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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挥着剑。
“当我背起生活恶运时,我只能想着如何度完此生。我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想快快结束今天的事情,我无法想像死亡的痛苦,所以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这时之云稍微软弱下来。
“但我相信你对我的好是我二十二年来唯一幸运的事,我有想过和你一起度过此生,可是恶运洗刷了我的好运,现在我只能独自一人搏门下去。”
他已泣不成声。
“所以你是爱我的,爱我的……”
连之云也同情起他了。
“离开我,成超,否则你将生不如死。”
但他不听,他现在无法听进任何话。
“我现在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他突然把她压倒在地,饥渴而凶猛地吻着她。
对于他突然的攻势,贺之云并没有反抗,反而闭上眼睛,任他的吻在身上凌虐放纵。
这是她和薛成超交往五年第一次有过的亲密动作,没想到也以此收场闭幕,不免令人感到悲哀……他仿佛也感受到之云的哀伤,当他停止动作时,眼中的暴戾之气已变成无助和恐惧。
“你好冷……”
她为无助的人叹息。
“如果这样会令你好过,我愿意。”
他果了很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是你拿这个给我当遣散费?在你心目中我就这么龌龊下流……”他忽然叫起来,像暴怒的野兽。
“我不要!我不要你可怜我同情我,我绝不要放弃你,也许我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但我会找机会,我会强壮起来,我会让你相信我才是能保护你的人,之云,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改变一切,我真的可以……”
然后他像一只受伤的猎犬纵身跳起,发狂地飞奔而去。
留给之云一个缩小的背影。
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地上。
静静享受片刻夜的宁静。
直到……轻脆的掌声击碎了宁静。
她看到一双擦得晶亮的皮鞋,深灰色长裤,强有力的双腿,宽阔的胸膛,一双嘲谑的、深灰色眼睛……她坐起来。
“一出好戏,幸好我没错过。”严森再度出现了。
她闭上眼睛。
也许他才是她最大的恶运……“有趣吧,绝对值回票价。”她悄声说。
“这就是你所谓的故事,家庭,生活?”
“我。”
她如此告诉他。
他开始认为跟她交谈实在太有趣了。
“我不认为你想在此度过一夜。”
“当然。”
他伸出手拉她起来,却没有放手的意愿。
他看着她……“你的衣服脏了。”
她没有任何动作。
“我家就在那里。”
他用另一只手扳回她的脸,忽然升起一股拥她入怀的冲动。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明天才开始。”她微笑着……口唇间闪着利剑之光。
他迟疑了。
“我知道。”
最后他放开她,让她一个人消失于夜的尽头。
第四章
贺之云到工厂办了离职手缤,回程途中顺便买了许多东西。
她将房子彻底打扫一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再把两个房间装上抽风机,心想空气可能会流通许多……最后把一些简单衣物装进行李里,看来一切都差不多了。
林宁推门造来,正好看见拿着行李包走出房间的贺之云。
“怎么,要去旅行?”
之云轻笑起来,摇头,又点头,神情显得十分疲倦。
“差不多。”
之云的回答令好友十分不解。
她勉强振作精神。
“抱歉,让你专程跑一趟。”之云略带歉意。
“没关系啦,反正今天没课。”林宁摇手挡住她的客套,自己虽非两肋挥刀型义友,不过她真心喜欢能为贺之云做点事。
“四年级了,有些课有上没上都一样。”
想想,时间走得飞快,从清汤挂面头到现在的满头卷发,林宁算算认识贺之云也有五年了。
“真羡慕你。”之云由衷而说。
林宁以为听错了,但确实是从贺之云的嘴里说出来。
真难以置信,一直向现实挑战的贺之云,实在不可能有时间梦想别人的生活,这时候林宁才恍然觉得气氛不对。
“你怎么了?很没精神的样子,不会是发烧了?”
林宁不由得走向之云,伸手想摸摸她额头上的温度。
之云却趁机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
林宁感到湿湿地,之云的手好冷,而且有点僵硬,不祥之预兆立即跳上眉头。
“该不是阿成……”
“不是。”之云立刻否认。
林宁大松一口气。
气氛依旧不对,但林宁已猜不出所以然。
沉默许久之云总算开口。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林宁噗嗤笑出来。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之云不好意思开口请求罢了。
“拜托,我们都认识几年了,干嘛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我能办到尽管说!”她大拍胸脯一口答应,一副当仁不让女英雄的样子。
之云盯着林宁那双天真明亮的眼睛,从那里看到的自己是如此枯瘦……,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她眨一下眼,用力阻挡突生出来无名的恐惧感,而她的好朋友;唯一能帮她度过难关的好人,林宁就站在她面前。
“我可能会离开几天……,我要请你帮我留意一下两个弟弟。”
喔,这么丁点大的事啊,就只是留意一下?林宁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开口
的,她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们姊弟的。
“帮你照顾弟弟当然没问题,反正我们住得不远,只是你要去那里啊?”
林宁这时才说出重点。
对呀,她要去那里?
“换另一个工作。”她如此简单扼要回答。
“那里?”
“朋友那里。”
林宁嘟起嘴。
“喂喂,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啊?”
