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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巴仲陵亦已点头同意,便长叹一声,强行将她带走,不准她与马天佑单独相处。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33)】………
历经杀戮,峨眉山的红叶更加明艳,秋rì映照之下,连绵不绝,宛若触目惊心的血海。杜姑娘坟前,栽种了十数株盈盈绽放的淡黄兰花,在偌大的一片焦枯草地上,显得格外耀眼。数rì前的鲜血,已然融入泥土之中,来年的chūn年,在这片草地上,必将会生出一朵朵不知名的五颜六sè的奇花,每一朵花,便是一个亡魂。生命的转化,谁说只限制于六道轮回?
距武林大赛结束已是第三rì,在金顶上休养了两rì,众人jīng神已然回复,加上峨眉山的旖旎风光,一路行将下来,丝毫不觉疲累。唯独云遥,仍是一脸休戚,跪伏在太叔包生与杜姑娘坟前,娇躯瑟瑟,泪流不止。马天佑看得心酸,在她身旁跪下,伸手将她搂住,跟着一起流泪。谷如空与薛忠等人亦轮流跪拜,默默悼念这两个传奇人物。
众人跪拜完毕,云遥却不愿起来,斜依在马天佑怀中,哭得肝肠寸断。浣儿眼圈一红,复又跪了下去,伸出手去轻抚云遥那不停耸动的香肩。经过两rì的思想斗争,她终于完全接纳了云遥,觉得与她共同照顾马天佑,亦并非甚么难堪之事。
谷如空看得眉开眼笑,自小便宠爱马天佑,如今将女儿、干女儿同时嫁给他,自然不会反对。薛忠则是眉头紧皱,看了半晌,突然沉声喝道:“遥儿起来,跟爹爹回成都。”
云遥摇了摇头,泪眼朦胧的说道:“义父义娘去世,女儿至少要为他们守坟三rì,待把这里恢复原样,再随爹爹回成都。”
薛忠见他们三个仍是抱成一团,心中怒火顿生,喝道:“还嫌不够丢人吗?你先回成都,爹爹自然会叫人把这里恢复原样。”
谷如空大怒,双拳一握,说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匹夫,为什么骂我女儿?亏你还是个黄河帮的堂主,连孝义都不懂,太叔包生有你这种朋友,当真是让鹰叼了眼睛。今rì你不让女儿守孝,他rì你遭天谴,小心连孤坟都没有一座。”
薛忠气得脸sè发紫,胡子乱颤,大声说道:“我明明是在骂自己女儿,与你何关?太叔包生英年早逝,老夫与他多年挚友,当然难过。在家守孝,道理一样。遥儿既然已认太叔包生为义父,我便成全她的孝举,决定三年之内不许她迈出家门一步。”
谷如空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身上杀气陡现,冷冷说道:“如今米已成炊,你还要千方百计阻止佑儿和遥儿在一起,究竟居心何在?莫非觉得应天教比不上你们黄河帮?只要你敢对他们的婚事说一句反对,老夫立刻把你的人头摘下来。”
两人剑拔弩张,各不相让,杀气弥漫整片草地。云遥突然立起,含泪娇叱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走开,义父义娘尸骨未寒,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女儿的心情?三rì之内,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谁要走的话请自便。”
她说话铿锵有声,绝无回旋余地。薛忠yīn沉着脸,不再作声,谷如空收回杀气,嘿嘿干笑。巴仲陵在旁看得暗自开心,趁机说道:“在下无心铸成大错,已在天下英雄面前表示悔改之心,祈望太叔神医与杜姑娘早登天国,做一双神仙鸳侣,如今参拜完毕,若无其他事情,便不在此打扰各位一家团聚了。”
云遥余怒未息,指着他愤然说道:“我义父义娘之死,乃是你一手造成,岂能说走便走?”
