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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照坐在大榕树下,已经一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平二平三和一众下人坐在对面,都在窃窃私语,打赌轩辕照这一次能不能彻底翻身,重新当家作主。
离落倚着窗子微笑,听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面倒,大家都认为轩辕照经过这样大的一番打击之后,肯定会咸鱼翻身,否则将永远失去翻身的机会。
“平三,府里允许聚众赌博吗?”他微笑着在屋里问。
平三跑过来,呵呵笑道:“离落,皇宫里都不禁止,何况王府呢?”他看见离落一脸的笑容,不由摇头道:“真不明白你,怎么就把十几年前的事和他说了。”
“该说的时候自然应该说,老瞒着又有什么意思呢?”离落看起来心情很好,大概是压在心上十几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不过平三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瞄瞄离落的脸色,再瞄瞄那些一个劲儿押宝的仆人,最后他回到队伍中,果断的改变答案,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赌轩辕照不能翻身的人。
仆人们哄堂大笑,平二更是同情的拍拍平三的肩:“老三啊,你现在想改口还来得及,难道你没看见王爷一脸凝重的神色吗?以他的性子,他能忍受这些年被骗得溜溜圆耍的团团转吗?叫我说,恐怕等一下他就会杀去老王爷那里兴师问罪了。”
一语未完,果然就见轩辕照站起身来,所有人的眼睛都是“刷”的一亮,然后就见他直奔倚在窗前的离落而去,待到进了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众人听见里面传来惭愧的低语。
“对不起离落,我想了好长时间,还是想不起我和你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我一定会继续努力,而且你放心吧,无论我能否记起从前的事,我都会一天比一天的爱你保护你,我还会不停的想,毕竟和你的记忆我不想有一天的空白。”轩辕照紧紧握着离落的手,目光坚定,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如果这人不是他们的主子,这些输红了眼的仆人们一定会破口大骂了。轩辕照害他们输的几乎倾家荡产,甚至有些人恐怕要脱下身上的衣服还赌债,毕竟认为是稳赢不输的赌局,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个挣钱的机会。
“完了王爷,你算是彻底的完了。”平二喃喃自语,与其说是怒其不争倒不如说是诅咒,只有平三因为临时改变主意而戏剧性的赢了一大笔钱,成为这里唯一一个一天暴富的人,立刻便有机灵的仆人巴结了上去。
离落带笑看着窗外那些哭丧着脸的仆人,忽然对轩辕照道:“王爷,他们真可爱,你说是不是?”
轩辕照向外望了望:“可爱?他们哪里可爱了?一群势利的家伙,看那些苦瓜脸就知道肯定是赌输了。”轩辕照撇撇嘴,颇不以为然,心里直说那些混帐东西哪有自己可爱,离落真是没眼光。
离落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他,半晌又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真的不想纳妾了吗?就陪着我这样一个男人一直到老?你要知道,我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丑,王爷,你真的不后悔吗?”'私享家制作'
轩辕照握了离落的手,温柔笑道:“我也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丑啊,所以咱们永远都是相配的。”他知道离落为什么要确定似的问这一句,坚定的目光穿透离落惨淡的笑容。
“所以放弃吧离落,不要去冒险报仇,我答应你,我会找个时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那仇能也尝一尝被人诬陷至死的滋味,以此来慰岳父岳母的在天之灵,虽然国师我动不得,但仇能,虽然是国师的心腹,但只要周密部署计画,未必就不能成事,所以答应我,不要去轻易冒险,好吗?”
离落低下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良久才又抬起头,柔声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好吗?身为你的王妃,当然该以夫君的意见为主,对不对?”
他的笑容太柔太妩媚,让轩辕照刹那间就得意忘形,他惊喜的凑近离落的身子:“这么说,你是要为我学习三从四德了吗?离落?”
离落的笑容瞬间敛去,恶狠狠瞪着轩辕照,阴恻恻的问道:“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吗?”
轩辕照额头的冷汗倏忽间全钻了出来:“哦……似乎……似乎是……是最讨厌别人把你……把你当成女人……”完了,自己真是不长记性,怎么能因为眼前的老虎偶尔露出的一点猫的柔媚而就真把他当成猫了呢?
“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离落转过身,重新躺了下来。而轩辕照则哭丧着脸站起身。
“我……我知道了离落,我今晚会带着搓衣板进屋的,呜呜呜……”
国师独孤穹的回朝引起了朝堂内外的极大轰动。皇上亲自赴京城外的十里亭迎接,在独孤穹回朝的第二日又命百宫携家属前往御花园,为国师接风洗尘。
平王府的一家老小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平王爷对独弧穹似乎没有什么好感,只让儿子轩辕照带离落前去,自己则说是要接大儿子轩辕青的家信,就不过去了。
离落也不想去,他生怕自己看到仇能后会冲动行事,不过轩辕照却说皇上早就想见他,今日若推辞,皇上的面子恐怕过不去,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更衣梳洗,随轩辕照去赴宴。
来到御花园,那些大臣们早已到了。各媛淑女和才子文人,贵妇诰命,臣子爵男们各自成群,大家都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离落与轩辕照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目光,他也落落大方的一一回视。一边暗暗赞叹,心想禄国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本该多纨绔膏粱奸佞的一个集会,入眼却全都是出色之极的各个人物,也难怪国富民强四海升平。
轩辕照与熟悉的王爷和大臣们打着招呼,一边将离落介绍给他们,待来到七王爷和九王爷面前时,七王爷轩辕瞻便笑道:“闻说照堂弟向来畏妻如虎,今日一见,王妃却是风华无双温润可人,实在让人无法与河东狮吼联想在一起,莫非传言竟然有误不成?”
