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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放弃一切,从此隐入桃花谷,每rì牵着浣儿柔荑,抚弄那柔软的秀发,轻吻那殷润的朱唇,全身热血开始沸腾,直跑得那汗血宝马喘息如雷,身上渗出的汗珠,宛若晶莹的红宝石。
如此不知疲倦地奔驰,竟不觉夜幕降临,寒星满天。穿过一片树林时,忽觉身形一轻,似被人在背后猛推一掌,向前飞出数丈,重重跌落地上。翻滚着爬将起身,却见汗血宝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不住颤动起伏,原来竟是劳累过度,再亦无力奔驰。
看着汗血宝马那泛着泪光的眼睛,登时想起云遥,心中一痛,坐在地上,轻抚马首,自言自语地说道:“马儿啊,辛苦你了,我这一走,对遥儿是不是很残忍?”
呆望星空,一会儿想浣儿,一会儿想云遥,柔肠百转,竟然无法割舍。叹了口气,在附近找些青草及草根,把马喂饱,心中忖道:“我这一走,三弟和天佐必定又去闯祸,动起手来,谁能抵挡得住黄河帮的毒箭?遥儿对我情深似海,我怎能不明不白地消失,让她伤心和担心?更何况浣儿只是暂且回桃花谷,并非永别,待查明当年真相,再和遥儿一起去找她便是了。”
其时天上没有月亮,林中岔道甚多,来时一路狂奔,自然没法辨清方向与道路,马天佑心意既决,牵了汗血宝马,凭着天上寒星指引,一路向东京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仍然不见宽阔的官道,眼前景物依稀熟悉,心中一惊,忖道:“为何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
砍了段树枝插在地上,牵马继续前行,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赫然又看见自己砍下的那段树枝,心知树林必有古怪,拍了拍马背,苦笑道:“马儿啊,迫不得已,只好辛苦你了。”
汗血宝马吃饱之后,体力逐渐回复,驮着他放蹄疾驰,不消一柱香功夫,却又回到了原地。马天佑惊得瞪大了眼睛,忖道:“听人说老马识途,如今连汗血宝马亦走不出去,当真奇怪了。”
暗暗留了心,每到岔口,便用剑在树上刻下记号,第一次画星星,第二次画弯弯的月亮,第三次画圆圆的太阳,如此一遍遍反复行走。当他画到第五次是一条小鱼儿时,依然是走不出树林,心中长叹一声,忖道:“莫非老天注定我无法回头,非要去桃花谷?”
当他前行依然回到原地,心中开始绝望,望着满天闪烁的寒星,寻思半晌,索xìng在树林中一块大石的背风处停了下来,找来残枝枯叶点燃,背靠大石,沉沉睡去。
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面前的火光渐变暗淡,一双野狼般的眼睛,发出两道寒光,宛若利箭,紧紧插在他的脸上。
无论是谁,被这种目光盯shè,亦不会睡得安稳。马天佑虽然长途奔波,在暖和的火堆旁沉沉睡着,但亦能感觉到目光的威胁,睁开双眼,便看见一个穿着华丽、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在面前。心中愕然,却不惊惧,揉了揉眼睛,笑道:“兄台莫非亦是迷了路?同是天涯沦落人,何不一同烤火等待黎明?”
那人收回凛然目光,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在下路经此地,见有火光,心中奇怪,便走来看看,却是惊扰了小兄弟的美梦。”
马天佑心中一喜,跳了起来,拍去身上泥土及树叶,说道:“如此说来,兄台能够找到出口?这树林委实古怪,在下走了大半夜,仍在原地打转,不得已唯有生火取暖。”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难怪小兄弟要在此过夜。这片树林名叫‘虎回头’,本是附近强盗为方便打劫而苦心经营的迷阵,树木按奇门阵法栽种,其中岔道交错,黑夜误入,若望星而行,始终是山重水复,无法走得出去。后来附近强盗被官府剿灭,而这片树林却留了下来,在两边入口处有路牌标明‘天黑莫入’字样,小兄弟莫非没有看见?”
