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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从沙盘室里冲了出来,而苏郁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是杨先生。
他双眼通红的看着童先生,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怒,还有对命运深深的无奈。
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过话,所以杨先生张嘴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嘶哑。他说:“我做这一切只是害怕现有的生活被完全毁掉!”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后悔和我在一起!”
杨先生攥紧双拳,一把脱下了戏服,露出了里面的男人装扮,他说:“我和你在一起十五年,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但是偏偏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父母一直催我结婚,除你之外我没有知心朋友,你总是说会有一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柜,可我等了十五年都没有看到希望!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偏偏喜欢男人,自己却也是个男人,我过的是见不得光的日子,和你出门要保持距离,看到你的同事更要装作陌生人,就算是在饭店里面吃饭,一旦遇到你的熟人,我就要赶紧离开以免影响你的生活!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简直比戏文里面的人生还要痛苦折磨!”
童先生终于冷静了下来,说道:“可是我也一样。”
“半个月前,我爸得病住院,医生说活多久看自己……我没敢回老家看他,只敢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无论多忙总要结婚,让我带个对象回去看他……”杨先生一边说一边哽咽,他说:“那一刻,我才突然开始痛恨自己的性取向,竟然连父亲的一个小心愿都没法满足!”
“……”童先生沉默不语。
原来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很简单,杨先生为了满足父亲的心愿,想要瞒着童先生找一位女朋友,但是没想到会被他发现。而童先生因此产生了暴力行为,发泄愤怒。
并不是杨先生变成了缄默人。
而是社会中的所有同性恋,都是缄默人。
在正常人的社会当中,他们不能说话,不能交流,只能保持缄默。
可以说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心理疾病,他们只是活在一个暂时还不能接纳他们的社会当中。
这一对“老同志”痛哭流涕的离开了心理诊所,我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是爱莫能助。”
苏郁也感慨道:“真是看不出来他们两个都是同性恋,我还以为同性恋会是很是那种……那种……”
我说:“你是指‘娘炮’?”
“嗯。”
我解释道:“不一样的,男人女性化和女人男性化都只是对性别的认同趋向中性化,于是出现了娘炮和女汉子,但是他们的性取向并没有任何问题。而那些性取向有问题的人,往往对于性别的认同反而无比正常,也就是说,男同性恋也可以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或许直到有一天……时间能够包容一切,让这个缄默的群体重新说话。
第九十九章 畸爱(上)
所有的心理问题,大致都可以归因于——缺爱。
可是,爱是什么?
这是个困扰了无数人无数年的问题,至今也没有答案。如果说爱是给予,爱没有性别之分……
那么童先生和杨先生无疑也是爱,只不过是同性之间的爱。
经历了这样一个特殊案例之后,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性别”在爱情之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男与女,男与男,女与女,他们之间的爱情究竟有何不同?
……
几天过后,连环杀人碎尸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一次并没有新的受害人出现,线索反而是指向了另一头。
席雨婷!
顾楠说:“上次你说席雨婷很有嫌疑,于是我派人仔细调查了这个女人,结果真的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我和苏郁坐在警车的后排,疑惑的问道:“发现了什么?”
“席雨婷改过名字,而且她在自己过去的身份上面动了很多手脚,如果不是警方花了大力气去查,恐怕一般人还真想不到她的过去会是那样惊人。”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楠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她说:“席雨婷做过变性手术。”
我和苏郁顿时如遭雷击!
我甚至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问道:“她原先是男人?”
顾楠点头,“据调查席雨婷以前生活在一个偏远小山村里,从小长得就像女生,因此受了不少欺负,据说还遭到过自己父亲的性骚扰。”
我听后皱起眉头,还真是没想到连环杀人碎尸案竟会峰回路转,一下子发现这样的大秘密。
顾楠继续说道:“应该是童年生活处境有问题吧,导致席雨婷长大离开家乡之后就做了变性手术,也算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我问道:“警方是从哪儿弄到这个消息的,能确定准确性吗?”
“差不多可以确定,有警察去了席雨婷的老家,还找到了他小时候的照片……至于做变性手术的医院貌似在国外,想要查到记录会有些麻烦。”
实在是想不到,在案件走入死胡同的时候,顾楠进入带来了这样一则消息。
如果席雨婷做过变性手术,那就说明他其实是男人,而他和曾斌结为夫妇的原因在于……
同性恋!
