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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啥?老子怎么会有这东西?扔了!
丝巾刚被大汉丢出去,又被大汉一把捞了回来。
算了,还是留着吧。留着也能当汗巾用嘛。
顺手用丝巾擦擦油忽忽的嘴巴,把丝巾揣进怀里。继续摸啊摸……
嗯,摸到了,就是你!
大汉从怀里掏出几个圆溜溜的黑色球体来。
「敢问壮士……」郑长则还真的老老实实打算再问一遍。
「老白脸,看你年纪不过四十多,咋说话比快嗝屁的老爷子还他娘的气若游丝!老子也没那么多时间听你罗嗦!俺今天过来吃你一顿,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就送你两个炮仗让你好好热闹热闹咋样?哈哈!」
炮仗?待郑长则看清大汉手中所持的黑色球体后面色大变。这不是……?!
面带青铜魔鬼面具的大汉咧着嘴大笑道:「老白脸,你知道这是啥东西?嘿嘿!看不出来你老小子倒有点江湖见识」
把手中的黑丸子抛上抛下,「俺在路上碰上一群咋呼呼的小鬼,说姓什么雷,个个拽的要死!撞了人不赔礼还倒过来说人家小姑娘的不是。老子看的不爽,替他们的老子教训他们,把那帮小鬼全部吊在树林里挨个打屁股,一个小鬼偷偷向老子扔这个玩意,结果……嘿嘿」大汉笑的那个狠劲啊!
「路上用了几个,正好还剩下这三个,瞧你府里又热闹的慌,老子便过来一起凑凑热哄。老白脸,你说这第一个炮仗扔哪儿好?」
眼睛珠子直盯着那几颗黑丸子,随着那几颗丸子在大汉手里上上下下,郑长则的一颗心也随之弹弹跳跳。
「这、这里可是京城!你你你……」郑长则的嘴唇似乎都在发抖。
「京城又咋样!京城里就不准放炮仗了?」大汉斜眼。
「护城军士会赶过来,这这不同于普通鞭炮,这……区区府第会被毁去大半,区区也会承担上莫大的责任!你不能……」郑长则颤抖着手指着大汉道:「我到底和你何怨何愁?你要这样害我!」
列席的宾客们站起,个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所有人知道这炮仗决不同于普通的炮仗,否则郑长则不会怕成那样。
无聊的伸出手指掏掏耳洞,大汉蛮不讲理的道:「你咋样关老子屁事!快说!第一个炮仗你想俺帮你扔到哪儿!」
「呵呵,这位壮士,还请莫要再开玩笑。这京城中虽然不禁止燃放烟花炮竹,但壮士手中真的只是普通的炮竹么?壮士如果真想热闹,本官立刻让下人们去买些烟花炮竹来燃放,你看可好?」来做客的京城府尹出面发话了。听郑长则口气,这大汉要丢的炮仗似乎关乎京城危急,他也不得不出面。
「不好!既然老白脸不肯选,老子替他选!」大汉笑嘻嘻一口否决京城府尹意见,手一扬,扔出一颗黑丸子。
黑丸子在后院柴房上空落下,消失不见。
一、二、──轰!
剧烈的爆炸声炸醒了大半个京城!
一阵碎木浓烟飞扬,随即就见火光冲天而起!
将军府后院响起了杂乱的敲锣声喊警声救火声。将军府外也清晰传来了人们的惊喊声。
所有在场的主宾仆佣全部呆若木鸡。
「哈哈哈!」愉快的笑声响起,有人在拍掌大乐。
「好厉害的炮仗!果然热闹!哈哈!」
「炸死人了……」宾客中有那呆滞的书生喃声道。
「放屁!老子才不会炸死人!刚才那边老子把人都撵走了!炸死人还热闹个屁!」大汉不满别人的评价大声反驳。
「疯子!疯子!」郑长则念经似的反复骂道。
「郑大人,还是去把老将军请来吧……这个……」有人在拉郑长则的袖子。
郑长则呆愣了半响,被周围宾客提醒,连忙嘱咐身边小厮:「快!快去请将军来!另外赶快把此事禀告诚王!来人啊!赶快把贵客们送走!快快快!」
乐颠颠的大汉眼瞄郑长则乱成一团,一时心情大好。看看手中的黑丸子想要不要留一颗给那个混账小白脸!
