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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瞳遥才渐渐安稳下来,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定定的看着他,“陌桐,你要不要看看……他?”
他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竟生起害怕的感觉。
仿佛前方就是绝路,但是却不得不迈下去。
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一个名为“心爱”的文件夹中,一点点的调出那些记忆。她的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仿佛又要随着流下来。却被她深深吸气给憋了回去。
“你看,他就是童童。他就是我们的儿子,童童。”
电脑上出现一个孩童的形象,笑着的,睡在婴儿车里的,歪歪扭扭的站起来的,躺在妈妈怀抱里的,那么多画面,在他面前显现出来。费陌桐犹如怔愣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子,安瞳遥说的没错,分明就是小时候的他的模样,连笑起来那眉毛掀起的弧度都有他的样子。
爱怨弥散,心已无间(18)
他皮肤很白,这点像是遗传自他的母亲。躺在车里睡觉的时候,表情是微微带着笑意的,更让他想起来安瞳遥在他怀里安眠的模样。从刚出生开始时候的皱皱巴巴到后来慢慢长大的可爱童稚,费陌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每一个生长片段几乎都被安瞳遥给记录下来,清晰的让人觉得残忍。最近几张照片,是孩子病了时候的模样。脸上是黄黄的虚弱之色,可是眼角却是笑着的,就那么依赖在母亲怀中。
他一张张的看,每看一次,都像是经历了刀割般的心痛,而她则在旁边说着有关于他们的故事,说这一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那一张照片是他怎么摆的动作。每一张照片,都描绘的温和而有认真。即便是他没有经历过,他似乎也感觉到,那些事情,宛若刚才发生过。
他从不知道自己竟有个孩子来到世间,更不知道,上天竟会是如此残忍,有了孩子,竟在下一刻就又被收了回去。
慢慢的,她平静下来。以前他们的日子是充满了太多对立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平和舒缓过。她仍然絮絮叨叨的向他说着过去的事情,说那些往事,说那些旧闻,他从不知道她在美国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所以现在的这一刻,都像是天赐的幸福。
“安瞳遥,”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们不要这样,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我相信,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真的,我们……”
他的话只说了个论题就被她阻了过去,“费陌桐,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刚刚沉下去的心,又漂浮上来。
他看着她,满面上都是辛酸和痛楚。她的眼睛微微闪烁,似乎泪水仍要在里面涌出来。可是,却终是悬而未堕。
“你不行,我也不行,”她唇角抿出一弯辛涩,“费陌桐,我求你,你放了我。”
爱怨弥散,心已无间(19)
他的心一下仿佛被重石击碎,看着她渐渐从自己怀里离开,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安瞳遥,你总该听我说一句。”
他从不想说过去那些事情,他知道那些事情,即便他想说,她也未必会听下去。可是这一次,却仿佛是不说这些事情,就会后悔一辈子。
“那次绑架,真的不是我做的,包括这一次,都是贾思澈做的,”费陌桐吸气,“上一次她想置你于死地,所以弄了那么一个招数。我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才能赶过去。这一次也是这样,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贾思澈告诉我,你出事了,说你又遭逢了上次那样的事情,我立时忙乱了手脚,所以才赶过来。”
“安瞳遥,不管你信不信,那些恩仇旧怨,我是有过,但是一直都放在心里,一直都没有实施出去,那次绑架,只是贾思澈借我的手,给了你一劫。根本不是我想要做的。”
她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大大的眼睛瞪了起来。
而他的表情,则是酸涩到极处的笑。
“其实安瞳遥,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只是想要个机会,”他握着她的肩膀慢慢用力,“可是,你始终要这样下去是不是?我这么多次恳求个机会,你却始终不要我是不是?”
他的语气慢慢加重起来,仿佛是等待的人盼的久了,再心焦不过,只待一个可以定下的结果。好也罢,坏也罢,只要一个判决。
而那样的目光,也不容她逃避。那样焦灼的目光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就会是生死结果。
安瞳遥很想应声是,其实在他迫不及待的冲入到房间来的时候,那颗心已经输给了他,她不是一个铁人,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也累,也难受,也不想再一个人熬下去,可是却渐渐的,没了信心。
一看到他的眼睛,眼前出现的就是之前发生过的一切,爸爸临走的话,童童最后的样子,一切一切,像是永远也播放不完的电影,那么多悲惨的剧节,纷至沓来。
爱怨弥散,心已无间(20)
想要和他在一起,却觉得上天还是不允许。
所以,最后的答案,还是不。
很低沉的声音,却像是自心底发出来,竟是无比的清晰。
他的声音一点点传过来,像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磨砺,语音尽处,竟有些低哑,“安瞳遥,真的不能放开过去,和我在一起?”
