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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皆被这位燕赵狂放之士的豪情所打动,手握四尺大刀,腰拴数块流星石,抢夜渡河,真的在三日内,以六倍悬殊之劣势下,几乎将三十万秦军杀得片甲不留……
那狂放将军的脸一下清晰起来,再眼见面前重骑,高深如水止者,心中也不由打了个突,但一想起那人早已逝去,终于吁了一口气道:“多大的事,居然出动了殇的撼岳旅?没关系,我们村民个个好客,就用“流年小阵”请贵客喝杯茶吧。”
原来刚才水止的脸色骤变,是对暗中的传令人进行指挥,改变阵形,端得隐蔽难防。
随着撼岳旅的败退……不,退而不败。从外围跟进包抄有近千人,这千人神色平和,手握普通的铁枪铁刀就像平凡朴实的农民,一点也看不出是在作战。但他们有两点异常:
一,他们身着四种截然不同的服装:一种浅黄色的麻衣,一着淡绿色的短衫,一穿绯红色的小袍,最后一支,则作白色毛裘的冬装打扮。
——奇的是,现已是秋季,但着夏装的,好似既不怎么冷,着冬衣的,又不觉得热一般。
二,他们都是在地上作战,是怎么将如此强悍的骑兵拢到一处的?
撼岳旅的众人表面上越战越勇,但心里却越打越惊。本来,以他们的想法,来这个村子,杀一个人,根本太屈才了,屠村只是额外的发泄而已,却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强的抵抗,他们现在开始后悔怎么不把部队配发的移岳大刀和撼星石带过来,而只配着随便打造的砍刀和普通大石,恐怕要完不成任务了。
外围人见到村中人惨死,都红了眼,攻势更狠,倾刻间,又有几名撼岳重骑被打下马来。
那些人,平时就与村民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休息,他们也确是普通的村民。基本未有习武,却因有为村子付出与牺牲的勇气之人,为村长水止选拔,加入,流年小阵。
流年小阵不是阵,而是一种仪式和战法的结合,是水止翻遍古书奇文、姜伯约革新破立后,以过去传统的精华和创新奇招相互补足的产物。
撼岳旅共计三百名来袭夏央,但自从开始一石震毙六人外,他们就遭到可以说极强的抵抗。
——这在以前可是没发生过的。
一般而言,撼岳旅所到之处,大部分领主根本连抵抗的意图都没有。即使只是路过,也会造成不逊于地牛翻身的灾厄。整个地区连一栋完整的瓦房也休想看见,对破坏力惊人的憾岳旅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但现在他们不仅遭遇了抵抗,而且居然落了下风,这是令他们的自尊心无法承受的,于是他们在无将领指挥,无统领调控的情况下,闯阵、突阵、冲阵!
闯阵容易,它也是种必然。丢钱、成绩差、上司责难、失恋,乃至小孩哭个不停、堵车了,炒菜没盐了,都是一道道难题,也是冥冥中的力量为你布的阵,你不得不去闯。
突阵需要勇气和能力。那不止于“身在阵中,不闯无路,”而是要变被动为主动,成功的杀出重围,搏出胜利与自由。
按程序,闯阵是指遇到问题,突阵是指解决问题,那么,冲阵便是给问题出问题。
人每天都会面对问题。那便是一个又一个的“阵”,一个又是个困扰你、为难你,想击倒你的“阵”。
下者遇阵入阵,勉强而被动的闯阵,能否出阵,则全仰阵势大小、时运予谁;中者突阵,身入阵中,却凛然不惧,一夫当关,勇往直前……有这等气势,大多数阵便自行溃败,也无作怪余地了。唯上乘者,不等阵形结成,便率军冲入,彻底把握主动权,牵制敌阵如扯线木偶,随己心意而动,以一发四两之力,溃敌千斤全身,一马当先,绝不战于人后,此世之名将也。
但光有勇气,是否就能破阵?战斗力强,难道就必然能溃阵?仁德之兵,真能以一挡百?机关算尽,便可安然出阵?未必。
例如管亥对阵南焱凤君宇星断的那次,管艳伤城壁坚固,地利尽掌,兵力更十倍于敌,但却被凤君借热气蒸腾、冷凝降雨的原理,略施手脚,便铩羽而归。可是,破闯并不一定是强势方占便宜。
论强,撼岳旅当然远胜夏央村民。他们甚至敢说,即使丢石扔刀、弃甲下马,对付三、五个这样的村民也只不过是热热身而已,他们何曾想过会如此狼狈?