马天佑苦笑一声,说道:“在下为追寻一位朋友,只顾埋头赶路,不曾留心路牌。却不知兄台要去哪里,能否将小弟带出这片树林?”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看小兄弟装束,应是武林中人。在下姓周,名彦姬,于东京从商,每年四处外出搜罗奇货,这片树林,已不知经过几十次,闭着眼睛也能走得出去。如今刚从扬州回来,小兄弟若往北行,正好同路。”
马天佑见他名字与周彦风只差一字,心中大生好感,抱拳一揖,说道:“真是出门遇贵人,小弟马天佑,亦正好要赶去东京,如此便有劳周兄了。”
话音方落,却见周彦姬面sè大变,连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他,问道:“尊驾莫非便是应天教教主马天佑?”
马天佑微微一怔,说道:“不敢,在下正是应天教教主。见兄台神sè有异,莫非从前有得罪之处?”
周彦姬脸露喜sè,隔着火堆单膝跪下,抱拳说道:“久仰马教主大名,今rì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还望勿嫌在下卑俗,回到京城之后,多多提携。”
在京城,马天佑风头之劲,甚至盖过了杨延昭等一班战功赫赫的名将,但凡经商之人,莫不渴望与他结交,经常送一些珍贵礼物给他,以此提高自己的身价,又或是找个得力靠山,以他的名头打发那些泼皮无赖。马天佑听他说话,自然明白个中道理,急忙将他扶起,正sè说道:“今rì相遇,本是缘分,若不嫌弃,大家便以兄弟相称,rì后在东京亦可有个照应。”
周彦姬大喜过望,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便斗胆与马教主称兄道弟了,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马天佑见他腰间佩剑,太阳**高高隆起,短须戟张,自有一股摄人威严,不似经商之人,心中顿生戒意,说道:“周兄长年经商,腰缠万贯,夜间行走于荒郊野岭,难道不怕被人打劫?”
周彦姬呵呵一笑,说道:“愚兄虽然从商,但自幼好武,习得几手剑法,可作防身之用,普通强人,并不放在眼内,但若与马兄弟相比,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马天佑想起张月桐,虽然家中经商,却亦习得一身武艺,心中释然,忖道:“东京能人甚多,从商与习武相得益彰,并无冲突,这位周兄长年外出搜罗奇货,练习武功自是正常,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思忖之间,周彦姬已在树林中牵来一匹马,解下包袱,取出一些干粮与一皮袋酒,说道:“此去东京,百里之内荒芜人烟,不如在此生火畅饮,一解为兄仰慕之渴,天明之后再赶路如何?”
自中午之后,马天佑滴水未沾,饥渴交加,见有干粮及美酒,登时眼神一亮,他本是百毒不侵,自然不用考虑酒中是否下毒,周彦姬一边往火上加柴,他已大口吃喝起来。
两人围着火堆取暖,讲一些江湖中事,情投意合,不觉天sè已是微明。马天佑跟随周彦姬走出树林,果然看见路边一块木牌上写着“天黑莫入”字样,便笑道:“若非遇着周兄,即便到了天亮,亦未必能走出这座‘虎回头’。”
越往北行,道路两旁霜雪渐浓,两人策马疾驰,一路不见人烟,至朝阳升起,照得满得生辉之时,忽闻尖锐啸声,一只巨形金雕,宛若一片厚重乌云,正在不远处的上空盘旋。周彦姬用手一指那金雕,笑道:“这种畜生最为霸道,号称天空之王,在地面亦毫不逊sè,十余头恶狼不能近身,但凡野兔之类猎物,更莫能逃出其手,如今盘旋低飞,或许是有猎人,我们不妨过去看看,顺便讨些酒水,作暖身之用。”
………【第二十九章 又见江湖(17)】………
