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谷如空突然冷冷说道:“我女儿不忍杀你们,老夫却不会心慈手软,既然已铸成大错,多说无益,这个债必须要还,都来受死吧。”
唐元彪惨笑道:“在下罪孽深重,自知有错,不须谷大侠动手,自会了断。只是除我之外,其他均是各门派中弟子,乃奉命而行,不知原由,请谷大侠和姑娘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言毕举起混铁棍,向头顶击去。
云遥看得真切,挥鞭将混铁棍击落,说道:“你不能死。”唐元彪被她长鞭一扯,混铁棍即时脱手飞出,不由暗暗佩服她的功力深厚,同时亦更信她所言非虚,苦笑道:“姑娘为何阻止?”
云遥说道:“其他人可以走,你必须留下,如今武林大赛正在金顶举行,我要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
唐元彪沉吟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成了不忠不义之人,如何向剑衣盟的其他兄弟交待?请姑娘还是允许在下自尽,这件事情即便在下不说,相信很快亦会传遍江湖。”
云遥怒道:“既然做了,却不敢承认,这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你只要说出事实,对错大家自会分辨,到时你仍是汉子一条,若是此刻自尽,只会落得个畏罪自杀的名声,必为天下人所不耻,连奴悉诺罗都不如。”
唐元彪腰身一挺,凛然说道:“好,唐某便依姑娘所言,到时在天下英雄面前说出事实,当是还杜姑娘一个人情。”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11)】………
巍巍峨眉,风景各异,嫣红嫩黄翠绿焦黑,似乎应有尽有,只是今年寒冬来得太迟,偏偏少了铠铠白雪。但漫山之中,却有另一股寒意——杀气。
时至晌午,秋rì当空,峨眉山的金顶上面,战意正酣。恶头陀黄博连败五人,依然脸不改sè,手上的烈酒,化作了万千杀气。而于山腰之间的无名峰上,奴悉诺罗与一众吐蕃武士败退,邓三泰悄然潜逃,剑衣盟盟众亦已离开,除了草地上散不去的血迹,四处一片死寂。
杀气,烟消云散。但在死寂之中,云遥却感觉到了一种迥乎异常、甚至带有毁灭xìng的杀机。她终于明白,义父义娘为什么将九老洞的怪人视作洪荒猛兽,并再三为她担忧。他的出现,究竟是福是祸?
在她心里,当然不希望他出现。太叔包生临死前曾经说过,谷如空的再生,将使他变成千古罪人。但他后来又说,他并不后悔,即使机缘重投,结局亦是一样。因为是为了杜姑娘,他觉得值得。
如今,她重蹈覆辙,为了马天佑,她把他召回了人间。确切来说,她把他放出了江湖。但是,这值得吗?这个看起来蛮讲道理的义父,杀人的时候却只是弹指挥手,快得超越世间任何事物。当一个人死了,再去讲道理,还有什么意思?就如唐元彪,到最后发现杜姑娘非但不是仇人,甚至有恩,再去补救,有用吗?即使她是太叔包生,肯去承担一切后果,但马天佑不是杜姑娘,当他醒来的时候,将会出现另外一种结局。
正当她心乱如麻,石室中突听谷如空呵呵笑道:“好了,你身上的寒热之气已然驱出,不会有xìng命之忧。”又听马天佑说道:“多谢前辈相救。”
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极大的喜悦,听起来足以令人振奋。云遥喜极而泣,似风般飘入石室,娇呼道:“马大哥,你醒了。”叶明秀亦跟着一拐一拐的走进,叫了声“教主”。
