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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剑,无形剑气溢于剑尖,透体而过,经脉俱毁。
宋青书长叹了口气,淡然道:“玄武门百年相争,至今日终告休止。王誉你笃信无极教,但愿一切真如你所言,在你死后得见天上圣母,让她洗涤你满身的罪孽。”
宋青书缓缓的将剑身举起,待要再刺下,却听见王誉勉强哭喊道:“不...不要...梦雁..救我..我是你亲大哥啊!”
王梦雁这才放下莫杰的尸首,举袖拭泪后来到宋青书身旁,宋青书深视着她,默然不语。王梦雁毕竟对他情深意重,莫杰己死,若王誉也跟着丧命,则她于此世间将再无亲可依,若她开口向自己求情,自己是否该放过王誉?
思忖间,只见王梦雁柔声道:“别了,哥哥。”跟着纤手一扬,向王誉的额头拍落,玄武门自分裂以来,最可怕的霸主,君子剑王誉──就此气绝。
王梦雁跟着起身,环视在场的数百名震玄刀门的弟子,娇斥道:“听好!王誉己死,莫师哥亦不复在,如今震玄刀门便归我王梦雁所号令,谁敢不从!?”
众人面面相觊,之后纷纷下跪,王梦雁挥手遣退众人,之后转身对宋青书黯然道:“待人家铲除门内不肖弟子后,便会将震玄刀门交到你手里。玄武门分裂相斗的悲剧不该再发生了。”
寇逸仇来到二人身旁,淡淡道:“这样也好。玄武门重立之后,过往的恩怨便就此消弰吧,我们三人仍旧是师兄妹。”
沐水灵沉吟片刻,才缓缓的开口道:“王..王师姐,盼你原谅我方才的无礼,咱们日后都将是好姐妹。”
王梦雁对沐水灵微笑致意,跟着缓摇螓首道:“不了,我只想将莫师哥安葬,之后在他墓旁筑轩而居,终老此生。”
众人闻言皆不由得感到难过,莫杰本己远离玄武门的争斗,梦雁将与他于此安乐的过完后半生,若非宋青书等人的到来,事情也不致此。
林若璇挽起王梦雁的手,真挚道:“王姑娘,我与青书终生都将欠你这份情。”
王梦雁淡然一笑,美目却仍深情的望着莫杰的尸首,忆起与莫杰一道生活的点点滴滴,她自幼便倾心于此人,若当年不曾遇上宋青书,这一切是否会改变?自己又能否令莫杰改邪归正呢?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莫杰确实深爱着王梦雁,在他功力尽丧后,见王梦雁仍肯伴他身旁,心中早己忘却江湖上的争斗仇杀,只愿与此女偕老。而今日宋青书的到来,令莫杰再度不安,深怕当年在漠北的情况重演,自己又将失去王梦雁,也因而有几近疯狂的举动。
王梦雁仍旧深视着莫杰俊秀的面容,然双目早己无神,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再难对他倾诉。
数日后宋青书与寇逸仇一道为莫杰立碑,提字:“玄武三刀之首──莫杰之墓。寇逸仇、宋青书谨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若璇回到圣剑山庄去执掌庄主之位,王梦雁则依言统领震玄刀门,两女皆将门下弟子去芜存精,非侠义之辈断不留用,而宋青林则仍接掌宋家堡堡主一位,期间公告武林,替寇逸仇认祖归宗,改姓宋氏。而“寇逸仇”亦在改名“宋逸仇”后取沐水灵为妻,两人于十月后产下一子,取名宋思玉,以追忆其娘亲“玉娘子”徐幻玉。
当林若璇统领圣剑山庄时,宋青书则于北岭宋家堡内,将四部天玄遗卷传给宋青林,为的正是日后由宋青林执掌玄武门,自己方可与林若璇一偿宿愿,归隐山林。
一年后,也正是沐水灵产下宋思玉后数月,林若璇领着圣剑山庄,王梦雁领着震玄刀门,与宋青林所执掌的宋家堡,在少林方丈的见证之下完成了一统玄武门的壮举,由宋青林出任掌门。设址于北岭原灵剑宫所在地,以之为总舵。
其时门下弟子以达千人之众,宋青林于典礼上定下门规,凡玄武传人,皆需先后至江南的“圣剑山庄”练就剑,北岭的“宋家堡”练拳,漠北的“震玄刀门”练刀,及“玄玉门”后峰练气,如此方可通过考验回玄武门内。并且每三年于总舵举行名为“群英会”的比武大典,以切磋武艺。
王梦雁于典礼结束后便消失匿迹,知情者皆晓得她己回漠北与莫杰相守。待大事抵定后,宋青书偕林若璇归隐山林,而宋逸仇亦携沐水灵母子云游四海,不知去向。然江湖间却仍不时传出这四人的事迹,据闻他们于各地行侠,并暗中辅佐宋青林统领“玄武门”。
第十集 后记
十年后,一对年轻夫妇携着一个小女童来到北岭驿站旁,那女童开口道:“爹爹,云儿累了,能不能歇会?”
