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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宅本来有民间巨富欲倾囊相购,最后却被北泽王留了下来。原因无他,只因北泽王去过一次之后,对宅中景致甚为喜爱,遂定为宫外行馆使用。
这些都是上代北泽王在位时的事情了,轮到这代北泽王,虽然对那宅子并无太大兴趣,但是出于对先祖的敬意,一直派人精心养护着。如今赐给大王子,也算是对他厚爱的一种表现。
站在府门前,看着硬木雕刻的王府牌匾,公孙筠秀深吸了一口气,模样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卒。成败在此一举,不想承担失败的后果,她只能勇往直前。
郑重地将投名帖交予王府门前的守卫,公孙筠秀本以为大王子多少会给她一个面谈的机会,谁知等来的只是冰冷的两个字——不见。
任她一求再求,守卫全是铁石面孔,不给她半点通融。
她不知道大王子到底是认定了陆惊雷确有谋反之心,还是因为伤痛在身,不愿被打扰。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对于公孙筠秀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见不到陆惊雷,无法弄清事情的始末,最有希望的一条道路也被切断了。这感觉就像孤立无援地站上了一方高台上,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守卫不过只是个传声桶,就算与他们说破嘴皮,也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杨正不忍心看公孙筠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于是提议说:“不然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若是为了其他事,公孙筠秀根本不会如此坚持。可事情关系到陆惊雷的性命,她又怎能如此放弃?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大王子。不再多想,她弯下双膝,跪在了王府面前。
“人命关天,事出紧急,烦请官爷再报一声。陆惊雷之妻公孙氏求见大王子,若大王子不肯拨冗,民妇即在此长跪不起。”
铿锵有力地说明自己的决心,公孙筠秀挺直腰杆,不动不挪,姿态仿佛陶人泥俑。
杨正看着好不心疼,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弃,她却完全不为所动,还笑着让杨正早点回茶铺,免得耽误生意。
时间从清晨一直拖到午后,杨正无法,只得买了馒头给她充饥。公孙筠秀倒也没有拒绝,如果这是一场苦战,她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
还好王府戒备森严,普通平民皆要绕行,公孙筠秀的行为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
傍晚时分,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她依然没有等到大王子的应允,却等来了久未谋面的六公主贺兰端绮。
公主如往常一样一身艳红,带着咄咄逼人的美丽。她身后跟着四位侍婢,其中一个正是公孙筠秀的好姐妹南彩儿。
视线与南彩儿匆匆交会之后,公孙筠秀俯低身体,对公主行了叩拜大礼。一旁的杨正也不敢怠慢,跟着跪在了她的身旁。
“本宫跟说有一名自称陆惊雷妻子的女人死赖在大王兄府外,要求见他,本来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民妇实在是黔驴技穷才出此下策,让公主见笑了。”不卑不亢地应付着贺兰端绮,公孙筠秀忍不住揣测起她此行的目的。
她是来看大王子的吗?
贺兰端绮是当今王后的爱女,三王子贺兰瑞显的谪亲妹妹,与陈贵妃所生的大王子在血缘上就隔了一层。大王子与三王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了这些年,贺兰端绮的立场一直十分鲜明,不仅坚定地支持三王子,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掩饰自己与大王子的分歧。但凡见过他们兄妹相处,都知道两人心存不睦。
大王子如今落魄失势,身心皆受重创,就算她心生怜悯,她的地位背景也不会允许她此时亲近他。所以,她不可能特地从王宫里跑出来探病。
那她是跑来看笑话的?
贺兰端绮过往任性的例子不胜枚举,为人处事说好听点叫犀利,说难听点甚至可以称之为恶毒。就算她此时跑来是为了嘲笑大王子的残疾,公孙筠秀也不会觉得意外。不过,对上她面上常见的嘲讽笑容,公孙筠秀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她今天的目标。
“陆惊雷什么时候娶了你?你这样自抬身价,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果然,公主话里的“棒棍”如往常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民妇不敢。”
思及她尊贵的地位,公孙筠秀只能含糊作答。“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条定律,万万不能用在公主身上。
还好斗鸡好斗仅仅局限于同类,遇上不与其为伍的,它们便少了穷追不舍的毅力。贺兰端绮见公孙筠秀咬唇不语,周身气焰也跟着弱了几分。
只见她使了个眼色给跟在身旁的南彩儿,南彩儿立刻要求王府守卫为其通传。
贺兰端绮是北泽公主,大王子就算不想见她,也不能把门甩在她的脸上。于是,不一会儿,紧闭了一天的王府大门为她打开了。
公孙筠秀挣扎着挺起早已佝偻的脊背,眼巴巴地往门里瞧去。
“你不是想见大王兄吗?还不跟上?”公主施舍邀请的同时,唇边挂起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0。0二更神马的,真心不容易呀~发现个BUG,改改~
☆、再次碰壁
公孙筠秀跪得太久了,几乎没办法爬起来。杨正本欲搀扶,却被南彩儿抢先一步。
