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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丈夫着急上火的样子,李咏秋却是不慌不忙,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老爷莫急。借据的事妾身还没有套问清楚,若真在她手里,她多扣一天,我们便多一天时间来筹谋。”
“怎么个筹谋法?今天三王子说了,要我把鸣幽琴给她。那琴可是我们的传家宝,平白无故的就要交出去,真是晦气!”此时的公孙德已经完全忘了公孙筠秀帮琴阁挽回了名声这回事了,“这个三王子也是,自己都看出问题在哪儿了,还叫人来试琴,弄出这许多事……”
那三王子是凡人吗?能自己随便就弹个曲儿给外头人听?
李咏秋不能耻笑自己丈夫那点见识,只得好言劝道:“老爷别想太多了。三王子也没让老爷把琴送给她呀!不过是让给她弹弹,反正那琴放着也是放着,她能多弹些,把琴音弹开了,于我们有利无弊。”
听她这么说,公孙德安心了不少,思维也变得理智起来:“也是。她的东西都被山贼抢去了,说不定那借据早就没了。不然她为什么不拿出来?”
李咏秋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放松下来,立刻说:“可她连贼窝都能使计逃出来,借据又不是什么藏不住的大件,鬼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带在身上。不然她好端端地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山贼抢了她的钱财,她只怕是想来我们这里收账给自己当嫁妆吧?”
这番话着实将公孙德吓得不轻:“嫁妆?!对,她和那程家儿子是有婚约的!这……她要是让程家出面来要债,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深谙张弛之道李咏秋马上转了态度:“这件事老爷倒是不用担心,筠秀已经和程家取消婚约了。”
“取消了?!”
公孙德十分惊讶。因为除了李咏秋,谁也没听公孙筠秀说起过这件事。李咏秋也因为时机未到,一直没有露过口风。
“她可是在贼窝里待了半个月,程家是清白人家,哪能再要她?何况现在程家的小子还中了探花,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那她和程家断绝关系了吗?”
“应该没有,不然程夫人不会派自家的小丫鬟跟着她。不过,好像是她自己执意要离开程家的。来了这些天,也不见她与那边联系,应该是觉得没脸吧。”
太多消息需要消化,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公孙德显得有点脑力不足。用力搓着自己的胡须,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李咏秋不动声色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妾身估摸着,筠秀如果有借据却不拿出来,多半是在担心得了琴阁也无人经营。就算她想把琴阁盘给别人,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事的。说到底,琴阁就算归了她,她也得靠老爷您。”
公孙德点点头。
李咏秋又说:“老爷忘了吗?她的婚事如今算是攥在我们手里了。”
“她的婚事?”
“程家山高水远,我们是她身边唯一的长辈,可不就得管着她的婚事吗?她现在失了名节,嫁人已是不易。若我们想法子将她嫁出去,她必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到时候我们用婚事挟着她,要求她把借据拿出来,她也一定会答应的。”
“她真的会受挟制?”
“嫁人才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归宿,难不成她还能抱着琴阁过一辈子?”李咏秋讪笑。
公孙德已经完全没有主见,唯李咏秋是从:“那……把她嫁给谁好?”
“她要依例守孝三年,这个事不急。”
“那琴阁那边……”
“琴阁以后不让她去不就成了?就让她按着三王子的意思,成天在家弹那张鸣幽琴好了。就算她把琴底弹穿了,也插不到琴阁的事上去。”
李咏秋说得句句在理,而且句句都合公孙德心意。公孙德动荡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平复,与李咏秋交换着心安的眼神,一来一往,仿如一对狼与狈。
第二天,曹乐正按照六公主吩咐,亲自跑了一趟公孙府,将宫廷教坊编撰的一本琴谱送到了公孙筠秀手里。
天家赏赐是何等荣耀?
李咏秋与白仙芝陪公孙筠秀接得诚惶诚恐不说,连一直缩在内院不曾出来的洪诗诗得了信儿,都跑来恭喜了侄女一番。
也因为此事,李咏秋正式将公孙德的书房拨给了公孙筠秀,鼓励她精学琴技。反正公孙德一年到头也进不了书房一回,有公孙筠秀主仆在,房里的书和琴都不用她再吩咐人去照管了,她还乐得清闲。
与此同时,坊间也将公孙筠秀的琴技与鸣幽琴的价值传得神乎其神,连带着把鸣琴阁的生意也带旺了几分。当然,这件事之所以能这么快传开,琴阁的伙计们功不可没。至于他们为啥传得这么卖力,那还用多说吗?
撇开鸣琴阁,且说公孙筠秀。得了琴谱没几天便是她的十五岁生辰,李咏秋作主为她办了及笄礼。
公孙家的长辈们自然都要出席的,顺道还请了琴师杨正。
洪诗诗亲自为公孙筠秀结发贯笄。礼成时,李咏秋更是激动得落下泪来,弄得公孙筠秀好生感动。
在白仙芝的提议下,公孙筠秀拜杨正为师,学习琴艺。杨正自谦才疏学浅,再三推辞无果,最后才不得不点头应允。
一群人合乐融融,一直聊到后半夜才散了席。
公孙筠秀送完杨正返回自己的屋子,却因为过度兴奋,迟迟不见睡意。
幼时学琴,娘亲并没有给她定下什么远大志向,她自己也无甚想法,不过是想弹些爹爹善弹的琴曲,以慰藉母亲的寂寥。谁曾想这琴艺竟成了她的福祉。
公孙筠秀只有十五岁,得了夸奖自然是高兴的,何况夸她的人还是身份贵重的天之骄子。公孙家的人因六公主的赏赐而高看她,让她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终于找到了一丝归属感。再加上今天是她及笄成年的大日子,种种喜悦凑在一起,在她心里就像烟花漫天飞舞,她巴不得能再灿烂些,哪会主动去将它熄灭?