马天佑脸sè甚为苍白,看见云遥,即时泛起红晕,喘着气说道:“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云遥听他叫得亲切,哪里忍受得住,柳腰拧动,嘤咛一声扑入他怀中,轻轻啜泣起来。此时此刻,她不再怀疑自己是否做错。
马天佑紧紧将她搂住,向叶明秀问道:“我三弟呢?”叶明秀难过的摇了摇头,说道:“武公子为了引开敌人,至今下落不明。”马天佑啊了一声,将云遥自怀中扶起,说道:“巴仲陵、奴悉诺罗及地幽门的人均在山上,三弟落单,凶多吉少,我去找他。”
方站立起来,突觉全身乏力,头重脚轻,不由自主的跌坐下去。云遥将他扶住,说道:“马大哥重伤初愈,不能动气,武尚文憨头憨脑,一副天人吉相,不会有事的。况且奴悉诺罗已被义父废了武功,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一个唐元彪,亦被我们关押在这个山洞中,留作人证,所以无须担心。”
马天佑轻舒了口气,问道:“遥儿说的义父是太叔神医吗?他的武功难道比姨娘还厉害?”云遥眼圈一红,泪珠又几乎脱眶而出,指了指谷如空,说道:“这便是我所说的义父,武功惊绝人世,十招之内将奴悉诺罗及他带来的吐蕃武士击败,亦只有他,才能将马大哥从鬼门关拉回来。”
马天佑见识过奴悉诺罗的武功,若非这番话出自云遥口中,绝不相信世上有任何人能在十招之内将其击败并废了武功,除了唐门暗器。见谷如空盘膝坐于石室一角,双目微闭,须发及地,似在运功调息,急忙离开石床,跪伏于地上,叩头说道:“马天佑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谷如空待他叩了三个响头,突然睁开双目,厉声说道:“佑儿,你连谷叔叔也记不起来了吗?”
马天佑抬起头来,见那人虎目含泪,略带沧桑,却仍是傲气十足,说话声音,一如昨rì,不禁惊得呆了。怔怔看了半晌,颤声说道:“你真是谷叔叔?”刹时之间,心头泛起一阵莫名恐惧,转过身来紧紧捉住了云遥的柔荑。他分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人世,抑或yīn间。
云遥见他抖得厉害,手心冰冷异常,便亦在他身旁跪了下去,柔声说道:“他千真万确是你谷叔叔,当年绵山一役,他被我义父太叔包生救活,一直隐居在九老洞,这次为了救你,义父义娘才让我去把他请了出来,如今我也认了他作义父,从今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马大哥了。”
只刹那之间,马天佑有一种仿如隔世感觉,心中悲喜交集,跪爬至谷如空面前,叫了声:“谷叔叔。”伏于地上,痛哭起来。他知道云遥口中所说的义父义娘必定是指太叔包生与杜姑娘,而谷如空究竟如何亦成了云遥的义父,却是令人费解。
谷如空将他扶起,叔侄两人相对垂泪。相隔十年,生死茫茫,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过了片刻,谷如空突然哈哈笑道:“老天待我不薄,一rì之间,多了个漂亮孝顺女儿,又教我与佑儿重逢,这十年的忍辱偷生,总算没有白费。”言毕对云遥说道:“女儿去取坛酒来,帮你马大哥暖暖身子。”
语气中充满温情,便似是吩咐女儿做事一般,非常自然。云遥脸上露出喜悦,应诺一声,飞快而去。谷如空看着她背影,笑道:“论武功、才智、样貌,这个女儿均是上乘之品,佑儿福气不浅,有她相助,应天教必然比以前更加辉煌。”
马天佑越听越是糊涂,转目去看叶明秀,见她含笑不语,似乎已听明白话中意思,便说道:“谷叔叔的意思,是要遥儿加入应天教?”
