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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照叉手而立,傲然说道:“有种就下来爽快打上一架,我最讨厌人家背后偷偷摸摸打埋伏。”
元牙淡淡答道,“你想激我是没用的。我若下去,便得以一人之力对付雷、风、水三家少主,形同自杀。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景照讥讽道:“是啊,你不是傻子,就一辈子待在上边做只缩头王八好了!”
元牙笑了一笑,说道:“你我五次交手,阁下败多胜少,即便再打下去,恐怕优劣之势也不会有所逆转。”
景照大怒,说道:“我呸,亏得你真有脸说!从前交手,哪次不是你事先设计圈套,在背后耍些个小聪明。要是堂堂正正对战,你这痨病鬼怎会是我对手?”
元牙便道,“这就是了。我有病在身时你尚且不是对手,假如我与你一样身体康健,那还用比么?”
景照听罢,大吼一声,就欲上前砍人。红雀抢在头里拦住,向元牙大声道,“喂,我们风部部众马上就要到了。他们水部的人眼下也在往这里赶。雷部熊心虽然不在,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等会儿倘若当真在这里打起来,你占不到什么便宜。”
元牙神色郑重,说道:“我布置人手,并非要向你们偷施暗算,只是有句话事先说明。长老会意图将各族合而为一,这件事我不赞同。无论今日你们有什么纷争,我与本族族众不会归在任何一方名下。”
红雀一怔,立即省悟。原来四个部落中,尤以火部势力最弱。等会儿如果长老会要在四位继承人中推举一位做领袖,元牙实在难与别人争夺。他把这话摆在前头,那是意图自保的无奈举动。
景照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肯不肯。”
元牙目光一凛,说道:“好,敬酒既然喝完了,那咱们就接着喝罚酒。”
岩石背后许多箭矢,如飞蝗一般朝众人射来。红雀大剑挥动,不退反进。她兵器带起一股劲风,凡是近前的箭支无不失去准头,歪到一边。不过身在峭壁边,道路狭窄,虽然不会中箭却难以腾挪躲避。首轮箭雨下,十多名雷部战士受伤倒地。不等他们喘息,第二轮快箭顷刻又至。
元牙带来的这批弓箭手,个个精挑细选,无论准头、劲力都数一数二。一时间,景照与红雀被密密麻麻的箭支逼住,不能缓手施术。红雀心中焦急,暗道:他能布下弓手,自然就能布下别的陷阱。更厉害的只怕还在后头。果然,旁侧已有人将石头垒好。那些石头倘若全都推落,那是万万难以闪避。景照几次想要还击,可惜实在离得太远。加之山墙十分光滑陡峭,无法一跃而上。
正在这时,崖下一阵呐喊,两队战士迎头杀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将盾牌扛在肩上,挡住落下的流箭。他们一持白旗,一持黑旗,恰是风部、水部援兵到了。红雀见到有人支援,精神一振。
元牙何等聪明机警?他令手下放箭时,便已留心别处动静。刚瞧见旌旗飘动,立即将头上纸伞一扬。红雀眼前发花,忽觉许多花瓣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她高叫一声,“不好,别上前,都退后——”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那些花瓣一起着火,绚如烟花,走在前头的战士被火焰烧灼,顿是成了个火球,坠入谷中。其余的翻倒在地,滚来滚去。红雀本想施术,又担心以风助火,反而更加糟糕,所以呆了一呆。
景照飞身窜上,足尖点住山墙借力,鱼钩急甩,钩住石缝。热浪迎面扑到。别看景照身躯那样笨重,半空中勾身转折却是伶俐至极,火雨落了个空。借着这眨眼工夫,他人已跳到崖上。
火部战士见他大胆突入,都吃了一惊。元牙喝道:“不要分神,接着放箭。”
他只身挡住景照,将纸伞斜斜指向地面。元牙心知,已经来了个难缠的,断然不能再放一个上来。所以他叫众人不必理会,仍是照旧行事。这些人平常训练有素,临危不乱,一边继续放箭,一边将石块备好。
他们对面相峙,二人本领都在伯仲之间。眼下情势危急,如箭临弦。景照更不答话,十指交抵,低喝一声,脚下涌出道道水流。这水流如同一只只巨手,蜷掌去抓元牙。元牙不等他击到,身前光焰闪烁,忽地迸出无数火圈,护在四周。水火交融,化做满天滚烫水滴,打落下来。
