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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恐怕要在失落街过一夜。”乔一白掏出了两件漆黑的斗篷,“穿上吧!你长得太正,和周围方枘圆凿,格格不入。”
流苏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件斗篷,那是一件无论出现在漫画还是电视剧里,一看就知道是反派BOSS造型的斗篷,“你不觉得穿上反而更加显眼吗?”
“那种地方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横行,奇装异服比比皆是,这种斗篷很快就会泯然于众。”事实上就像乔一白所说的,失落街就像一个文明时代的万国博览会,各种风格各异,造型猎奇的行走布条在街上招摇,穿上斗篷的两人一下子变成了活动背景板。。
看着麻木到僵硬,眼中一片绝望的灰败的骸魔,流苏轻叹着对乔一白说,“乔一白下士,你说我们没有自由。自由地死亡也是一种自由,但是我宁可在约束中苟活。”
第三十九章 黑印大会
流苏跟着乔一白走到失落街时,已是华灯初上,将黑色的斗篷盖住整张脸,流苏侧身同各种服饰风格迥异的异化人擦肩而过。
羊族人高昂着脑袋,头顶金色的双角耀武扬威;牛族人粗喘着气,沉重的吐息奏响了牛鼻环奇异的声响;猫族人迈着妖娆的步伐,摆弄着身后的尾巴,长长的胡须打着一个个卷儿。
和流苏同族的狐族人烟视媚行,魅惑妖娆,却举止轻浮放荡,乔一白情不自禁地看了流苏一眼,只觉得身后这位乖巧斯文的同事一点也不像狐族人。
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人载歌载舞,在清冷的月光下,犹如文明时代诡异的异教徒,群魔乱舞。
即使是和格桑行省相似的街道,也让流苏感觉相去甚远。不因为不同的乡音,也非陌生的布局,而是发自内心的距离让流苏倍感不适。
乔一白驾轻就熟地走进一家酒店,掀开门帘时风铃兀自响动,冰冷的声音不悦耳,反倒有种说不清的寒意。
“两份快餐。”乔一白淡淡地说。
柜台前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绿豆大小的眼睛透着精明,她先是兴致缺缺地扫了眼乔一白,然后细细打量着他身后的流苏,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即使后者被包裹在臃肿的黑袍内,她也能看得出,那是一个女人。
老板娘肆无忌惮的目光让流苏如坐针毡,她伸手下拉了帽子,露出一截皓腕,在黑袍的映衬下如一块羊脂美玉,莹润内敛。
是个漂亮的女人,中年女人心底盘算着,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最近这儿不太平。”“本地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乔一白自幼吃百家饭长大,这个混世魔王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摘下帽子,那鼠族人的明眸亮得吓人,“多新鲜啊,我在这住了十几个年头。”口中是流苏陌生的乡音,随即换上一个暧昧的笑容,单手揽着流苏的腰肢,“这不是往家带不方便嘛!”
流苏心里把乔一白十大酷刑了个遍,这个混蛋,流苏磨牙,居然借机占便宜。
乔一白拦着流苏腰肢的爪子不规矩地揉捏,时轻时重,表情活像是逗弄了老猫的耗子。
老板娘笑容满面,“瞧我这张嘴,”说完故作神秘,“两位这是打算春宵一刻,那今天可不时候,今天有‘夜宴’。”
说完就这么盯着乔一白,绿豆大的眼睛像是幽冥的绿火,透着恶意。
“夜宴”是这里特有的一个“活动”,得亏乔一白自幼生长此地,“哦?今天又是‘黑印’哪一派系主讲?上次革命派的演讲无聊到让人昏昏欲睡。”
“可不是!”
夜宴其实是黑印内部的宣传动员大会。只不过“黑印”在失落街的活动尤为猖獗,在别处处于过街老鼠状态的黑印,在此处居然到处发传单,拉人入伙,疯狂程度和文明时代的传销有的一拼。
能知道“夜宴”的细节,是本地人无疑。老板娘有些失望,那双像是蚌类般浑浊的眼睛几乎要黏在流苏的身上,此时,流苏突然抬起眼,老板娘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像是文明时代的薰衣草花海,又像日落西山时天边的紫霞,或是山映斜阳天接水,半江瑟瑟半江红,水天一色的那种紫,总之,绚丽到令人窒息。
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漩涡,她有种直觉,自己一旦陷下去,再也醒不来。
等她回过神来,心中像是午夜猛然惊醒般心头一空,身后一片冷汗。
看这个老女人不爽很久了。流苏皱着秀气的眉。成功地打消了老板娘讨人厌的目光。
果然,后者接下来规规矩矩地上菜,颇有些低眉顺目的模样,绝不敢抬头和流苏对视。
乔一白从旁边的桶中抽出一双筷子,在沸水中涮了涮,消消毒,问道,“想不想去看看黑印的动员大会?”
