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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就是殿监么?
她也曾经这样怀疑过,可是第一次见到灰衣人的时候,很多人看到穆殿监当时正在御剑堂内巡视呀。再说,在蜀山,灰色是多么显眼的颜色啊,换作自己是殿监,若是真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搞一件别的衣服不好么?想到这里,唐谧有些怀疑那女子是不是只看到一个灰色背影就妄下判断。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她忽然觉得脑中白光一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低低叫了一声:“对!也许那人就想要这么误导别人。”
可是再转念一想,又觉得栽赃的人未免思虑不足。穆殿监晚上在御剑堂巡视,有那么多人可以证呢,就算大家有所怀疑,一询问还不就立刻撇清了么?那么……今天早上在重阳殿看见的那两个并立的灰色身影再次跃上她的心头:那么,会不会是有人要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灰衣人是掌门呢?
唐谧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抬起脸望向殿外,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是漆黑一片,不见月光。猛地,一道白惨惨的闪电毫无预兆地划破夜空,紧接着,低低的闷雷声滚过,不一会儿天上便噼噼啪啪地下起雨来。
唐谧侧耳听了听甬道里的动静,却发觉在一片铺天盖地的雨声中根本什么也听不清,心里不由有些担忧起那女子来。现在想想,她虽然武功甚高,可却没什么心眼;虽然脾气有点喜怒不定,可也算不上讨厌,无论如何,还是不要出事才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谧忽然感觉地下有些异动,忙拉开洞门,黑暗中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紧接着一个人蹿上,叫了一声:“小、r头,快走!”这声音太过特别,唐谧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女子,忙问:“姐姐,你受伤了?”“不妨事,咱们快走。”那女子说完这话。身子一晃,颓然倾倒下来。唐谧赶忙扶住,片刻不敢耽误,架着她逃出了正殿,往自己梅苑的住处奔去。
好在此时外面大雨瓢泼,一路上未曾遇到一个闲人,只是可怜了白芷薇,一个这么冷静的人,在一开门看到一个浑身血污、满脸刺青、全身滴滴答答往下淌血水的“怪物”时,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唐谧一步跨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出声,当心被仇家听见。”
白芷薇快速恢复了镇静,帮唐谧把那女子扶进来,关上门,替她换上干衣服,再扶到床上,然后走到柜橱中拿出两个小瓷瓶:“大婶……”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便吐出一口鲜血,唐谧暗叫不好道:“芷薇,你看你,把人都气吐血了,快叫姐姐。”那女子牵一牵唇角,勉强笑笑:“可有人追来?”
“姐姐放心,没人追来,外面雨那么大,就算想追也看不见踪迹。”唐谧乖巧道。
白芷薇把瓷瓶递给她,想叫姐姐却仍觉有些别扭,便直接道:“这个是我们上草药课时学着配的血伤宁和益气丸,你看看敢不敢吃,反正我们自己是不敢吃的。”
那女子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便把几粒药吞入腹中,又问:“教你们草药的可还是莫七伤?”
“是。”俩人乖乖回答。
“那麻烦你们见到他时跟他讲一声,就说‘玉面’向他求一粒‘九荣回天丹’,他一定会给。我这伤,只有靠那药才能快速恢复,否则要拖上很久。”
唐谧本想告诉她,全蜀山最后的一粒“九荣回天丹”已被司徒慎那厮用来治了小小的皮外伤,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她受不住打击再次吐血,便道:“好,明天我们就有草药课,我跟他讲。”
接着,唐谧又问:“姐姐,你可是被灰衣人打伤的?认出他是谁了么?是穆殿监?”
玉面闭上眼,正准备运气疗伤:“不知道,可是武功如此高深的,全蜀山也不会有几个。不过,我只是吃亏在不熟悉地道,这才被他偷袭得手。你知道,那地宫中有的门要用钥匙打开,有的一推就开,那人来去无比熟悉自如,又有钥匙,不是穆显就是萧无极了。”
“说不定别人也有钥匙啊。”唐谧说着,不禁摸了摸怀中的那把小梳子。玉面似乎不愿再伤神思考:“不管怎样,我知道他是去偷‘六音笛’的就行了。好了,我要运功疗伤,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
唐谧和白芷薇见玉面不再答话,便一起挤到剩下的一张床上。
唐谧简单讲了经过,白芷薇轻声感叹道:“唐谧,真服了你,她最多也就能叫夫人吧,这姐姐你怎么叫得出口?”
唐谧嘿嘿一笑:“过去我一朋友,管三十岁以上的女人都叫姐,三十以下的全叫妹,结果混得风生水起。”
“高明,实在是高明!唐谧,张尉今天被扣了全部的言行成绩,你说他还有可能通过大试么?我今天下山时都不敢和他说话。”白芷薇话落,却发现唐谧已经累得睡着了。
14 谁敲了小唐的脑袋?
翌日清晨,唐谧在去早会的路上,把昨天晚上的推测讲给白芷薇听了。
白芷薇听后蛾眉微蹙,想了想道:“如此我倒有一事想不通了。你且说说,那人误导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问得唐谧一愣。是啊,剑童的身份何其渺小,有被误导的价值么?