那女童的父亲约三十来岁,正值壮年,容貌俊逸清秀,身型出众。此刻他现出笑意道:“由漠北至北岭,不过才半日的路程,怎的就喊累了呢?”
那女童知父亲有意取笑,忙撒娇道:“娘~~”
女童的母亲忙将她抱起,对着丈夫笑道:“青书你也真是的,你自恃内力深厚,禁得起漠北荒原的折腾,云儿可还没这本事,反正前头便有个驿站,咱们于此歇歇也无妨。”
这对夫妻正是宋青书与林若璇,而她手中抱的正是她们的孩儿宋怡云,林若璇此刻虽己嫁为人妇,然动人的姿色如昔,一颦一笑仍足以令宋青书心醉,此刻娇妻有求,宋青书岂敢有半点违拗。
宋怡云坐下后问道:“爹爹,我们去祭拜的这位姚姑姑,到底是何人?”
不待宋青书回答,林若璇己温柔道:“她是你娘和你爹的大恩人,若没有这位姚姑姑便没有今日的你,明白吗?”
宋怡云双眼瞪得老大,讶道:“真的!?大伯不老是夸说以爹爹今日的本事,武林中没人耐何得了他。想不到这位姚姑姑本领比爹爹还大,连爹爹亦需她来相救。”
宋青书不禁莞尔,笑道:“你大伯说几句好听话哄你爹开心,云儿你又怎能当真?武学之道难有止尽,唯有不断精益求精,方可不落于人之后。切记!没人堪称天下无敌手。”
这番说教宋怡云彷若未听及般,只不住娇笑道:“这么说姑丈的功夫比之姚姑姑又胜出一筹啰?”
这回轮到两人大感疑惑,宋青书摇手笑道:“你这丫头古灵精怪,那里又跑出一位姑丈来?”
宋怡云却坚决道:“有的!姚姑姑的碑上不写著‘夫郎──徐子玉谨立。’这人我可识得,思玉哥哥告诉我,这徐子玉外号‘狂刀’,当年手持一把血狼古刀,纵横整个漠北。方才见着姚姑姑的墓时我便在猜想是否为同一人?如今看来定是了,唯有姚姑姑这般武艺高强的女侠,才配得上有这般大本领的夫婿。”
宋青书无暇去猜想宋思玉是故意诓他堂妹,亦或真不知“徐子玉”的真实身份?只因他如今脑海中浮现的是鹿儿的容貌,忆起当年自己以徐子玉的身份,与她并肩在漠北闯荡,共战无极教三大长老的往事。如今过了十多个年头,而伊人却早己不复在...
耳旁传来林若璇向女儿述及徐子玉与姚鹿儿的事迹,例如两人如何共研出“刀剑合璧”的功夫,至今仍为玄武门内的一门绝学。宋青书晓得林若璇正是深知自己的心意,要让徐子玉这人,永远陪着己逝的姚鹿儿。
宋怡云露出向往的神色,跟着又问道:“那我们这番南下,又要到那儿去呢?去见思玉哥哥他们吗?”
