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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剑被梁上君逗笑,也抱起酒坛喝了起来。
忽然,梁上君眉头一皱,问道:“你刚说什么,你自小在山崖上长大?”
翁剑点点头,说道:“是,就在我救你的山谷旁的桃源崖上,我和师父一直生活在悬崖上。”
梁上君心里一惊,说道:“那桃源崖险峻至极,四周都是峭壁,你如何上去如何下来!”
翁剑笑道:“这有什么,我自小在悬崖上长大,从我十岁起就随师父上下悬崖去林外买些米面。只是现在师父年纪已大,上下悬崖多少有些吃力。”
梁上君更加吃惊,心中暗暗想到,隐居在深山中的多半是世外高人,收的徒儿武功定然高强。却不知他为何要下山,于是问道:“那你为何下山来?”
翁剑答道:“我要找我我师叔师姑,师父让我送封信给他们。” “哦!”,梁上君半信半疑道:“你师叔师姑在哪?姓谁名何?”
翁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师父也不知道,所以让我下山来找。我二师叔姓金名城,擅长用毒,他有一个儿子名叫金石,你在江湖上听没听说过?”
梁上君大吃吃惊,瞪大眼睛说道:“哦,‘毒王’金城名满江湖,我怎么不知,他的儿子儿媳在十年前被沙漠二陀烧死在陀陀堂,金城知道后,把沙漠二陀仍在官道上,,受尽了万蚁蚀体之苦,整整折磨了二陀九九八十一天,死时二陀只剩下骨头,最后连骨头也被一条蟾蜍慢慢吞吃了。其实那沙漠二陀本不是什么善类,死了也是活该!只是死法惨了些。”
翁剑听了皱眉道:“我听师父说过金石体弱多病,不能习武,但很孝顺,他们师兄弟分开后,二师叔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师父说过二师叔忠厚仁义,但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一点瑕疵,想必二师叔忍受丧子之痛必定难过,不知我二师叔现在如何?”
梁上君摇摇头道:“毒王金城还有一个孙女相伴,居住在五毒园,很少涉足江湖,我说的这些也都是江湖上的传言。”
其实这江湖传言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十年前,金石与夫人林葭云到大漠寻找千年毒蜥蜴,落脚在了陀陀堂,沙漠二陀知道金城厉害,于是好好招待不敢有半点怠慢,哪知一天半夜金石突然发病,全身抽搐,这金石自幼多病,多亏了金城调理,才续命到现在。如今金城不在,沙漠二陀连夜请了大夫,大夫束手无策,林葭云急的口不择言,呵斥沙漠二陀,如果治不好自己丈夫,便要他们不得好死。沙漠二陀心中本就有惧意,全力救治,只可惜回天乏术,破晓时分,金石归了西天极乐。林葭云伏在丈夫身上大哭。沙漠二陀见金石已死,林葭云又说过让自己陪葬,两人一商量,决定冒一冒险,杀死林葭云,然后报丧给金城,说二人死于大火中,这样金城就不会迁怒与自己。为了掩人耳目,二陀不仅刺死了林葭云,还将陀陀堂的二十几个奴仆杀死,仍于大火之中,一并烧为灰烬。其实林葭云武功不弱,沙漠二陀不是敌手,若不是沉于悲伤中全无防备,也不会死在二陀手中。当时林葭云说让二陀陪葬,只不过是伤心时的气话,并没想要取了二陀性命。二陀要好好央求,与情况向金城讲明,金城也不会为难二陀,哪知二陀心生歹意,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推脱。金城带着七岁的孙女赶到时,看见一个灵堂,两坛骨灰,心中难过万分,小孙女不知世事,知道爹娘去了远方,再也不要自己只是一个劲的哭。金城知是天灾也不好说什麽,哪知收拾遗物时,发现林葭云所用的剑上挂着一个香囊,香囊里吐着一口红血。原来二陀刺死林葭云时没有仔细查探,林葭云留着一口气,将香囊打开,吐了口鲜血,又系好,希望爹爹金城能看见,替自己报仇。这香囊乃是特殊材料制成,防水防火,所以大火没能烧毁。二陀收拾遗物时,因心中有鬼,不敢细查,一并交给了毒王金城。金城心生疑窦,严刑逼供下,二陀承认自己杀了石夫人,金城知是人祸,又悲又怒,将二陀当做试毒用的白鼠,下了近百种毒,又招来各种毒虫毒兽,噬咬二陀,二陀果真是不得好死。毒王自此才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无人敢惹。
“嗯,那么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善用红绫的女子!”翁剑问道。
梁上君边说边喝,此刻微微有些醉意,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你是说红绫罗刹武红娘吗?”
