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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朱丹臣走了过来,伏身跪倒,向着刀白凤拜道:“属下叩见王妃娘娘。”
刀白凤脸se一变,冷声道:“朱兄弟,如今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妃,只是个清净修持的出家之人。你能前来看我,我欢迎,但若你是到我这里来叙什么君臣之礼,那还是趁早走吧,免得扰了我的清静。”
朱丹臣道:“是在下说错话了,还望玉虚散人莫怪。散人,此番四大恶人齐来大理,之前我们便曾与二恶、三恶、四恶三个遭遇,全仗着人多势众才勉强将他们击退,只是保不准他们随后会不会随后前来,饶了散人的清修,还请散人您先回王府中暂避一时,待料理了这四个恶人之后再说。”
玉虚散人脸se微变,愠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什么?四大恶人齐来,我敌不过,死了也就是了。”
朱丹臣不敢再说,向段誉连使眼se,要他出言相求。段誉会意。拉住刀白凤的胳膊说道:“娘,这四个恶人委实凶恶得紧,咱们还是避一避的好,你既然不愿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里。”
玉虚散人摇头道:“我不去。”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
段誉忙道:“好,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
说到这里,段誉转过头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烦你去禀报我伯父和爹爹一声,就说我母子俩在这里并肩迎敌,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玉虚散人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亏你不怕羞,你有什么本事。跟我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她虽给儿子引得笑了出来,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下脸颊,连忙背转过身去,举袖抹拭眼泪,以免被众人瞧见。
“伯母,我也留在这里,和誉哥哥一起陪你抵挡四大恶人。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高,但我的小貂儿却甚是厉害,就算打不过四大恶人,总也能帮帮忙的。”这时候钟灵也出言说道。
刀白凤听她对儿子的称呼甚为亲昵。顿时心中一动,隐隐猜到这小姑娘与儿子的关系多半非同一般,于是柔声笑问道:“钟姑娘,不知令尊、令堂的名讳如何称呼?”
钟灵道:“我爹爹名叫钟万仇。外号马王神;我娘名叫……”
还没等钟灵把话说完,忽听得柳林外马蹄声响。远处有人呼叫:“四弟,公子爷无恙么?”
众人顿时一齐向声音来处望去,正自问话的刀白凤和答话的钟灵也不例外,至于还没有进行完的话题,却是暂被撂在了一边。
朱丹臣大叫回应道:“公子爷在这儿,平安大吉。”
片刻之间,只见三乘马驰到观前停住,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三人下马走近,拜倒在地,向刀白凤行礼。
刀白凤见这三人情状狼狈,傅思归脸上受了兵刃之伤,半张脸裹在白布之中,古笃诚身上血迹斑斑,褚万里那根长长的铁杆子只剩下了半截,忙问:“怎么?敌人很强么?思归的伤怎样?”
傅思归听她问起,又勾起了满腔怒火,大声道:“思归学艺不jing,惭愧得紧,倒劳王妃挂怀了。”
玉虚散人幽幽的道:“你还叫我什么王妃?你记心须得好一点才是。”
傅思归低下了头,说道:“是!请王妃恕罪。”他说的仍是‘王妃’,当是以往叫得惯了,不易改口。
朱丹臣见只有他们三人,却不见高升泰,心中不由一突,急忙道:“三位兄长,高侯爷呢?”
褚万里道:“高侯爷受了点儿内伤,不便乘马快跑,因此让我们先来看公子爷的安危,他在后面骑马慢行,这就来了。”
刀白凤不禁轻轻“啊”的一声,忙问道:“高侯爷也受了伤?不……不要紧么?”
褚万里道:“高侯爷领着我们几个一起追杀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好不容易才将那恶女人给堵上,眼见就要结果了她的xing命,谁料想四大恶人中的老大却带着三恶人南海鳄神和四恶人云中鹤忽然赶到,几下便将我等尽数打伤,连高侯爷也被他一铁杖打得重伤吐血。”
钟灵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褚万里把头一低:“说来惭愧,那大恶人听我们说话知道了高侯爷的身份,便停手没有取我们的xing命,而是让我们回来向皇爷和王爷传话,说他们的冤家对头找上门来了,让二位爷台小心等着他的报复。”
众人闻言不禁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个大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与段家有何仇怨,为何要来找段家的麻烦?而且既然要对付他们段家,为何又要放过褚万里等这些段家的臣下?
凌牧云心下却是雪亮,他知道段延庆之所以与段正明、段正淳兄弟为敌,并非是有何私怨,乃是为了争夺大理的皇位。而善阐侯高升泰乃是大理国朝堂重臣,高氏宗族在大理的势力也仅在皇家段氏之下,一旦段延庆将高升泰给杀了,ri后便是能够将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尽数诛除,高氏宗族联合群臣反对,他也未必能够登位为君。
正因有此顾忌,段延庆才没有杀高升泰。而褚万里等三人能够活命,全是借了高升泰的光而已。
刀白凤拉着段誉的手,道:“走,咱们瞧瞧你高叔叔去。”当下娘儿俩一齐走出柳林,凌牧云钟灵也跟着出去,褚万里等将坐骑系在柳树上,跟随在后。
众人出了柳林,但见远处一骑马缓缓行来,马背上伏着一人。众人快步迎上,凌牧云一眼看去,只见那人正是高升泰。只是与昨天分手时相比,此时的高升泰情形就凄惨多了,发髻散乱。脸se苍白无血,贴身的铁笛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段誉快步抢上前去,问道:“高叔叔,你觉得怎样?”