倚靠着自己从前的姐妹,公孙筠秀觉得身上几乎涣散的勇气重新凝结起来,但与此同时,内心又止不住地酸涩脆弱。可现在不是倾诉的时机,与南彩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公孙筠秀便紧随六公主,步入了大王子所在的平王府。
杨正身份低微,又没有公主作保,依然被挡在门外。公孙筠秀劝他先回茶铺,他却固执表示会在原地守候。他的仗义令公孙筠秀十分感动。
天色将晚,庭院的花草树木埋没在半暗不明的光线里,隐约露着轮廓,茂密而压抑。
无心细看这座声名在外的奢华宅邸,公孙筠秀只是急着想见到大王子。
守卫在前方引路,走了一阵便被内园的侍卫接替。
进门后就没有见到半个丫鬟侍婢,平王府的风格一如军营,利落阳刚,不带半点柔软。
平王府占地面积太大,一直走在没完没了的游廊之上,公孙筠秀酸痛的膝盖都快要承受不住了,领路的侍卫才终于停了下来。
前方一座矮山,仿佛嶙峋怪石垒砌,山上建有一处六角阁楼,上下两层,精巧中略显逼仄,阁名“浮云”。
侍卫躬身,一边伸手示意,一边道:“王爷就在阁中,公主有请。”
公主螓首微颔,而后仪态万方地走了进去。
阁内灯火还不如侍卫手中的灯笼明亮,大王子坐在窗边,窗子却是闭着,光线从他的手腕延伸到肩头,却没有投下太多在他的脸上。
公孙筠秀曾与大王子同路而行,多少算得上熟悉。可现在再看他的身姿,竟找不出一丝往昔的感觉。他比几个月前瘦多了,下巴像被削尖了似的,双肩也不如从前宽阔,更别提那副明显单薄的体魄,虽然在椅上稳坐如钟,却几乎看不到曾经结实的痕迹。不过是被习惯支配着,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点颓废而已。
在他受伤之初,公孙筠秀见过他的消沉,可比起现在来,那时根本算不得什么。
试想一把燃烧得正旺的烈焰,忽地经历一场大雨,会是怎样的结果?大王子就是那把烈焰,现在已经直接被雨水浇成了余烬残灰。他还活着,却失去了全部的骄傲与光彩,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端绮见过大王兄。”贺兰端绮恭敬地施礼。
公孙筠秀随后跪下,边叩首边道:“民妇参见大……平王殿下。”
大王子如今已经封王,听她还在使用旧称,南彩儿连忙推了她一把。公孙筠秀反应过来,立即改口。
大王子礼节性地将妹妹叫起来,没有搭理公孙筠秀。
公孙筠秀只得继续跪着,听他们兄妹俩人说话。
“大王兄婚期在即,母后十分关心,特派端绮过来看看王兄这儿还有什么要帮忙的。”贺兰端绮嘴上说得亲热,神态与动作却始终生疏。
大王子也不在乎,只是面无表情,反应平淡地说道:“母后费心了,我这儿一切都好。”
“大王兄从小自立,母后并不担心。只是怕新王嫂远嫁而来,不能适应。”贺兰端绮顿了顿,十分明显地扫了一眼门外的侍卫,然后接着说:“王府里好像没有侍婢吧?虽然新王嫂会有陪嫁的过来,但她们到底是束月人,怎么都不如我们北泽人周全。”
大王子点点头,很有耐心地静候贺兰端绮的下文。
公孙筠秀在一旁干着急,却也插不上话。
“母后的意思是,大王兄如果不嫌弃,她就挑些侍婢送来服侍新王嫂,还有王兄你。女子到底比男儿心细,王兄如今已经封了王,不用再去驰骋疆场,身边有侍婢伺候,总比那些粗手粗脚的小厮侍卫强。”
贺兰端绮把这些体己话说得好似照本宣科。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从来不是八面玲珑的性子,而且这番话的真实用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她就算粉饰得再好,大王子也不可能将它视为真心。
北泽王后是三王子的生母,其他王子名义虽然也是她的孩子,尊她为母,但事实上全都被她视为亲儿继承大位的绊脚石。身为长子的贺兰瑞烈尤其如是。
贺兰端绮尖锐的性格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肖似母亲,不过北泽王后更懂分寸,也更有的手段。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稳居后位这么多年,连为大王生下长子、一直盛宠不衰的陈贵妃都斗不过她。
王后主动提出为大王子挑选侍婢,究其根底,不过是为了在平王府安插眼线。不需要打探什么机密,只要有人帮她目夜盯着大王子就行。因为他曾是三王子掌权的最大阻碍,如今就算残了废了,也不能让她完全安心。
欲盖弥彰,谁又不懂呢?
大王子仍是没有表情,仿佛这事与他毫无关系,“既然母后开了口,就照她的意思办吧。”
他会答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贺兰端绮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去回禀母后了。父王对王兄的婚事也很重视,还特意派了三王兄去束月代你迎娶新娘。听说那位束月长公主长得倾城倾国,王兄真是好福气。”
有时候,伤人并不需要利刃,一句话足矣。
公孙筠秀跪在地上,感觉气氛陡然一窒。抬头看公主,艳丽的面庞上挂着几分尴尬。她是无心的,可话一出口便成了蓄意的行为。再看大王子,灰败的面容虽然不够健康,却仍在努力撑起从前的尊贵与威严。
“时间不早了,为兄就不陪了,王妹早些回宫吧。”
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示意门外的侍卫将他带离浮云阁。双腿失去了知觉,他连自行离开都做不到,只能让人背着。
见状,贺兰端绮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拿脚踢了踢公孙筠秀。
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公孙筠秀自然不能让大王子就这么走了,立刻跪行几步,靠近他的面前,俯首哀求道:“王爷!民妇求王爷救救陆惊雷!”
侍卫正准备背人,听到她说话,不禁停下了动作。
“愣什么?本王累了,还不快背本王离开?”大王子不悦地斥责侍卫。
没想到他会打定主意忽略自己,公孙筠秀立刻快语疾言道:“王爷!陆惊雷被人冤枉通敌谋反,现在被关在天牢里,生死未卜!求王爷发发慈悲,救他一命吧!”
大王子仍是不看她,反而催促侍卫快些离开。
情急之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