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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薛夜刚进门不久便知道门外有人偷听,而且此人还是个武林高手。他心想偷听别人谈话之人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让他听过够了再略施小惩,不料此人还是正派中顶尖儿人物。
薛夜笑道:“张兄怎不直接进来?我还以为是哪个小毛贼在外面偷听呢,要我误伤了你可实在误会大了。”话中颇含讥嘲之意。张海面上一红,心道:“好个狂妄老儿,莫以为你号称天下绝顶高手谁就怕了你。”不过因为自己理亏在先,他也无言以对,干笑了几声。何士离忙为张海解围,转移话题,道:“只怕今晚这小子不敢来了,自问纵是‘竹青老人’复生,要我们四人联手也是大有胜算。当然,对付这小子我们不可能联手。”薛夜忽然一拍脑袋,大声道:“对了,王淡然说他师父退隐江湖已有四十几年,而仔细算来,‘竹青老人’参加了上上次的‘煮酒论英雄’大会后隐退也正是四十八年。董华剑法几可通神,简直已到了超凡入圣之境,而王淡然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剑法已是如此高明,莫非他便是董华的弟子!”“竹青老人”真名就叫董华。“煮酒论英雄”乃是二十三年一次的武林盛会,大会以斗酒、论武为主。董华当年以一柄竹剑连败一十三名超一流高手,这实为震古烁今的一战,甚至有人说纵是达摩复生,在武学上董华也不遑多让。
张海沉吟道:“薛大侠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可董华老前辈乃有名的侠客,我看王淡然这小子行事却有点邪乎,董前辈的弟子决不至如此。”
何士离正要开口却见薛夜手一挥,示意他不要说话。薛夜低声道:“有人来了。”何士离等人凝声静听了一下,果然有人踏雪而行的脚步声,但极其细微,显然距离尚远。张海心道:“这老儿果真名不虚传,内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脚步声渐近,门“吱呀”一响,进来个少年,只见他面目青癯,长得本还算英俊,就是一张脸苍白得吓人;灰白的单衣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在灯光下透明、晶莹。
众人心中均想:“这定是王淡然无疑了。”何士离向这少年抱拳道:“不知王公子把我们约来此处有何见教?”那少年一怔,似不明白何士离的意思。邓宏山性格粗鲁,脾气最是暴躁,骂道:“你龟儿把大爷请来,现在又装傻了是吧!啊?”语气咄咄逼人。薛夜转念一想:“不对,他这苍白的脸如此显眼小二却只字未提,莫非他不是王淡然。”心念未已,只听“啪,啪”两声,邓宏山已是挨了两巴掌。这少年出手并不快,招数也不见得如何精妙,邓宏山却硬是避不开,薛夜看得啧啧称奇。
邓宏山一声虎吼扑了上去,长剑出鞘,一招“残月冷夜”遍袭那少年六处穴道。青城派的剑法向来讲究速度,邓宏山手下也不慢,一剑刺六穴。那少年冷笑一声,举掌一挥,邓宏山的剑刺到离他身体半寸处硬生生的停住了,似是定在了空中一般。邓宏山只觉被一股无形之气压得喘不过气来,欲举剑回夺,剑却纹丝不动,手臂一麻,剑已到了那少年手中。张海与何士离尽皆骇然,万万想不到这少年内功竟深厚至斯。
邓宏山眼里都快喷出火来,又待扑上,薛夜一把拉住了他,道:“邓老弟,让我来向他领教几招。”伸指一点,“嗤”的一声,指力破空而出,射向那少年璇玑穴。薛夜已是有心一试少年武功之意,却不管他是不是王淡然了。那少年“咦”了一声,举臂横扫,薛夜顿觉一股内力排山倒海的涌来,将他的指力化于无形,且还可反击,他右臂画了个圆,将那少年内力往上一带,轻描淡写破了少年这招。