宋青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你二伯那一家人素来行踪成谜,只有他来寻你爹爹,你爹可没法子找到他哩。”
宋怡云现出失望的神色,林若璇知女儿欲见玩伴,浅笑道:“云儿也别着急,咱们是要去大伯家助他举行‘群英会’,顺道瞧瞧玄武弟子们的功夫可有长进?这可是玄武门的大事,你二伯他们定也会到场。”
宋怡云随即绽放笑靥,林若璇微笑以对,跟着对宋青书道:“你可知咱们这趟南下,尚有件大事要办?”
宋青书摇头示意不解,林若璇不怀好意的笑道:“大哥自执掌玄武门以来,事务烦重,总没机会识得那家的姑娘,好缔结良缘。”
宋青书点头道:“是啊,何况以大哥掌门人的身份,兼之木讷的个性,就算有意中人,也定不敢开口。”跟着讶道:“难道你有何法子不成?”
林若璇哂道:“你又好到那儿去?若不是爹爹们做主,难道当年你会对人家开口?”宋青书不由得感到难为情,只听林若璇续道:“你也别小看大哥,水灵偷偷捎信告知我,大哥早和一位姑娘相好,如今己有成家的打算。咱们这趟南下不只要参加群英会,更要前去喝大哥这杯喜酒。”
宋青书闻言大喜,拍手道:“这可好极了!是何家的姑娘?”
林若璇笑嘻嘻的道:“这便是个难题了,非要宋大侠你来亲自排解不可。你可记得当年你曾在江南得罪一位姑娘,如今这位姑娘便将是你日后的嫂夫人,可有印象了吗?”
宋青书不住思索,却总理不出头绪来,不禁摇头笑道:“不成!你也知我在江南识得的人不多,更别提姑娘了。若真要说得罪过的姑娘,恐怕也只有你了。”
林若璇娇笑道:“讨打!都当爹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给你个线索,那位姑娘姓季,也是使剑的,明白了吗?”
宋青书恍然大悟道:“啊!是岭南剑派的那位姑娘。”
当年宋青书与寇逸仇拜会少林方丈后,于觉民寺外和岭南剑派的人起了冲突,寇逸仇更伤了不少人,若非王誉出手制止,双方恐怕难以善了,宋青书隐约记得当中有一位姑娘姓季。
林若璇回笑道:“这就是了,虽然是她们不对在先,但当日之事坏了岭南剑派的名头,亦伤及两家的和气。若要季姑娘的爹爹答应这门亲事,恐怕你要费心点了。”
其实以宋青林今日居玄武掌门的地位,又有何人不乐见这门亲事呢?但宋青书仍苦笑道:“为了大哥的幸福,提亲之日我也只好一道前往,登门磕头认错了。”
两人相视微笑。忽地远方一阵哭喴声传来,宋青书转头望去,原是一群孩童在嬉戏,几个男童围着一位小姑娘,不住大笑,那女童禁不起吓,因而哭了起来。
林若璇秀眉微蹙,道:“这些娃儿也玩得过火了点。”
宋怡云连忙跳起,取出随身的木剑,喜吱吱的道:“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宋青书微笑道:“去吧。切记,点到为止即可。”
宋怡云点头应承,跟着以木剑连击数人,解救了那位小姑娘。她虽是初练“幻化剑法”,但要对付几名乡间孩童,却仍是绰绰有余。
这时一名男孩大喝道:“不敌了,快去叫师父来!”
几名孩童一溜烟竟跑得精光,连方才不住哭泣的女童亦乘隙逃回家。
当宋怡云正自得意满得回到父母身旁时,一男孩领着先前让宋怡云击退的人来到三人桌旁,喝道:“喂!方才是否是你这野娃儿欺负我的徒弟!”
宋青书向林若璇望去,见她亦是微笑以对,想不到这群孩童不过十来岁,竟也学人拜师学艺。带头的那名男童身着破布短衣,看起来比他身后的那群男童还要穷酸些,但竟居人师之尊。
只见宋怡云娇笑道:“是我又怎样?!难不成你想替这些窝囊废们报仇不成。”
那带头男童装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