我瞬间将杨先生留下的七巧板还有碎尸案中被阉割的尸体联系起来,如果说被阉割的性器官代表七巧板中的粉红色倒三角,那么身为同性恋的席雨婷无疑变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而且这样说来,席雨婷本身就是男人的身体,那么他能够杀害男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车子戛然停止,我们再一次来到了曾斌家。今天的天空乌云密布,让人感觉心底有些压抑。
曾斌家的防盗门没锁,我刚想按门铃的时候发现大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从门缝里,渗透出来一股恶臭。
我和顾楠对视了一下,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她掏出手枪,打开防盗门,枪口指着正前方,动作行云流水,但是表情却突然凝固起来。
我挥手示意苏郁躲在身后不要乱动,然后伸头看向了门内的情景。
一地的血红。
席雨婷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坐在沙发上面,她今天没有化妆,露出了脖子上的青紫痕迹还有眼角的淤青。
她带着胶皮手套,手里拿着刀,嘴角挂着血,脚下则踩着一具尸体。
一具,无头尸体!
而就在此时此刻,她正将手伸向尸体的下半身,看样子是想要切掉生殖器官!
顾楠大声喝道:“不许动!”
席雨婷没有理会顾楠,甚至动作没有半分停滞,她此时此刻好像已经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
她解开了尸体的腰带。
顾楠向着席雨婷身后开了一枪。
我感到身后的苏郁吓了一跳,赶紧安慰道:“千万别往里看,如果太害怕可以下楼回警车。”
她固执的说:“没事,如果有危险我陪你一起!”
枪声响起,席雨婷依然不为所动。
我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幕,她压根就是一个疯子,明明做着丧心病狂的事情,偏偏脸上的表情却是清纯无辜。
我仔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发现这个人的装扮……应该是曾斌。
“终于无法忍受家庭暴力了是吗?”我开口说道。
席雨婷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有些无奈的说:“是啊……我明明那么爱他,而他却这么对我。”
顾楠反手关上了防盗门,并且将苏郁留在了门外,轻声说:“这里太危险了,你赶紧回车里去!”
我说:“的确如此,你为了和曾斌结婚甚至连性别也改掉了,结果他却这样对你。”
席雨婷冷笑了一下,说道:“谁能想到他是个人面禽兽呢……就在前不久,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做过变性手术的事情,回家之后就疯了一样打我,当时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顾楠喝道:“可这不是你杀害其他六名受害者的理由!”
“理由?”席雨婷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主动勾引我这个有夫之妇,更是说明他们肮脏的可怕!”
“你把尸体藏到哪里了?”
席雨婷说:“警方不是找到尸体了吗?”
顾楠怒道:“别跟我装蒜,我是问那些消失不见的尸体碎块!”
“哈哈哈。”席雨婷忽然邪魅的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说:“吃了。”
我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按理来讲,我和顾楠之前来过这里四次,每一次都得不到关键性的信息。如果说席雨婷真的就是凶手,那么她早就应该意识到自己被警方盯上了,尽早逃命才是正常选择。
可她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而且将自己的丈夫作为第七名受害人。
难道说她已经生无可恋了吗?
我往前走了几步,双脚踩着地上的血水,有一种黏稠却又滑溜溜的感觉,十分难受。
顾楠扯了一下我的衣角,说道:“危险。”
我说:“没事,她现在看起来很冷静。”
当我走到席雨婷面前的时候,她终于直起腰来不再理会脚下的尸体,看着我说:“你也想要吃一点吗?”
我摇头,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一张原本稚嫩青涩的男生面孔,变成了女人的脸,现在又变成了魔鬼的样子。”
她忽然抬起了手中的刀,说:“是你们逼我这样的。”
我说:“其实我很想同情你,因为你的童年的确太过不幸。”
她说:“你知道我的事情?”
“嗯,大致知道一些,你被亲生父亲……弓虽。暴过。”
席雨婷哈哈大笑起来,说:“除此之外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顾楠,她说:“警方只调查到一丁点消息。”
席雨婷说:“除了那个畜生父亲,还有更可怕的……是那些童年的玩伴,甚至老师,你知道吗,有些人只是披着人皮,带着面具,其实他们都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我深深呼吸,鼻腔里却全部都是血腥气,实在难以想象,席雨婷经历过多少恐怖非人的折磨。
我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席雨婷,无论你到底是男是女,这些全都无所谓,你现在仍然有机会重新来过,你可以放下手里的刀,和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相信那些折磨过你的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席雨婷摇了摇头,“别骗我了,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恐怕死刑判在我的身上都嫌轻了吧。”
顾楠喝道:“废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杀了足足七个人,七个人啊!”
席雨婷转头看向顾楠,撅着嘴说:“我没杀他们,是他们自己说爱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