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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讨厌我?”
我解释说:“和你说实话吧,我认为整容的人很傻,而我现在讨厌的人不是你,而是为你整容还有导致你整容的那些人。”
黄芬似乎有些感动,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嘶哑难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令人不适。
她说:“那你认为我傻吗?”
我说:“傻,把自己弄成这样了,还不够傻吗?”
黄芬的神情很落寞,她说:“原本我嫌自己脸型不好看,嘴巴也太大,所以就在腮部和嘴角动了刀,没想到手术全都失败了,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她说话的时候,张嘴的动作就好像会撕裂自己的下巴一样。
“而且我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很难听,就做了声带手术……最后也没成功……”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黄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整容*,甚至把自己越弄越糟。我坚持认为,在她看似可笑的举动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候,出外买东西的苏郁刚好回来。
我顿时心中一紧,心想苏郁可千万别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否则对于敏感的黄芬将是极大的打击。
出乎意料的是,当苏郁看到黄芬的正脸时,面带微笑,甚至没有半点的不自然。
她笑着说道:“您好,我是古医生的助理。”
黄芬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说:“您好……”
苏郁把东西放在一旁,然后打开了角落的电脑,对我说道:“医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迅速反应过来,说道:“一会儿要进行深度催眠,麻烦你帮我布置一下催眠室。”
说完,我又对黄芬说:“麻烦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好的。”黄芬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很多。
第一二九章 容颜(中)
催眠室内,苏郁一边布置着道具,一边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说:“强迫倾向,非要整容,自控能力很强,但是发生了失眠的情况,已经十一天没有睡觉了。”
苏郁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惊讶,她说:“催眠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主要目的是让她休息一下,我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皮筋,恐怕快要断掉了。”
“明白了。”这些天来,苏郁和我的配合越来越纯熟,有时甚至会发现一些我所遗漏的地方。
为了让黄芬睡个好觉,苏郁在催眠室里点燃了熏香,还将光线调整成了暗黄色。做完这些,她严肃的说道:“我刚才看到她包里有剪刀。”
我笑道:“你怎么这么八卦,还偷窥女同志的包包,再说了,你们女人的包里不都是什么都有嘛!”
她依然严肃,“还记得上次催眠吗,你差点被人掐死……所以这一次,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收起笑容,说道:“放心,有经验,差点让人掐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苏郁无奈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离开了催眠室,将黄芬领到了这里。她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回到了咨询室,开始整理打扫的工作。
“请坐。”我说。
黄芬有些犹豫,小心翼翼的坐在催眠椅上,问道:“医生,催眠的时候……我是不是会完全听你的话?”
我笑道:“谁告诉你的?”
“听网上说的,说是催眠的时候我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银行卡的密码都告诉你。”
“那是假的,催眠状态并不是让你完全受制于人,而是让你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从而能够挖掘出很多想不起来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银行卡密码,恐怕我刚问你这个问题,你就会自然醒来了。”
黄芬问:“这是为什么?”
我解释说:“每个人的心理都有一道阈限,你也可以简单理解为底线。比如说我将你催眠之后,让你自己说出银行卡的密码,这就属于触碰底线的行为,会让你瞬间醒来。”
她又问:“你刚才说催眠能够让我想起很多事情?”
我说:“没错,从心理学的观点来说,人的所有经历都被存储在大脑里面,只不过有很多想不起来了。就像是那句老话所说的,你所记住的远远少于你所遗忘的,其实用遗忘这个词不太准确,你只是想不起来了而已。”
……
其实关于催眠的描述中,我撒了一个谎,那就是……
催眠,没有底线。
这个道理是吕草谷老师教给我的,在传授催眠技巧之前,他跟我强调说,如果心术不正,那就不要学习催眠,否则只会成为社会的祸害。
我当时也不理解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我认为催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吕老师回答说:“催眠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它能起到的作用也远远超出的常人的想象。”
我对此表示反对,我说:“我不信,催眠的施展本来就需要很多条件,甚至大多数人是无法被催眠的。”
老师笑了笑,反问:“你的一生,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催眠,你能明白这句话吗?”
我说:“不太懂,意思是说我接触的事物大多都在催眠我吗?比如说电视里反复播放的广告,其实是为了把它们的品牌输入到我的大脑里?”
