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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周的整个幻境迅速崩塌湮灭;说什么都已来不及;所有人同时昏迷;被传送进入试炼下一关。
再次醒来;又是孤身一人。
“一关又一关;仿佛无有穷尽而且怎么就这么巧”躺在地上;心中发出无奈的哀叹。
如果玉鹤是真凶;来这么一出;岂不又放虎归山了
“稷下妫家不知道在搞什么明明妙清早就出去报信了的;玉鹤仍能在试炼之地里自由来去;难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完全不在意么?”
“根据君旋山夺丹试炼;还有自家黑河峰试炼之地建设时的经验;这种大规模;自成一体;类似小世界的试炼幻境;如果侧重试炼对象的安全;那么必须要留有一处‘死门;;否则大衍失了那唯一的变数;则会阵法失灵;反招祸患。”
“或许;那杀人真凶并不出自入阵修士;而是像君旋山里的【玉骨骷髅】;黑河峰底的【千目鬼蛛】一样;就是这【碑林试炼】唯一的死门?”
脑子乱得很;索性先四下打量一番;没成想此关的试炼环境;颇有些类似黑河风光。阴暗昏涩的天空;无边无际的浑浊沼泽;配合连番血案压在心头;令人极感压抑。所幸这儿没有黑河的那种恶臭;身体躺着的地方;是一处高出沼泽地尺来高的小土坡;也较为于燥。
刚想站起身;忽然想到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如果玉鹤不是真凶;那么传送到这一关之后;没做亏心事的他必定会继续使用试炼木简;退出试炼去跟稷下妫家解决无形鹤的问题。那么我出去对质;岂不是要自取其辱?”
“如果玉鹤就是真凶;刚刚脱出我们重围的他;还会不会那么老实退出试炼;自投妫家罗网?如果他继续滞留试炼之地内;那么自己出去;又有何用?”
“重要的是;无影刚刚取得一关优胜;真凶很可能以他为目标;自己要不要先找到他;一同出去才妥当些?”
想来想去;似乎暂不退出试炼为好。
“那就先不出去;想办法和无影联系上?”
暂时打好主意;才发现那块试炼木简还捏在手中;下意识要把它揣回去;动作才到一半;脑子里又蹦出来个想法;“话又说回来;我似乎在找种种理由;不愿出去?”
此念一生;脑子里像有道晴空霹雳闪过;一下子清醒许多。
他才意识到;在试炼之地里不能使用本命天赋;使得早已习惯了【甲己心】陪伴的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也就是说;自从进入试炼;就没有真正地审视过自己的内心想法。
“秉持本我之心;不被欲念和外物所惑;是修士的基本;自从进入试炼;却被我完全忽视了。”
“拥有明己心多年的自己;似乎已忘记了用真正的思想;去体察本心的能力。难道没了本命天赋;就不能看清自己了?难道没了【见人性】天赋;就无法揣摩他人的想法了?”
“体内无有灵力;功法不成周天;难道就不能如那些凡人僧道一般;诵经吐纳;明心修行?”
越思考;越沉醉;索性在原地盘膝坐下;闭目冥想。
很快;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是凡人们灵魂的躯壳;一生相伴。但对修真之人而言;**不光要承载灵魂;还是修行的道场;识海、本命之物、本命法宝、灵力、金丹、元婴……等等等等;就像一艘船;什么有用就往里面装。渐渐的;这艘船固然越来越强大;但同时也会越来越重;难以驾驭;可能走火入魔偏离航向;或是冲关失败沉没身陨。
**与灵力越强;灵魂精神就必须同时变强;大道走得越远;这几样就越容易因为失衡;而造成根本性的灾难。
根据所修【通明经】的金丹结婴这条航道上;最重要的一关;就是灵力入识海;所谓冲霄十二楼;上柝泥丸宫;。聚于丹田处的金丹灵力;结婴时要先缓缓化开;再经过通明经中一条由下而上的路线;冲破血脑屏障;直入识海;与灵魂汇合;结成【元婴】。这段行功之路可谓是修行中最危险;最步步惊心的旅途之一;无数修士在此倒下;或是壮烈身陨;或是蹉跎一生。
而走这一段路;对自家身体、灵魂等各个方面控制力的要求;极为苛刻。
良久之后;齐休缓缓睁开双眼;重重吐出口浊气。
这次思考;并未在心境上有所提升;但却使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想提高结婴的成功率;一味依靠本命天赋守护是不成的。因为到灵力大规模进入识海的那一步时;会短暂失去与识海内本命之物【赤尻马猴】的联系;本命天赋自然无法依靠利用了。当明己心之类手段全数失效时;就如同现在身处的试炼之地内一样;依靠的;只有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没有本命之物;没有什么灵力法宝;只有**和灵魂相伴的自我。
“此行终于有小小所得;也终于理解到这次试炼的部分目的;稷下城碑林试炼;果然有些门道;也的确对元婴大道帮助不小……”
此番思考;令齐休想清楚了接下来的行止;“一个劲地为不退出试炼寻找理由;其实不过是还抱着一线获得优胜的希望;为元婴大道添份机缘;贪心而已。关于出不出去的问题其实很简单;无论玉鹤是不是真凶;他会不会退出试炼;自己既然已经和楚问等人约定过;那讲信用就是了。”
一场试炼;多少人命;无论有没有刚才偶得的体悟;只要想明白;都不会再有搀和的心思。
“那么;此次试炼;对我来说就到此结束了”
望着手中木简;终于下定决心;刚想折断;忽然异变又生。
薄薄的黄雾;在沼泽上弥散开来;裹着一种在凡俗寺庙里常有的廉价燃香味道;“这是?”目光向来源处追寻而去;看到远处天边;一座巨大的石碑静静矗立着;黄雾和香味;都是由那里传来。
明明来时那里空无一物
这还不是最令人奇怪的;悄然出现的石碑虽然被黄雾围绕;看不清具体细节;但隐隐现出的大小轮廓;竟令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跟张世石的本命之物;那块无名功德碑很像?”
