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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道，你们知道这些年商界流行拖欠，先是有借不还多借少还到期赖还拖欠起来没完没了，你在银行学校就研究这个太清楚了，后来又有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何必不来用。生意往来，我不会拖欠别人的，刚才不是讲，要注重信誉，别人也别想赖我的，凡是我打交道的生意伙伴，我也是看准了人品，他们也看我这个人有股子狠劲，不敢跟我来邪的，我在金钱往来上没有吃过亏。
吴为又好奇道，你是用什么东西打通的？
大嘴兴致勃勃道，战场上要消灭敌人，是在**上消灭，**都没了意志自然也没影了，讲的是杀伤力，用的是能让敌人恐惧的武器，而且由轻武器向重武器发展，商场就不同了，要的是人心，是投其所好，用的东西与战场上恰好相反，由重武器向轻武器发展，送的东西是越来越轻，价值却越来越大，作用自然越来越强，看准了关键环节实权人物说话算数签字好使的，喜欢什么送什么，我开始做小生意，背过大米白面，土特产品，后来是成条的中华烟成瓶的茅台酒，生意越做越大，成件送中华烟茅台酒，再后来就是成捆成箱的钱，太显眼了，靠得住的干脆送存折，钱不就是数字么，往里存多少容量无限，而且要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很多事可以做但不能明面说，更不能摆在桌面上，叫暗箱操作吧。
大家哈哈笑起来，没想到打通关节真有学问啊。
说到这，吴为把自己刚刚研究形成的大力发展房地产业带动国民经济的思路，与大嘴谈了，又说你也不能总当那个倒爷倒来倒去的，投资房地产是做大生意，看准了又稳又快，把钱放到房地产里安全系数又高，升值空间大。大嘴一听动了心，后来便开始做房地产开发，弄块好地皮，先是盖两栋，盖完了卖起来很抢手，钱回来了再盖四栋，很快周转回来了，胆子又大了，盖十栋，再后来是一下子开几十栋，大面积开发，经过几个循环下来就变成了亿万富翁。他笑道，在我眼睛里，盖的是楼，码的一垛垛钱啊，钱垛越码越高，钱就像山一样摞起来了，细想，挺有意思。这是后话。
大家难得坐在一起，唠些各自的事情，没想到越听越闹心。大嘴问起吴亮的事业怎么样了，听说出现了一些困难。吴亮说道，现在刚辞职。他一说辞职，大家都感到惊讶，吴为也只是略知一二，没想到转眼就辞职了，他相信三哥有能力扭转危局，可还是没有扭转过来，但看吴亮的样子，还是对未来很有信心的样子。
大嘴问吴亮，今后怎么打算。吴亮胸有成竹道，先出去走一圈看看再做决定。又说起吴贵工作变动的事情，原来吴贵得罪了市行的书记，书记是从一个县委书记任上转过来的，吴贵一帮搞业务的瞧不起吃政治饭的人，认为他们是外行，书记召开行长会研究党务问题，吴贵打发行里的办公室主任去，结果被书记撵了回来，接着行里做出决定，把吴贵调整到距离市里最远的县行去当行长，那里工作基础差环境又不好离家又远，吴贵吃了亏，一肚子火，说不能继续维护这个体制，谁继续为这个体制效力，谁就有罪。说归说，还得走马上任。又唠起吴实吴华怎么样，单位都不景气，象黄摊子的样子，工资都拖欠不能按月开，吴华已经不上班了，靠吴贵给点工程项目带着个工程队赚点钱。吴为呢，吴为想，自己也好不了哪去，那个教研室副主任一当也是好几年。吴劳模家的哥兄弟几个，都遭遇了这样那样的挫折，与大嘴的生意越做越大形成了太大的反差。大嘴听了，也很着急，便主动道，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以后几个弟弟遇到什么需要我的事情，尽管吱声。哥几个深知大嘴的为人，可现在谁也不好意思张口。
从富饶县回到家中，宋柔看吴为闷着头不愿意吱声的样子，看出他的心思，便说，现在你别看那几家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人家个个都比咱们强，你看二哥家逢年过节接的收的光我们看见的就有多少，我们每次去象大车店一样吃不败，还经常给我们拿桶豆油，知道我们最困难。三哥虽然辞职了，可你看人家坐在那里打麻将，衣兜裤兜随便掏哪个兜都是钱。
说到这，吴为苦笑道，的确就我们困难啊，又说起去年暑期自己带着孩子回富饶想多呆几天，事先从放钱的皮夹子里拿出120元，是路费还要打麻将，可是到了富饶坐在麻将桌上一掏兜，只剩下20元，是你检查我的兜里把那100元扣下了，从此钱也不再放皮夹子里了。
宋柔听了，也不满道，你还说呢，你看你们学校那些老师，天天骑着个车子出去讲课，可你不去讲啊，请你你都不去，那就得甘愿受穷，跟着你就得一辈子受穷。吴为笑道，以后会好的。
宋柔苦笑道，你别总拿那个看不见没有影的以后来安慰我了，以后咋样谁能说清楚？你没看你自己也净是些闹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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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为领导办一件坏事比帮助领导办
这年，崔校长正在大力推荐方光出任副校长。上边工作组进驻学校考核，硬是让一群与方光作对的人搅局了，郝汉便是其中之一。本
来就不可能安排他去谈话，他却找上门去主动谈，考核组的人看到
他便笑着说，不用谈了，谈不下去了，事情已经黄了。原来，学校的人事处长也特别讨厌方光，上边来了考核组，处长却特意安排那些与方光作对的人去谈话。
