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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枭满脸的兴奋之情,突然问道:“怎么不见了风影老前辈?他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那天他受了伤,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若是能见到他,跟他说两句话,这辈子也不枉白活。”云遥笑道:“这点小伤对风影能有什么影响,他老人家走得快,在前面等我们罢了。”风影已死,云遥这样说,只不过不想让大家知道。若知道风影没死,奴悉诺罗恐怕也不敢贸然追来。
………【第九章 十二寡妇(5)】………
唐元枭说道:“等吃完饭我跟你们一起路,便可以见到风影老前辈了。”
此语一出,众人大皱眉头,心想这家伙真是难緾。武尚文粗声粗气的说道:“风老前辈是你说见就见的吗?他是世外高人,最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若是你跟着我们,他一气之下连我们也不想见。”
唐元枭一愣,却不敢生气,便又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打扰他老人家,能见到杜姑娘,心中已经满足,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说罢把众人的酒杯都斟酒,自己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武尚文一句话把唐元枭摆脱,令得大家心下放宽。敬重他也算得是条汉子,虽然有些唐突,亦不想过于为难,遂各自举杯,准备喝下。
突然听到唐元枭“哎呀”一声,双手抱腹,脸因痛苦已变得扭曲,嘶声喊道:“酒里有毒!”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倒在地,全身猛烈抽动,顷刻便死去。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放下酒杯,与唐元枭同来的两人已撒腿向外跑去,顿时一片混乱。马天佑看着云遥,责怪她不该如此狠毒。云遥被他看得心中有气,大声说道:“是谁下的毒?”
武尚文一手提起方才把酒拿来的小二,喝道:“何人让你在酒里下毒?”小二吓得面如土色,抖抖嗦嗦的说道:“小人并不曾见有人在酒里下毒?”武尚文“哼”了一声:“如此说来你们的酒里本来就是有毒?”
小二被提在半空,抖成一团:“不是的,不是的。”武尚文拿起一杯酒,往小二嘴里灌去。只吓得小二紧闭着嘴,把头拼命甩来甩去。
杜姑娘说道:“算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众人顾不饥饿,骑着马一路疾奔,很快便离开谷周驿镇。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见后面不曾有人追来,大家怕杜姑娘承受不住,便让马儿慢了下来。杜姑娘经过一番颠簸,身的内伤开始发作,全身气血翻腾,脸已经红成一片,坐在马微微的喘气。
周彥风说道:“大家先下马休息,我帮杜姑娘疗伤。”
杜姑娘苦笑一下:“不必了,我撑得住,一会儿便没事,大家继续赶路。”
马天佑一脸困惑,问道:“这次不知道是谁在酒里下毒?”
云遥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以为是我下的毒吗?在这种时候纵是再笨我也不会去节外生枝,况且那个唐元枭并不是坏人,我为何要毒死他?”
马天佑讪讪的笑了一下,知道是错怪了她。只听云遥又说道:“我也猜不出是谁在酒里下毒,本来是要对付我们,只是唐元枭运气不好,做了替死鬼,可惜却死得不明不白。”
周彥风说道:“如此一来,大家便以为是我们下的毒,以后仇家就更多了。”
………【第九章 十二寡妇(6)】………
杜姑娘笑了笑:“我是臭名远扬的老毒物,这笔账当然是算在我头。”
武尚文越想越气,说道:“若不是姨娘受了伤,我们便不走了,坐在那里等下毒的人出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云遥笑道:“若是鬼影和奴悉诺罗下的毒,你还敢坐在那里等他们出来吗?”
