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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啦!反正你出去就是了,我在工作的时候,谁都不准进来。”她下了最后通牒,用尽力气把他推出门外,推扯之间,好象看到他手上拿了一句用油皮纸包起来的长方形包里。
擎天任她将自己推出“邀月榭”,反正他要拿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希望水滟插手。他不能忍受让她身陷险境。
沉吟着,他在心中把一切从头想过。
他喜欢这种游戏,在他眼中,这种寻找凶手的过程就像拼图,有人必须要拼完整幅图案,才能看出上面的图形;有人却能在拼了几片后,早别人几步看出端倪。而他,恰巧就是后者。
走在龙门宅邸的长廊中,擎天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黑豹。
拼图,现在只差一片。
※※※如他所料的,所有人都开始有动作了,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应该算是龙老爷。
暴怒的龙老爷首先把擎天骂得狗血淋头,似乎还想接着骂他祖宗十八代,突然想起擎天是自己的孙子,这才不情愿的住口。
“你这个混帐家伙,被女人迷住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来了是不是?难道那个女骨董商是狐狸精,把你这小伙子都榨干了吗?连一点小事你都会搞砸!”
吼叫的分贝实在太高,擎天习惯性的把听筒拿得远远的。
“她不是狐狸精,是白蛇精。”
“去你妈的白蛇精。”龙老爷不干不净的骂着,被这个孙子气得口不择言。
“我妈妈是凡人。”擎天好整以暇的回道,看着刚刚从“邀月榭”拿出来的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动,擎天好象听到有人忙着叫护士的声音,一堆混乱的杂音过去后,电话彼端易主了。
“你爷爷吃药去了。”擎天听到父亲的沉稳声音。
“他太容易激动。”他淡淡的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出声,“老人家一向这样,你何必激怒他?”
擎天耸耸肩,翻阅着手上的东西。“习惯了,可能我和他八字不合吧!”
听筒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短暂而压抑。这就是擎天所熟知的父亲,永远沉稳不多话,即使有笑意,也是昙花一现。龙家三代的男人,都是不同的典型。
“你知道吗?杭州主管单位取消了先前的决定,他们不要龙门宅邸了。”
“几个礼拜内就死了两个人,现在恐怕是免费迭给他们,他们都不敢要。”擎天哼了一声。
“这件案子,你算搞砸了。”
“那倒未必,虽然对手厉害,但是我还是能揪出他。”
父亲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我知道你要当地公安奇+shu网收集整理把调查延后一阵子。现在手上有线索了吗?”
“十拿九稳,我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那为什么又让他杀了两个人?”口气有些质问。人命关天,他不相信一向小心翼翼的擎天会如此轻忽。
“第一个是因为措手不及,我初到的那晚凶手就动手,防不胜防。而第二个,我无法辩驳,那个时候我心有旁骛,太不专心。”擎天承认,脸上略过一阵阴影。
“是因为那个白水滟?”
“没错。”擎天坚决的回答。
“很好,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这不是对儿子的保证,而是对一个男人的承诺。
“我的下一个决定,铁定会让爷爷跳脚。”擎天预告着。
“交给我吧!”
听见父亲这句话,擎天知道自己可以放手去处理一切,而那一切中,还包括了他与水滟的未来。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当地主管单位一跟我们解约,你爷爷就想放弃龙门宅邸,处理完事情,你早点回来吧!”
擎天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庭园景致。“龙门宅邸在台湾方面的人放手后,交给谁处理?”
“现在负责宅邸产业的那个人。”
“龙法宜。”他点点头,眼神闪烁。“我想也是。”
※※※神秘的黑影来到“邀月榭”,夜已渐渐深了,四周悄然无声。
雕花木门上锁着一只环青铜制成的古锁,他扬起手,准确的劈下,门锁应声而断。
他对地上那些价值连城的骨董视若无睹,只是拚命的翻箱倒柜。
万无一失的计画,现在只差一步。从接手龙门宅邸的一切起,他就在私下盘算着,直到台湾的龙门企业居然与杭州主管单位达成协议,要将龙门宅邸开放。
开玩笑!他在心中冷哼一声。那这些年来他处心积虑的计画岂不完全泡汤?他暗中放出风声,说是白蛇精作祟,让整修工程无法进行。
龙擎天与白水滟来到龙门宅邸,也带来了“邀月榭”的钥匙。现在“邀月榭”的使用权在那个酷似白蛇精的女人手上,要是去了什么重要东西,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会是她。
他继续寻找那个包里。明明听上一代的负责人说过,那个包里被收藏在这里啊!拥有那个证明,就是龙门宅邸的主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焦虑凝结成额上的汗珠。他竟然遍寻不着。
倏地,灯光大亮,四周都是明晃晃的手电筒与火把。
“需要帮忙吗?”龙擎天的声音带着柔和的危险。
几个人由龙擎天带头,站在门口看着龙法宜,像是观看跌入陷阱的动物。
恋荷站在震廷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啊哈!原来龙擎天半夜来找我们,要我们来看的好戏就是这个啊!”接着,她转向旁边的水滟,“你的男人擒到凶手了,算是还你清白啰!”
擎天拿出白天在“邀月榭”找出来的文件,丢在龙法宜面前。“你在我这个吧?欧洲有一个公爵后裔答应你要花一亿美元买下龙门宅邸,你现在就忙着拿地契去卖他?”他摇摇头。“你也太急了些吧?”
