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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赔笑道:「卓疯子请息怒。说吧!说吧!为了朋友我可两肋插刀,何况是你这个有大恩于我的疯子?」
卓狂生容色稍缓,道:「我想问你,照你看,天降火石那件事会否和燕飞有关呢?」
高彦苦笑道:「他不说出来,我怎知道?」
卓狂生光火道:「你不是在大爆炸后于天穴旁见到燕飞吗?他当时是怎样的一副神态?有没有说过甚么奇怪的话?快用你不济事的小脑袋想想,还说甚么两肋插刀,你奶奶的!」
高彦点头道:「给你提醒,当时老燕的神情确有点古怪,他日瞪口呆地瞧着坑穴的中心处,一副别有所思的神色。」
卓狂生紧张的问道:「他有没有和你谈及天穴,例如表示惊奇或不解诸如此类?」
高彦沉吟道:「回想起来的确非常古怪,他不但没半句话谈及天穴,还岔到别的事情去。我当时满脑子小白雁,故不以为意。」
卓狂生拍桌道:「我猜得不错,燕小子是清楚天穴的来龙去脉,故不愿提起,因他不想说出真相。」
高彦抓头道:「不是由天上掉下来的火石撞出来的吗?」
卓狂生骂道:「这只是空想瞎猜,硬给不明白的事想出个道理来。他奶奶的!小飞还有些甚么特别古怪的话?想清楚点,此事对我的天书至关重要,愈离奇愈好,如此才有志怪传奇的色彩,但老子天书里的事却是真的。」
高彦苦苦思索,忽然嚷起来道:「有哩!」
卓狂生大喜道:「快从实招来!」
高彦没好气道:「我是被你盘问的犯人吗?乙接着现出回亿的神情,道:「当时我问他宰掉了孙恩没有?他的答案非常古怪,他说……他说孙恩仍然健在,他也不是打败孙恩,但孙恩的确受了伤。接着甚么此事说来话长,便敷衍过去了。」
「砰!」
卓狂生一掌拍在桌上,双目射出兴奋的神色。
高彦晓得燕飞有难了,以卓狂生的性格为人,绝不会放过燕飞。
纪千千在慕容垂对面坐下,心中涌起难言的滋味。
慕容垂外型清减了,但眼神仍是那坚定而有自信。他换上一身便服,举止从容,换过另一个场合和不同的关系,他会是她纪千千欣赏的一代豪雄。
慕容垂从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发展到现在的胜负难卜,事实上正由她一手造成,令他的奇谋妙策,反变为慕容垂予敌可乘之机的弱点。
虽说慕容垂是咎由自取,可是慕容垂到底对她情深一片,手段当然不正确,不过连纪千千也想不到慕容垂可得到她的其它办法。
他拘禁的只足她的躯壳,她的灵神却是完全自由的,还吋与燕飞继续他们火辣的热恋,这是眼前霸主枭雄梦想不到的事。
慕容垂双日射出惊异的神色,仔细打量纪千千。
纪千千心巾叫糟时,慕容垂大奇道:「千千不但容光焕发,出落得比以前更艳光照人,最令人惊奇的是多了一种难以说出来的特质,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纪千千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是被他看破自己功力大进便成。若无其事的道:「或许是吧!这些日子来闲着无事便做些坐息吐吶的功夫。皇上很忙哩!不知哪个人又要遭殃呢?」
慕容垂神色不变,从容道:「千千何不直接问我,是否在做着对付燕飞和拓跋珪的准备工夫?」
纪千千心中暗懔,晓得以慕容垂的个性,在没有把握下,不会主动提起燕飞和拓跋珪,现在毫无顾忌的说及他们,当是已胸有必胜的把握,又想试探自己的反应,方会和她纪千千谈论两人。
纪千千垂首轻声道:「皇上杀了燕飞又如何呢?」
慕容垂仰望屋梁,满怀感触的道:「大秦终于灭亡了!」
纪千千没有说话。
慕容垂目光回到纪千千俏睑去,每次见到纪千千,这美女总能予他新的冲击,便像首次见到她时的惊艳。他从未遇过一个女人,像纪千千般的令他心生震撼。她的美丽固是异乎寻常,但最动人还是她的性格和才情。
慕容垂道:「大秦最后的领袖人物苻登已被姚兴擒杀,大秦是彻底的完蛋了。」、纪千千道:「现在还剩下哪些人与皇上争天下呢?」
慕容垂道:「除燕飞外,其它人都不放在我慕容垂眼内。」
纪千千顿时心生惶惑,慕容垂不提拓跋珪,显然是在军事上有对付拓跋珪的周详计划,且赢面极大。换句话说,就是慕容垂在对仗沙场上,仍是信心十足,不认为包括拓跋珪在内的任何人,能在战场上击败他。
慕容垂究竟有甚么定计呢?