“前辈武功虽高,但这般毫无来由的想教训人,晚辈也只有再领教几招。”那少年说道。他把邓宏山的剑往空中一抛,长袖挥出,那剑挟带风声向薛夜疾射而来。薛夜也是大袖一挥,欲将剑卷过来,不料这剑如长了眼一般,一个转弯从薛夜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射来。何士离等人都是一声惊呼。薛夜对这怪招虽是意外,但他到底是绝顶高手,临危不乱,反手双指一夹,那剑到底没逃过这一夹。面对此等凶险,薛夜仍是气定神闲地笑道:“好个‘峰回路转’的巧劲。”那少年喝了声采,挥掌又上。薛夜长剑一丢,使出了他的独门绝学“绕身指”。这“绕身指”是薛夜凭奇高的武学天赋从“气还指”里悟出来的。“气还指”虽是一门极高深的奇功,甚至可隔空杀人于无形,却也有缺陷,就是不适近搏,要遇上绝顶高手难免会吃亏;而绕身指顾名思义最适近搏。薛夜将这两种指法一结合,笑傲江湖,难逢敌手。
薛夜此门功夫一出果是大占上风,那少年只能挥掌苦守。何、邓、张三人更是对薛夜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二人又斗了数十招,张海心下称奇:“每次眼看这小子已是无招可施,唯有手招投降了,他却总能绝处逢生,以怪招化解,偶尔甚至能反击一两招,奇了,奇了。”薛夜心下更是诧异,心道:“这娃娃招数平淡无奇,使将出来却威力奇大,难道他小小年纪已到了返璞归真之境!”指法随之一变,一招“欺上瞒下”,径点那少年“膻中穴”,动作却是慢到了极点。
那少年左看右看,只觉薛夜此招实在太妙,蕴含着千万般变化,一时无破解之法,一个倒跃,退了开来,心想:“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却恁地糊涂,硬是把我当成什么‘王公子’。”怒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王公子’,若你们定要再纠缠下去,那在下也只有奉陪到底了。”薛夜早就怀疑这少年不是王淡然,现下更无疑惑,哈哈一笑,道:“恕小老儿鲁莽了,还请小兄弟见谅。唉,想不到斗了这么多招你的武功路数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可见武学之浩瀚!”薛夜遍识天下武学,通晓各大门派武学精要,与这少年过了近五十招,却仍不见丝毫端倪,也难怪他有此感叹。
张海愕然道:“你不是王淡然?那你深更半夜跑这来干吗?”少年听他语气霸道,心中有气,冷冷道:“这客栈是你家的?你来得我便不能来?”张海一时不知如何措词,顿时语塞。何士离满脸堆笑,出来打圆场,说道:“误会,误会,我们见你深夜来到此,年纪又与我们要找的王公子相仿,以致认错。大家行走江湖都是朋友,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气。”那少年“嗯”了一声,并不接口。邓宏山不明不白地挨了两巴掌,更是苦笑不得,尚不知编个什么理由好让邓宏林为己雪耻。
薛夜道:“小兄弟师承何处,可否见告?”少年道:“抱歉,家师不让我在江湖上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讳。”薛夜叹道:“见了你的武功,尊师的功夫就可想而知了,想必已是出神入化了吧,可惜无缘拜会,实乃一大遗憾。”
那少年本来见薛夜一副猥琐模样,心中颇觉厌恶,此时见他武功奇高,却毫不自大,又对自己的师父如此推崇,好感顿生,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把邓宏山看得毛骨悚然,心道:“常人这般年纪哪有这等武功,这娃儿莫不是人,是鬼!”想到此处,登时连报仇的心都不敢有了。他却忘了他大哥邓宏林这般年纪时,武功又何尝比这少年低了?
