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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孟思瑶正惋惜地看着郦楚那双遍布着创可贴的纤纤玉足,听到〃地下室〃,又吃惊地抬起头。
〃地下室里的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就是楚楚的作品。她是个在艺术上非常有天分的孩子。〃郦楚的眼睛又湿了。
孟思瑶心想:如果按照钟霖润或游书亮的标准,郦秋可能也算是有心理问题了,但任何人,有那么深的手足之情,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又怎么能轻易走出悲痛的雷区?
半年前的自己,也还深深地处在父母病逝的痛苦里。
〃我想,楚楚已经安息了,你也不要因此坏了身体,不要太过伤心了。〃
〃〃伤心至死〃!瑶瑶,你倒是说说,看这样子楚楚和我小姨一家似乎都去过那个新裳谷,她们的死,会不会是〃伤心至死〃!好像你的那些朋友,都是在意外中死去?〃除了乔乔和刘毓舟,孟思瑶心想。
〃是很奇怪,他们怎么会去了新裳谷?如果他们也进了悬棺洞,不幸身亡似乎成了必然。这一切实在太离奇。〃孟思瑶又将自己是如何得到那张合影照片向郦秋描述了一遍。
〃难道一切都是因为他?〃郦秋显然和孟思瑶想得一样。
〃现在看来,始作俑者一定是那个整天穿着雨衣的老头。比如这张合影,上面是楚楚和你小姨一家四口,拍照的又会是谁?那个人既然有这张照片,又找到我,一定是和新裳谷,以及我,都相识的人,除了穿雨衣的老头,还会有谁?〃郦秋忽然〃哦〃了一声:〃你难道不觉得太巧了吗?我小姨、姨夫一家人去过新裳谷,甚至〃伤心至死〃,而你,这个去过新裳谷的人,也恰好在我姨夫生前的房产里租了房!〃
〃你说得太对了,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是,在这里租房子,都是袁荃一手帮我操办的。〃百转千回,原来关键还在袁荃。
袁荃,你走得那么匆忙,虽然你精心留下了条条线索,我也循你的足迹拨开了一片片迷雾,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答案仍在风中,问题越来越扑朔迷离,离真相越来越远。那笔巨款从何而来?伤心至死的秘密你知道多少?那串数码代表着什么?更可怕的是,为什么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只是一个棋子,被执在一只无形的手中,或者像是一场游戏中的角色代入者,随时面临着命运的终结;甚至连你袁荃,聪明绝顶的袁荃,也只是个棋子,一个更有威力的棋子,虽然棋局里,有威力的棋子并不能留到棋局的最后。
14.伏击(1)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软软的,看似有气无力,但有时被风猛一推,冷不丁地打在脸上,冰冷而无情。
孟思瑶在门前看了会儿雪,有些百无聊赖、无所适从的感觉。她随即指责自己不用功——其实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种神不守舍的状态,只能归罪于钟霖润的缺席。
〃钟霖润同学,你又旷课了,老师很想你……很想罚你抄书。〃孟思瑶手执着电话,看着钟霖润书架上厚如山的法学词典,自己在傻笑。
电话那端,钟霖润呵呵笑着说:〃你别忘了,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的。〃 〃可是老师想给你这个后进同学开小灶呀……身体可好些了?〃
〃还是要夸我老爸给我请的老中医的确高明,我感觉进步神速,大概不久就可以复课了。〃孟思瑶笑道:〃好啊!江京这里下大雪了,你要早些来最好,我们可以玩雪……我主要是想欺负你腿脚不变,够坏吧?〃钟霖润又笑了笑:〃你的心情好像不错,看来最近没有什么坏消息。〃
〃想不想知道郦秋姐姐的故事?还有,我发现我之所以住进这个楼里,似乎不是偶然。〃
〃当然不是偶然,是天作之合,否则茫茫人海,我到哪里找你?〃孟思瑶甜甜一笑,是啊,所以叫缘分。
她将郦秋的故事讲了一遍,钟霖润听后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孟思瑶反复问他,是不是在听,他才说:〃我只是深有感触,郦秋原来是这么重情的一个人。〃
〃在你们所里给她找个可靠的帅哥吧,我觉得她需要走出来。我要不是遇见你,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傻瑶瑶,真是傻话,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没我,你一样能度过一个个难关。〃
〃你分析一下,郦秋姐和我的猜测是不是有道理——我住进这楼里来,仿佛是一种无形力量的安排。李伯瑞一家——新裳谷——伤心至死——小楼——我和袁荃——新裳谷——伤心至死——小楼。这不应该只是巧合吧?〃钟霖润在电话那头沉吟:〃好像的确不那么简单,有种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感觉。〃
〃男英雄女英雄所见略同!现在最发愁的是,线索这么少,总算前几天看到那张照片,似乎多出些眉目,但经过郦秋的解释,感觉无论是谁送来的照片,似乎都是在误导,误导我去怀疑郦秋。有时我想到这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谁这么无聊,在开这个生死攸关的玩笑?在干扰我发掘〃伤心至死〃的真相。〃
〃当然是不愿让你知道真相的人。〃 〃我一直猜是那个雨衣人。〃 〃可他是那么神出鬼没。感觉你在明处,他在暗处,想要找到他,全然是徒劳。〃
〃你提醒得好,我正是要开始研究那个在武夷山里的怪村,我相信那雨衣人和怪村有关。〃 〃你当真相信那个大孩子的话?感觉不是特别可靠。〃
〃还有整个村里的人对〃伤心至死〃和悬棺洞的敏感,简直是走极端,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陈麒麟那个孩子不救下我,我一定会被抛尸荒山,成为那些露天尸骨中的一具!现在回想起来,越想越怕。〃