这种假想一点都不合常理,若是换成鬼影和奴悉诺罗,根本用不着在酒里下毒,直接就跳出来杀他们了。
大家边说边走,始终无法猜出是何人下毒。一路走去,更觉饥肠辘辘,突见路边一间小酒肆,大家四下环顾,并未见有其他人,便下马走了进去,打算吃点东西。
店家是一个小老头,没有其它伙计,见有人来光顾,乐颠颠的把枱面的灰尘擦去,然后跑进去端出两斤熟牛肉摆在众人面前。周彥风大声说道:“有酒吗?有就快拿一坛出来。”武尚文也跟着叫嚷:“再拿几斤肉出来,这一点哪里够吃。”
老头脸绽开了花,挤出一大堆皱纹,一窜一窜的跑了进去拿酒拿肉。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来是很长时间没人来光顾了,此刻巴不得他们把酒肆里的酒肉全部吃光喝光。
云遥见老头走了进去,突然说道:“且慢。”拿出一根银针,刺进盘里的牛肉。银针顷刻变成黑色,众人脸色大变。
老头抱着一坛酒笑咪咪的走了过来,边走边问:“怎么样,牛肉味道还不错。里面还有,各位先来点酒慢慢吃,我再去拿出来。”众人不动声色,待其走近,周彥风突然伸手,迅速扣住其手腕脉门。老头即时动弹不得,半曲着身子,惊慌失措的说道:“小老儿只是靠一点微薄生意养家糊口,此间除了有点酒肉,身连半个银两都没有,还望各位大爷手下留情,可怜可怜,放过小的。”他以为是碰到打劫的强盗了。
周彥风厉声道:“谁让你下的毒?”
老头一脸茫然:“我在哪里下毒了?”
周彥风面带怒容:“你还狡辩,这牛肉里明明有毒,别以为你是老人家我们便不敢杀你,惹恼了我们,把你五马分尸,快点说出是谁下的毒,还可以饶你一死。”说罢手稍一用力,痛得老头死去活来,一阵哀嚎。
周彥风把手劲收回,继续问道:“你现在还肯不肯说?”
老头哀求道:“客官快快放了老儿,痛死我了,你想问什么我照说便是了。”
周彥风见他不似是懂得武功,谅他也跑不去,便把手放开。老头即时全身一松,并不敢逃跑,躬着身子,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些牛肉是前两天煮的,因生意不好,总卖不出去,又舍不得自己吃掉,况且我就靠这点小生意养家,能赚一点也好,便拿出来给几位吃,不料却被你们看出,是我该死,我重新去煮一些新鲜的给大家吃。”说罢转身就想走。
………【第九章 十二寡妇(7)】………
周彥风喝道:“回来,你以为这样便能蒙骗我们吗?若是牛肉没毒,你敢吃一块,我们便把钱给你,一分也不会少。”
老头心下一宽,脸露出了笑容,说道:“牛肉虽然放了些时日,但总不至于有毒,在我们村里,便是放个十天八天的肉,也照吃不误,大不了也是闹闹肚子而已,总比饿着难受。”说罢伸出黑乎乎的手,用两指钳起一片牛肉,放进了嘴里。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在“扑通扑通”狂跳。
老头儿脖子一伸,把整片牛肉吞进了肚子,伸出舌头在嘴唇周围舔了一下,嘴里故意发出“巴砸巴砸”的声音,说道:“嗯,味道还是不错。”
大家惊奇的看着他。难道真的是错怪了他?可是,银针为何会变成黑色呢?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之时,杜姑娘缓缓说道:“老人家是不是觉得肚子有点难受?”
老头听她一说,果真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却并不厉害,心想怎么这么快便有反应?强装笑颜说道:“没事没事,小老儿肚子好好的呢,我去给大家弄点新鲜的,免得大家吃了闹肚子。”
杜姑娘说道:“老人家去喝一碗水,看肚子是不是舒服一点?”