这个在这里堪比邪教组织的“黑印”大会,流苏还真的挺感兴趣。
流苏手上的筷子一松,溅了乔一白一脸的汤,然后毫无诚意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乔一白知道,她是在报刚才自己占便宜的仇。手一抹脸,“传说,”乔一白拉长了调子,“陆宸在这里出没过。”
第三十九章 不一样的心思
流苏和乔一白是怀着带薪旅游的心情“失落街”一日游,并且唯恐天下不乱地打入“黑印”内部,聆听反叛组织的煽动性言论,以此提高对“反联盟,反人民”思想的警惕,坚决抵制这种反动思想的侵蚀,以达到提高政治思想觉悟的目的。并打算回来之后整理成一份年终总结的报告,上交组织,并附上自己的心得体会。
这对狗男女手牵手逍遥快活时,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BOSS会阴谋论到何种程度。
陶桢有些倦怠地坐在扶手上,拇指按着太阳穴,浅蓝色的瞳仁中装载的疲倦同流苏初次见面时如出一辙。他身后是庞大的数据分析仪,显视屏上跳跃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和繁复的基因密码,桌上是一份份联盟尚未解密的机密纸质文件。
陶桢这个年纪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付出的比常人想象的还要多,他真的很累,也很忙碌,但是有些工作不能假手于人,有些事务必须亲力亲为,他缺人手,而且缺得厉害。
联盟各大高校每年毕业的博研生成百上千,但是入得了他眼的乏善可陈。一方面,这些人多少和各种势力有千丝万缕的纠葛,另一方面,兴许是他眼界过高,并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人才。合乎他心意的助手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人,乔一白和云流苏。
后者尤甚。
他调取过第一空域的档案,这位云疏桐的助力兼机要秘书,无论是科研方向和实践理念都同他如出一辙,甚至连“亡灵族是人类进化的另一种形态”以及“亡灵化理论上能保持人类理智”这两个在主流科学界大逆不道的观点,流苏也能和他心意相通。
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原本设想等风声过后,就让这两人正式介入他的实验室,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这两只小动物不让人省心,给他玩失踪。
陶桢揉着太阳穴,垂下的眼睑让他看上去疏离而落寞。手边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咖啡,泰勒斯咖啡——泰勒斯歌剧院独有的奢侈品级咖啡。陶桢的目光转向飘着袅袅白烟的咖啡上,思绪却不知何在。
传说文明时代,咖啡在希腊语中的意思是“力量与热情”,但是他丝毫不能在这种咖啡里体会到这两种情感。泰勒斯歌剧院是因歌剧院最出名的一出歌剧,“泰勒斯·安德洛尼克斯”而命名,原本的名字被人遗忘。这出文明时代闻名遐迩的歌剧讲述了一个英雄末路的故事,反映复杂的人性。陶桢不喜歌剧,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也会去歌剧院。机缘巧合爱上了歌剧院的这种咖啡。
歌剧本身是个阴冷沉重的故事,因它命名的咖啡自然也体会不出“力量与热情”。但是那种萦绕在舌尖浓重的悲苦意味却格外提神,比起化学合成的药剂更让他喜欢。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陶桢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深色的咖啡杯上,呷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想,每次去泰勒斯歌剧院去看那出歌剧,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另一个杰作——叶执。
通讯器上跳跃的信息栏见不得陶桢的偷闲,而且是某位位高权重人物的专线。陶桢放下咖啡杯,正襟起身行礼。
“洛元上将。”也是陶桢的外祖父。
年过古稀的上将精神矍铄,甚至还有几分和颜悦色,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只是他肩上的三星金麦穗却如山岳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陶桢和洛元的容貌并不相似,洛元面庞刚毅,剑眉星目,五官如刀刻般深邃,是标准的洛家人长相。他和同为洛家的洛林曾经的相貌倒是颇为相似。而陶桢柔和秀逸的五官,眉眼如画,清俊得更像是书卷气的大学教授。
“希望没打扰到你的工作。”自己外孙温文儒雅的外表下有着一个不甘寂寞的野心,以他的能力,无论是专攻政途还是一心科研,都游刃有余,但是他想两者兼得,时常忙得焦头烂额。
这句话出现在德高望重的上将口中,听得人不是受宠若惊就是心急如焚地反思话里有话,陶桢却只是淡淡一笑,“您说的哪里话。”
“你为那些异化人上报的编制问题,联部那里恐怕不会轻易松口,”上将单刀直入正题,眉目间的笑意疏淡了些许。
“异化人爬得太高,不是每个人都乐见其成。更何况你是‘特许者计划’的支持者,一向偏向于异化人和病变人类。在联部的那些老家伙看来,这些人纯粹是生物链的末端。他们一直觉得,你的头脑不应该用在这种事情上面。”
陶桢的语气带着些嘲弄,却因为他柔和气质不显得尖锐,“在他们眼中,除了全息影像和‘审判之眼’,世界上就没有可以吸引他们目光的东西了。”
“你的‘解密计划’联部高层也颇有微词,认为纯粹是浪费资源,无论当时‘红月谷’因何分崩离析,苏沐因何自杀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也需注意,喜欢挖人墙角的联部,恐怕会以这个为借口,从你这儿调走不少人。编制问题就更加困难。”
“联部从我这里挖走了人还少吗?”陶桢的神情很是冷淡,“真以为我是他们的培训基地?”
“你的眼界之高联部早有传闻,能被你看重的,无一不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即使今时今日未得见,假以时日也必定大展宏图。联部那些家伙只想捡个现成的。不过你太过吹毛求疵也未必是好事,联盟各高校每年多少应届毕业生,就没几个入得了你的眼?”
“您知道我看不上的,无论旁人如何吹得天花乱坠,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判断。”陶桢莞尔一笑,如芝兰玉树。三十出头的准将话语间的自信让上将一震。
他看不上的,硬塞给他都不屑一顾。
“你也适当用些他们的人,免得伤了那些老家伙的玻璃心。”上将不停地称呼某些人为“老家伙”,一定也没有意识到,有些人比他年纪小。
陶桢点了点头,他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少年,很多利益平衡他能做的很好。
“但是林彤,我是不会用的。”食指抚摸着咖啡杯的杯柄,“无论林家怎么向您装可怜,您都替我挡着。至于原因我也不瞒您,林卿兮在替我做一些事情,她特别关照绝对不要让林彤介入太深。作为回报,我没道理拒绝她。”
上将有些意外,“你居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