高升泰道:“还好。”抬起头来,见到了刀白凤,挣扎着要下马行礼。
刀白凤忙道:“高侯爷,你身上有伤。不用多礼。”
但高升泰已然下马,躬身说道:“臣高升泰敬问王妃安好。”
刀白凤回了一礼,说道:“誉儿,快扶住你高叔叔。”
先前朱丹臣和傅思归称呼她为王妃。她都心生不悦,出言训斥叫他们改口,但高升泰身为大理国重臣,身份不凡。又为了她儿子伤成这样,她却不好再因一点称呼小事而多说什么了。
刀白凤道:“侯爷请即回大理休养。”
“是。”高升泰躬身应了一声。说道:“四大恶人同来大理,情势极是凶险,还请王妃暂回王府。”
刀白凤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生一世,那是决计不回去的了。”
“既是如此,我们便在玉虚观外守卫,绝不让四大恶人惊扰了王妃。”高升泰一脸肃容,随即又向傅思归道:“思归,你即速回去向皇上和王爷禀报这里的情况。”
“是!”傅思归答应一声,便即快步奔向系在玉虚观外的坐骑。
“且慢!”刀白凤将傅思归叫住,沉吟片刻,脸se变幻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道:“也罢,咱们就一起回大理去吧,总不能为我一人,叫大家都冒此奇险。”
段誉闻言顿时大喜,跳了起来,搂住她头颈,叫道:“这才是我的好娘亲呢!”
“属下先去报讯。”傅思归欢声说道,奔过去牵过了坐骑,翻身上马,向北急驰而去。
褚万里牵过马来,请刀白凤等人上马,因为马匹不够,刀白凤、凌牧云等或主或客率先上马之后,褚万里等人便不够了,势必要有一人无马步行。见此情形,钟灵便主动开口要求与段誉同乘一马,匀出一匹马来供褚万里等人骑乘。
褚万里等人开始时是说什么也不肯,刀白凤见状道:“褚护卫,事急从权,就让钟姑娘和誉儿先将就一下,等到了前面的市镇,再买一匹马便是。”
刀白凤算是看出来了,段誉与钟灵是情根已深,否则钟灵便是江湖儿女,也绝不会主动要求与段誉同骑,而饱读诗书谦逊守礼的儿子更该早就出言拒绝了。眼下这情况,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能不成全自己的宝贝儿子?
褚万里等人见王妃都发话了,便也不再多说,于是众人都各自上马,一起向大理而行。路过一个市镇时,褚万里忙出去买了一匹马回来,钟灵终于不用再与段誉共乘一骑了。只是看两人分开时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只怕他们这对小情人心里多半还埋怨褚万里太积极呢。
时近傍晚,众人离大理城还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忽见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写着‘镇南’两个红字,另一面旗上写着‘保国’两个黑字。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段正淳亲自前来迎接了,这旗帜上写的‘镇南’应该是指段正淳封爵大理镇南王,但这‘保国’二字就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也不外乎官名封号之类的东西。
凌牧云这边念头刚转完,果然就听一旁的段誉欢声叫道:“娘,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
刀白凤哼了一声,勒停了马。高升泰等一干人一齐下马让在道旁,段誉纵马上前,钟灵犹豫了一下,也纵马跟了上去。而凌牧云则与刀白凤一般勒马停在了原地。段正淳虽然贵为大理镇南王,但对于穿梭过几个次位面世界,斗过皇帝、骑过公主的凌牧云眼中,却也没什么了不得,他又不是对方的下属,自然不会跟着高升泰等大理臣属一般谦恭躲道。
片刻间双方驰近,段誉大叫:“爹爹,娘亲回来啦。”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一个紫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喝道:“誉儿,你当真胡闹之极,累得高叔叔身受重伤,瞧我不打断你的两腿。”
凌牧云循声看去,只见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肃然有王者之相,但眉宇之间却隐含几分风流潇洒之态,真是一表人才,虽已中年,却仍旧不乏倜傥。当真是风流气度,一表人才,怪不得能够将秦红棉、甘宝宝、阮星竹、王夫人等一众环肥燕瘦、各擅胜场的绝se奇女子收入帐中。
段正淳话语虽厉,但脸上三分怒se之外。倒有七分喜欢。显然见到儿子无恙归来,他心中也是极为欢喜,只是为了维护父亲的威严才佯装恼怒而已。
只是段誉从他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中便已经看出他并非真怒,因此也不害怕。纵马上前笑着问候道:“爹爹,你老人家身子安好。”
段正淳佯怒道:“好什么好?总算没给你气死。”
段誉涎着脸道:“爹。儿子这次偷跑出家虽然不对,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这趟若不是儿子出去,也接不到娘回来。儿子所立的这场汗马功劳,着实了不起,咱们就算是将功折罪,爹,您别生气了吧。”
段正淳哼了一声,道:“就算我不揍你,你伯父也饶你不过。听说你这次出去还认识了不少朋友,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儿子这趟出去确实认识了两个好朋友,我这就介绍给爹您认识。”
段誉当下便将凌牧云和钟灵都请过来,介绍给段正淳,凌牧云与钟灵在马上向着段正淳施礼拜见。段正淳见凌牧云与钟灵二人男的英俊脱俗,女的娇俏可爱,看起来都非寻常百姓人家子弟,心下倒也颇为满意,只觉儿子的眼光倒还不错,并未**损友。
简单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