虽然对方的阵势超乎想象的难缠,但撼岳旅众人只惊(惊而不慌)了一阵,便以惊人的速度镇定了下来,闯阵、突阵、更要冲破敌阵,冲击阵中的所有人!
撼岳十一突!
这些山一样雄浑壮阔的战士,十一次试图突阵——他们还没有冲阵的能力,仍未能到那种“虽千万人吾往已”的傲世境界。
但十一次均失败:第一次,每个人都看到婴时的自己,无邪的笑着,爬向自己。他们不忍动手;第二次,他们看到年老的自己走来,白发苍苍,颤颤巍巍。他们无法下手;第三次他们竟见到自己的尸体,挂剑插刀,蛆虫不断蹿进穿出。他们不敢动手;第四次,每个人都见到自己躺在病榻上,碾转受苦,欲生不得连死的力量都丧失了。他们无从下手。
——如此,如是十一次
“流年小阵”乃是结合住春之生长、夏之猛烈、秋之萧杀、冬之寂然为眼要机窍的奇门仪式,阵形一结成,便可打乱阵中人的时序感使之出现幻觉。这与程悬翦的十殿阎罗剑法之“望乡”一式效果有些类似,但威力更强数倍:望乡剑法迷神有余,杀伤力却有些久奉;流年小阵取春夏秋冬之元力、二十四节气之奥妙,将生生、世世、年年、月月、朝朝、夕夕、分分、秒秒的奇妙关联引为己用,将布阵人实力提升十倍,可说威力无穷。
撼岳三百卒突阵不过,便干脆凭坚甲良驹生抵强守,利用一时之间,迅速转入鱼鳞阵法、划整为零,穿插入流年小阵中,互为援奥而分化敌人锐力。水止“咦?”了一声,就见姜伯约小旗摇摆多次,流年小阵极速从“夏猛”转到“冬藏”绵绵有序的将层层“鱼鳞”撕裂,撼岳军士气略有动摇。水止定然,抚须赞望了姜伯约一眼。
没有指挥,没有传令,撼岳剩下的二百余人,似早已互有通报般,两骑并排,首尾隔距一段,却九环相连……是为:一字长蛇阵。
长蛇阵,蜿蜒长曲,宜山路行军,两侧薄弱而锋头利,然因之奇折,冲锋不得。利于行不利功守。
虽然变阵奇快,但这种情形下,摆一字长蛇阵却是一步昏招、臭棋。莫非撼岳旅已军心崩溃,慌不择路?
姜伯约一见敌方如此变阵,冷笑一声,充满了不屑;水止却眉头紧拧,手也不自觉攥紧起来。
“……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尾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姜伯约一看战事,猛然顿足,神色懊恼。
散鳞成鱼,分兵成一,二人成行,百人为列。蛇阵如分涛撕浪般分开冬藏阵,而且撼岳之布,并非一字长蛇阵,而是常、山、蛇、阵。状貌虽极相近,但功用威力决非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流年小阵组成者,好象在围杀一条十几丈的大蟒蛇。他们功其头,则招其尾扫;断其尾,则惹之头咬;铲之身,必遭首尾齐卷……触一点,便遇全身全体之反击。
麒麟儿将小旗猛掷于地,嘶嚎道:“转秋肃阵!化之”白露“战术,制其两翼,使其首尾不得相顾!揪其首!夹其尾!断其腰!”
