘打电话,但是希望听到女儿声音的愿望嗜心刻骨,以悬殊的力量战胜了不甘愿的威力。很快,电话便被接起来,是孙则然的声音,“柏城。”
他直起腰,立即毕恭毕敬,“哎,妈。”
“有事儿吗?怎么这个时间想起打电话来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打电话问问。”
“你这孩子,和自己妈还这么虚套。平时没事儿,你哪天给家里打过电话?”孙则然顿了一顿,“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期,怎么?工作出问题了?”
“没有。”
“那和言言出问题了?”
“没有,妈……”依照孙则然庞大的推理能力,下一秒钟推断他和喻言离婚的可能性都有,叶柏城编了个理由:“今天有同事带来了一个小孩儿,我只是接着想起了嘉妍而已。”
孙则然终于相信他的话,转头把嘉妍喊了过来。
许久不见,父女间已经生疏了不少。但听到那一声“爸爸”,叶柏城还是觉得很知足,所有的苦恼仿佛一瞬间都消失无踪。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钱包底层掏啊掏,终于掏出叶嘉妍的照片,“嘉妍,想爸爸没?”他指腹细细摩挲女儿笑容,语气无比温柔。
三岁大的女孩儿懂得什么叫思念,何况是这样常与父母不接触的孩子。话筒里静了一会儿,只听到一阵闹腾,显然是孙则然在推搡女儿,“快说,想爸爸,可想爸爸了。”
嘉妍不情不愿,“爸爸,我想你。”
还没等叶柏城回应,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响声,显然她已跑远了去。
叶柏城觉得十分心酸,或许是今天太过敏感,总觉得这么长以来坚持的信念仿佛一朝颠覆,他这算是有了个什么家?孩子不认自己,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尽管是权宜之计。他心里发苦,接下来的话也说得敷衍应付。尽管孙则然一个劲儿地问他工作情况、生活情况、感情情况,每一句话,都无比关切。
他无精打采,每一个答案都是一个字:“好。”这才像是挨刑似的,将这通电话给挨了过去,然后将照片塞回钱包,又是最里面最隐蔽的一层。连喻言都不知道他随身带着女儿的照片,如果知道了,恐怕又会说他办事不保险,因为这样太容易被人发现他已婚的情况。
接完电话,他继续在楼梯上坐着,来往的人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叶柏城不管不顾,靠在楼梯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被喻言戳醒。
如果有后悔药,叶柏城多么希望就这么装睡,一直不睁开眼睛。可是没有,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然后,看到了妻子和那一个男人。
那男人似是惊讶,“喻策划,你哥还没走啊?”
那时候甩他一耳光的心都有了,可偏偏还要扯出笑容,“你好。”随即又看向喻言,“妹妹,我一直在等你。”
而她的笑容相当尴尬,“哥,你怎么睡在这里?”她把他拽起来,又看着那个男人,“林总,你先回去吧。我哥找我肯定有事儿。” 。 想看书来
无时不在的捉奸(4)
那个被称为林总的男人看似很贴心地嘱咐几句,这才下了楼梯。
几乎是连拖再拽,喻言将他拉进了自家门。
上来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直接进家门?”
“第一,就是姑家表哥关系,我怎么能有你房门钥匙?按照你谨慎的推理,这明显不符合习惯。”叶柏城有气无力,“第二,自从我上次丢了钥匙,你说了多少次给我另配一把,但是你做了吗?”
喻言哑口无言,这事情确实是她的责任。她太忙了,忙到对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那你怎么没上班?”她似是感到不可思议,“一直就在这里坐着?”
“我休假。”
喻言的语气因质疑而上扬:“好好的休什么假?”
“放心,休的是病假。”叶柏城坐在沙发,唇角似讥非讥,“不会扣工钱。”
接受到他异样的目光,喻言这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大了,她缓缓一笑,坐到他旁边伸出手,“瞧我都忙糊涂了,你还热不……”
话还没说完,她要在他额头试温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拂了过去。叶柏城微眯着眼睛,“已经没事了。”
“哦,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妈通电话?”
