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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他把我们降入冰窖,也想冻死我们,可惜,他没想到第一支勘探队里有人竟然没死,还利用电话线设置了发报机,使得老唐他们拿到了要塞平面图并且找到了冰窖。
几乎是直线,我把推测和王四川一说,三个人想的都差不多。
“如此说来,这敌特居心叵测,十分的厉害。竟然把我们这么多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王四川道,“他把我们降到冰窖之后,竟然还想杀掉落单的你,但是明明第一支勘探队是个女人失踪,为什么你感觉杀你的是个男人?”
我咬了咬下唇,就道:“很明显,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我弄错了,或者,那人是男扮女装,日本人身材不高,所以不是没有可能,还有就是,这个人,混在我们的队伍里进来了。”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那几张纸条。
这个人,他在冰窖中想把我活埋,也是他关上了电缆渠的铁门,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你觉得,这个人是谁?”我问王四川。
他摇头,这些工程兵我们都不了解,说实在的,谁都有可能。
“要我说,要么是陈落户,要么是裴青,这两个人最可疑。”他道,“我看八成是裴青。”
王四川对裴青有情绪不假,不过我现在心里也有些怀疑裴青,只是不想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马在海问:“那现在怎么办?敌在暗,我们在明。?”
“我没有反特的经验,咱们三个都曾被困,显然咱们三个应该是清白的。”我道,“我们现在继续和他们周旋,恐怕胜算不大,既然已经知道那胶卷是他们的目的,谨慎起见,我们应该先找到胶片,然后离开这里,到地面上,让组织上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这个提议,现在想起来是当时我们个人利益和组织利益乃至国家利益高度统一,所以立即一致通过。
王四川道:“不过,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现在仓库里人那么少,和可能那家伙已经得手了,胶片已经被抢去了。”
我道也有这个可能性,但事实是怎样不能靠推测,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想办法先回仓库。
另外,老唐他们肯定也在找路回仓库,我们也有义务在仓库留下信息,告诉他们我们的去向和敌特的事情,否则他们很可能还会找我们,旁生出许多枝节来,要是因此导致更多的人员伤亡,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最合适的做法,应该是我们中有一人留下,两个人拿到胶卷后离开,留下的人负责传递情报,但这时候谁留下都是个敏感问题,所以我一时间也没说什么。
总之,仓库是第一站,必须先回去。
一共三条岔路,两条已经知道是错误的,那最后的那条肯定就是出路。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枯燥,这块区域应该是大坝的核心所在,大坝成员的宿舍,食堂,武器库,都在这层,包括无数的控制室,小型办公场所,厕所,我们在其中穿行了足有两个多小时,绕了无数的弯路,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条楼梯。
这是一条应急楼梯,应该是沉箱无法使用的时候撤离用的,非常狭窄,我们往上走了二十级后听到了风声,又走了十级,推开一扇铁丝门,我们终于回到了大坝顶部。
一爬出来,强风直灌入口鼻,那道孤零零的探照灯还在,另一边的虚无深远而又宁静。经历了那么多,再次看到这片深远,感受更加复杂。
另一边,水位已经下降,原本淹没在水面下的东西全部露了出来,我们看到了小山一样高的尸体袋,巨大的深山折戟其中,能清晰地看到飞机坠毁划过的痕迹。同时,更多的水下建筑露了出来,几处地方甚至还有灯亮着。应该是马在海打开探照灯的同时打开了这些。
地下河并未完全干涸,水位降得非常低而且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大坝的闸门关上了,这里开始蓄水,过不了多久,这些水流会使得水位重新上升。
马在海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那儿就是过滤闸,我们的船就在那儿,应该还在。”
“如果我们靠这船出去了,那你当班长的心愿肯定能了了。”我道,心说即使没有船,趟水我也要趟出去,哪怕几乎等于送死。
没有时间过于关注这些,我们商量了一下如何找到仓库,想沿着大坝的外沿爬下去,现在刚才我们绕弯的地方再找找看。
正要行动,马在海忽然嘘了一声:“你们快看!”
我转头,看他正望向大坝的内侧,立即凑过去:“干吗?”
“有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坝内侧的黑暗处,一只手电光正在快速移动,有人想在那些铁丝板上行走。
“是谁?”王四川道。
马在海看着,脸色焦虑,“不知道,不过他在朝我系皮筏艇的地方去。?”
“糟了。”三个人顿时意识到不好,只有一个手电,孤身一人,难道是那个敌特?他往皮筏子的方向跑,难道是他得手了,准备偷偷离开?
这时候我们根本没办法细想,不管这人是敌是友,我们必须抓住他。还没等我说话,马在海和王四川已经冲了出去,开始攀爬铁丝梯。
巨大的大坝的另一边,没有强风,下面也不是万丈深渊,我们爬得飞快,如果我们抢不到前头,很可能我们就出不去了。
走运的是,我们很快就爬下来大坝,地下铁丝板搭建的通道四通八达。不过视野不太开阔,一时间看不见那人在什么方向。
正在犹豫,王四川眼见,他说前面有手电光,离我们大概五六百米。
“追!”我叫道。但他立即把我拉住了:“我们没枪,万一步惊云是敌特,他背的是自动步枪,我们怎么说都不是对手。”
“那怎么办?”我急道。
“我们得一击制敌。”王四川很沉着,“听着,这不是开玩笑的,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特务。这儿你是技术兵,小马是工程兵,都没正儿八经打过仗,绝对不能莽撞。”
我怒道:“你就打过仗了?!”