何士离皮笑肉不笑地道:“对了,还未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其实要说到何士离,首推的不是他的剑法,最厉害的应该是他巴结人的本事,不论正邪,只要武功高强之人,能巴结的他都不会错过机会。那少年却似乎不吃他这套,漠然道:“陈和逸。”说了这三个字,他拿起张椅子靠墙而坐,不再理会何士离。何士离讨了个没趣,心中有气,面上却不露声色,干笑几声也懒得跟他拉交情了。薛夜虽有心与陈和逸结交,但见陈和逸连他名字,为什么误会他都不问,毫无亲近之意,也不好强求。
五人相对无语,各自想着心事。窗外依旧是柳絮纷飞,朔风呼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的寒夜中隐隐传来了“嚓嚓”之声。
“这似乎是人踏雪而行的声音。”张海道。薛夜点头说道:“不错,还有两个人。”
声音越来越近,还有人在说话。只听一女子道:“王公子,你深夜把我带这来干吗?”一男子道:“你进去便知了。”听声音这两人都不过二十来岁。薛夜与陈和逸听见那女子的声音都是一震。薛夜心道:“嫣儿怎地深更半夜跑这来了,那男子莫非就是王淡然。”陈和逸则心想:“是她,真的是她。”倏地站了起来,满脸激动之色。
门缓缓开了,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婀娜少女走了进来,她外穿裘皮大衣,里着淡黄衫,肌肤白若窗外飞雪,一张脸蛋秀丽的不可方物。跟着进来个手拿长剑的少年,穿件破衣,头发甚是凌乱,但也掩饰不住他那逼人的英气。
王淡然
那少女看见薛夜,不禁轻呼一声,喜道:“薛伯伯,怎么是你,你怎么到了这啊?你怎地不来我家?”连珠似的发问。薛夜笑道:“有个后生要见识下你薛伯伯的风采,把我约来了这,我本打算这事完了就去拜访你爹。哈,半年不见,小女娃越长越俊了啊,呵呵。你怎地三更半夜跑这来了?”说着望着那少年,意示相询:怎地还跟个男子在一起。那少女面上一红,不答薛夜所问,对那少年道:“是你约我薛伯伯来这的?”那少年微微一笑,道:“不错,是我,不过我可不知你识得薛先生。”这少女姓凌名清嫣,是“江南奇侠”凌木的千金。那少年便是今晚的正主儿王淡然。
张海等人清楚了他就是王淡然,都是怒形于色。张海冷笑道:“王少侠,久仰了,不知你把我等约来有何指教?”他这“少侠”二字音拖得很长,叫得大有讥嘲之意,王淡然却只作不懂,道:“原来是海内闻名的丐帮张护法,失敬,失敬。你既称我为‘少侠’,让我指教你一下也不为过。”这番话只把张海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叫道:“好啊,那就请少侠指点两招。”蒲扇般的大手已抓向王淡然胸口,招数看似平平无奇,实是拙中藏巧。王淡然身体轻轻一侧,张海登时抓了个空,一招不中,后招又至,张海的大手已抓向他的琵琶骨,变招奇快。王淡然竟是笑脸相迎,不闪不避。张海这招已使上了六、七层功力,非同小可,抓到王淡然肩膀时竟是一滑,毫无着力之处。
薛夜不禁喝了声采:“好个‘沾衣十八跌’。”这“沾衣十八跌”是一门极高明的劲力运用法门,远比一般“借力卸力”难,这门功夫不但需要深厚的内功,巧劲运用也须不差毫厘。张海对王淡然会“沾衣十八跌”虽是吃惊,倒也不十分意外,心道:“要没点真功夫,这小子也不敢狂妄至斯。”
张海一言不发,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雷爪四十八手”,出招如风驰电掣,转眼间攻出八招。王淡然嘻皮笑脸的道:“我本打算只让你三招的,唉,哪知你一口气就攻出了八招,这下我可亏了。”他嘴上取笑,脚下可不慢,左闪右晃,极其巧妙的避开了张海的猛攻。张海恼怒无比,喝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以后无颜在江湖上混了。”呼声喝喝,大下辣手。
酣斗中,张海突见剑光一闪,手碰到了一冰凉之物,大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