龙法宜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有如火焰,在血液中焚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他窒息的问,双眼被愤怒烧红。
“我自有我的管道,你用不着问,反正你是栽在我的手上,这场游戏你输了。”擎天宣布着,勾起一边的嘴角。
不可能!他小心翼翼的设计这么久,怎么会掉进龙擎天设的陷阱里?
“你没有证据指认我是凶手。”龙法宜的眼睛瞄向龙擎天身边的白水滟。
擎天连连摇头,脸色神秘难测。“你不用看她,一般人或许会中你的诡计,但是你太小看我了,我已经说过不要依靠传说来思考,否则就会被控制。一旦剥除传说这个烟雾弹,你的诡计就显得有些可笑,仔细推敲一下谁有动机,整件事情就呼之欲出了。”
龙法宜的眼睛四下转着,发现龙擎天等人旁边还有几名公安人员。
擎天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也不怕龙法宜逃脱出去。
“你设计得不错,原先我也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直到我仔细看了雨具尸体,才渐渐开始起疑心。”
众人都想起那两具死状极惨的尸首,不觉一阵战栗。
“两个被害者的共同点是骨骼全碎。我调查过,你练过中国武术,而且造谐极深。”
“不可能!”一旁的公安脱口而出,“如果是用拳脚攻击致死,身上一定会有伤痕啊!但是死者身上找不到一点外伤。”
水滟认出他是处理两件命案的人员之一,就是他曾戏称死者像是被压土机辗过似的。
擎天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龙法宜。“我忘了说一点。龙法官受过中医训练,对于经脉的研究一定极有心得,不是吗?只要对准人身上各处脉穴下手,就能轻易的错骨断筋,拆散整个人的骨架。”
“不可能。”公安还在一旁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水滟看着公安,肯定的点头,“你大小看中国武术了,虽然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和武侠小说中写的一样,能飞天遁地,千里传音,杀人于无形,但是武术造谐深的人,体能的确比一般人强上数倍。”这可是她亲眼所见。水滟从明朝幻化成人至今,看过太多这种奇人异士,传说中的中国武术是真的存在,但是却早已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现代的武侠小说写得又太过夸张。
“仔细看看那两具尸体,再找个有经验一点的人来验尸吧!”擎天不留情面的说道,听得那个公安面红耳赤。
龙法宜蓦地扑向前来,来势汹汹的逼近擎天,电光石火间,五指如爪般攻向擎天的门面。
水滟惊呼一声,心跳差点停止,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事情已经结束。
两个龙家男人,差不多的高大俊朗,有着相同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对方,两人如同冻结般。龙法宜的手停在擎天眼前几吋的地方,不敢妄动;而擎天则握着一把枪,精准的指着龙法宜的心脏。
“你以为在得知那些关于你的资料后,我还可能会毫无准备的来擒捉你吗?”擎天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用空着的手把龙法宜推开一步。“我有自知之明,拳脚功夫不如你,况且我也不想跟你来一场肉搏战。”
“卑鄙。”龙法宜被枪逼到墙角,眼中迸射出恨意。
“杀死毫无反抗的人才算是卑鄙,我这样只是耍点小聪明,不需要扣上这么大的罪名。”擎天满不在乎的说。
“该死的!”龙法宜狂吼,原本温和有礼的假象彻底破灭了。“你破坏我的计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啊!你应该有听过关于我的传闻,我一向如此,只要觉得有趣,就会插手。再者,”他看一眼身旁静默不语的水滟。“你不该拿我的女人来大作文章,那简直是对我撂战帖,逼我来蹚这淌浑水。”
四名公安走上前来,拿出手铐,把龙法宜制伏。
“今晚的戏到此落幕了,各位回去休息吧!”擎天转身对凌震廷夫妇说道,占有味十足的环住水滟的纤腰。
“太危险了。”水滟余悸犹存,脸色有些苍白。擎天有危险的那一瞬间,她心急如焚,简直想奋不顾身的推开他。
水滟知道,要是他再有危险,她还是会毫不考虑的牺牲自身的安全救他。
曾几何时开始,她竟然愿意为一个凡人舍命?
这个认知有如青天霹雳闪过她的脑海,水滟惊愕自己居然也陷进情海中,迷失在龙擎天的不舍追求中。
她在乎他到愿意为他舍命,这种感情不是爱情是什么?连她也无法再欺骗自己。
“这就叫人心险恶,懂吗?”震廷不忘替恋荷做机会教育。
“当然懂啊!你当我是三岁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吗?”恋荷给他一个白眼,气他如此小看她的智能。
龙法宜不甘愿输得如此彻底,双臂一震,四名公安被震飞到墙角,钢铁制的手铐被扯得粉碎。
他用足尖挑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支白银发簪,牢牢的握在手中,势如饿虎扑羊,不顾一切的朝龙擎天的后颈偷袭。
他太熟悉人体的穴道,只要将这支发簪从龙擎天后颈贯穿而下,轻易的切断气管与与食道,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取这个男人的性命。
水滟从眼角的余光看到龙法宜的动作,快速的推开擎天高大的身躯。她咬着唇,带着连自己也不肯定的情感,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救他。她甚至不能忍受这个男人受到伤害……
龙法宜手持发簪挥舞到眼前,擎天及时发现,带着水滟的身子往后一退,两个人却仍在龙法宜的伤害范围中。
水边闭上眼睛,发现心中没有任何怨怼。
啊哈!总算承认啦!
雷恩的声音蓦然在脑海中响起,水滟有些吃惊的睁开眼,看见龙法宜已经远远的摔跌出去,穿著黑色斗蓬的雷恩与那个在西湖畔卖竹签的美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
龙法宜从地上挣扎的想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