村民得令,立刻从“冬藏大雪”阵,转而“秋肃白露”阵。这一变阵,那条大蟒蛇便似遇有飞蝉,被利翅压个动弹不得,又像结了霜样,大受其制,首尾应和不得,拦腰折为两半,阵散!
阵散,却不破。撼岳旅聚拢在一起,眼看已损折过半,敌人少说还有七百余,众人互瞅一眼,缓缓剥下重甲……
住手!
随一声沉而有力的虎吼,一彪形大汉,持棍凭马奔入:“还不到最后一步!不许脱下战服!前锋聚合、后队平铺掩护,两翼刺冲敌侧,锋矢之阵,突击!”
来人以恶虎入羊群之势杀入流年小阵,更凭一己之魄力,无视于数倍于我的敌军,将现存一百四十二名撼岳旅,运用得有如尖矛一般——冲阵!
强得不止是这“锋矢”之阵,更在于那人的到来,气势的带动下,士兵的战斗力徒强一倍,在“白露”阵中杀进杀出。麒麟儿一时想不到应对之策,额角青筋一突,就要驾马冲上。
水止一把将其拉住。
“嗯?您为何拦我?”
水止不理会面带疑色的姜伯约,沉声道:“左翼夏猛大署阵,右翼秋肃秋分,中军春长芒种,前锋冬藏冬至,后方散阵,插入左右支摇。”
片刻间,阵形成。在内四向冲杀的悍将彪军,向前突,只觉层层包围而至;往左冲,顿觉攻势剧烈;向右冲,便融入锋利杀劲;向中对抗,宛似与无尽有生力量为敌;向后,则根本无路。
持棍巨汉惊而不惧,虽出阵不得,却指挥若定,只进不退,引导“锋矢”之将穷追猛打,虽落了下风,但士气如鸿;憾岳之旅,个个骄勇敢战。就是这股拼命的架势,令他们败而不溃,散而不乱。
但,优劣高下终有定论,当村民死伤过半时,撼岳不足百,舞棍汉长吁一声:“听令,弃甲!”
他脸色凝重眼神却闪着兴奋的光,像一个见到不详之事,却又观测到什么好玩细节的大孩子一般。
远方的树林突然产生“嚓嚓”的声响,像一万只蝗虫正在铺天盖地的伏入,大诀朵颐枝叶。水止一听这声响,本来还有几分平和祥慈的面容,一下像结了层苔,惨青色渗着铁灰,甚是恐怖;天翔不由自己的缩了缩身子,“爷爷……不会有事吧?”水止无声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小鬏,目中杀机大涨。
“伯约,你去抵住那使棍敌将,他武功不弱,小心为上。”
姜伯约眼一翻,满脸的不屑,策马直奔扬尘去,甩下句话来:“您就等着我将他的首级扔到您面前吧。”
水止眺望前方树林中,侧耳倾听前方声音,嘴唇抽动,也不知是恐惧紧张,还是喃喃自语。
持棍大汉一听树林中“嗦嗦”作响,喜意上眉,忙喝止正解重铠的憾岳旅:“银将军来了!大家战啊!”
众人听到这话,像注入了新的灵魂般,战斗力又提升了足有三倍!
——不错,比使棍人到来后的战斗力又整整提高了三倍。
那一上前便提高全军士气,并一度扭转优劣的汉子也满是热忱之色,仿佛看到期盼百年的盛景一下绽放于眼前那一刹那的神色。
“在我面前,你竟还敢眺望风景?受死!”
大汉听到这话,然后就见到了,死神。
死神双手握刀,口叼长刺,一时间也不知多少次欲收割那使棍者的性命,但不果。舞棍如风,那人堪堪应下,汗溢鼻尖,却不惧不畏,如同见到一个老朋友般,他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个快乐而帅气的阳光笑容:“小兄弟好厉害,请问大名?”
——这是青年人对少年人的问话。
麒麟儿握着一支两边挂着弯刀,中间有根长刺的奇怪兵器,若根小柏般笔直的立在一匹深棕栗色的马上,一副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