不!那小白脸还是老子亲自来教训!
一想到那小白脸,对老白脸的怒气更加沸腾。手一扬,一颗黑丸子向将军女婿花了大把银子建造的花园扔了过去。
郑长则一看那黑丸子的去向,想到那花园中他所花的心血,一张脸变得铁青。眼中的仇恨光芒几乎可成利剑。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颗黑丸子向他的心血飞去,随着轰然一响,郑长则的心也冷了大半。
北岳狂人!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郑在心中大喊。
下人以为他已经吓呆,强拉着他往安全的地方跑。将军女婿一咬牙,一跺脚,和下人一起往府外安全的地方跑去。
「夫人呢?!快把夫人一起叫上!」
待第三颗黑丸子在将军府第炸响的同时,诚王带着大量护城兵马赶到。整个将军府被包围,围观的人被堵在外围,各种猜测在半空交织。
再找那青铜面具大汉时,已经不见他的人影。在场所有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是如何来去的。
「官人……」
「夫人!」
欧阳月琴看到丈夫铁青的面色,无言的依偎到丈夫身边。在和丈夫一起站在府外,出言安慰从早朝提前归来暴跳如雷的老将军时,月琴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二更时分,摘下面具的北岳狂人坐在小客栈的客房里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一想到自己扔出黑丸子时那老白脸的脸色,大汉就乐得饮上一杯。
就快过年了,天气也冷到了骨子里。大冷天的热一壶酒,简直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
滋一口一杯劲头十足的二锅头,北岳狂人似乎一点不感到寒冷,只穿了一件单衣,屋里也没有点火炉。
一路上一直在想自己这次为什么会一觉睡到扬州城外,以前虽然也经常在睡觉的时候乱跑,但从没有这么离谱过。大多数都是在一个叫奥山村的小乡村里醒来。狂人知道那是自己的家乡,自己想家的时候就会跑回家,因为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便把一对弟妹拜托给李伯照顾,每次回家看他们生活的都很好,就知道李伯把他们照顾的不错。
可是自从约摸半年前,这睡觉时乱跑的毛病便开始变得厉害。上次醒来竟然人在岳阳,不过正好自己原本就打算到岳阳洞庭一带,黄河发灾时他出门在外曾经偶尔听到那老白脸要经过洞庭湖,所以很有可能他下意识的记住了这件事才会跑到岳阳去。但前次醒来为什么会跑到扬州呢?还有那个老头是谁?干嘛要打他?会不会他在睡觉时压坏了他家的什么宝贝?还是睡到人家门口了?
怎么想都想不通!头疼啊!
累!干脆不想了!
想那么多干啥?头发掉光咋办!俺可不要天天吃阿米豆腐!
狂人从来不去想自己为什么每次一睡都能睡上几十天甚至几个月。他觉得神仙既然能一睡几百几千年,凡人就算睡上个年把年也应该很正常。而且他睡觉时也能练功,比起别人来还是很划算的。
最好玩的是,他睡觉时会做梦,梦见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傻乎乎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那傻瓜做的事每次都会让他在梦中笑到肚子疼,有时候因为太喜欢那个傻瓜,反而不太怎么愿意从梦中醒来。但很可惜,梦就是梦,不管他梦里记得多清晰,醒来后对梦中情节就变得很模糊,越想回忆起来就越是一团乱麻。
还好狂人没有钻牛角尖的喜好,想不起来就不想,他照过他狂人的日子。
「一个蛋,两个蛋,三个蛋,蛋蛋都要你老白脸破胆──」狂人一边饮酒一边哼唱,哼着哼着,眼睛眯了起来。
先以为是梁上小贼,心想也没必要打扰别人买卖,只要他偷得恰当。但这脚步声明明是向他的房间行来。
官府的人?官府中也有这种好手?狂人撇撇嘴,他虽然不想和官府的人照面留下案底什么的,但真要碰上了,搞得他不爽他就来一个揍一个!
