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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不能主动与上级联络,也不能与下级保持关系,必须等候上级派人联络。逼,有用吗?”
“上次一逼,她还不是将京口港的联络站暴露出来了。”那位自称吴二的人冷森森地说。
“可一不可再,她已经受到严厉的警告。“长春公子苦笑。
“这次她多次提出信讯要求,迄今亳无音讯便是明证。”
“会不会被她不幸而言中,她的组织已经怀疑她的忠诚,真的遗弃了她?”
周大提出重要问题。“如果是,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得另起炉灶,另辟门路.不能再在她身上浪费工夫。”
“应该不会。”长春公子信心十足。“我相信在最近期间,会有人来找她的。”
“但愿如此。布网的人手够吗?”
”够,所的的暗桩,都是一等一的行家高手,来人不可能漏网的。”
“那就好。哦!令尊查那五万两银子的事快一个多月了,难道还没有结果?”
“天杀的。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长存公子恨恨地一口喝一大怀酒。“张天齐一死,连捕风捉影子机会也断绝了。”
“狗王八!不知到底是些什么人,竟然能在这牵涉甚大的大案中,干得神不知鬼不觉,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似乎潜势力比—会一帮更强大,更神秘,会是些什么人?以往从没听说过吗?前辈.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有什么不好问的?老弟,尽管问。”
”会不会是贵帮一些不安份的人动的手脚?”
“南门老弟,你在提出不可能的指控。”吴二不悦的神色显而易见。“案发之前,敝帮被张小狗杀得七军八落,能用的人手全出动来对付他,哪有余暇过问其他事务?”
“张小狗一到镇江,敝会就传十万火急命令,不许向张小狗寻衅报复,撤堂移舵避开他。他死了之后,敝帮才奉命恢复活动。你胡乱猜测.钻牛角尖会自乱脚步的。”
“但愿是我料错了,周前辈。”长春公子冷冷笑。“不然,双方十余载的合作交情,将尽付流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家父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的。”
“真金不怕火炼,老弟。”周大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本帮的弟兄,除了全力侦查天地会的活动之外,从不沾染不应获得的外财。
“其实,那笔财务在江湖朋友眼中,是人人可得的红货。
令尊视为禁肉也不怎么合乎道义,是吗?”
“那是你一厢情意的想法,周前辈。”
厢门外,突然传出两声怪响。
面向厢门的长春公子.突然投杯而起。
厢门突开,踱人一个锦裳绣裙的粉头。
“哎呀!你……”长春公子讶然叫。“你是怎么进来的?”
“近身用暗器,贯入你四位金刚的咽喉,我就这么进来了。”扮粉头的章春解绣裙丢在一旁,裙内暗藏边鞘长创。 裙一解,便露出里面的紧身绿缎裤,半境鹿皮小蛮靴。拔掉满头珠翠扔在地上。回变本来面目,英气勃勃,凤目中涌现仇恨之火。
“章姑娘,请听我说……”长春公子大感惊骇。“从前的误会……”
“我不是来听你花言巧语的。”章春凤目喷火,咬牙切齿。
“张天齐的死,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负责.都要偿付……”
周大本来不想强出头.但一看章春无视他的存在,毫无顾忌地经过他身前,不由无名火起。 “滚出去!”他怒叱,右掌向章春的腰腹猛地拂出。
章春左手的连鞘长剑向上抬升,“卟”一声怪响,掌的拂击力道十分猛烈,鞘脱刃现,接触之快,有若电光石火,一发功便决定了结局。
周大的右掌齐腕而折,剑鞘也碎断了前半段。
“你该死!”章春同时咒骂,右手也同时双指齐出,周大手掌刚断,双目已被章春的食中两指挖出。
“啊……”周大的惨叫声刺耳,身躯向厢门冲去,“砰”一声大震,擅破了厢门,倒在门外挣扎叫号。
长春公子就利用这刹那机会脱身,奔至前窗腾身跃起,撞毁了大窗,跌落在房舍屋顶.如飞而遁,丢下朋友不管了。
他并不怕章春的武功,怕的是章春后台撑腰人,走为上策。
吴二看到同伴周大惨死,眼都红了,等章春跃登窗台追赶长春公子,背部呈现眼前的刹那间。咬牙切齿发出三把连珠飞章春早巳暗中留了心,以背向敌并非表示她大意,而是心中有所准备,第一把飞刀如影附形撞近她的背心,她前冲的身躯就在闪电似的瞬间斜移、扭转。
飞刀接二进三擦衣而过,生死间不容发。第三把飞月,竟然被她用食、中指挟住了,順势向后拂,刀脱手人则向三飘落。
她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奇轻动。像一只飞人,头下脚上向第二座屋顶府冲而下,快得令人目眩。
刚向第三座屋顶跃出的长春公子,恰好扭头回顾,吓得打一冷战。
人毕竟不是鸟,怎么会像鸟一样带冲飞翔?他见多识广,这鬼女人的轻功比他强多了,拼命逃走,决难避免被追有。
跃落屋顶,他改用千斤坠向下疾沉,—声暴响,千斤力道踹破了瓦面,震断子一根横梁,随着碎瓦裂开,向下急坠,眼前一黑。便坠落屋下。
这间屋子上面没建有隔楼,瓦面一破便直坠屋下,下面漆黑,他安全了。
”这鬼女人可恶。”她心中咒骂。“明白我怕你,我会给你来赔礼的,你欺人太甚了。”