“不仅如此,其实催眠人类最多的,就是他们自己。比如遇见坏事的时候,你对自己说,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比如你看到比自己强的人时,对自己说,我以后会比他更强。”
我恍然大悟,说道:“自我催眠?”
吕老师笑道:“可以这么说,催眠的实质其实是暗示。这里要说一说有关哲学的东西,你知道什么是本体论吗?”
“本体论是说世界是物质的,不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
“聪明,那什么是认识论呢?”
我想了一下,回答说:“世界是意识的,每一个人认识的世界都有所不同……就像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吕老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说:“不错,差不多说对了。所谓‘暗示’,就是让一个人根据某种线索去认识世界,从而对这个世界产生与众不同的感觉。但是这种认识往往是片面的,也是不正确的,甚至可以说是祸根。”
我从没想过催眠竟然和哲学有关,一时间有些浑浑噩噩。
老师不厌其烦的继续说道:“我问你,我的水杯是什么颜色?”
“红色。”
“那它在动物的眼里是什么颜色呢?”
吕草谷老师的这个问题很巧妙,因为大多数动物是没有颜色的,它们的眼中只有黑白。
我说:“可能是……黑色?”
老师笑道:“这个就是认识论,只有人类才会认识颜色,而动物则不会。就像是面对某些情况是,精神病人会觉得害怕,而正常人则不会。”
我似乎抓住了一些线索,说道:“老师的意思是……很多时候,我们的认识都是不同的,所以人和人之间才会有差异,才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
“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世界本身是物质的,不会因为你觉得它是什么颜色就改变了自己的颜色。但是对于你自己来说,你认为这个水杯是任何颜色都是合情合理的。”
我恍然大悟:“催眠就是让人站在另一个角度深入了解自己的内心,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水杯是这个颜色!”
“对了一部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不能被催眠了吗?”
我回答说:“因为他们自我催眠说,我无法被催眠!”
吕草谷老师笑呵呵的说道:“是啊,他其实是在用自我催眠来抵抗别人的催眠。”
我说:“那有办法打破他的自我催眠吗?”
老师突然将我拉到了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在我面前左右摇晃。他说:“可以试试,古奇,现在你已经被催眠了。”
我瞪大双眼,无法理解老师的意思。我明明没有任何感觉,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催眠了?
吕草谷老师不再说话,而我的眼睛则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怀表移动。
我忽然开始回想老师刚才曾经说过的话,这个世界的本源到底是什么,是物质还是意识?而我看到的东西的真实样子又到底是怎样的,会不会镜子里的我和他人眼中的我完全不同?
最关键的是,如果我自我催眠说“我无法被催眠”,是否可以摆脱被催眠的状态。可是老师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将我强行催眠吗?那我又到底能否被强行催眠?
我感到大脑前所未有的混乱,这时候,老师缓缓开口说道:“古奇,有没有感觉周围变热了?”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疑惑说:“老师您是在暗示我?”
吕老师摇头,“温度属于物质,上升就是上升了。”
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了汗水,于是回答说:“是啊,貌似是变热了。”
老师又说:“口干舌燥?”
我开始真的口干舌燥。
怀表依旧在摇晃,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老师继续问道:“你抽烟吗?”
我说:“不抽。”
“别不好意思,老师向来不干涉你们的课余爱好。”
我坚持说:“真的不抽。”
吕老师笑道:“不抽算了,老师抽。”
下一刻,虽然他没有抽烟,但我却嗅到了烟味!
我终于明白,这就是暗示!
老师又说:“咦,我的打火机去哪里了?真是老糊涂了,让我仔细想想……貌似是放在沙发上了吧。”
我低头看了看沙发,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吕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他说:“千万不要把打火机坐在屁股底下,容易爆炸,甚至是引火上身哦。”
我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
他又说:“有没有觉得……更热了……就像是,着了火?”
我痴傻的坐在沙发上,头脑一片混乱,无意识的跟随着老师的思路前进。这是最要命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我将对他言听计从!
可恶,绝对不能这样!我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终于,我稍微梳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舒服了许多。
可是这时候,吕老师再次说道:“你衣服着火了。”
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屁股底下真的有打火机爆炸了,而且点燃了我的上衣,我赶紧脱掉了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小背心。
吕老师突然收回了怀表,对我说道:“古奇,醒过来吧。”
我难以用预言形容当时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穿梭了一个世界。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脱掉了上衣,但是衣服并没有着火。屋子的确很热,那是因为老师开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