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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鸢以实际行动反驳了流苏的话,箍着她脖子的手又收拢了几分。
然而流苏反而笑了,那双平日里可恶的眼睛今天却格外动人,里面闪耀着细碎的美好,“能仅仅因为对方的语言而产生情感上的波动,本身就是理性存在的表现。”
脖子上的束缚骤然撤离,林卿鸢颓废地坐在地上,指骨抖得厉害,他沾着几天前留下的血迹,歪歪斜斜地写下了一行字。
“我这样的,还能算是人吗?”
昔日风华绝代的监察官褪去了令人惊艳的外表,以及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神采飞扬,整个人颓废、癫痫、暮气沉沉,哪怕流苏能为他披上全息影像,重塑当年的监察官,也不过是用一张皮囊哄住自欺欺人的人罢了。
所以,我还算是人吗?林卿鸢这么问。
“您依旧认定自己是尸鬼了,那么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您,大脑在潜意识里就会模仿他们的举动。出于自我否定,您希望戒掉这种潜意识下的行为,但一个人在默念‘我要忘记’的时候,大脑中只会反复出现这种事物而已——反倒加深影响。所以在骸魔吼叫的同时,在这一熟悉的环境中,您会条件反射地表现出骸魔的习惯,恶性循环。”
“但是这一套复杂的生理构造,只有在尸鬼——也就是后天变成亡灵的生物身上才会表现得出,自然界除了人类没有再有物种拥有这种复杂的条件反射形成。这本身就是为人的证明。”
流苏看着脚边那本《变形记》,它本身也变形地彻底,“准校,我比谁都相信,发生在文明时代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悲剧,绝对不会再我伟大的圣联盟帝国重演。”
林卿鸢歪斜着脑袋,这幅懵懂的模样使他黑黢黢的眼中愣是有几分天真无邪,他觉得自己流亡漂泊的这段岁月,世界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联盟什么时候从联邦制到帝制啦?
“一开始将您监禁密闭的空间是我的过失,幽闭空间更容易倒是人体的身心失衡。以后这件实验室您可以任意使用,我相信你也没有可以泄密的对象。只是别走出实验室,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有两只人形蚊香,一个中二少年,一条小金毛和冰山棺材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击面之广,几乎覆盖了现在第一空域所有的驻扎人员。
林卿鸢听了流苏的描述后,的确对自己的未来表示担忧。
“准校,您应该不知道‘曙光之心’吧!第一空域自以为创造出了划时代的曙光。”
流苏还记得,自己在洛林昏暗的寝室里,颇为郑重其事,“你不知道曙光之心对我们而言多么重要!”
的确,多么重要……几乎是她信仰的基石。
“可是陶桢那个贱人毁我三观……”话音刚落,流苏眼角瞟到那只仿佛抓到她把柄的胖达,这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立刻改口,“不,我不是说陶桢准将是个贱人,这句话应该理解为陶桢准将和那个贱人。这里的贱人没有特指的,大家随意感受下。”
林卿鸢的确感受地很随意。
“陶桢……准将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是为了降大任于我。”这句话特意说给胖达听,为了亡羊补牢一下地溜须拍马,“我理想中的曙光之心是不存在的。”
“白珩中尉说,如果曙光之心是假的,那就试着把它变成真的。我需要的一剂良药,不再是自欺欺人的‘心灵’曙光,而是可以在地平线上看到的光亮。”
她这一刻才明白陶桢当初问过他的话,“即使知道我的动机,我的目的都不单纯,只是客观上阴差阳错地起了作用作用,你还这么坚定吗?”
无论是特许者计划也好,纯白希望也罢,都是那终将汇聚成曙光的一点一点星光,白珩比她提前看到了,所以作为以服从为天职的他,从不迷茫。
“其实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病变人的身份啊!如果有的选,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凡而健康的纯种人,纵然人生中波澜不惊的单调,也好过光怪陆离却朝不保夕的传奇。”
“准校,你愿意同我一起吗?有个人陪着,终归是好的。”
“我今天如此待你,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也有人可以如此对我。”
很久很久以后,连陶桢都很是好奇,“你是怎么把林卿鸢哄骗过来的?”