“非也,非也。”谷如空摇头方说得两句,见云遥抱着一坛酒,拿着几个jīng致瓷碗进来,便微笑不语。待云遥把酒斟上,才轻叹一声,说道:“我已帮你将体内两股奇yīn奇阳之气迫出,不会有xìng命之忧,但你运功过度,以致走火入魔,非一时三刻可以恢复,在这段时间之内,你无法提聚功力,与常人无异。”
马天佑将一碗酒喝光,脸上泛起红光,大笑道:“叔叔莫要担心,侄儿乃不死之身,每次遭遇不测,总有高人救助。如今遭此一劫,却不期与叔叔重逢,即便从今之后武功尽失,成废人一个,这一劫亦是值得了。”
这一番豪言壮语,除他和谷如空觉得痛快之外,云遥与叶明秀皆是黯然神伤,一个失去了待她犹胜亲生女儿的义父义娘,一个失去了本来可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师父,这两种均是至痛。马天佑不知杜姑娘与太叔包生已然身死,见云遥与叶明秀默然不语,以为是替自己的伤势担忧,便笑着帮她们倒上了酒。
叔侄两人越喝越是开心,脸上荡漾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马天佑手脚逐渐舒展,体内暖洋洋一片,端起酒碗说道:“太叔前辈不愧为神医,这酒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喝下去只觉jīng神百倍,连身上的伤痛,亦一扫而光。”
云遥见他脸sè渐变红润,心中欢喜,笑道:“这酒里放了一枝千年人参及一些名贵药材,可以强筋壮骨,去寒补暖,最适合马大哥这个时候喝。”
马天佑笑道:“神医妙手回chūn,先是救了谷叔叔,如今谷叔叔又来救我,他算得上是应天教的两代恩人了。”
谷如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眉头紧皱,说道:“于情于理,太叔包生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他虽救我一命,但这十年间我已悉数归还,如今与他已是互不拖欠。”
马天佑不解地问道:“听谷叔叔的意思,这十年间,似乎亦救过太叔前辈一命?”
谷如空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当年我被薛忠一记毒砂掌击下悬崖,筋骨折断,血肉模糊,仗着镔铁神功护体,尚存一息。昏死了三个月,醒来时却发觉躺在这个山洞之中。原来杜姑娘当年身中剧毒,太叔包生用尽所有药物,均无法将其救醒,唯一的方法,便是用极其深厚的内功将其体内的余毒迫出,然后打通全身经脉,使气血流转,方能复生。当年太叔包生曾参与绵山之役,与中原各门派合攻应天教,目的就是为了夺取镔铁神功,练就深厚内功为杜姑娘疗伤。
“他见各门派人多势众,自己武功又太弱,即便击败应天教,镔铁神功恐怕变难落入自己手中,待我堕崖之后,便抱着一丝希望,将我的‘尸身’运回峨眉山,凭藉他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帮我接骨续筋,最后居然将我救活。
“我醒来之后,他向我说明原委,提出交换条件,只要我教他镔铁神功,他便帮我伤势完全治好。当时我全身筋骨尽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用手指了指马天佑之前躺的那张石床,复又说道:“我对他的医术佩服至了极点,暗忖只要他把我的伤势治好,便可以重出江湖,替大哥和应天教的兄弟们报仇了。又见他为人忠厚,语言诚恳,并再三承诺绝不将镔铁神功传与他人,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每天用药物帮我疗伤,我亦躺在床上将镔铁神功一句句传授给他,并教他运功方法。如此过了半年,太叔包生每天练习镔铁神功,内功突飞猛进,而我在他的悉心照料下,亦渐渐可以下床走动。我开始变得兴奋,整个人充满了力量,眼神中不知不觉露出杀机。暗忖只要再过得一年半载,便可以为大哥报仇了。
“这一rì,太叔包生说陪我散心,带我观赏洞中美景。在山洞深入,有一方圆数十丈深壑,中间竖起一座小石峰,石峰上有个深不见底的石洞,洞口与这边山洞以铁索连接。太叔包生神秘地说,洞里另有乾坤。然后就带着我小心翼翼地跨过铁索,进入了那个石洞。”
说到这里,云遥已掩嘴而笑,说道:“那个石洞好玩吧。”
谷如空怒道:“好玩个屁。他在洞口取了个火把点燃,带着我一直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