老头去倒了一碗水喝下,说道:“谢谢姑娘,现在全身都舒服了,我这便去为大家弄新鲜的。”话刚说完,突然觉得腹痛如绞,忍受不住,“哎呀”一声弯下腰去,随即双手抱腹,在地滚来滚去,之后两腿一蹬,脸皱纹挤成一团,眼珠突出,嘴巴张开,形状恐怖至极。显然已是中毒死去。
云遥手握毒鞭,不忍再看,把头埋进杜姑娘后背。风吹过,拂动竖在门前已经褪色的幌子,猎猎作响。大家俱不作声,紧张的看着四周。连在身拂过的风,都担心不知何时便会变为一把利剑,把自己拦腰斩断。
武尚文突然说道:“既然牛肉没毒,我们把它吃了,省得捱饿。”说罢便想伸手去抓来吃。
杜姑娘冷笑一声:“这种小技俩焉能骗的了我。有一种毒药,中毒之初并无痕迹,等你把水喝下去,便会肠穿肚烂。牛肉当然是有毒,若是你觉得毒死比饿死要好就吃。”一番话吓得武尚文赶紧缩手,暗叫一声好险。怪不得老头吃下牛肉不见中毒,而一喝水便死去,还以为只是水中有毒,原来世间还有这种奇怪的毒药。
风里透着诡异,众人竖起耳朵,却听不出其它任何声音。山传来几声鸟叫,平添出一分恐怖。看着倒在地的老头,一副狰狞模样,虽是光天化日之下,仍让人觉得毛骨飒然。连武尚文也沉住气,不敢贸然作声。
………【第九章 十二寡妇(8)】………
众人一阵沉默,眼睛紧紧盯住酒肆深处,仿似里面会有怪物跳出来一般。除武尚文外,每人手里都紧握兵器,准备随时应战。当日衡山大战,武尚文手中银亮枪被奴悉达奴的铜锤砸断,之后一路找不到趁手的兵器,也不以为然,心想凭着一身神力,赤手空拳也足以把人打死。
过了半晌,仍不见有动静,云遥说道:“此人一路下毒,却不敢现身,武功必然不及我们,干脆闯进去看看,我就不信他能有三头六臂。”周彥风摇了摇头:“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里面不知是否布有陷阱,还是小心为。若他不肯出来,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掉,他必然就会露面。”随即又朗声喊道:“里面是哪条道的朋,一路苦苦相迫,却不敢现身。使出如此下三滥手段,算什么英雄?有胆子就出来干干脆脆打一场。”
里面仍是一片沉寂。武尚文忍耐不住,大声道:“管他什么劳什子陷阱,老子不怕,等我把他捉住,割他身肉一块一块的吃掉,方泄心头之恨。”说罢提着两个拳头,大踏步向里面走去。
周彥风想要阻拦已来不及,耳边突然响起凄厉的马嘶声,武尚文即时停下脚步,一个倒纵跃回众人身边。只见当中一匹马奋起前蹄,口中长嘶,竟欲挣脱绑在木桩的缰绳而去。众人大惊,急忙过去看个究竟。木桩埋得很深,只是微微摇晃。马儿挣脱不得,前蹄高高扬起,似人般站立,马头左右摇摆,迎着烈日一阵狂嘶。嘶声未断,马儿已砰然倒在地。
其余马匹受惊,绕着木桩乱窜,同时发出一阵惊慌的嘶叫声,随即相继倒在地。云遥即时醒悟,大声叫道:“不好,我们的马中毒了。”原来酒肆里的草和水也被人下了毒。
五匹马倒在地,有些还马头叠着马头,口中吐着白沫。此时嘶声已止,只听见从马鼻孔发出的“赤赤”喷气声,最先嘶叫的那一匹已经没有了动静。
众人心头变得沉重起来,按原定路线,本已经到达邵州府,怕遭人暗算,便改从小路向西边而行,此时除了眼前的这间小酒肆,附近并不见村落。众人皆是年轻力壮,徒步走到成都府,并不成问题,只是杜姑娘身有伤,骑马已是相当困难,徒步如何能捱得下去?若是鬼影和奴悉诺罗追来,后果更不堪设想,在这种荒郊野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等死。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