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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有你,真的。幸亏有你一直在杏容的身边。”祺明激动地对李正男耳语着。李正男的手微微地动了动,好像有听见。
李正男的左眼费力地张了开,禹祺明立刻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李正男的嘴唇边。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李正男困难地把话说完,又微微喘着气。
“我明白——”禹祺明面色平静,十分诚恳地答道。
祺明了解,杏容不是他托付给李正男的,他轻轻拍了拍李正男的肩膀,要他好好休息,便转身迈出了病房,他必须将一切做一个了断。
“你回来了!”杏容红肿着双眼,在门外等着他。
祺明淡淡点了点头,看着杏容憔悴而苍白的面容。
“男哥他……”杏容一时又哽咽起来。
“我知道!”祺明沉重地说道。
“你回来多久?你还会再走吗?”杏容按捺下心中的情愫,平静地问着,在李正男没有痊愈前,她没有权利放纵自己的情感。
“从今天起彻彻底底把我忘了吧!找个人好好照顾你,不要一个人。”祺明锐利的双眼似乎看透了杏容,逼得杏容无处躲藏。
祺明毫不迟疑地迈开步伐,不再回顾地跨步而去。
“别去——”杏容知道祺明要去找易小曼,她不希望弄得两败俱伤。但祺明没有停住脚步,无视于身后深情的呼唤。
“明——”杏容仍不死心地喊着,但禹祺明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中。
杏容知道拦不住他,她想同他一块儿去,可是李正男他……杏容不能在这时候丢下他。她走进病房,李正男已经醒了过来。
“男哥……”杏容不知该说什么,眼眶又充满了泪水。
李正男勉强地牵动嘴角,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去吧!”李正男微弱地说着。
杏容被李正男体贴的话语,弄得泪水在脸上狂肆,她很想强装出笑靥,安慰李正男,但不争气的泪水却淹没了一切。
李正男吃力地抬起手,握着杏容的手,给她谅解的眼神及支持的力量。
“阿明,你终于回头来找我了!”易小曼身穿黑色薄纱,手持酒杯,姿态撩人地斜躺在天鹅绒沙发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祺明语调森冷,面无表情。
“我早告诉过你了!只要妨碍到我的人我一律杀无赦!”易小曼冷笑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祺明一个箭步冲向前,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用力一捏,酒杯碎了一地。祺明拾起酒柄,玻璃片锋利无比,走向易小曼,但她全然没有害怕的神色。
“要报仇是吗?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我。下次再让我撞见那个贱人,我一定真毁了她,不会再失手了!”易小曼满怀恨意的挑衅道。
祺明一手抓住易小曼的衣领,一手持着酒柄。
怎知祺明却把玻璃利刃朝向他自己去——
“住手——”易小曼大声喝着,不准他自裁。
“我才是你的债主——”祺明用利刃用力地朝脸颊上一划,虽然易小曼伸手拉了他一把,可利刃仍在脸上划出一条血痕,血丝渗了出来。
“你疯了——”易小曼气急败坏的。
“和你不相上下!今后只要杏容她少了一根毫发我也就一样!”祺明冷冷地说着,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
“真是一对有情人,可惜啊!”易小曼才不会轻易罢手,她会慢慢地折磨他们俩。
“你走的多远我也找得到你,那个狄楚云把我惹火了,我连他一起做掉——”易小曼口出狂言,满脸狰狞的神色。
禹祺明脸上更加的冰寒。再怎么说,狄楚云总是他“师父”。
“还有你那个白痴爸爸——”易小曼冷笑连连,提醒着禹祺明。
禹祺明狠狠地瞅着她,转身离去。屋外的阳光正耀眼夺目,映着他脸上不断渗出的血丝,形成了一道奇异的色彩。
艳阳下纤弱的身影,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她伸手想为他拭净脸上的血迹,可是她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只有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虽然艳阳高照,可是现在是十二月天。天气已寒,杏容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祺明双手揽住她单薄的肩膀。他怪自己没能好好地保护她!
杏容抚摸着祺明的脸,恣意地爱怜着。她的樱唇落在他的脸上,轻柔地把血水吻干,再轻轻落到他的唇上。
禹祺明全身战栗着,随即疯狂地回应着她的吻,直到杏容的住处。
“抱我——”杏容火热滚烫的身子,需要祺明的回应。
祺明紧紧地抱着她,轻怜蜜意地吻遍她柔软的身躯,身子下承受他热烈的回应。她的手紧抓他结实壮硕的背!仿佛是最后的温存般,两个人都疯狂地释放着自己,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满天星斗悄然升起。
祺明躺在杏容身边喘息着,杏容半坐起身,爱怜而轻柔地碰触他受伤的脸。
“看来你一定吃了不少牛鞭,难怪威力更胜当年。”杏容苦涩地开着玩笑,她知道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容儿!别这样。”祺明抓住她的手怜惜地在口中吸吮着,她不要这双手再去沾到半点血腥。
杏容起身下床换回她的衣裳,结束了这一切。她要送客了!两人的“交易”已经完成。
“你可以真当我是客人吗?我付你服务费!”杏容打开钱包,两人之间纯属买卖。祺明脸上浮起凄凉且悲苦的笑容。
“这样我以后就可以把你一点一滴的遗忘,女人对于只有性没有爱的男人,是不会放在心上太久的。”杏容忍着心痛,数着钞票要打发他走。
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无情地嘲笑他们。
“收下!拜托!”杏容哀求的眼神注视着他。
“也好!”祺明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彼此的痛苦。
“我真的想把你忘了!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杏容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祺明缓慢地穿回衣裳,收好钞票,他不禁在想,他的逃避,是否也太自私了,他只想到自己无路可去,所以他要逃,逃到一个陌生的角落,独自过活疗伤,却完全忽略了杏容的伤心,及殷切的盼望。
“由女方主动说再见,这是礼貌。”杏容勉强扯起一丝笑意,送祺明出去。
也许这样对两人都好,不再相见不再思念,没有心灵的交流只有肉体的欢愉。
禹祺明关上了门,想到从此天涯两隔再也看不到杏容纯真亮丽的笑容,心中如撕裂般的痛,让他无力地靠在门上,不忍立刻离去。
而杏容卸下了笑容,也无力地贴在门板上,这一场爱情,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心力交瘁。
两人无言地隔着门板背靠着背,明明近在咫尺,却必须各分东西,杏容已被巨大的痛楚麻木了感觉,她竟然掉不下一滴泪。
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呢?失去爱人的世界,还会有温暖吗?