“怎么,喻言?”叶柏城唇间笑容加深,“我现在连往家里打电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是。”喻言反身去脱衣服,“只是妈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儿,一个劲儿地问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在外面受了委屈,还是我们俩出了问题。”
“哦。”
坦白说,看到叶柏城不阴不阳的样子,喻言心里是有些犯堵的。她想起刚才孙则然的话,几乎是用审问的语气问她是不是又和叶柏城闹了什么别扭。她想了想说没有,最近关系虽然不比蜜月但也是夫妻和睦,孙则然又说,是不是上海压力太大了,如果叶柏城压力太大,还不如回济南生活。
谈及这个问题,喻言几乎是逃也似的放下电话。
她不怕工作上老总的为难,也不怕同事的钩心斗角,更不怕叶柏城间歇性发作的情绪刁难。最怕的就是两个建议。第一是叶柏城哀怨地看她说,喻言,咱们不要隐婚了吧,这样的日子我可过够了。第二个就是她亲爱的老妈怜惜地心疼,说上海有什么好的,与其在那里生存没自尊没人格压力大,还不如在济南好好地过日子,在上海一个月六千块钱不够花,在济南一个月六千块钱足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大踏步迈入小康。
每次谈起这个问题喻言都觉得悲哀,她觉得老妈是不懂生活,不知道梦想才会有这样腐朽的想法。何况,人往高处走,每次同学聚会,同学们都对在上海北京定居并长驻的人投以羡慕的目光。
她在大学期间便极其优秀,自然也不想输给那些人。
说起来,还是宁当凤尾不做鸡头,生活不是吃饱穿暖就可,讲求的关键是个质量问题。
起初孙则然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喻言根本不屑一顾,在伟大的理想面前,现实的残酷就是狗屁,臭一阵子就得了,过一阵子照样无色无味。可现在,孙则然的劝抚和叶柏城的消极混合成一种更为让人窒息的气味,日子过得如此辛苦,有朝一日她耐不住了,或许真的会败走故里。
可是这个念头刚产生又被压抑回去,她已经奋战到这个份上,现在回家,无异于半路放弃。
她想着这些,突然对眼前这个死水一般的男人感到厌恶。当初她嫁的那个满心希冀梦想的年轻人哪里去了?岁月磨砺中,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被掏空内里的树干,表面看起来仍挺立,其实摧枯拉朽只是早晚的事情。这还叫什么男人?!
无时不在的捉奸(5)
“我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忐忑不安地在公司呆了一天,中间还给你打了个电话,谁知道你连手机也没开,不过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她也不回头,“你没大毛病对不对?”
“不对。”
“啊?”
迎向她迷茫的眼睛,叶柏城语气坚定:“我有问题。”
喻言心里一沉。
“我在等你解释。”他深吸一口气,“等你解释和那个男人怎么回事儿。”
叶柏城期待的是一个详细解释,像是构架一篇长篇小说,时间地点人物缘由缺一不可,如果妻子有诚心,最好连发展走向都得交代个明白。可是事实证明他是一厢情愿,喻言维持一贯的语言作风,以寥寥几句便概括了过去,“哦,那就是林思丛。我昨天和你说过的,市场拓展部代理总监。”
“还有呢?”
“还有啊,我这次竞聘要抢的,就是他的岗位。”
“没了?”
“叶柏城,你到底要知道些什么?”很少见叶柏城咄咄逼人的样子,累了一天的喻言也失去了耐心,“不如你问问题,我来答。”她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如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其实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更客观地说,是为了打破夫妻僵局的调情话,按照往常惯例,一般到了这个关卡,叶柏城都会找个台阶顺势而下,就像是给彼此一个面子。可是这次,他却表现得相当有气节,“你这是什么语气?不愿意说就不说,别搞得像我逼你。”
“你这是没逼我?”喻言冷笑,“你这就差拿一把大刀抵在你老婆脖子上,自己说一句,让我学一句。”
“喻言你别这么武断,自从我进了这个门,是谁一句一句地问问题?从为什么来这里到怎么不进家门再到给家里打电话,是谁问的问题多?”
战争终于从昨天的电话版升级到今天的现场版。
喻言:“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叶柏城:“你和那林思丛到底怎么回事?”
喻言:“你让我说多少遍,同事!就是同事!如果非得再加两个定义,那就是上司加对手!”
叶柏城:“普通同事半夜会呆在你家?普通同事会带你上下班?普通同事会拉着你的手跑,还美其名曰地说是怕上班迟到?”
喻言:“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是我说?”叶柏城发疯一般地摇脑袋,“是我要你说,是你说!”
“那你让我说什么?”喻言歇斯底里,“我说是同事你不相信,那你想听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暧昧还是上床?还是你觉得这些都不可信,最好明天我们表演一幕捉奸才最好?”
“那你都和他那么亲密了,你总该主动向我说明一下情况!而不是这样我逼你一句,你不情愿地答一句。”叶柏城攥紧拳头,脸色涨红十分愤怒,“喻言,我就想问你,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难道一点也不介意我心里的感受?一点不顾及这个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