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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天涯·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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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又笑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着白云的胸膛,“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你的确是个很要命的女人,我简直喜欢的要命。”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虽然很脏,却是个很漂亮的男人。”白云笑得很难看,女人却笑靥如花,“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女人叫方竹筠,江南第一美人方竹筠。

  秦隼很年轻,却已是一名很好的剑客,江湖十大名剑,雷傲排名第九,秦隼排名第三。

  方竹筠岁美,秦隼的剑却更利。方竹筠是秦隼未过门的妻子。

  “你可是怕秦隼?”方竹筠问白云。

  “是的。”

  “我知道,你的剑并不比他差,你却不能杀他?”

  “他有很好的杀我的理由,我却找不到杀他的理由,”白云道,“所以,我只有死。”

  “可是,你却不能死。”

  “不错,死虽然并不可怕,我却有太多的事还没有完成。”白云很无奈。

  “那么,你或许应该明白,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很好的理由,只因为,你根本就已没得选择。”方竹筠盯着白云。

  白云的剑抵在方竹筠雪白的胸膛。

  “既是如此,我或许应该杀了你,是你,给了秦隼杀我的理由。”

  “杀我?”方竹筠笑了,“快意恩仇,或许是件很痛快的事情,我却只是个无辜的女人。”

  白云无语,手中的剑,却已垂下。

  方竹筠搂住白云的腰,把脸偎依在白云怀里,幽幽叹口气,道:“我只是喜欢你,我难道也错了么?”

  白云道:“可是,你原本会是秦隼的妻子。”

  方竹筠道:“可是,现在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沉默,白云只有沉默,方竹筠的手搂的更紧。

  秋日清晨,凉意依旧,此刻,也便有了一丝暖意。要命的暖意,只是,白云已无法拒绝。

  无论是谁,在与一个令人心动的女人进行一项激烈的运动过后,虽会倍感惬意,多多少少,总会有几许疲惫。

  此刻,白云很累,累得只想睡觉。

  方竹筠忽然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白云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知道,可是,我又为什么要知道?”

  天地虽大,对于一个浪子来说,却何处不是自己的归宿,又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

  方竹筠笑了,道:“那么,我或许应该告诉你,这里,便是试剑山庄,你应该知道,试剑山庄是秦隼的家。”

  白云也笑了,道:“我只知道,这里有很好的床,很好的酒,还有很好的女人,而此刻,我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说完,白云把头一扭,果真呼呼睡去。

  方竹筠狠狠拧了白云一把,白云却没有反应。

  方竹筠叹了口气,像是喃喃自语,又似对白云说道,“你若果真如此糊涂,我只盼你从此再莫要起来。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堂而皇之的在秦隼家里,搂着他未过门的老婆睡觉,像秦隼这么一个血性男人,居然会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那只因为,秦隼此刻必然已是个死人。”白云终于懒洋洋的接过了话头。

  方竹筠一惊,奇道:“死人?可是,谁会杀了秦隼?江湖上,能杀死秦隼的,似乎并不多,而能在试剑山庄置秦隼于死地的,我实在数不出几个。”

  白云苦笑,道:“杀人,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大的名气。”

  “可是,究竟会是谁?谁会杀了秦隼?又为什么要杀他?”方竹筠歪着头,不解的问。

  “我,只因为我有很好的理由,你原本应该是秦隼的妻子。”白云盯着方竹筠。

  方竹筠的眼睛瞪大了,道:“可是,你一直在这儿。”

  白云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冷笑,“我既然可以在试剑山庄搂着秦隼未来的老婆睡觉,杀秦隼的,又为什么不是我?”

  方竹筠一愣,道:“你是说,这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可是,主使者会是谁?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白云道:“你为什么要问我?”

  方竹筠又愣住了,道:“不问你,难道应该问我?你可是怀疑我么?”

  白云突然又笑了,道:“我为什么又要怀疑你?”

  秦隼果然已是个死人。非但秦隼,试剑山庄上下一百二十三口,没有一个活命。

  晨雾散去,秋日已升,方竹筠却觉得更冷,白云只是苦笑。

  血已冷,剑痕犹在,秦隼的喉头,清晰的印着一道细小的红线,创口平整,血肉并未外翻,却深达一寸有余。

  此刻,秦隼凸起的双眼仍是充满惊鄂与不解。白云与之对视,面色逐渐凝重。

  方竹筠双手紧紧抓住白云,依然忍不住全身颤抖,道:“我们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不离开这个鬼地方?”

  “走?我们当然要走,可是,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白云喃喃自语,“现在,我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方竹筠死死盯住白云,呆了半晌,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现在我才发现,我简直笨得要命。我实在已经糊涂了,这究竟会是怎么一回事,你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情况下,你居然只想睡觉。”

  白云道:“其实我也笨得要命,我却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原本就莫名其妙,若是碰上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什么也不想,先好好睡上一觉。”

  人在何处?人在江湖。身在江湖,有很多事,便往往身不由己,根本没得选择。

  这,正是江湖人的悲哀与无奈。

第三章 我只想要你的头
拔剑,剑出鞘,血染大地。

  江湖,是一个充满血腥与杀戮的世界。江湖,又是一个是非纠缠的地方。谁是谁非?其实并不重要,千百年来,是非恩怨,又有谁能真正分得清,道得明?