“没错。”
之云可真诚实哪……仔细想想,之云对她从不说谎的,除非她不想说。
不想说的话就是难言之隐啰……依之云的个性,她不想说的事就是严刑逼问也不管用,而现在她就是不想说要做的事了,想到此林宁不由得担心起来。
“之云,我当然没有权利干涉你要做的事,而你的个性也并不是我想干涉就干涉得了,我可以了解你不想说的苦衷,但还是想劝你别做勉强自己的事。”
之云淡淡露出--林宁熟知的冷静与自信,这种表情的贺之云最坚强。
“宁,你错了,多年来我一直在做勉强自己的事,这次总算才是心甘情愿。放心,也许只是一场冒险经历,我相信我的眼睛。”
好像不相信也不行了……好不容易林宁才放宽心胸,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只能祝褔她。
“好啦,我会每天来这里巡房一次,看那两个小鬼有没有认真在念书。
只是你要离开多久?”
不会是一场生离死别的告白吧……林宁还真怕她一去不返。
“两三天我就会回来……”按着她把一个信封袋交给林宁。
“这里有点钱,以备他们不时之需,你留着。虽然为数不多,但也足够他们胡作非为了,我不放心把钱交给他们。”
林宁接过信封袋,同时深深叹气。
“你那三个弟弟碍…”虽不想说,就是忍不住要说:“要是我,早就一走了之了!”
“我不会一走了之的!”她说得好大声,就像反抗林宁的话以及她自己心中的欲念。
之云像一个临赴战场的待战武士。
“他们成就今天的我,我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林宁就升起三把火,但又何奈,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就是想插手也爱莫能助。
“好吧,我相信你。”
这才感觉到之云瘦弱的肩膀动摇了一下,她咬着嘴唇支撑下去。
“我想,如果我这一生被恶运缠身,你绝对是我的好运。”
“喂喂,别再说下去,再说就肉麻了!”林宁急忙挥手阻止,脸上尽是愉快的笑容。
同时感染了之云。
她们相视笑开来。
一步一步走过约五年岁月,这份相知、相惜的友谊已非言语能道荆
送走林宁后,她环顾四周好久,最后打电话给严森。
半小时后黑得发亮的宾士便停在楼下。
但是接她的人并不是严森。
“严总有会要开,所以由我送你过去。”
一个瘦长如同马脸的人如此说道,边说边打量她。
贺之云默默上车,一手则紧紧抓住行李袋。
路上,那个人不断从后视镜探望她,眼神之睥睨可想而知。
贺之云只是瞪着窗外看,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车阵。
后来那人开始说话,嘴皮不停不停地动着,自顾自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就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挥都挥不去。
贺之云始终没有开口。
直到目的地,那人捺不住性子,没问出口供终于扯破脸。
“还不就是个下三滥妓女,跩什么跩!”他狠狠骂道。
提着行李的贺之云静静下车,下车后她回头请司机等她一下。
那人当然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了……按着,她主动解开发圈,让长发如瀑布一般奔泻开来。
那人显得很兴奋……她绕到司机位置,轻轻敲着他车窗,然后送给他一抹动人的笑靥。
那人立刻眯起细小的眼珠子,立刻摇开车窗……然后,她将背后早已拉开的橡皮圈,朝他眼睛弹去!
背后,她开心地听到那人像杀猪一般狂叫。
是了。
现在的她,正是下三滥妓女朝她的客户飞去!
贺之云不愿欺骗自己,也不要假装不懂,但也不容许旁人当面羞辱她!
对于没给钱的人,她没必要听他的辱骂。
所以,她早有准备严森会如何看待她。
因为他是给钱的老大。
目的地到了,贺之云看到有钱老大替她准备的小木屋,不由得惊叹他的眼光,因为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适合金屋藏娇的地方了。
小木屋;或许说超级大的小木屋位于半山腰上,周围绿树丛丛花香袅绕,背后则山脉连横高耸入云,重要的是山下道路崎岖,地点隐密难寻,就是派了一车队的私家侦探恐怕也难抓奸成行。
想到这里贺之云不禁微笑起来。
放下行李,她并没有直接进入小木屋,虽似童话中的皇宫般招揽她,但是她更想独自暂时拥有一片天。
有钱大哥大概因事缠身,所以不会这么快到来吧?是故她决定恣意享受一下当一个下三滥妓女前最后的自由。
她提起脚步往前走。
走路,好像才能让贺之云感觉生命细胞运转的力量。她尽量抬起脸,好让山林之灵气冲刷都市之尘埃油垢。
林树枝叶密布,几乎挡住看到阳光普照下来的神奇,那是令人欣喜的,因为她一直认为只有在太阳底下才会有阴影存在。
而她愿意在此山中做个没有影子的幽魂……是的,她开始感到身体飘然起来,转过弯后故意选择一条难行的小道,使她必须拨开层层枝藤才能走过去。
鞋底摩撩干枯的树叶发出低哑的声音,秋风穿过山谷发出悠远的声音,山鸟振翅飞出发出尖锐的声音,还有水的声音,虫叫的声音,许多声音包围着她,使地分不出那一种声音才是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她发不出声音。
干渴的感觉磨痛她的喉咙,她已经忘了自己走了多久,以及多久没有进一滴水了。
她还是想往前走,随便地走,不分东西南北直往前走,要尽情享受离开人群后的自由,脱困飞出人形枷锁……突然脚底踩了个空,她一脚陷入泥团里。
她笑起来,刚才落空的感觉让她吓一跳,她以为掉入了陷阱,更甚掉进一个大窟窿里,或者一个无底洞里……想到这里她失去了笑容。
为何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