章春到了屋顶的破洞旁。傻了眼。
“你这狗东西跑不了的。”
她向下面黑暗的房舍厉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杀你决不干休。我要你的长春庄,像断魂庄一样火化掉。”
长春公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从虎踞门的右面百十步偷越城关,飞渡三丈余宽的护城河,像逃出猫爪下的老鼠,本能地向荷香池陈家逃,那是他寄居的窝巢。
受惊吓的老鼠,通常会逃回窝巢的,窝巢才是避难所。
他竟然没想到,章春既然知道他今晚在富春楼与朋友约会,从容扮成粉头接近包厢.贴身射杀阴云暴雨随从,岂能不知道他的落脚处?他竟然逃回了陈家,糊涂—时。
也许,他并没听清章春所说的狠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即使他听到了,也误以为这庙是指长春庄并不包括荷香:池陈家。
同时,也忘了章春的轻功比他快得多。
接近陈家大院,他心中一宽,院门高悬的两盏灯笼,让他觉得吃了一颗定心丸。
神爪冷镖陈洪有不少保镖、护院、食客、朋友,整座大院内灯火辉煌,人多胆壮,没有什么好怕的。
风雨交加,大院门紧闭,外面鬼影俱无。
他不再费神叫门,从院门右侧跃登进了墙搪的丈二高院墙,下面是大院有的后院。南房住陈家的一些仆人和小打手。
跳落后院,突然看到南房一处墙角闪出一个人影。
雪光朦胧,—看入影的轮廓,他心中一沉大喝—声,飞起一脚,将一片积雪向对方踢去。
那人向下一伏,沿墙根飞窜。
他的喝声,用竟是向大院的人示警。
人影是章春,本来没料到是他,飞来的积雪劲道相当凶猛,呼啸有声,而且面积甚广,黑暗中不知其中是否夹有其他霸道暗器,不得不疾退躲避。
“除非你能上天入地,狗杀西?”章春咒骂重新追出。剑隐肘后一跃三丈余。
大院大乱,人声鼎沸。
长春公子三窜两窜,便形影俱消。
章春不甘心,跃登一座蜃顶,立即被人发现了。
三个黑影跃登屋顶,立即围住了她。
陈家大院,她算是旧地重游。
上次地带了人来找张天齐,把陈家闹了个鸡飞狗走.打坏了房舍,迄今仍在雇工整修。
今晚,她是独自追来的。
“什么人,亮万!”为首的操刀中年人,用江湖口吻喝问。
“是女的!”另一个人高叫。
一声娇叱,她挥剑抢攻.首先猛扑发声喝向的人,毫无顾忌地剑使刀招,兜头便劈。
剑气陡然进发,势如雷霆。
这位仁兄当然已看出她是女人,看到劈来的剑势,不由怒火上冲,不假思索地一刀挥出硬接。
拼命单刀封架轻灵的剑,应该可以稳占上风,用招并无错误。
”铮!”声响震耳.单刀突然翻腾霹飞出三丈外。中年人不但虎口裂开,右手五个指头全被震断了。
第十三章 刀断剑折血肉飞
剑光无阻滞,一掠而过,锋刃自中年人的左肩砍入,斜入至脊骨。
章春似乎早巳知道结果.随即一脚疾飞,蹋飞了中年人的躯体,剑也离开了中年人的身躯。
剑光流转,光临第二个人的心坎,长驱直入,刺了个胸透背。
大开杀戒,她像是疯子。
黑暗中本来就难分敌我,而她闪动扑击的身法又快得不可思议,有些被杀的人,甚至还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八方袭击,陈家大院成了屠场。
长春公子早已窜入客院,把自己的人分配防守门户,不出去帮助主人御敌,镇静地居险固守。
章春更是行家,当然不愿冒险进入黑暗的房舍内拼命,见好即收,从大院的右側悄然撤走。
留下了二十具尸体,神爪冷镖有得忙了。
这一场狂风暴雨似的可怖袭击,把陈家大院的人吓了个心胆俱寒,人人自危。担任警卫的人,听到任何声息.都会本能地往黑暗处躲藏目睹这一场可怕的袭击。
善后的事理妥,已经是四更天。
客院的大厅灯火更明,十余个主客双方的首要人物齐聚一堂。
又惊又怒,而且显得精疲力尽的主人神爪冷镖,跌坐在大环椅内,像是散了一团烂肉腐骨。
”天老爷这场大灾难何时方了?”神爪冷镖像是在哀号。
“谁也对付不了一个不和你讲理,打了就跑的高手中的高手。”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来一次更狠的?少庄主,我看,你还是把令尊请来舍下坐镇吧!我……我还是先躲一躲,我实在受不了,再来一两次,我的人都会被杀光,我明早就走。”
“女人祸水。”那位叫粱雄的朋友,目光凶狠地落在江南一枝春身上。“我实在不懂路姑娘与雷神张天齐,到底有什么不解之仇。
“据在下所知.你们并没有牵涉到情爱纠纷啊!十场人命九场奸,牵涉到情爱纠纷或许道理上说得通,但你们……”
“姓粱的,你给我闭嘴!别说这些没有教养的脏话。”长春公子几乎要跳起来发威。“这件事与路姑娘无关,那是我和张天齐之间的思怨。”
“哼!少庄主,在下所知道的内情,却不是这样的。”梁雄毫不畏霸,嗓门提高了一倍。“全力图谋张天齐的人,确是路姑娘,你是言听计从,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在你说来.道理说得通,并没有什么不对,男人为女人动刀子起战事,太平常了,路姑娘,到底有何内情,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至少,也让咱们这些讲交情的朋友,知道他们为何两肋插刀,流血五步所为何来呀!” 假使有人说出江南一枝春的身份,说出她是天地会江南香坛九老之一,会有什么反应?什么结果?“梁兄,请不要说这种话。”神爪冷镖无可奈何地说。“邀请诸位助拳的是我,其实,诸位都心中明白,张夭齐以报应雷神自居,对咱们这些在江湖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