但燕飞却非慕容垂能凭军事手段解决的,此正为慕容垂的烦恼。
纪千千很想问他,杀了燕飞又如何呢?难道自己会因此向他屈服吗?但却不敢刺激他,若逼得他兽性大发,便糟糕透顶。
纪千千垂首不语。
出乎她意料之外,慕容垂柔声道:「千千累哩!早点上床休息吧!明天如果我能腾出时间,便陪千千到郊野骑马散心。」
纪千千心中一颤,忽然间她对明春的决战再没有像以前的信心,因为她感到慕容垂已掌握到致胜的方法。
在这一刻,她强烈的想着燕飞。
刘裕推门而入,厅内不见任青提的倩影,遂直入卧室,这美女正含羞答答的坐在床沿处,抬起螓首瞄他一眼,欲语还休的再垂下头去。
刘裕从来没想过这种女儿家娇羞的神态会出现在这坚强独立的美女身上,心中涌起古怪又新鲜的刺激感觉,想到即可抛开一切顾忌的与她到床上颠鸾倒凤,共赴巫山,心脏不争气的剧烈悸动了几下,那是既惊心动魄,又是销魂蚀骨的感觉。
他不由生出偷情犯禁的滋味,力逼自己不要去想江文清,只去想桓玄,为了能杀死桓玄,他愿意做任何事,何况要做的事只是占有眼前动人的美女?
如真有正邪之分,到此刻刘裕仍不知如何把任青媞归类。严格来说,或就刘裕所知,除了那次刺杀自己不遂外,他真的找不到任青媞的恶行。
由于刘裕没有见过侯亮生,所以对侯亮生之死,远不如屠奉三的刻骨铭心。
这令他没有必须拒绝任青媞的心障。
任青媞换回以素黄为主的女装便服,长发垂披肩背,秀发仍隐现水光,显刚浴罢,黑发白肌,形成强烈的对比,令她更是明艳照人。柬腰的彩带,突出了她优美动人的线条,散发苦能引起男性情欲兼带点脆异的高度诱惑力。、刘裕移到一旁坐下,面向着她道:「刚收到消息,刘牢之自尽了。」
任青媞像早预料到般平静的道:「对你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刘裕清楚感到和任青?的关系不同了,颇有男欢女爱的感受,也有点像回家和娇妻爱妾闲聊的滋味。
刘牢之的自尽肯定是好消息,亦是他一直在期待苦的,以刘牢之的为人,见大势已去,绝不会让自己落入桓玄手上,因为桓玄会教他生不如死,唯一避此大难的方法,就是一死了之。
但不知如何,刘裕总感到有些失落,并没有他预期得到为淡真洗雪了部分耻恨的满意感觉。当然不是因他忽然心软,他自己是知道原因的。如果能亲手杀死刘牢之,看着刘牢之饮恨于他的厚背刀下,他的感觉会是不同。
没有人能明白他对刘牢之和桓玄两人噬心的深刻仇恨,他刘裕没有因此变成疯子,已是老天爷格外开恩。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尽力不去想有关淡真的任何事,尽量令自己没有胡思乱想的闲暇,至乎去找寻能代替淡真的女人,以减轻心中的痛苦,便像做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无法自拔。
当天师军因失去嘉兴被逼撤退的一刻,他压制着的仇恨像溶岩般爆发出来,使他毅然抛开一切,到广陵来和刘牢之争夺北府兵的控制权。
现在刘牢之死了,只余下桓玄。
坦白说,他对任青?是感激的,没有她,他大有可能惨败于桓玄手上,把性命都赔上去,这个想法,令他彻底改变了对任青娓的观感,何况她的引人处不在淡真和文清之下,那是与别不同的另一种风情。