“老子虽然没打过仗,但是五岁起就跟我爹骑马,十五岁能结伴上山打狼,我们蒙古族的小孩子玩儿什么都拼命,怎么也比你们强点。”他看着那光电道,“我们现在和打猎差不多,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我们三个人必须有分工,一个人分散他的注意力,一个人打掉他的枪,另一个人在这个间隙制服他。我负责打落他的枪,老吴你身体最单薄,你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小马,你在那一刹那偷袭他。?
我说你又没枪拿什么打落他的枪?
王四川四处寻找,想找称手的玩意儿,但这里是铁丝板做的通道,什么都没有堆积,他最后探出去,从手里的麻袋中拽出去一根大腿骨,道:”蒙古人早草原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只要手艺精湛,任何东西在我们手里都是武器。“
我看着他拿着腿骨的姿势,就明白他是准备投布鲁,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打他的脑袋将他打倒?“
王四川说这是不可能的,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我往那边看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照明不足,那个人只有手电的部分能够看清,其他部分随着他的动作都若隐若现。
”如果他把手电放在船上,那么我连他的上半身都看不到,所以你必须让他开枪,我才能知道他枪的位置。”
平时我对他的技术倒有信心,但这次是这么关键的时候,绝对不容许失误,我道:“不成,单纯押宝在你的布鲁上,要是打不中怎么办?”
王四川道你哪那么多废话,再犹豫这家伙就跑了,咱们可能要在这儿待一辈子。
我抬头一看,光点已经停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王四川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明白此时只能赌一把了,于是点头。
三个人关掉手电,继续小心翼翼往前,利用很多东西作掩护,迅速朝手电靠近。前面的人也清晰了起来。
最后大概离他只剩下十米,我们看到一个穿着日本军装的人,正在往皮筏子上搬东西,不时警惕地看四周。接着,看到了那卷胶卷盒,已经被搬到了皮筏子上。
我缩在几只麻袋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观察,那人竟然戴着防毒面具。
妈的,都到这时候了,还不露出庐山真面目。
王四川给我使了个眼色,悄悄做了几个手语,让我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马在海潜水,他准备投掷布鲁。
我一旦发出动静,对方立即会警觉然后开枪,他在对方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甩出布鲁打掉他的枪。然后马在海突然出水,把对方拽到水里,我们三个再一拥而上。
我把过程想了一遍,没问题,就点头。王四川刚想动手,忽然,对面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我和王四川立即缩回头,心说真他妈警觉,果然是专业特务。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探头出来,对方手上加快了速度,显然有所害怕。
王四川不再和我商量,使了个眼色,马在海倒是非常沉着,立即潜水而去。我穷尽目力判断着,一直看着他到了皮筏子下方,做好了准备。
王四川对我点了一下头,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接着,猛地狂奔起来,大吼道:“不许动!”
手电光迅速朝我这里照来,跑了两步之后,对方开枪了,子弹呼啸着从我脑后飞了过去。
我顿感不妙,因为子弹贴我脑后的距离太近了,这家伙显然射击的技巧非常熟练,他可能根本看不到我,只是听着声音就能大概判断我的位置,而且开枪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本能,一下滚倒。之后,看到两道火光掠过我刚才站的地方,再晚一秒我就没命了。
好在王四川那边也不慢,我卧倒之后听到了布鲁破空特有的声响,那肯定是王四川说的最凶狠的用来击倒野牛的投法,然后是一连串猛动和落水声。
我知道我们成功了,我马上跳起来,往水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王四川比我更快,我看到水中水花四溅,刚想跳下去,却看到皮筏子上赫然放着那只黑色的铁皮胶卷盒。
我上去抱住它,抬起掉在另一边的步枪,对准了水里。
两个打一个,而且其中一个是王四川,应该不用我了,我还是先保护重要的资料比较靠谱。
水里扑腾了半响,先是马在海探出了头又沉下去,我端起枪瞄准水里,大家绞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不敢贸然开枪。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忽然平静了,一个扑腾马在海先爬上皮筏子,大口喘气。
我差点就一枪托砸下去,看到是他才收手,问怎么样了,他根本说不出话,拼命的喘,连我去拉他手都没力气接。
几秒后,王四川也出水了,他肺活量大,没有那么喘气,在水里划着四处看。
四周的睡眠非常平静,我用手电扫过,看不出一丝异样。
“妈的,被他跑了!”王四川骂到,“东西拿到了吗?”
我扬了扬铁盒子,他摇了摇头,爬上皮筏子拉起马在海:“功亏一篑,本来咱们肯定都是一等功。”说着爬起来。
我看着漆黑一片的水面,知道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再看马在海的神情,显然他很想离开了,他问:“现在怎么办?要么直接上路?”
说实话,我看到这皮筏子,只剩下立即离开的欲望了,几乎不容我思考,立即点头。“不管了,为了胶卷的安全,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离开。”
马在海大喜,开始解缆绳,我看向王四川,认为他肯定和我想法一致。
没想到他没有动。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