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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头皮发麻,艰难的道:“这么说,假如三佩合一,岂非天下大乱?”
尼惠晖“噗哧”娇笑道:“不要瞎担心,五色石补天只是一个比喻,代表我们所处的宇宙并没有被局限在五行之内,与洞天福地间可以自由流通,而五色石却把二者分隔开来。虚空怎会有缺口呢?缺口是代表仙界的存在。洞天佩是五色石遗留下来的残余之物,比起五色石补天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只可以打开一个仅能容人通往仙界的入口,一闪即逝,不会对这世界有任何影响。”
燕飞皱眉道:“你相信吗?”
尼惠晖道:“爹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说出来的我都深信不疑。当时,我还天真地对爹道:洞天佩是女娲石滴下来的一滴泪珠,因为它须牺牲自己,方可以缝补虚空,后人依其分裂后的形态雕磨打造,自然而然的成为天地心三佩。爹听后沉思足有十多天之久呢。”
燕飞像她般目不转睛地打量三佩,尼惠晖老爹的猜测,赋予了三佩完全不同的意义,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三佩将代表超越了这宇宙某种秘不可测的力量。
尼惠晖道:“人也可以从自身的感觉和渴望作出判断,因何会有这么多人入道入佛呢?正因在他们内心不能触摸的深处,遗传着对洞天福地的残余记忆,更不甘心被局限在五行之内,希望打破五行,超越生死。所谓成仙成佛,白日飞升,说的不外是这回事。”
燕飞道:“咦!开始变暖哩!”
尼惠晖道:“还须一段时间。我有个提议,爹说过,仙缘不会随便出现,藉洞天佩进入洞天福地的机缘只有一次,错过了便永远失去,你愿意和我携手而去吗?”
燕飞的头皮又再发麻,全身被寒气笼罩,那古怪的滋味怎都说不出来。坚定地摇头道:“我不打算离开!”
说出决定后,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感到好笑,自己真的相信了尼惠晖的话吗?尼惠晖仰起俏睑,打量他好半晌,缓缓道:“你的决定或者是对的,又或错得很厉害。不过并不打紧,去留系乎个人的选择,尤其是这种吉凶难料的事。”
燕飞把握机会,问道:“呼雷方是否中了你们的邪术呢?”
尼惠晖现出古怪的神情,似乎须很费力才想起洞天佩以外的尘世俗事般,好半晌才道:“你说的是羌帮的头子呼雷方吧!对吗?他背叛了姚兴,姚兴又要从他身上逼问出一些事,所以使人对他施展邪术,后来的事便不清楚哩!”
竟与尼惠晖无关,登时令燕飞大感头痛,亦返回虽然充满烦恼,却仍可以有能力应付的现实里。道:“对他施术的人是谁呢?”
尼惠晖道:“此人叫波哈玛斯,是从波斯来的法师,武功高强,智谋过人,至于他对呼雷方用了什么手段,就非我所知了。”
接着又道:“你要小心无暇,她是绝不肯放过你的,因为,她是法庆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女儿,尽得法庆和我的真传。我明白她的为人和行事的手段,唉!这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自有人开始,仇恨和战争从没有平息过。咦!”
燕飞讶道:“什么事?”
尼惠晖美目圆睁地盯着天地佩,嚷道:“这情况从未发生过,天地佩是转寒转白而不是像心佩般变热和变红。”
燕飞点头道:“确是如此,难道未试过这样子吗?”
尼惠晖双目闪动着又惊又喜的光芒,道:“从未试过。爹的话没有错,你才是有仙缘仙骨的人,所以有此异常之像。”
燕飞清楚感觉到天地佩寒,而心佩热的异象,最古怪是三佩似转化为另一种若虚若实的物质,天地佩愈趋晶莹纯白,心佩隐泛红光。
尼惠晖目光投来,沉声道:“时候差不多哩!动手吧!”
燕飞感到心儿狂跳起来,什么镇定功夫都派不上用常道:“如何入手?”