“小姐,您还不睡吗……啊哈……”润莲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再去书房看会儿书,你先睡吧。”公孙筠秀莞尔一笑,径自去了隔壁的书房。
润莲摇摇头,连忙拿起一件大氅跟了过去。
公孙德的书房陈列十分简单。一张博古架将房间一分为二,左面对着门,是琴桌与书架。右边靠里,放了一张红木书桌。桌旁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贵妃躺椅。
公孙家刚摆来德安不久,公孙德又不常用书房,所以很多装书的箱子都没拆开,照原样摞在房中。博古架上也只摆了两三个盆景,没什么值钱的装饰。
大约是觉得书桌宽敞,那张价值连城的鸣幽琴并没有安放在琴桌上,而是被下人慎重地摆在了书桌上。公孙筠秀之前弹琴伤了手,一直没有再碰过鸣幽琴,也就没给它挪位置。想看书的时候,她就半躺在贵妃椅上看。反正没人会来,她也懒得纠结仪态了。
“夜里凉,小姐还是把这个盖在身上吧。”将大氅盖在公孙筠秀膝上,润莲又端了一盘豆沙酥过来,“小姐要是饿了,这里有点心。”
“好。”
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周到的,润莲便说:“那奴婢去睡了。”
“去吧。”公孙筠秀点点头。
谁知,润莲出了门,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把剪刀。
“夜里看书伤眼睛,奴婢帮您把灯芯剪剪。”
“好。”
看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小丫鬟,公孙筠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剪完灯芯,润莲把剪刀留下,再度告退。
公孙筠秀目送她离去,而后拿起了六公主赏赐的琴谱。可还没看上两眼,她又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
“这回又忘了什么?”
公孙筠秀一边问,一边笑着抬头。那笑容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看到我就笑不出来了?”一身戎装的陆惊雷不悦地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知道JJ有铺子专门发论评,作者可以去求……我真是老了,原来网络写作体系已经这么完善了啊……
☆、我喜欢你
这还用问吗?
公孙筠秀蹙眉,只觉一整晚的好心情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陆惊雷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大刺刺地走到她面前,解下背在背上的一个包袱,将它放到公孙筠秀的膝上,顺手抽走她手里的琴谱。
陆惊雷把琴谱翻开,一会儿横放,一会儿竖放,颠来倒去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问:“这是什么书?”
猜他并不识字,公孙筠秀耐着性子答道:“琴谱。”
膝上的东西被布裹着,看不出模样。公孙筠秀偷偷地甸了甸,方方正正的,还有些份量,似乎是……
“是六公主赏的那本?”陆惊雷又问。
“嗯?”公孙筠秀愣愣,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陆惊雷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我的小竹儿现在在德安城可是出了大名了,连王子公主都把你当人物。”
不明白他话里那些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公孙筠秀头抿着唇,低头不语。
搁在膝头的东西,应该是娘亲留给她的首饰匣子。陆惊雷之前说过,要找人给她送过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现在,他却真的亲自送来了。
公孙筠秀的双手慢慢捏成拳头,生硬地悬在包袱的两侧,忽然很不想将这包袱打开确认。一想到陆惊雷在为她着想,做事讨好她,她就觉得有什么堵在心上,堵得她万分难受。
“那个公主是个祸水,你以后少往她身边凑。”
陆惊雷说着,忽地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拆下身上的皮质胸甲,露出一身赭红戎装。那是北泽士卒统一的服制。
看他动作自然从容,完全不顾忌房内还有一个女人,公孙筠秀又羞又愤,于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戳瞎了,眼不见为净。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知道这人是赶不走的,她能做的也只是这样消积抵抗一下。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陆惊雷不喜欢她闪躲的样子,干脆蹲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
“怎么就祸水了?”
偏头甩开他的手,公孙筠秀本想反驳,公主金枝玉叶哪是她想凑就能凑上的。但话到嘴边却换了重点。六公主赠送琴谱,公孙筠秀心存感激,自然将她视作好人。“祸水”不是什么好词,被陆惊雷随意套一个好人身上,她便忍不住想为她抱一下不平。
“怎么不是祸水?要不是因为她,我就不用上战场去杀大邱人了。”陆惊雷嗤鼻。
公孙筠秀不敢苟同。天家的事她不懂,但公主背后若没有父亲北泽王的支撑,身为女子,终身大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想拒就拒?再说,大邱国主强求不成就兵戎相见,明显是气量狭窄,人品低下,与公主又有何干?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公孙筠秀却不想与陆惊雷争辩。尤其他现在正对着自己,飞扬的双眸锁在她的脸上,锁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想一想,陆惊雷还不是一样强求不成就赖住她不放?与那大邱国主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不动声色地往贵妃椅内侧缩了缩,公孙筠秀避开他的视线,不甘心地顶了一句:“是,女人都是祸水。你要是聪明,就应该躲远一点。”
“可不是吗?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祸水,我用得着偷偷溜出营地?回头给人逮住了,可是要挨军棍的。”
说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