因为有问题困在心上,唐谧整个早会便浑浑噩噩地混了过去。待到白芷薇再叫她时,却发现早会已经结束,而他们三个和桓澜、慕容斐则被留下来问话。倒也没问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让大家讲讲遇见赤峰四翼蛇时的情形。因为赤峰四翼蛇并不是蜀山中常见的妖物,如此反复出现,穆殿监想仔细调查一番。
几人刚受了罚,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讲了几次遇蛇的经过。唐谧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听到慕容斐讲起看见赤峰四翼蛇穿过青石阶,还有桓澜讲到看见过一个灰衣人和尸王这几处大家觉得疑点重重的地方时,她特意留心穆殿监的表情,却只见他一派平静,完全难以探知心中所想。
唐谧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好容易等到问话结束,忙拉着白芷薇往外走:“芷薇,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想到一种解释。你想,我们这些剑童如果遇见什么可疑的事,最可能的情况就是立即告诉穆殿监吧。也许,那人并非想误导我们,而只是想借我们之口,把这事转告给殿监,他很有可能是想误导殿监。”
白芷薇顺着这个思路一想道:“如果按你的说法,这人就应该已经预料到,我们总有一天会被殿监叫来问赤峰四翼蛇的事才对。那么到时,我们自会将诸如结界被打开过、遇见过灰衣人这些事都告诉殿监,而殿监便会推测,有能力打开结界,再把它恢复回去的人是谁?穿灰衣的人又是谁?如此如你所说,最容易被想到的就是掌门了。”
这样分析起来,倒也颇为合理,可是,让殿监怀疑掌门又有什么意义呢?
“殿监和掌门算是咱们蜀山地位最尊崇的两人吧,也许有人想让一个去对付另一个。”唐谧大胆地推测。
“会不会和马上就要召开的比武有关?每十年掌门人由比武产生,日期是天寿日后的第五天。”白芷薇道。
比武的事唐谧也听说过,不过因为那是“山上”的事,山下的御剑堂完全不参与其中,所以早先她并不很关心,但此刻听白芷薇这么一说,她才突然省起,这可不就是除了天寿日以外,蜀山派最重要的大事么!于是便道:“嗯,估计就是这样,说不定是有人觊觎蜀山派掌门的位子。”
白芷薇听了,没有马上搭话。她虽然一直确信唐谧的聪明。只是唐谧这种喜欢大胆假设的思维方式与她惯常的习惯有些差异。对她来说,没有实实在在的凭据和严密的推断过程,她便难以让自己信服。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唐谧,我怎么觉得我们似乎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呢?”
唐谧和白芷薇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自然明白这小姑娘天生理性,而自己这番全部建立在假设上的结论自然没办法说服她,但是她直觉至少这思考方向是正确的,于是道:“容我再好好想想。”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原来是张尉已经跟在她们身后走了许久。唐谧这才想起自己昨夜蒙眬睡去时听到白芷薇讲的那番话,心中一阵过意不去,但心思玲珑如她,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宽慰一下张尉才好,于是只好冲着他笑了笑。
三人这还是头一次几乎一路沉默地走上了术宗所在的无忧峰。
进入药堂,唐谧见莫七伤身边没人,虽然知道没用,还是秉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原则,上前悄声对他说:“莫殿判,‘玉面’托我向您求一粒‘九荣回天丹’。”
莫七伤一愣,抚了抚两撇花白的八字胡道:“你跟她说,不是我不给,是全用完了。不过,如果今日能够捉到活参的话,再配些也不难,至于其他八味药,药堂都是有的。”
唐谧有些好奇地问:“活参是什么?”
莫七伤故作神秘地笑道:“是十分好玩儿的玩意儿,今天就是让你们来玩儿它的。”
后来,当唐谧被迫在树林中一路走一路唱了一个时辰以后,才知道自己完全被莫七伤骗了!
原来活参是一种近乎妖物的人参,每十五年成熟一次,成熟时便会在树林里东游西荡。它们非常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遁入土中消失不见,故此极难采摘。而唯一能够吸引它们的,就是童音唱出的清脆歌声,所以每过十五年,还没人变声期的智木殿剑童们便被叫来,采集活参。
刚开始众剑童都觉得好玩,在莫七伤发给每人一个遇到危险时报警用的烟花后便四散而去。一会儿工夫,漫山遍野都是愉悦响亮的童谣声。
唐谧和白芷薇走了一段便道:“芷薇,你唱吧,我不会这里的歌。”
白芷薇顿了顿道:“好,那我唱了。”
唐谧见她好看的朱唇微动,一段歌声轻轻飘出,然后,那调门便由东开始飘向北,再由北走向南,由南蹿向西,最终又回到了北。
果然,命运是公平的。唐谧听着这走南闯北的歌声想,漂亮聪明如白芷薇,竟然会五音不全,唐谧啊,从此你就不要再自怨自艾了。
“芷薇,莫殿判说,人多了活参不会出来,我们还是分头找吧。”唐谧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决定离开白芷薇。
可是,一个时辰以后,她开始追悔莫及。
不知为何,她把二十年来所知的儿歌全都唱了一遍,也没见到一株活参蹦出。
难不成,活参不喜欢听我们那里的歌曲?唐谧郁闷,如果连白芷薇那样的歌声最终都能吸引到一个活参粉丝的话,我却空手而归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这里,唐谧决定改换风格,在脑海中搜索一遍,大声唱道:“洗刷刷,洗刷刷,哦,哦……”
就在她狠狠地唱道:“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这一句时,忽听背后诡异地传来一阵婴儿般唧唧咯咯的笑声。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手掌大小、样貌犹如婴儿一般、白胖白胖的人参娃娃。只见它头上顶着一簇绿叶,四肢看上去如雪白的藕节一般,此刻正咯咯笑着,跟随唐谧歌声的节奏摇头晃脑。
唐谧心中甚喜,一边继续唱,一边走近它,随后出其不意地一把抓住它头顶的绿叶。可就在她高兴得想要大叫时,突然觉得身后有掌风袭来,根本不及反应,便被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