她不回答。
费陌桐的心一点点沉下来,他笑着转身,“好,瞳遥,”他的眼睛只觉得酸胀,似乎有泪水将要闪烁,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将这样的湿润逼散在眸子里,“那好,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么你说放手,我就放手。”
“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和我都不要后悔。”费陌桐手放在门把上,“安瞳遥,再见。”
“陌桐……”
“对了,知道没用,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王雅月那个人,绝对不简单。”
话音刚落,一声“砰”的一声,就把他们隔绝。
安瞳遥看着关闭的门,呆呆的站在那里,仿若世界的一切都已终结,那么绝望的感觉涌了上来。
想要反身,却无能为力。
而他的话,却像是告别。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经历了一次丧子之痛,虽然还是会难过,但已经不会再变得那么悲痛欲死。这个世界上,总还会有值得自己争取的东西,李然奕说的对,总不能彻底为自己而活。
岳泰的一切准备工作还在继续,可是她却没了和费陌桐沟通的时间。这个人像是在这个城市消失了一样,有关于嘉扬的一切事情,据说都是嘉扬的副总在办理,即便是最重要的事情,费陌桐也不会再出现。
可这世界上的他可以一走了之,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躲到一边。但她不行,经历了那么多,安瞳遥知道,躲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还不如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生存下来。
情生涟漪,终见明渠(1)
她尽心尽力的忙着闻都苑的工作,从一点一滴最初的业务学起,到后期的大盘操控,一点点做的无比努力。在王雅月的带动下,她学会了应酬,学会了像所有白领一样虽然内心涩苦,但是表面却笑靥如花,学会了在再大的事情发生面前,都能做到镇定自如,冷静相待。
“这期的报表出来了么?”安瞳遥打电话询问手下管理部副总,“我要咱们的数据,嗯,如果可能,还要……”
话还没说完,便被手下舒总给打断。舒总回答的畅快,“知道啦,安总,报表做出来,我马上递过去。”
她几不可见的划划唇角,在了解他的人看来,每次都要询问嘉扬“桐遥”项目的境况,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
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却学会了对比。
“这次的情况还是不错,”舒总显得有些兴致高昂,“安总,嘉扬的情况比我们少了6个百分点,不论是从售房情况还是自利润上看,我们都是略胜一筹的。”
她笑,“只是‘略’胜一筹不是么?”
“呃,”舒总有些惊讶,“嘉扬那样,我们……”
“我知道,舒总是想说,以嘉扬的实力,我们能有六个点的胜出已经不错了,”安瞳遥微微蹙眉,看了一下报表之后又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对不对?”
舒总在这个女人面前哑口无言,嗯了几声之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我也觉得是不错,但还是要再接再厉才对,”安瞳遥叹气,“对了,嘉扬总裁还没消息么?”
“桐遥项目一向是他们的郑总主持,应该是没有消息。”舒总微微扯起唇角,眸眼中竟然有几分骄傲流泻出来,“这也好,依我看,要是他们费总在,是断不会容忍嘉扬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哦?”
“我虽然不和费总很熟络,但是毕竟是在嘉扬做过。他的性子强悍,别看平时说话和颜细语的,其实最不服人。”舒总的笑容更深,“所以啊,一旦让他知道嘉扬最近的业绩是被我们压在下面的千年老二,应该大怒才对。”
情生涟漪,终见明渠(2)
“或许吧,”安瞳遥看着表,心里却涌起淡淡苦涩,“大怒倒也不至于,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常胜将军。”
“可是他费陌桐是业界神话,比将军可更高一别。如今败在我们安总领导的闻都苑之下,应该面子是不好看的。”
“我们不管别人,安心做自己的就好。”
“嗯,安总说的是。”舒总微微退后一步,又将另一笔报告提上来,“不过这几年,在房产上能赢得过费陌桐的,也唯有咱们岳泰了。”
“是吗?”
“是,他嘉扬已经创造了五年的销售神话。”说到这里,舒总微微苦笑,“我们这个城市的地产商,有个统一的外号,叫做费杀死。”
“哈。”安瞳遥唇间笑意微深,“知道咱们这次为什么没死么?因为没遇到费陌桐,他不在,所以侥幸逃生。”
舒总听到这个,又多多少少说了些恭维的话。安瞳遥微微听着,像是一切不尽于心,一笑就过了去。
直到四周静下来,心里才想。
都以为她是在谦虚,其实她说的是再实在不过的真理。依照费陌桐的手段,若是他们两个人对手,她赢得可能性确实渺茫。
但是他现在不在。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晚上例行晚宴,在这几年里,王雅月似乎已经习惯了让她代替她去出席这样的活动。她依然是心不在焉的穿梭于众人之中,看似是笑颜完美和悦无比,其实心里却像是灌了麻药一般,只是充斥着淡淡的麻木味道。
别人都说,岳泰的安瞳遥独当一面,连嘉扬都要矮他们一截。面对这样的言谈,安瞳遥总是在说费陌桐承让,自己只是一时侥幸才得到这点成绩。而面对这样答案的时候,更多的人则会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在她们看来,安瞳遥与费陌桐,原本就是一对太供人想象的噱头话题。
情生涟漪,终见明渠(3)
她已经学会将所有事情都不尽于心,却还是没能练习好对那个人免疫。所以在听到身后有人说起他名字的时候,心还是止不住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