马天佑想起昨夜将他仅余的一袋酒喝得jīng光,心中过意不去,便说道:“有猎户必有人家,大哥江湖经验丰富,有劳前面引路了。”
周彦姬见他称自己为“大哥”,心中受用,呵呵笑道:“如此便去看看。只是那金雕凶猛,饿极起来连猎户手中的猎物亦敢抢,贤弟务必小心,莫要让他伤了。”
马天佑应了声“是”,策马追随而去。
有空中霸王之称的金雕,黑褐sè的双翅展开,遮天蔽rì;厚长的钩嘴配合粗壮的利爪,足可撕开任何猎物;项上金sè羽毛在旭rì映照下闪闪发光,愤怒之时,倒竖如戟;最令人望而生畏的,是那双寒森林的千里眼。庞大的躯体加上一件件杀人利器,无怪乎连野狼亦甘拜下风。
它在盘旋低飞,因为它看见了地上的猎物。长长的yīn影,锁定了攻击目标,但却不敢贸然出击,在这个空中霸王的眼里,强中更有强中手,真正的百兽之王,非狮非虎,而是人类。
寒冷的冬天,百花尽杀,唯独yīn影中的一丛菊花,傲然挺立。雪白细腻倒垂,经北风吹拂,轻轻颤动,宛若仙女飘舞的长袖,又似峭壁上飞流的瀑布,煞是迷人。
一个黑衣人却是大煞风景,非要抹杀这寒冬中的最后一丝生机。手中短锄抡动,将一株菊花连根挖起。他穿得很单薄,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小心翼翼拿起菊花,便似捧着心爱的情人,僵硬得似冰块般的脸庞,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他身后,放着一只已然死去的野兔,兔颈中流出的鲜血,令菊花显得更加洁白。他知道金雕在上空盘旋,却不以为意,山上的野兔多的是,而这一丛菊花,却是来之不易。他比金雕强悍得多,即便击毙一百头野狼,亦不过是一眨眼功夫,是以空中那一双锐利的目光,并不构成威胁。
笑容起自眼中,旋即消失。他感觉到了一种比金雕更强一百倍的目光,宛若两支利箭,刺得他好不难受,处变不惊的他,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慌乱。
“鬼影,看你还往哪里逃?”一声暴喝,宛若chūn雷乍响,震得花枝乱颤。人随声到,便看见马天佑策马而来,盯着采菊的黑衣人,眼神之中尽是杀气。
黑衣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影,只见他头也不抬,仍在小心翼翼地挖另一株菊花,冷冷说道:“抱歉,我有要事在身。”
马天佑怔了一怔,旋即锵一声拔出轩辕剑,哈哈狂笑道:“有什么事比取你狗命更重要?”
轩辕剑出鞘,寒光与神光急速流转,便似旭rì照shè冰雪,令人目眩。周彦姬眼神为之一亮,赞道:“好剑,这把想必便是大破天门阵的轩辕剑了。”
话音方落,马天佑已飞身掠起,离开了汗血宝马,以泰山压顶之势举剑疾劈而下。
鬼影屈蹲着脚步倒踩,唰一声退出数丈,长身而起,手中的短锄已变成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嘶声叫道:“莫伤我的菊花。”
马天佑一心要替周彦风报仇,哪里肯听他说话,一剑劈空,脚尖在花丛上轻点,沉哼一声,身形又已掠起,依旧以泰山压顶之势举剑疾劈而下。
击败武林第二高手关礼天,只在谈笑之间,以他今时的武功,已足可傲视天下,自然不会将鬼影放在眼内,这一剑劈下,用足十成功力,务求一击即中,速战速决,了却这一段仇怨。
但他却是忽略了一点,当rì关礼天只是凭一双肉掌游斗,并无伤人意思,自然难以近身,而鬼影手中拿的,却是削铁如泥的幽月剑,根本无惧他的轩辕剑。一招尚未用尽,心中已大叫不妙,空阔的林中,忽然全是鬼影,数不清有数十数百,那蛇信般疾吐的剑尖,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