郝汉说，为领导办一件坏事比帮助领导办十件好事都强。我们把工作干好，不就是帮助领导，给领导脸上增光添彩？可遇到事情领导不一定记住我们的好处啊。又对吴为道，那年学校组织推选出席总行的优秀教师，你的票本来最多，可为什么没有报你？
吴为笑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郝汉又道，有个系主任帮助那个崔振平了个事，他动学校那个军婚的心思，人家不干了，要上告，崔振没办法了，找了那个系主任做工作，好歹把事情应付过去了，为了感谢人家的大忙，就把先进给了人家。
吴为奇怪道，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郝汉笑道，就是那个系主任告诉我的，还让我保密呢，我知道你嘴紧才同你说了。又说道，你想，你帮助领导办了多少件好事，可领导也不会再往上提拔你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不会重到哪去，不是我给你打破头楔子，大家也都这么唠你的事情，一个教研室副主任就给你一直挂着，你还能怎么样，还不得受着忍着，也就是你的耐性好，要是我早就不给他那么干了。也是，你这么干虽然在他那里没有得到太多好处，可大家还是挺佩服你的。你看，人家帮助他平了一件事，那件事不平下来，闹起来他的校长就当不成了，他比谁都明白哪头轻重。
吴为笑道，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得出那个结论，纯属歪论。
郝汉眼一瞪道，说了你还不信，实际就是那么回事么。
吴为笑道，那你也帮崔校长找件什么他遇到的坏事办一办，看看他会怎么待你，会不会来个180度大转弯？
郝汉恨道，他不是就喜欢那个，让他做春梦去吧。
一天上午，吴为正在家读书写东西，有人敲门，吴为开了门原来
是郝嫂，愁眉苦脸，没等发问便说，俺家他鼻子出血住院了。
吴为惊讶道，什么时候？前两天还看着他串联投方光的反对票呢。
郝嫂道，是啊，穷得瑟，今早起4点多钟突然出血。
吴为急道，那怎没叫我？
郝嫂道，来不及，现在鼻子怎么治也止不住血，坐在病床上，叨咕你在不在家，我说我去看看。
吴为赶忙骑上车子跟着到了医院，一进病房，只见郝汉神情紧张忧虑的样子坐在床上，一个脸盆放在怀里，半盆棉花球子，只见血从鼻子里穿成串往下滴，便着急道，快找大夫。急匆匆去了医生办公室，大夫说，我们这里所有办法都用了也无效，只好转院。吴为说，那就赶紧转院。大夫说，已经联系了，转五官医院。
吴为忙打电话给朴校长联系车，不一会儿，车来扶着郝汉上车到了五官医院，又急忙找院长，是同学的爱人。进行专家会诊，决定采取堵的方式，先从鼻腔穿进去丝线然后再从鼻孔向里塞纱布，开始还有些渗血，渐渐封堵厚实严实大家出了一口气，终于堵住了，剩下的就是时间，慢慢等出血点长好即可拆线了。郝汉看着是个脾气暴躁敢作敢为，却又胆子小心事重，遇到事情拿不起放不下，一时陷入性命之忧，于是进行临终托付，又要写遗嘱，又说些金钱往来事情，怕成为死账。大家不免开导一番。这时不断有人来探望，也有开些玩笑道，林区朋友给你送来山珍大补，用的太多了吧？郝汉道，哪有此事，是春天火大。又问，哪来那么大火？郝汉道，哪有什么补品补物，你们净拿我开涮。郝汉上厕所不能蹲怕伤口撕裂，吴为便哈着腰在背后擎着，后来成了郝汉念念不忘的往事。郝汉痊愈出院，少不得在家安排答谢。郝汉感慨道，着紧蹦子还是朋友，忙前跑后着急上火。
在郝汉家吃完饭，吴为一家三口人刚回到家中，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已经调到学校金融研究所的唐英和另一位老师。吴为看到
唐英感觉很奇怪，他还从来没有来过。
进屋落座后唐英便很抱歉地说，这次评奖没搞好，很对不起你。吴为说，这有什么，都过去了。唐英解释道，我事先与方光议论时提出把你放在第一号，方光说把你放在中间位置大家也会把你投上来，这样还能带一带别人，又举出以前评选先进的例子，说吴为把先进的名额让给下边人结果报到学校又单独给吴为增设了指标，我一听也巴不得如此，谁知道大家是出于什么心理评出这么个结果。吴为苦笑道，好处不能总给一个人。让吴为上心的是唐英能够为这样的事情专门到家里来，以前经受这样那样的挫折还从来没有人到家里来为自己解释道歉，便很感动地对唐英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本来我也没什么，但要感谢大哥。唐英与吴为是老乡，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平常也没有什么来往，唐英特别贪酒，属于中年不幸，妻子早逝，父亲健在，拉扯一双儿女，先后找过几个媳妇，现在的妻子人高马大，长的却也挺标致，两个人时常动手打架，她的个头大力气足常常把个头瘦小的唐英骑在身下痛打，头发拽下来一绺一绺的，孩子只好跑去喊方光来拉架。唐英六十年代大学毕业，脑子好使，人又仗义，银行专业所有课程都能讲，没有讲过也没有接触过的课程头天晚上给他一本教材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走上讲台滔滔不绝讲起来，还很受学生欢迎。遗憾的是因为家庭不幸又贪恋酒色更加不幸，所幸的是临近晚年找了个比他年轻十几岁的媳妇，对他百般体贴呵护，算是享受到晚年福，又可悲的是年过六十体弱多病渐渐不支，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