尼惠晖道:“只要你能把心佩嵌入天地佩中间,那你便是自有洞天佩以来,第一个能令三佩合一的人了。”
燕飞道:“第一个人该是广成子吧!何时轮得到我呢?”
尼惠晖道:“广成子在遗言里宣明,连他也没法令三佩合一,所以留下来给有缘人。明白吗?我会全力为你护法的。”
燕飞猛一咬牙,把手朝心佩探去。
卓狂生掠上一座小丘,扑入丘坡处的丛林里,再跃上近树顶的横干去,蹲伏在枝叶浓密处。
小白雁武功的高强,身法的迅捷,出乎他们意料外,几经艰苦才冲散了她和手下,逼得她落荒逃往新娘河的方向。
野林荒山的追逐并不轻松,由于不能下杀手,纵然己方人多势众,又有自己和刘裕两大高手,仍被她数次破围而脱,幸好现在她已是强弩之末,首次被自己在前方截着。
风声响起,小白雁娇美的倩影在前方若现若隐,由远而近。
卓狂生一声大喝,自天而降,断枝落叶随掌劲罩头兜脸的向小白雁袭去的同时,双手化作无数幻影,或指或掌,拦截美丽的小精灵。
尹清雅显是真元损耗极巨,走得喘息连连,骤遇突袭,娇叱一声,两把短剑如飞舞的双蝶,奋尽余力还击,全是不顾命的出手招数,只要卓狂生一个接不着,会被她脱身逃去,高彦的“英雄救美”亦要泡汤。
卓狂生哈哈一笑,一点不让地接着状如小雌虎的尹清雅所有凌厉杀着。
劲气交击之声连串响起。
尹清雅终于力竭,给卓狂生一掌拍得往后跌退,背脊撞上一根粗树干。
卓狂生大喝一声,好向追来的刘裕示意,大笑道:“乖乖的投降吧!你是聂天还的心肝宝贝,抓了你,我们要老聂爬着走,他便不敢站直身体。”
尹清雅仍持剑作势,闭上美目不住喘息,娇嗔道:“不知羞的老家伙,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
刘裕的声音传来道:“千万不要放她走,我们来哩!”
卓狂生知是暗号,正要出手,尹清雅已朝他冲来,双短刃分取他胸膛和面门。
卓狂生哈哈一笑,使出一套细致精巧的手法,招招把她的攻势封死,目的是进一步消耗她所余无几的体力。
“当!”
尹清雅被他指尖划过右腕脉,娇躯遽震,短刃脱手堕地。
卓狂生知是时候,大喝道:“还不投降!”
趁她空门大露的一刻,左手闪电击出,一指朝她右胁下要穴截去。
指尖刚触着她的衣服,尹清雅忽然往横滑开少许,没让他刺中穴道。
卓狂生心中叫糟,他本意是先制得她失去抗力,然后再连点她其他七处要穴,完成禁制她武功的大业,好让高彦扮英雄,岂知她了得至此,竟仗精妙的步法令他功亏一篑。
不过也够小白雁消受了,她惨哼一声,往旁踉舱跌退,花容因剧痛发白。
卓狂生正要补救,高彦不知从何处抢出来,一把将尹清雅拦腰抱起,卓狂生阻之不及,又苦在不能出言警告。
高彦装模作样高呼道:“谁敢伤害我的小雁儿?”