轩辕照恨恨瞪了轩辕瞻一眼,心道这个混蛋是存心的,他定是为我前次说他害怕男妾,所以故意在今晚报这一箭之仇,于是大声道:“那当然,传言这种东西是最不可信的,难道瞻堂哥竟然不知吗?”
一旁的九王爷轩辕野呵呵笑道:“既然传言有误,那我也不怕了,照堂哥,不如改天我们一起去勾栏院逛逛如何?我听说你之前可是流连花丛的翩翩蝴蝶公子,全京城的姑娘都为你疯狂着迷呢。”
轩辕照一下子被咽在那里,咳了两声却不敢答言,心里把轩辕野骂了个狗血喷头。偏偏离落在身边只是笑盈盈的,也不答话,他摸不准爱人的心思,就不敢贸然开口,忽听轩辕瞻贼笑道:“怎么?照堂弟是因为害怕王妃回去问罪,所以不敢说话吗?”
“谁……谁说的?我只是被口水咽到了。”面子是不能丢的,大不了回去跪一夜搓衣板,轩辕照在心里大叹倒霉:这块搓衣板也跪的差下多秃了,看来又要买块新的了。
想到这里,更加恨起轩辕瞻来,忽然望见轩辕瞻的身后,一个窈窕身影款款而来,他心里一愣,暗道轩辕瞻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的男妾带来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豪情万丈道:“不就是去逛个勾栏院吗?这有什么?只要瞻堂哥敢奉陪,我和九弟就舍命陪君子了。”
“哼哼,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去个妓院吗?我又不像照堂弟,家中还有王妃管教,我哪里去不得?”轩辕瞻哈哈笑着,忽然就听背后一个柔柔软糯的声音道:“夫君,你刚刚说想上哪里啊?”
轩辕瞻的表情立刻像是生吞了一只癞蛤蟆般,半晌才僵硬的回身,擦擦头上冷汗,连声道:“红伶,我……我能去哪里,有你在家,我还哪有心思去别的地方啊……”看他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就连离落也愣住了。
一个太监来到他们的身边,恭敬道:“皇上有请宣王爷和王妃,请二位随奴才到芙蓉亭见驾。”说完当先引路而去。
轩辕照和离落不再理会苦命的轩辕瞻的死活,丢下他随着那个太监往前走。眼看着快到了芙蓉亭,离落忽然低声的吃吃笑起来,轩辕照不解,问他也不
说,只笑得摇头喘气,半天才道:“我没笑别的,只笑这世上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成日里我只当自己算是驭夫有术,谁知今日一看,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那个红伶,竟是比我还要厉害的多了。”
轩辕照也微笑起来,小声道:“他们俩的故事,也实在可算是传奇了。想当日轩辕瞻可是个花花公子,谁知采的花多了,终有一天让他采下一朵食人花,等到有时间了,我把他们的故事讲给你听。”
离落点头,忽闻前面的太监高唱道:“宣王爷与王妃见驾。”他不由得面色一整,抬头看去,只见芙蓉亭里,穿戴着龙袍紫金冠的年轻皇帝和另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的青年相对而坐,心中一紧,知道那个定然就是国师独弧穹了。
轩辕照仿佛知道离落心中所想,悄悄握了他的手,和他并肩缓步上台。
芙蓉亭里,皇帝轩辕长空欣然站起,迎上来道:“照儿,快见过国师,说起来你们倒应该有几面之缘,不过四年多来,恐怕也淡忘了。”说完又对独弧穹道:“我这个弟弟如今可了不得,兵部尚书刑部尚书一起做着,比之前的那几个老家伙强多了。”
独弧穹表情淡淡的,似乎对谁都不会笑,闻言只是点了一下头道:“恭喜皇上又获贤臣。”
轩辕长空呵呵笑道:“你别老那么副死人样子好不好?不就是一个情人吗?朕就不借你多花几年时间还找不到。”说完又拉着轩辕照和离落落座,一双精光四射的星目在离落脸上停留了片别,便露出几分赞许之意来。
提起情人,独孤穹倒果然收了之前的淡漠之容,黯然道:“四年了,他所有可能去过的地方我都找了个遍,却连他的半点踪迹都没有寻见,只怕他是有心躲着我,这一辈子也休想寻到了。”
他说完又叹了口气,然后抬头展颜强笑道:“罢了,今夜说这些伤心的事做什么。”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斟了杯酒,也不相让,便仰头一饮而尽。
轩辕长空理解他心里凄苦,也不责怪,转向离落道:“我这堂弟能由一个纨绔子弟转变成今日的国家栋梁,王妃功不可没,来,让朕敬你一怀。”
离落正死死盯着亭下座间的仇能,闻言一惊回头,忙谦逊道:“皇上过奖了,王爷是天资聪睿,方有如今的成就。”他没想到轩辕身为皇帝,竟如此平易近人,一般的情况下,皇帝是不会给任何人敬酒的,自己若认真论起来,不过一介草民,即使顶着王妃的名,终究也是一个男妃而已。
轩辕照却连忙抢过话来道:“离落太谦虚了,我哪里是天资聪睿,分明是你教导的好,嘿嘿。”他本意是替离落邀功,竟不惜贬低自己,谁知却让轩辕长空低声笑了出来。
就听他欣然道:“朕早闻说王妃驭夫有术,本还不相信,如今看来,竟是传言不虚。照儿啊,明天朕赐你几块搓衣板可好?那都是上等红松木的,质地好,也不易跪坏。”
“皇兄你胡说什么啊。”轩辕照气急败坏:“离落对我才温柔呢,从来不要我跪搓衣板。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可是一下了朝,到了寝宫,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个反贼不是什么善渣儿吧。”
轩辕长空咳了一声,斥道:“胡说,朕身为天子,怎会受制于人,照儿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