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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会破坏我和桓玄的关系,所以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宰掉他,唯一条件是不可以让桓玄怀疑到我身上来。”
刘裕开始相信任青媞有合作的诚意,这更是她一贯心狠手辣的作风,且一山不能容二虎,没有了智计识见不下于她的干归,桓玄便不得不重用她。
任青媞皱眉道:“这些事与你应否和人家欢好,有什么关系呢?”
刘裕淡淡道:“因为昨夜干归乘小艇到大码头区来接你时,我在一旁看在眼里。”
任青媞愕然道:“竟有此事?”
刘裕道:“我更不是唯一的旁观者,卢循于你们离开后,现身在你登船的地方,还说了一句‘真奇怪’。现在你明白了吗?卢循昨夜既可跟在你身后,说不定现在亦跟了你到这里来,此刻躲在暗处虎视眈眈,找寻机会,你说我们应否在这样的情况下,幕天席地的胡天胡帝?”
任青媞双眸闪过骇人的杀机,目光越过他肩头,投往山林的暗黑里去。
第五章悔不当初
高彦和姚猛赶到边城客栈,阮二娘早等得不耐烦,怨道:“为什么这么久才来?你们两个小子是否又到了青楼胡混?只有赌仙来了。”
高彦失去答她的兴致,叹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阮二娘领着两人穿过大堂,踏上通往东翼的长廊,叹道:“老娘怎么知道?那怪老头今天第二次去探天穴,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送饭的人去敲门,方发觉他早死了。”
姚猛苦笑道:“如他是被人干掉的,我们便真是丢脸到家了。”
此时三人抵达辛侠义的客房,门外众了十多人,部分是客栈的伙计,其它是负责客栈保安的荒人兄弟。
他们踏进房内,眼前的辛侠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虽然神态安详,但高彦和姚猛清楚感到他生机已绝。
程苍古坐在床沿处,若有所思的瞧着辛侠义,似不知高、姚两人的到达。
两人走近床前。
高彦道:“怎么一回事?”
程苍古把手执着的纸笺递给他道:“自己看吧!”
高彦拿着笺子,展开阅看。
姚猛也探头观看,当然看不明白,问道:“老辛有什么遗言!”
高彦把笺上写的字念出来,颂道:“老夫一生行侠仗义,从来以侠义为先,没有干过有愧于心的事。可惜时不我予,独木鸡支,空叹奈何。现在老夫阳寿已尽,但愿死后能埋骨边荒,葬于天穴之旁,伴我者青天黄土,再无憾事矣。辛侠义绝笔。”
高彦放下纸笺,舒一口气道:“是自尽吧!”
程苍古摇头道:“他是病死不是自荆他早该死了,全凭意志撑到边荒来,死也要死在边荒。算是完成他最后一个心愿。,”阮二娘不解道:“昨晚他拉着我说疯话,说他从来看不起荒人,更鄙视边荒集,大骂我们如何堕落虚伪,如何唯利是图,又说边荒没有侠客。唉!真不明白他因何死也要到边荒来死?”
高彦冷哼道:“边荒或许真如他所说的,没有他心中认为是侠客的侠客,但却没有伪君子,有的都是真诚的人,肯认识和体会真我的人,我们荒人从来不须要荒外人的认同,同样可活得精彩。”
程苍古拉起棉被,掩盖辛侠义的遗体,淡淡道:“他只是发酒后的牢骚,怎能作准?现在死者已矣,入土为安。他选择埋骨于天穴之旁,正代表了他对边荒看法上的改变。边荒正是老辛最后一个侠客梦。他的事我会亲自处理,不用劳烦你们。只有我比你们这些年轻人更明白他。”
※※※※聂天还呆瞧着壁上尹清雅留下的四个字,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在他身旁的郝长亨更不敢说话。
聂天还的脸色黯淡,忽然叹道:“今次我是错行一着,而且错得很厉害。”
郝长亨大感愕然,自十五岁投靠聂天还,得他提拔,至今天的权势地位,他还是首次听到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聂天还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好道:“帮主没有做错,只是关心清雅的终生幸福吧!高彦肯定不是好夫婿。”
聂天还再叹道:“高小子是什么人,我们早有定论,不过人死了便不要再去说他。”
郝长亨道:“我们立即发动人手,去把清雅追回来。”
聂天还苦笑道:“有用吗?”
郝长亨差点为之语塞,以尹清雅的武功,手下的人又不能对她动粗,如她执意不回来,谁可以改变她。道:“只要发现她的踪影,我便亲自去劝她回来。”
聂天还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清雅的性情,现在她正气在头上,你找她只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多此一举要干掉高彦,便不会有眼前的事发生;又如果我不是自幼宠坏她,她也不会变得这般任性刁蛮。唉!她会到哪里去呢?”
郝长亨道:“照我猜,清雅应是到边荒集去。”
聂天还皱眉道:“高彦已经死了,她到边荒集去干什么呢?”
郝长亨分析道:“清雅现在正处于一种极端的情况下。她离家出走,是表示对我们的不满,至于她要到哪里去呢?恐怕清雅亦是心里迷茫,会有天地虽大,无处容身之慨。”
聂天还苦笑无语。
郝长亨续道:“同时她更感到内疚,认为自己须对高小子的遇害负责。在这种心情下,她会朝边荒集走,纵然人死不能复生,可是边荒是他们相遇之地,能到他的坟前上一炷香也是好的。“聂天还皱眉道:“荒人岂肯放过她?”