鼻头一耸,嗅嗅,狂人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女人?
如果狂人识货,他会知道这种暗香可不是那些江湖女子可以用得起用得上的。
轻微的脚步声在他的房顶上停下。
抓抓头,不太高兴的,「门没关,大姑娘就算不忌名声,进来时也要记得把门敞着」
过了一会儿,柔软悦耳却威严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当今第一高手,妾身已经小心再小心,没想到还是给你听出声音」
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一阵香风掠过,狂人的屋中多了一位风姿翩翩看不出年岁的佳人。
狂人一看清来人面貌,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异常奇怪,甚至……还有点不安?
「真的是你……」佳人微微叹了口气,缓步走到狂人面前,伸出双手似要抚摸狂人的面颊。
北岳狂人一动不动,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看看旁边的面具,想要戴上又觉得既然被看到也没那个必要了。
「我就猜会不会是你,果然……我可怜的孩子」
「住口!谁是你孩子!女人你可不要认错人!」
佳人的脸色霎时变得凄凉。
「我知道你认得我,那时你已经能记住很多事情了……」佳人伸手想要触摸狂人的脸。
眼看佳人的双手就要伸到眼前,狂人一拧脖子闪了过去。
佳人的手落空,脸上露出不知是尴尬还是悲哀的神情。
半晌,「你来干什么!」狂人闷闷的问道。
佳人挺起胸膛,「你会不知道我来做什么吗?你想想自己所做的事情」女子用教训的口吻嗔怒道。
「俺所做的事情?俺做了什么事情!俺就算做了什么也比不上……!」狂人腾的站起,狂怒道。
「向午,别怒,别怒……」佳人的气氛忽地变得柔软,伸手轻轻按住发怒的北岳狂人。这次狂人没有闪开。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们……」
被佳人唤作向午的狂人似乎不忍心看到佳人眼中的泪痕,偏过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算说也应该到爹的坟头说给他听!」
「唉……,向午,我有我的苦处,你不会明白的」佳人眼中含泪,眼望着高大的狂人,神色凄凄。
「你是来给你男人说情的?希望俺不要再去找他麻烦?那种人……如果不是俺在爹坟头发过誓,早就一巴掌把他拍死了!」狂人一脸恨然。
「向午,算做娘的求你,不要再找他麻烦可好?」佳人哀求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俺娘,当年你就这样把小弟小妹丢下,小弟甚至还没有断奶!你!有你这样狠心的娘嘛!如果不是你离开,爹也不会……」狂人顿时红了双眼。
「向午,原谅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向午……」
「滚!俺不要看见你!你不要再来找俺了!俺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男人这辈子俺都不会让他好过!」狂人神情激动,双手乱挥,想要赶佳人出门。
「向午,你听娘说……」
「住口!你不是俺娘!俺娘早死了!和俺爹一起死了!」狂人的神情开始不对头。一掌推开佳人,想要夺门离去。
佳人被推得往后倒退一步,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轻轻唤了一声:「向午……」
狂人扭回头,一眼看到佳人的双掌正悄无声息的印向他的背心要害!
第二十二章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消息传得都不慢。不到数日功夫,面带青铜魔鬼面具的大汉大闹将军府并用雷家火器炸掉半个将军府邸的事已经传至天下各地。
身为皇室成员且是登霄楼主的皇甫悠比谁都更早知道消息。在疑是北岳狂人的大汉现身在将军府的那一刻起,军方专门训练的信鸽已经飞出鸽舍。
阅读完手中短信,悠哭笑不得。
不知道这将军女婿到底如何得罪了那狂牛,竟被他拿火器炸掉半个府邸。照他这个脾气,如果让他知道那天「强暴」他的人就住在京城,且就住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