巴仲陵最是怕她,闻言心中吃惊,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马夫人若是觉得在下这片诚意不足以赎罪,无论用何种手段对付,即便血溅新坟,在下亦不会有半句怨言。”
云遥哼一声,说道:“我义父义娘含笑九泉,不愿再见血光,你随我来。”
巴仲陵听她语气,似乎不会杀自己,心中大喜,便摇头摆尾的随她往山洞走去。其他人亦猜不透她用意何在,心中好奇,跟着鱼贯而入。
越往里走,洞中越是漆黑,再走,又隐现光线,可见另有连接天rì之口。在洞中宽阔之处,陡现一方圆数十丈深壑,其深不知几许,从上往下看,黑黝黝一片。深壑中间有一石峰,几乎与洞顶相接,云遥指着连接石峰的铁索说道:“过去。”
巴仲陵莫名其妙,心中生出一丝恐惧,强摄心神,笑道:“马夫人要带在下去哪里?”
只有谷如空明白她的心思,喝道:“我女儿叫你进去便进去,啰嗦什么?”
巴仲陵打了个冷颤,慌不迭的沿着铁索走入石峰的洞中,一回头,见云遥与谷如空立在洞口的平台上,其他人则在铁索另一端观看,心中寒栗顿生,颤声说道:“马夫人为何要在下进这个洞?”
云遥冷若冰霜,自洞口取下火把点燃,递给巴仲陵,冷冷说道:“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走到另一端出口,我自然会告诉你。”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34)】………
巴仲陵不敢不从,接过火把战战兢兢向石洞深处走去。边走边忖道:“他们要我孤身进入这个石洞,莫非里面有毒虫猛兽,又或是妖魔山鬼,让它们把我吃掉?”
当rì那些幽冥死士将武尚文如何被抛入深谷,下面水声响动,传来惊天动地怪嗥,之后又有女子说话声音之事讲得绘声绘sè,宛若这山上尽是仙人妖魔聚居之地。巴仲陵听了却不以为然,以为是那些幽冥死士没有捉到武尚文,故意编造出来的鬼话。如今身处黑暗之中,想起幽冥死士眼中泛出的恐惧,不禁毛骨悚然,身上yīn寒之气发出,将火光染成淡蓝,在无风的洞中上下窜跳,更添诡异。
方行不远,突听身后传来格轧轧声音,知道是云遥关闭了石门,想起谷如空那利剑般的目光,不敢回头,把心一横,举着火把大步向前走去。
既然前面还有出口,只要闯得过去,大家应该不会再为难他。凭燃冰掌的威力,寻常毒虫猛兽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即便遇上法力高强的妖魔鬼怪,亦不会束手就擒。
一路行将下去,洞中寂寂无声,连鬼影亦没有一个,巴仲陵心中暗暗得意,忖道:“或许是他们见这个洞漆黑,以为有鬼怪,一直不敢进入,自已吓唬自己罢了。我昂昂然走出去,好让他们羞愧一番。”正思忖间,眼前忽然现出微弱光线,心中大喜,快步走了过去。
石洞尽头之处,有一个比碗口稍大的石孔,光线透shè入来,虽不甚强,但不用火把亦可勉强视物。巴仲陵心中凉了半截,清楚记得一路走来,石洞中并无岔路,莫非这洞口亦有机关?自石孔向外张望,看见云遥她们正站在深壑边上,心中大喜,高声叫道:“马夫人,在下已照你吩咐,在洞中击杀毒蛇七条,吓走山鬼两个,如今已走到这边出口,快把机关打开,让在下出去再给你们讲这里面的情形。”
云遥面无表情,冷冷说道:“这里没有机关。”
巴仲陵一怔,回身用火把四处照shè,果然不似有石门模样,便又大声说道:“马夫人不是说洞里还有其他出口吗?万望指明路向,在下委实不想跟这里的山鬼纠缠下去。”
云遥伸手一指,说道:“出口就在你面前,想出来请自便。”
巴仲陵吃了一惊,强作镇定,将拳头自石孔中探出,收回后高声说道:“这个洞口太小,只容拳头通过,巴某无缩身之术,请马夫人把进来的洞门打开,在下拼着再和山鬼决战,沿路走回去便是了。”
云遥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本姑娘闲着无事可做吗,若给你开门,方才何必关上?”