〃那些露天的尸骨和无字碑本身,也足够神秘和可怕,可是,这么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村子,你又怎么研究?问过郭子放吗?〃
〃问了,他说他会留意,但显然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想去找一个大学同学,她研究生的专业是地方志,刚毕业,在市图书馆上班。我和她本来也不熟,在同一宿舍楼,说过几句话而已。我前两天搜肠刮肚,想起江大的这个专业,这才和她挂上钩。同时,我还是打算自己研究一下郦秋小姨家发生的那起案子,排除一下任何离奇的死因。〃
〃今天就去找她吗?〃 〃是啊,和她约好了,她下午的班。〃 〃好……你要小心……我是说,不要太晚回家。〃
〃放心吧,今天周六,图书馆六点就关门。〃
大概是因为工作上要整日和古书旧志为伍,姚素云喜欢化浓妆,重重的眼影和鲜红的唇膏,在〃书卷气〃十足的图书馆里,虽然格格不入,倒也不显得过于轻佻。她看见捧着一个文件袋的孟思瑶,先是羡慕地说〃瑶瑶越来越漂亮〃,之后又关切地问:〃你看上去有些累,是不是工作太忙,要注意身体哦。我上的这个班,虽然闷一些,倒不累人。〃孟思瑶谢了她的关心,向她大致讲了在武夷山的见闻,唯独略去了村民对她的追杀。
〃这个村子好像自古就没有名字,你最懂这些东西,会有这种可能吗?是什么原因呢?〃
〃听上去很奇怪,我可以根据这个村子隶属的县查一些历史资料,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载。至于历史上没有名字的村镇,倒不是绝无仅有,往往是因为与世隔绝,而且,可能因为该地本身有什么特殊的风俗,长期以来形成一个封闭的亚文化,不希望外面世界的介入,就会成为〃无名村〃。在许多偏远地区,尤其少数民族地区,经常会有这样的无名村和无名寨,所谓无名,只是外界无知,而本村本寨的居民,却对该村寨有近乎神圣的命名。这些都只是推测,我很愿意多做些研究。〃姚素云显然对自己的专业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你真厉害,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对得上呢。这个村子有许多怪怪的地方,诡秘得很,但有一点特别明显,就是绝对不欢迎外人。我差点儿……不说了,反正你的描述很贴切。如果能帮着我再往深里挖就太好了!你再看看这个,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孟思瑶取出陈麒麟送给她的那份手绘地图册。
14.伏击(2)
姚素云只大致看了一眼,就惊喜地〃啊〃了一声,一页页翻看后,抬脸的瞬间,双眼中放出的欣喜神采竟让人忽略了深深的眼影。
〃这……这可是无价之宝……我的意思是,对我们这些沉溺于旧书志的来说,我相信从考古的角度看,也够得上是珍贵的资料。因为手绘的历史地图原稿本身就弥足珍贵,更不用说如此出色的绘图,虽然精确度还不好判断,但仅从对地名的标记看,就能看出作者是个严谨的人。〃姚素云又开始从头翻看,爱不释手。
孟思瑶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她回家后又将怪村地址的历史演变画了一遍——递给姚素云:〃你再看这个,这一串黑点,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怪村的相对地址,相对这个原地不动的华西镇,怪村的地址似乎在沿着一条轨迹向深山里移动,好像每隔几十年,村址就会迁移一次。这种现象,是不是很常见?〃姚素云仔细看过,啧啧叹着,又想了想说:〃当然也不是没有,游牧为主的少数民族,即便成了村定居,有时也会迁移,因为气候和环境的改变;还有些特例,各地都有,比如经历战乱或大型瘟疫,有时候整个村镇都被席卷,幸存的居民重建时,选的村址会稍稍偏离原地;甚至远远避开原址,为的是躲开坏风水和冤死的鬼魂。但像这样每隔几十年就挪一地,而且离开不远,渐渐移向深山,我能给出的解释,大概还是是村民越来越封闭,不愿和外界接触吧。〃孟思瑶觉得姚素云的分析合乎情理,想到那个必定和怪村有着某种渊源的雨衣人,总用雨帽遮住脸,是不是也是种自我封闭的表现呢?还有那个性格外向叛逆的少年陈麒麟,他不正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因而和怪村格格不入。
怪村为什么那么封闭?
陈麒麟的解释是:外面的世界令人伤心至死!
谁能告诉我,这个〃伤心至死〃和悬棺洞的〃伤心至死〃,有什么关联?
孟思瑶在出神的时候,姚素云又将那手绘的地图看了一遍,问道:〃如果可能……你能不能把这本地图册留在我这儿?我想拿给几位专家看看,只要一周的时间,下星期这个时候,你要是能来,我就还给你。〃孟思瑶说了声〃没问题〃,又再三谢过了姚素云。因为知道下周还会来,她在图书馆里转了转,借了几本小说,准备下周顺便还过来。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又想起钟霖润早点回家的嘱咐,便离开了图书馆。
钟霖润有些过虑了,虽然那诡异的雨衣人有可能真的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她相信他不会直接伤害自己。她是雨衣人精心设计的游戏中的主角,他只想看到自己伤心至死,先经受一种心理上的慢性折磨,然后在一个不经意的事故中猝死。否则,那天在拾夕洞里,他就可以轻易地下手。
当然,钟霖润对于自己的关心,源自那份纯纯的爱。这点,她再木讷,也能体会出。
大雪覆盖的江京,地铁是无与伦比的交通工具。孟思瑶往返市图书馆,都是以地铁〃代步〃,当然,这〃步〃代得并不完全,下了地铁绿坞站后,还至少要步行十五分钟到家。
车厢里塞得满满的,从进入车厢的一刻起,孟思瑶就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借那几本小说——捧着书,感觉人突然臃肿了起来,到处〃碰壁〃,还很难腾出手去抓车中的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