“以联盟自由平等博爱的人文主义精神和为人类的和平解放事业奋斗终身的共同理念,以及上将大人,哦,当时还是准将的您构画出的美好蓝图、未来畅想。”
“说人话!”陶桢端着咖啡,笑得极为温柔。
“……要不要跟姐姐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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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标题党,每次标题都很欢脱的。以后尽量隔天更一更,要在开学前完结开新书,这次我决定先存个三十万字再上传,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十章 新年快乐
白珩和白琮都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宅男,此番千里迢迢赶来第一空域是和叶执商讨“联合任务”的细节,并形成报告汇报上级。流苏之前一直从陶桢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联盟恐怕年后就会在玫林行省有大动作,那么这次的例行“联合任务”就流出着特殊的意味——一般的“联合任务”的细节书是递交蒙斯特准将审阅,而这一次则是递交给陶桢,再由陶桢上报,经过两道审阅程序。
玫林行省是对抗圣亡灵帝国的天堑,地处紧要,是兵家必争之地,而玫林行省军部内部也盘根错节,自成体系。陶桢理论上是归属军处研究所,军处研究所由信息技术学部,地学部,生命科学部,化学部,医学部和科技部组成。这六个部门中,后四个部门又抽调精英中的精英组成和平署,研制陶桢那日提到的DNA武器和审判之眼的研究工作。署长为军处研究所的副所长,军衔中将,署内下设七处,处长的级别和六部门的级别相同。
陶桢所在的和平六处直接负责病变人的监控和管制。由于特许者计划,第一空域对陶桢负责,但是他是没有权利命令其他三个空域,哪怕他和蒙斯特准将的军衔相同。
但是这次却负责细节书的初审,很明显,这次的“联合任务”和尸鬼有关。
流苏这个初来乍到的下士都能参悟的事情,三个老兵**自然了然于心,所以白家兄弟和叶执讨论数日也没有进展,一连数日,第一空域弥漫的气氛都凝重而压抑。
在这种情况下,一大清早就听到舒检的歌声会让人更加暴躁。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
“……小逗比……”流苏面无表情地接了下去,替换了“蓝精灵”这三个字,顺便为自己毁童年。
流苏穿着熨烫得笔挺的白色大褂,端着一杯茶叶闲适地靠在处理器旁边,早在红月谷的时候,她这个姿势就专门练过,务必做到自以为的风情万种,娇慵无限。
如果忽略她偷偷舔掉由于喝茶太急而沾在嘴唇上的一圈茶叶的话。
舒检看过喝牛奶嘴唇上方染上一圈白的二货,也见过吃麦片一嘴麦片渣的熊孩子,但没见过喝茶都能沾上无数片茶叶的奇葩,真让他叹为观止一下。
不过他的重点不是在茶叶上,歌词才是他要吐槽的地方,“云流苏下士,你唱错了,歌词中的生物不是‘小逗比’,而是一种通体蓝色,出身文明时代美帝国主义的影视人物!”
舒检企图循循善诱。
“阿凡达?”于是流苏从善如流地问道。
但话已至此,还是没能将到舒检的军,舒检还能应对自如地接得下去,“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胖达……我靠,他是谁啊!”
胖达还未自我陶醉,就被舒检一声惊喝吓得躲到流苏身后。
舒检第一次看到从视觉死角障壁里走出来的林卿鸢,此时的林卿鸢骇人的白骨上披着虚幻全系影像,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借用五年前的旧照模拟出的模样,五官还是那般巧夺天工,面容秀气而艳丽,肤色白皙如雪,那种白,像是用纸糊着身子的白无常身上的白,脸上少有生气,如同描摹好皮囊的艳鬼,漂亮但鬼气森森。
但是他的气度不凡,纤尘不染的白大褂穿在林卿鸢身上,和流苏相比完全是两种境界。流苏身上的从容优雅是虚张声势,而林卿鸢的优雅却是与生俱来,就像他的执剑礼,优雅而凌厉。每一个微小的弧度都隐藏着他的家世渊源,良好教养。
有人生来就是一幅画,或动或静,皆可入画,只是百般难描,一片丹青画不成。林卿鸢对着流苏点了点头,就走到处理器前,重温起阔别五年的领域。
不卑不亢,没有介入流苏和舒检的喧闹世界,兀自安宁。
舒检似乎也能猜数他的身份。
“林卿鸢。”流苏颇为淡定地肯定他的猜想。
舒检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怎么办?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是的,舒检同志,”流苏满意地点了点头,拖着公事公办的调子,“陶桢准将曾经对我说,整个玫林行省的知情人只有我和他,如果出现第三个人格杀勿论。现在你不用急着辩驳,你只要做出惊恐状夺路而逃就可以了!”
舒检再次沉默良久,看着林卿鸢那张冷漠而精致的脸,只听这货说道,“真是百闻难得一见的禁欲系精英女王傲娇冷艳受啊!”
流苏忽然对舒检肃然起敬,“舒检准尉,你又刷新了我对你的下限,我还以为你只看异性恋的爱情动作片,看这情况,你是不是生冷不忌?”
舒检得意洋洋地摸着下巴,“这个可以有!”
“……禽兽!”
“什么?人兽!这个也可以有!”
“……”
流苏沉默地低头盯着自己的紫色袖扣,好像它能变成一朵紫色郁金香一般,不过在流苏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眉头微皱,袖扣内刻着一个几不可见的字。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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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睡衣让面如金纸的云疏桐看上去更无生气,术后的虚弱是一层,但是云翳给她心里负担才是重中之重。
云翳和陶桢在爱情观上很相似“爱她就要虐她”,不过云翳的奇葩成长经历,更让他树立起黄暴的世界观“爱她就不要给她名分”。
综上所述,云翳还是深深地爱着云疏桐的。
随手掀翻云疏桐床头柜上的糖纸盒,五彩缤纷的糖纸像是疲倦了的蝴蝶,只是在空中妖娆舒展出击中动作,在灯光下翻转飞舞出几种色彩,就落到地面,看上去像是一地黄叶。
就像是云疏桐和云翳之间的短暂的感情,在枝头时还苍翠碧绿富有生机,还未落到地面就开始泛黄,最后成了一地枯槁。
云翳在对云疏桐发难之前都会先和云疏桐的糖纸过不去,云疏桐最宝贝这种“乌托邦”糖果的糖纸,颇有些买椟还珠的意味。联盟里有很多众所周知的名人的怪癖,流传得最广的就是云疏桐对“乌托邦”糖纸的收集癖,而此处的亮点是,这家糖果公司背后最大的股东偏偏是云翳的死对头。
看着云翳的每一步都刻意碾压着地上薄而脆弱的糖纸,云疏桐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云翳发现了,掀翻的糖纸盒几乎是云翳发难的前兆,这个条件反射之下,云疏桐自己无意打翻糖纸盒时都会无端一阵心悸。
“你很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云翳的起势倒是平静。
“这样会让我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云疏桐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着,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