  公正山庄,一个据说可以明辨是非的地方。公正山庄的主人,“江湖铁判”冷秋寒,武功并不高,却据说有一双断清善恶的眼睛。二十年来,冷秋寒耗费巨资,逐一悬赏追杀,诛除了不少江湖上恶迹昭彰,却又武功高绝的人物,侠名远播。

  此刻,秦隼便在公正山庄。带他来的,是“出尘剑客”司空秀,秦隼的表兄。在江湖上,司空秀并没有太大的名气,秦隼却常说,他若与司空秀比剑,不出三招,必败无疑。司空秀之所以并不出名,或许只因为他已久未踏足江湖。剑客无名,剑,却始终是用来杀人的。

  既已出尘,又何必入俗?“出尘剑客”司空秀,之所以再度拔剑,重入江湖,既不为名,亦不为利,只因为秦隼不仅是他兄弟,而且是他最好的朋友,就像白云和杨翔。

  清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司空秀的手,却一直紧握。

  冷秋寒的目光,停留在秦隼的咽喉,血已冷,剑痕犹在,致命的一剑,一剑封喉。

  冷秋寒的脸色,十分凝重。

  二爷在一边苦笑。冷月宫主,银剑先生苏二爷。

  冷秋寒转向二爷,突然道:“在试剑山庄,一剑击杀秦隼,这样的剑法,江湖上并不多见。”

  二爷道:“的确不多,或许我可以。”

  冷秋寒道:“你当然可以,可是,秦隼死时,你正在办理杨翔的丧事,我听说,你早已把杨翔当成自己的儿子。”

  二爷默然。

  冷秋寒继续道:“既然你并未杀秦隼,或许,你已知道凶手是谁。”

  二爷苦笑,无奈的点头:“我当然已知道凶手。”

  冷秋寒的眼里,闪过丝许同情:“我听说,白云是杨翔最好的朋友,杨翔死后,或许,白云就是你的儿子。”

  二爷无语。

  “可是,罪恶,总是要用血来洗涮的。”

  二爷道:“白云曾经是一名很好的剑客,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没了一颗剑客的心一颗无情的心。杀手无名,或许,杀死秦隼的,并不是白云。江湖上,有许多高明的杀手,往往并没有太大的名气。”

  冷秋寒缓缓道:“秦隼有一名未过门的妻子,可是,刚刚却有人告诉我,她和一名年轻人在一起,带剑的年轻人,剑无鞘。”

  司空秀冷冷道:“这个女人叫方竹筠,或许你也听说过,她之所以有名,只因为她长得很美。秦隼被杀那一天,她恰好也在试剑山庄,她也是唯一活着走出试剑山庄的人。”

  冷秋寒望了司空秀一眼,道:“不,他并不是唯一活着的人,有人亲眼看见,和她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看似很落魄的少年。”

  二爷依旧沉默,他已无话可说。

  冷秋寒叹了口气,面向二爷道:“我很清楚你对白云的感情,所以,今天请你来,只不过想告诉先生一个事实。”

  冷秋寒看着二爷,却已不再说话,他知道,从今以后,杀白云的人,会很多,而二爷已无法阻拦。

  二爷长叹,这一点,他当然也已明白。

  明白的,还有白云。

  月夜,无星。冷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茅草,映在白云脸上。破旧的桌椅,狭小简陋的木屋。屋在山上,山无名。这里,是白云的家。白云是浪子,浪子,又怎会有家?可是,浪子也总归会有一两个朋友,朋友虽不是家,却和家一样,充满温馨和暖意。白云的家,本是当年和杨翔一起喝酒练剑,把酒言欢的小屋,现在,却成了杨翔冢前的草芦。

  这样一个地方,自然并不隐秘,至少,该来的人都会来。

  白云已经入睡,可以睡的时候,白云从不醒着。床板虽然很硬,白云却睡得很舒服。方竹筠躺在白云身边,她努力合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心里若是装了太多的事,总是会睡不着觉的。

  白云睡得很死,轻微的鼾声,在小屋内回荡。

  方竹筠轻轻站了起来,推门走出屋外。月亮的清辉,冷冷映在身上,秋风吹起,寒意更浓。

  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方竹筠,静静的伫立在月色中。

  “你还好?”

  “总算还没疯掉,”方竹筠道,“你若是我,你或许已疯掉。”

  “他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疯掉的就是他。”

  “我杀的人实在已经不少,我实在已是个很好的杀手。”

  “那么,你不妨多杀几个。”

  白云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艳阳高照,实在是个很好的天气。

  方竹筠依然沉睡未醒,脸上,挂着倦意。

  白云伸了伸懒腰,抓起桌上的酒壶。壶是空的,酒早已喝光。白云于是站起来,懒洋洋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地上的草,早已枯黄。

  冬天快来了,阳光依旧有些刺眼。

  一出门,白云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黑衣的中年人。很瘦,脸很长,干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乌鸦。

  喜鹊报喜,乌鸦却总报忧。

  这乌鸦般的中年人枪杆般的挺立在阳光下。深球的太阳,其实很温暖,这个人却浑身散发着寒意,冷冰冰的寒意,宣示死亡。

  黑衣人道:“你是白云?”

  “我若不是,难道你是?”

  “我只想要你的头。”

  “为什么?”白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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