远在台东成功镇的依依,正振笔疾书着。
她的故事绝对是大团圆收场,怎能让男女主角分手呢?
殊不知,禹祺明和姜杏容正往这条路上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山水有相逢,相爱的男女,相系的两心能再回到从前吗?
依依喜孜孜地买了两张圣诞卡,准备要寄给禹祺明及姜杏容,另外还要送他们一份“圣诞礼物”,就是她刚出炉的小说原稿影印本,里面有着深情感人的完美大结局。
第九章
“啪”的一声清脆地响起,易大年生平第一次狠下心打女儿耳光,但易小曼不但没有掩面叫痛,反而理直气壮地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要!”
“你要被送进监牢才肯罢手吗?”易大年沉重地说着,这个女儿,实在被他宠坏了。
“放心!我和爸,以前的爸一样聪明。有钱自然可以收买人,替我顶罪。”易小曼得意洋洋地揭着易大年的疮疤。
易大年气得青筋暴露,久久说不上话来,一旁的洛沁连忙倒了杯香片来给他消气。易小曼就是看洛沁那副温婉的样子不顺眼,这件事一定是她告的状!没办法,有其女必有其母。
母女俩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贱人。
以往洛沁对易小曼总是客客气气的,可这回她也动怒了!毕竟杏容才是她亲生女儿。她道:“小曼,强求来的感情不会幸福的!”
“谁听你教训!”易小曼不屑地转过头去。
“你要找碴可以冲着我来!”洛沁眼神坚定,不疾不徐地说着。
“沁儿——”易大年心疼地出声阻拦。
见两个人“恩爱”状,易小曼更不是滋味。必要时她会连洛沁也不放过。
“唉!”易大年无奈地摇头叹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办?”洛沁为事情的僵持而着急着,她并不希望易大年父女因此而绝裂,更何况,她深深明白,易大年有多笼爱这个独生女儿,她更不想让易大年伤心。
愁困之下,她想到了狄楚云,该找他帮忙吗?会不会惹出事端?她十分犹豫着,但事实上狄楚云一直在暗中帮助杏容,只是洛沁不知道而已。
杏容坐在病房里,剥着橘子给李正男吃。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李正男可以拿下纱布拆线了,但那半边脸……和刚升的职……
“没关系啦!男人最要紧的是学问。”李正男故做不在意地拍了拍脑袋,杏容见状苦笑着。
“有钱人真是为富不仁!”杏容气愤得骂着,却见易大年与洛沁进入病房。
易大年为易小曼的过失,频频向李正男道歉着,并安排了国际名医,等他到国外做植皮手术,所有的费用,全都由他负担。
“够了!”李正男不想再听下去,严辞拒绝了。
“正男——”洛沁也加入游说,希望李正男能重新考虑。
“容容你说呢?”李正男转头,询问着杏容。
杏容也十分犹豫,她当然希望李正男能恢复相貌,可是用易家的钱……杏容沉默不语,低头继续剥着橘子皮。
“你再考虑考虑!”易大年仍不放弃,语重心长地说着。
他们走了之后,李正男无意识地吃起了橘子,医生马上就要来折线了,他的脸,不知如何了?
才想着,医生便和护士推了车进来,准备进行拆线,杏容立刻起身,打算回避。但李正男叫住了她,他希望她也在场。李正男神情轻松地边拆线边说笑着,但心中却十分紧张。
好不容易线全拆了下来,杏容倒吸一口气,差点尖叫了出来。那红肿、丑陋的疤痕,像丘陵一样凹凸不平地展现着,就像是“歌剧魅影”中的男主角!杏容强忍住满心的酸楚与泪水,重新开始慎重地思考易大年的建议,也许该劝李正男答允才是。
狄楚云抽着雪茄,洛沁刚来找过他,她一副十分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狄楚云已猜到七、八分了。
最后洛沁为了顾全易大年的颜面,还是开不了口,只有神情沮丧地离去,但狄楚云已经决定了,为了洛沁,他愿意做任何事,更何况,是他亏欠了她。
杏容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正男,用她那纤细的身子挡住他破碎骇人的脸,她担心旁人讶异厌恶的目光会对他造成伤害。
李正男因此事故又调职了,他自嘲被打入冷宫了。
“男哥,才不是呢!坐办公桌多好,夏天有冷气、冬天有暖气、上下楼有电梯!”杏容强装笑颜安慰着他,而李正男也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梁,故做不在意。
杏容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载李正男回家。
一辆黑色轿车自前方疾驶了过来,杏容急忙一个箭步挡在李正男身前。她怕又是易小曼来找碴,怕再对李正男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车上的人缓缓地走了下来,是狄楚云,他派车来接他们,准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