谷如空想起当年被太叔包生骗入这石洞之中,整整关了三年,如今巴仲陵上了当却懵然不知,还在大吹大擂,说什么与山鬼在洞中搏斗,不禁哈哈大笑,说道:“遥儿这种手法与当年太叔包生引我上钩完全一样,老夫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亲生父女。”
话音方落,忽闻狂风大作,薛忠自侧边呼的击出一掌,怒喝道:“谷如空,你欺人太甚,老夫今rì与你拼个死活。”
谷如空侧身避开,笑道:“你如此反应,莫非老夫猜测不错?太叔包生对遥儿比你好上一百倍,临死之前仍念念不忘她的终身大事,托孤给老夫。如今细想起来,他们两个才算得上是父女情深,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云遥眉头轻皱,说道:“爹爹你别管他,他在这个石洞被关了三年,神智不清,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薛忠哼了一声,自知武功比不上谷如空,只好忍气吞声,停止动手。巴仲陵听得他们对话,已吓得魂飞魄散,颤声说道:“马夫人,在下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云遥淡淡说道:“做错什么事你心里有数,我本想杀你为义父义娘报仇,一则怕污了双手,二来我义父不喜欢我多杀人,只好委屈你在这洞中自生自灭,三年之后,我再来把洞门打开,如果你侥幸没有饿死,便放你出来。”
漆黑刹时间笼罩,连火把亦失去光芒。巴仲陵心中充满绝望恐惧,失声哀求道:“在下最怕黑,请马夫人大人大量,饶过在下一次,只要肯放在下出去,以后任凭差役,即便做牛为马,亦不敢有半句怨言。”
马天佑看得心中不忍,轻轻拉了拉云遥柔荑,说道:“此举似乎有违江湖道义,遥儿不如把他放出来,如何处置,大家商量后再作决定。”
云遥对他嫣然一笑,说道:“此人yīn险狡诈,活活饿死,罪有应得。若是留他xìng命,必将后患无穷,马大哥难道忘了他是如何将你打成重伤,又是如何害死义父义娘了吗?”
薛忠突然沉声说道:“遥儿莫再胡闹,这种做法确实过于残忍,rì后传出江湖,必为人所不齿。你把门打开,爹爹一掌毙了他,为你义父义娘报仇便是。”自谷如空出现,唐元彪倒戈,大家对巴仲陵信心大失,剑衣盟实际上已然瓦解,所以薛忠亦不再称巴仲陵为盟主。
巴仲陵眼中掠过一丝希望,宁愿被人一掌击毙,亦不想留在这石洞中活活饿死,**拍打着石壁,大声说道:“你们既然恨我入恨,便按照江湖规举作个了断,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巴某做鬼亦不会心服。”
云遥俏脸凝霜,说道:“这洞中机关是我义父义娘所设,谁敢乱动,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她脾气倔强,说起话来连薛忠这个亲生父亲亦不给面子,言毕便转身向外走去。马天佑无奈,苦笑着紧随其后,暗忖过得一两rì,待她气消了再晓以大义,将巴仲陵放出来。
如此又了三rì,黄戟、夏雨田等应天教中人七手八脚砍伐树木,忙着将原来山洞前的木屋及几间小茅屋重新盖造。薛忠似yīn魂不散般跟着云遥,始终不让她与马天佑单独相处。这可苦了马天佑,本想在这数rì间安抚云遥受伤的心灵,说服她将巴仲陵放出来,免得惨无人道的饿死在石洞中,每次看见她,亦免不了想起树林中炽热的樱唇及柔软滑腻的香舌,怦然心动之间,却又无可奈何。
时至晌午,马天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悄悄带了浣儿与叶明秀,快步向洞中那座石峰走去。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