刘裕压下波动的情绪,沉重的道:「这是我预期会发生的事。刘牢之明白桓玄是怎样的一个人,当他晓得桓玄要贬他到会稽当太守,便知桓玄对他的心意,与其落入桓玄手上,受尽活罪,不如轰轰烈烈的自了残生,说不定我会照颅他的家人。」
任青媞道:「你会吗?」
刘裕终展露笑容,点头道:「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我已趁桓玄的人尚未抵达广陵之际,命人把他的家人送到京口来。我还会为刘牢之举行大葬。」
任青媞定睛细看他好半晌,柔声道:「记得吗?当妾身首次在汝阴遇上刘爷,曾向刘爷施毒,但刘爷却不怕我施的毒,像个没事人似的。」
刘裕点头道:「当然记得,你还说那是甚么丹毒,但似乎对我毫不生效。」
任青媞抿嘴笑道:「我当时是想试探你是不是卢循等其中一方的妖人。丹毒是一种奇异的东西,产生自炼丹的过程中,对服食丹药的人方有奇效。你不怕丹毒,代表你不足服惯丹药的人,也表示你有异乎常人的体质。」
刘裕明白过来,隐隐感到任青娓忽然提起往事,是有原因的。
任青媞续道:「如论对丹毒的认识,天下炼丹者虽众,但莫过于有『丹王』之称的安世清。而他本人亦中了丹毒,变得半疯半癫,遂令我有可乘之机,不但诓得他传我制丹之术,还从他处学晓丹毒的秘密。噢!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人家,安世清当时被丹毒蚕食,失去了性欲,只是个寂寞孤独的疯老头,青媞并不是以美色去迷惑他。妾身只曾让你动手动脚使坏过。」
刘裕心中一熟,当日在广陵她和自己亲热,任他放肆,肯定仍是心中犹豫,因不知是否选对了人。现在当然再没有此心障,如此媚骨天生的美女,一旦把自己完全开放和奉献,会是如何动人的一回事呢?
任青媞又道:「对付李淑庄,又要不让别人知道是我们下手,唯一方法就是对她巧施丹毒,让她在不知不觉下上了大当,事后建康的高门只会认为她是因炼丹出岔子致死,保证后果一乾二净。」
刘裕担心的道:「最怕奉三出纰漏,被李淑庄识破。」
任青媞道:「妾身会尽传他有关制炼丹药的知识,以屠奉三的才智,当懂得如何避重就轻。我在建康尚有两个落脚的地方,我会在其中一处支持屠奉三。妾身和刘爷的关系亦是如此,青媞会乖乖的不来骚扰刘爷,只在暗处等候,刘爷何时兴至,便可来宠幸妾身。青?于此立誓,只会成为刘爷生命的乐趣,而不会成为刘爷的烦恼。」
刘裕也听得折服,如果这尤物真的行如其言,确实会使他戒心尽去,爱她宠她惟恐不及,更会全力支持她取李淑庄而代之,作建康最有影响力、无名而有实的女皇。
遥想起初遇她时的情景,不由心中欷献,当时怎想得到她会是自己能否成为南方之主的关键人物?其时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新朝的皇帝。便如于乌衣巷邂逅淡真,怎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美女会投怀送抱,央他带她到天之涯、海之角。而在拥抱着她的一刻时,岂料到她会有如此凄惨的收场?
任青媞神态自然地向他伸个懒腰,无限地强调了她诱人的曲线和风情,垂首娇羞的道:「夜哩!让妾身伺候刘爷就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