郝长亨道:“荒人绝不会动她半根毫毛,清雅先后两次遭擒,最后都是安然回来,可看出荒人因她和高小子的关系,所以不为难她。现在高小子死了,荒人更不会伤害她。”
聂天还似放下了部分心事,沉吟道:“坦白告诉我,清雅是否真的看上高彦呢?”
郝长亨道:“高小子之所以在清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是清雅以为在巫女河杀了他,所以心存歉疚,该与男女之爱没有关系。可是上次从边荒回来后,她显然对他大为改观,说起他时总是眉飞色舞,极为回味,更不时展露会心的甜蜜笑容,清雅或许仍未钟情于他,但至少对他已有好感。唉!现在高小子尸骨已寒,顿然使她感到失去了什么似的,所以离家出走。不过以我看,去过边荒集她便会回来,在她心中,仍是帮主你最重要。”
聂天还听出他最后两句话全为安慰自己而说,根本是言不由衷。颓然道:“真不明白这小子凭什么吸引她?”
郝长亨道:“有一点我们是不得不承认的,清雅比我们更了解高彦,可知高彦有我们未知的另一面。”
聂天还狠狠道:“高彦有什么值得我们花费精神去了解的地方?”
郝长亨道:“这正是我们和清雅的分歧所在。对我们来说,高彦只是无赖和混蛋,但清雅接触到却是他的另一面。高彦能在边荒集混得这么成功,又可求得燕飞陪他到我们的地头来缠清雅,该有他的一套。”
聂天还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再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使清雅安然回来。”
郝长亨知他是关心则乱,无法用上平日的才智,遂道:“我们可以飞鸽传书,知会我们在寿阳的人,令他捎个讯息予我们的老朋友红子春,着他照顾清雅,弄清楚她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聂天还皱眉道:“发生过那样的事,老红还会为我们办事吗?”
郝长亨道:“江湖上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我们又不是要他出卖他的荒人兄弟,这种顺水人情,他是何乐而不为。”
聂天还颓然若失的坐下,道:“这事交由你去办吧!告诉红子春如有人敢伤害清雅,纵然是天王老子,我聂天还也不会放过他。”
※※※※到二更天刘裕才回到在建康的新巢。这外表看似普通的一所民房,却是司马元显为他们安排的落脚地点,免得终日提心吊胆,怕卢循或干归的人忽然来袭。
宋悲风本想凭自己在建康的人事关系,另觅藏身之所,可是刘、屠两人均认为这是向司马道子表示诚意的一个方法,且在敌友难分下,反是与桓玄或孙恩势不两立的司马道子较为可信。
此宅位于青溪西岸,青溪南接秦淮河,北连玄武湖,又有支河分别通往燕雀湖和琵琶湖,距建康宫城东南的津阳门只有数千步的距离,水陆两路的交通均非常方便。
只要一天尚未和司马道子闹翻,此名为“青溪小筑”的民宅,可作他们在建康的理想巢穴。
小筑后有小码头,有司马元显提供的快艇,方便他们往来建康的水道。
见到刘裕安然回来,屠奉三和宋悲风都松了一口气。
虽是夜阑人静之时,但三人却没有睡意,聚在客厅说话。
屠奉三道:“我已初步利用随我来的兄弟和大江帮在这里的人,建立起一个情报网,这个组织独立于司马道子之外,即使我们和他们父子的关系破裂,也不虞会被他们连根拔起。”
刘裕对他这方面的能力信心十足,问了几句,大概的搞清楚情况后,便撇开此事,向宋悲风道:“谢家的情况如何呢?”
宋悲风苦涩的道:“小裕猜得很准,今天我忍不住到乌衣巷走了一回,大小姐的情况又差了,如果燕飞不能到建康来,恐怕她捱不过今年寒冬。孙恩的内功走至阳至热的路子,一般药石根本不起作用。”
刘裕欲言又止。
宋悲风看在眼内,道:“孙小姐想再见你一次,被我好言劝阻了。她比任何人明白,她见你对你是没有好处的。我真怕若二少爷被逼答应司马元显的提亲,她会一时看不开……唉!”
屠奉三道:“我们能否从司马元显方面人手,教他暂时打消此念呢?”
刘裕摇头道:“很困难。这种事绝不可以在司马元显面前提起,否则会破坏我们和他现在算是良好的关系。”
又问宋悲风道:“二少爷何时出征?”
宋悲风道:“朝廷已择了四天后卯时中举行出师大典,如果司马元显要提亲,将是这几天内的事。唉!孙小姐这事真是没法想吗?”
屠奉三道:“向司马元显下手不成,可否打谢琰的主意呢?”
宋悲风道:“要打动谢琰,只可以由大小姐向他说,但我又不想加重她的忧苦。”
屠奉三道:“我相信大小姐是个坚强的人,只因丈夫儿子均命丧天师军之手,所以生无可恋,致意志消沉。可是如果令她感到此正谢家最需要她的时候,说不定她能振作起来,激起生存的斗志,无害反有益。”
宋悲风像溺水者抓着浮木,眼睛亮起来,道:“对!在建康她的名望远在二少爷之上,司马道子也要卖她三分薄面。不过她终日卧倒病榻,如何出来说话?”
屠奉三拍腿道:“就以她的伤势作为借口,谢琰可以推说此事须由大小姐决定,司马元显便难以催婚,我们则达到拖延的目的。”
宋悲风道:“可是二少爷现在是谢家的一家之主,他说不能为孙小姐作主,谁肯相信?以二少爷的为人,是不肯说出这种有失其身分的话。”
屠奉三道:“便把谢安的女儿谢娉婷请出来如何?由她告诉谢琰,谢玄死前有言,他女儿的婚事只有一个人能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