刘裕同时出现,还以为诡计得逞,大喝道:“高彦你到哪里去?快放下她。”
在卓狂生眼睁睁注视下,救起美人的英雄早逃个无影无踪。
燕飞一震道:「很烫手!」
尼惠晖探手过来,轻按心佩,现出讶异的表情,点头道:「确热得异乎寻常,以前爹每次尝试,虽然会变热,也只是普通不懂武功的人即可以抵受的热度,不曾像现今烈火般灼热,挺得住吗?」
燕飞早把水毒的至寒之气,凭进阳火的功法注入右手掌,道:「没有问题。」
尼惠晖又探手触摸合壁的天地佩,兴奋道:「这是爹自拥有洞天佩后,从未试过出现的情况,天地佩寒如冰雪,说不定今次真的可以令三佩合一。」
燕飞定神打量平放手掌上挥发着火热红光的心佩,心忖,不理能否开启仙门,洞天佩肯定是世上最奇异的玉石。沉声道:「该拿哪一面作底呢?」
尼惠晖苦笑道:「谁晓得呢?」
燕飞改以指尖捏着心佩边缘处,移到平放地席的天地佩上方,对正合壁后形成的圆洞,相隔只有半尺,哑然失笑道:「我这问题问得很蠢,既然从来没有人能令三佩合一,当然没有人晓得哪种方法才正确,又或哪一面在上;哪一面是底。咦!」
尼惠晖大吃一惊,急问道:「发生了甚么事呢?」
燕飞露出疑惑的神色,用另一手助心佩转个面,由先前向上的一面朝着天地佩,又试着调教不同的角度和高度。可是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沉声道:「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不论高低远近,这一面作底还是那一面作底,天地佩都生出神秘而莫可测度的抗力,似是拒绝让心佩回到她的本位里去,完成开启仙门的程序。」
尼惠晖现出失望的神色,道:「你说出来的情况和爹以前遇上的没有分别,唯一不同的是天地佩是变冷而非转热,且不论是冷是热,都更厉害。」
燕飞反松一口气,说不害怕面对三佩合一后的不测后果,就是骗人的。现在自己既好不了她爹多少,反可以交差了事。
道:「真古怪,以前你爹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怎么办呢?」
尼惠晖叹道:「他会以绝世功力,把心佩硬按到天地佩中间壁后的虚位内去,而每次结果相同,总被惊人的反震力重创,需时数月才能复原,所以,他每年只能尝试一次,每次都失败。唉!早知如此不试算了!」
燕飞失声道:「为何你不早点告诉我呢?」
尼惠晖苦笑道:「我还以为你的情况会有分别,因为你是心佩呼唤的有缘人嘛!」
燕飞方明白,她刚才会如此吃惊,皆因惊觉自己这有缘人只能重演以往的情况。
沉吟片刻,道:「你爹试过当它们尚未变热时把心佩嵌进去吗?」
尼惠晖道:「怎会没试过呢?数十年来,他试尽所有的方法,产生变异前,的确没有抗力,不过心佩刚巧大了少许,没法嵌进去。」
燕飞愕然道:「如此三佩岂能合而为一呢?」
尼惠晖道:「爹说过,当三佩转热时,都膨涨了少许,而天地佩的膨涨比较多一点,或许,如此便可以恰好容纳心佩吧!」
燕飞不解道:「热力既令天地佩膨涨,可是现在天地佩却是转冷,说不定会缩小,将更没有可能把膨涨的心佩挤进去,看来我还不如令尊。」
尼惠晖双目射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心灰意冷的道:「我不知道。算了吧!我仍然很感激你。」
燕飞心忖,难怪孙恩一直没有动手干涉,因为三佩合壁不成,会重创试图合璧的人,如此异事确是闻所未闻。
断然道:「我仍想试一次。」
尼惠晖愕然道:「太冒险了!你如受伤,孙恩岂肯放过你呢?我一个人绝对应付不了他,何况还要照顾你?」
接着叹道:「多年来,孙恩一直不敢来惹法庆,就是怕我们两人连手。法庆神功大成,本要去挑战孙恩,可是……唉!一切都过去哩!说来亦没意思。」
燕飞道:「我不是在逞英雄,不瞒你说,我身具至寒和至热的两种先天真气,当我把至阳的真气注入心佩后,心佩立即热力增加,有种充满爆炸性能量的古怪感觉,天地佩的抗力虽仍存在,却大幅减弱。我从自身的真气领悟到,至寒和至热是互相吸引的,而天地佩冷、心佩热的情况是从未出现过的,值得一试,或许我不会受伤吧!」
尼惠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