想起记忆深处某位故人的身影;再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深一脚浅一脚;在沼泽地里艰难地;以最快速度向那石碑奔去。
第四百五十一章 功德碑下
肉眼凡胎;以目视;以鼻闻;面触微风;心品滋味;纵然已失了修士感应之力;但如今的齐休;仍能辨认出些许端倪;“纯正磅礴的功德之力;还夹杂着一些浩然之气……”
距离越近;那黄雾的香气便越浓郁好闻;石碑大半部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清一点点顶部细节。抬头为稷下建城;感念诸君;八字;不难想见;此碑应该为当年稷下城奠基初创时;妫家感谢各方襄助功德所立。
白玉铸就;光洁如新;瑞云一朵位于其上;仿佛某位道德儒生;顶天立地;谆谆劝人正直良善。
污浊沼中;碑影倒映;随波闪烁不停;却像个两面三光的奸妄小人;正在儒生面前猥琐逃避;无以自处。
两相对照;霄壤之别;其中意境远非一座用来单独感念他人的碑文可比。
“可惜了……”
此碑并非是张世石的本命之物;张的那块年代应该更远;不仅斑驳老旧;颜色泛青;碑面还被破坏削凿过;根本无法辨认字迹。除了气势难与此碑相比;多了些苍古之意外;意境、格局都十分肖似;也难怪会认错。
当年张世石为寻找同参之物;可谓是费劲了脑筋;换了无数法器实验;最终也难过练气五层。若以此碑为同参;只怕大道可期矣;可惜;此碑肯定属于稷下城奠基之宝之一;即便齐休修到化神;想拿到手也几乎不可能。
更别提张世石早已作古了……
收敛住心中淡淡的伤感;专心瞻仰此碑;本想拨开黄雾;入内全窥真颜;但功德劝化之力愈发强大;若再往里走;只怕神智会被镇压同化;反受其害。
“良善之宝;亦可杀人。”
嘴里咕哝两句;只好放弃继续探索的想法。
说起来;第一关的优胜者;就是第一个跑到另一座碑前的。如今偶有所悟;天地之间便出现这座丰碑奇景;心中难免有些希冀;“难道自己便是得此关大道机缘之人?”
绕着巨大石碑足足兜了三圈;又在碑前打坐冥思;无奈;丝毫领悟也无。
“或者又是一桩幻境诱惑;阻我离开?”
心思又乱了。
“不不不;若以无私之心来看;如约离开才是君子首务。若依功利之心来看;试炼试炼;对诱惑的抵抗力;正是许多试炼常用的手段;离开;说不定才符合试炼之道总之;走”
试炼木简被齐休拿进拿出;边角都快磨圆了;再度想折断了事;耳边却隐隐听到呼救声。
“真是够了这试炼怎么就像是在玩我一人啊”
声音很耳熟;又不能置之不理;无奈;气得将木简再度揣入怀中;仔细辨认来源;竟就在黄雾之内;功德碑旁。
“救命;救救我……”
呼救声若游丝;“何玉?”很快认出对方身份;多年朝夕相处;试炼之前又说过话的;错不了。
下意识想一头扎进黄雾中;前脚抬在半空;心里又开始打鼓;这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何玉;可正是和玉鹤一样的凶嫌啊若呼救是个陷阱;岂不正好解释了安斯言等人死于无备的原因?
而且前面探查过;这种稷下城奠基之宝;碑身近处可是相当恐怖的;贸然靠近;整个灵魂被磅礴的功德之力洗一遍;可能就剩不下什么了。
又犹豫了。
“混蛋自从看到安斯言尸身的那一刻起;我怎么于啥都瞻前顾后的我可是白山一方之主;百余年说一不二的楚秦掌门”
骂了自己几句;还是选择先确认一下;冲里面大声喊道:“可是何玉?”
“是;是;救我;救救我……”
何玉在内似乎也已拼尽全力;声调抬高了一些;断断续续喊了几句后;便彻底没了声息。
心中越发焦急;在外面兜了两圈;入目是像极了黑河风光的无垠沼泽;身前这块令人联想到张世石的功德碑石;使他脑海中不停泛起楚秦门初南迁时;门中虽然艰辛困顿;但无比和谐有爱的那段记忆。
时光长河静静淌过;润湿了人的双眼;“这就是我的命吗?”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嘴里不停诵念【通明经】;往何玉发声处冲去。
呼呼
如同置身惊涛骇浪之中;浩荡狂猛的功德正气将人搅得一片狼藉;并不针对身体;而是洗刷灵魂。
“盗婴”“灭门”“杀人盈野”“满手鲜血”“包庇魔修鬼物”
耳边无数镇压之力如金刚猛兽般嘶吼;人生中大小过错被轮流放大检视;灵魂就像一叶扁舟;颠簸颤抖;随时可能倾覆。
“我有罪我悔过我该死”
本就不是个问心无愧的人;在这种压力下几乎完全崩溃;脑子业已完全混乱;只知一味卑微地忏悔、乞求;巴不得身体匍匐在地;用所能付出的一切;去回应、讨好这种力量。
凭着一股白山人的悍勇之气;还有嘴里不停诵念的通明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功德碑下;看到地上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