翁剑想了想,说道:“我三师姑的名字确实是武红娘,师父倒没说她还有‘红绫罗刹’这个绰号。”
梁上君摆摆手说道:“江湖上的事你不懂,只要你有本事,自然有人替你操心,遑论一个绰号。”
“我师姑近况如何?”翁剑问道。
梁上君道:“我也是听的江湖传言,传说红绫罗刹五年前嫁给了嵩山长老万斐庸之后,一直居住在嵩山的岩穴里,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无从知晓。”翁剑暗忱师父曾说过三师姑发过誓,终身不嫁,怎么如今竟和别人成了亲。
梁上君举起酒坛邀翁剑同饮,两人各自灌下一大口。梁上君擦了擦嘴角,问道:“你问她作甚,传说她武功高的很,可以飞叶摘花,一条红绫更是天下无双。”
翁剑放下酒坛道:“她是我三师姑!那你听没听说过诸葛弘的名字?他善用双刃刀。”
梁上君哈哈笑道:“如今江湖谁不知道诸葛山庄的诸葛弘老前辈,诸葛山庄不但富甲一方,而且侠名远播,一把双刃刀打遍天下无敌手!是个人人敬佩的刀客,人送绰号‘诸葛刀神’,你可知道刚才被偷的少年是谁?”
翁剑摇摇头,梁上君道:“他是诸葛山庄的少庄主,诸葛弘的儿子诸葛风。”翁剑仔细回忆,刚才那少年确实说是什么少庄主,问道:“那你知道诸葛山庄在什么地方吗?”
梁上君道:“江湖中人怎么会不知诸葛山庄的地方,怎么你要去领赏?”梁上君眯着眼看着翁剑,口气中竟有些失望。
翁剑道:“诸葛弘是我的小师叔!”
梁上君脑袋虽然昏昏沉沉,心中却还有些明白,心想这小子来历不凡,可是江湖上为什么没有传言,说这三个人是师兄弟,师出同门,那他师父也应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开口问道:“那你师父是谁?”
翁剑道:“我师父姓翁,名叫鹤立!”梁上君低头沉思,心想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抬头问道:“你师父可有绰号?”
翁剑道:“我不知道,师父没有提过,应该没有!”
梁上君心道不可能的,翁剑所说的三人在江湖上都大名鼎鼎,却从来没有过交集,三人一人用刀,一人用绫,一人善毒,怎么会师出同门,更何况江湖上没人听过翁剑的师父翁鹤立的大名,难道我被骗了。心头一惊,抬眼看着翁剑,翁剑正抱着酒坛喝酒,一口气把剩下的酒都喝光,把酒坛倒过来,朝梁上君笑笑,梁上君看了看自己的酒坛,早已经喝干了,头晕的厉害,梁上君又看看翁剑,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喝醉?”
翁剑道:“我也不知道,入了肚子,这喝酒就和喝水一样。”
梁上君干干笑了两声,道:“自古英雄酒鬼多,看来你是成不了英雄!”
翁剑将酒坛搁在一旁,说道:“我也不想做什么英雄,梁兄你可知道刚才那三个地方哪个离着此地最近吗?”梁上君说道:“当然知道,离这最近的是五毒园,在千源山旁,骑快马也就三四天的路程。”心中却暗想为什么他一点没醉,按理说他喝了一整坛酒,酒量再大的人也要醉了,难道自己一时不察,竟然阴沟里翻船,被人算计了。脑袋越想越乱,挣扎着要站起来,酒坛从身上滑落,翁剑身子一低,把酒坛接住,往房檐上轻轻一扔,酒坛稳稳的落在房檐上,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梁上君晃晃头,翁剑在眼中变得模糊,眼睛慢慢阖上,心思却飞快的转了起来,这少年不像说谎,可他的话怎么让人置信,自己怎么可以如此麻痹大意,少年难道使诈,自己身上可带着上万两银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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