景照闪身,竹竿甩动,鱼钩劈面划到。他身形犹如猛虎,直向对手扑去。元牙不肯以硬碰硬,朝后纵跃。只见危崖上两条人影,一个魁梧,一个瘦削,一追一赶。别看景照的鱼钩长不逾掌,甩将过来却是厉害之至。钩住树木便能拦腰斩断,碰到山石也如砍瓜切菜。可是他攻得急,元牙躲闪也快,总不叫他兵器沾身。元牙身法迅疾,朝前奔了数步,猛地急窜而起。他手内一支焰箭,激射而出,却不是对准景照而是直透入地。
景照暗道一声:上当了!果然脚下山崩地裂,事先埋的火药炸开。呼吸之间,到处烈焰飞腾。
借这一炸,山墙崩毁。火部战士趁势将石块一齐推落。其余两族士兵未能近前,惟独雷部遭了殃,许多人无处可躲,葬身崖下。元牙人在半空,低头看去,只见到团团浓烟,黑烟中沙砾纷飞。他将伞横过,把石块一一拨落。
忽听头上一声长笑。景照赫然贴在左侧岩壁上,他脚踏一张晶莹大网,挂在岩石中间,却是鱼线所变。这下子攻守易位,许多冰雹朝着元牙击来。元牙人在空中,没有借力处,伞盖一张,撒出许多花瓣,顿成一面火墙。
他一施术,身躯不免下沉,然而脚下狂风顿起,犹如支支尖刀。火光风影交叠,只见一个人影拔地而起,在那落下的大石上纵跃几下,手中大剑横削。元牙腹背受敌,退无可退,寒芒闪过,被人斩成两段。
红雀“哎呀!”一声,吃了一惊。她原意只想逼得对方弃械投降,哪想出手太重,竟然不小心将他给杀了。火部士兵看自己少主人丧命,均都一呆。
景照却高声叫道:“仔细背后——”
元牙尸身晃眼之间,化做流火。红雀只觉肩头有人轻拍一下,冷飕飕的刀尖抵住脖子。她反应机敏,回肘就是一撞,那人收刀闪开。回头瞧时,却是元牙冲她一笑,说道:“小妹妹,你手下留情,良心倒好。”
原来方才红雀未尽全力,只想制住对方,没料到元牙早在两人夹攻时便换了替身,自己却伏在一旁,伺机而动。倘若不是红雀出手留有余地,这时便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红雀跳落在地,定一定神,不知为什么,脸上有些发烫。她瞪了元牙一眼,怒道:“你才多大,就管我叫小妹妹,真讨厌!”
景照洋洋得意,说道:“这下二打一,你输定了。”
他们二人说完便要抢上。不料脚底突然伸出许多荆棘藤蔓,将手足牢牢扣住。这荆棘术本是寻常法术,哪知红雀一挣之下,竟然无法挣脱。她使出的风刃给这腾蔓吸入,消散无形。两人对望一眼,谁想对面元牙也给荆棘缚住,不能动弹。
地下一堆秽土隆起,长成两个人形,正是黑白旗使。月满向那被锁住的四位少主朗声说道:“得罪勿怪。扣住各位,是不欲你们再有伤亡。长老们已等候多时,就请你们随同前往。至于部属,那就不要带了。”
不等他们说话,那些荆棘将人向土中拖去。
风间知道黑白旗使并无恶意,片刻之后再次睁眼,面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他脚下踏着实土,四面深渊。这里除了他们六个,并无别人。
四部少主环顾一圈,都不禁好奇,心想:说是长老会下帖相召,怎么一个人都没见着?月满走到一块光溜溜的石头前,用手拂拭几下。大家这才发现,落脚的石台周遭,环绕立有数个一人来高的石墩。这些石墩笨重,无手无足,光秃秃的脑袋上只眼窝处有两个窟窿。
月满解释道:“各位都该知道,长老会中历任前辈,不是从前退位的首领,便是族内德高望重的祭司和巫医。这许多年过去,他们尸骨早朽,不过肉身虽死,魂魄依然健在。每逢有大事商议,便会现身。“
正说着,空中飘下许多闪着微光的灵体。那些石人眼窝略有发亮,眼珠缓缓转动。黑白旗使双手交叉,俯身下拜,神态十分恭敬。景照、风间和元牙急忙行礼,惟独红雀好奇心重,仍是东张西望。
只听一人,语音悠长,向他们说道:“一晃十年时间,四部首领更替,看来又换了一批年轻人。每每见到你们,总叫人忍不住感慨。“
另一人清清嗓子,接道:“闲话少说,如今也不是感慨的时候,先说说今日将你们召来,实在是有件大事。“
红雀举起手臂,高声抢道:“我知道,就是因为谷内年年争战,谷外强敌虎视。为了咱们妖族族人能太太平平,不再自相残杀,所以长老会建议四部合一。从今往后,大家相亲相爱如同胞兄弟。这是件天大的好事,我第一个赞成。而且我们紫宵风部早已议论过,都是一致同意。谁要想反对,不妨先跟我较量较量。”
她此话一出,等于是替自己部落表了态。风间本就同意,所以暗自高兴。雷、风二族势力最大,若能在此事上立场相同,剩下的就好办许多。
黑旗使月蚀转头询问景照,道:“紫宵风部已然赞同,水部当家的意思呢?”
景照低头沉吟不决。他本意其实不愿如此,但近几年来本族经过数次大战,已伤元气。况且水部多以医术闻名,族人性情温和,不喜杀戮。所以对于四部归一倒并不反感,甚至私下还有不少人极力赞成。可是,他一想到合并之后,自己要向别人屈尊俯就,那是万万不能容忍。
忽听风间说道:“水部倘若同意,我雷部将来愿意与之结为盟友,共同进退。”
风间心想,只要景照能够首肯,谅来元牙孤掌难鸣,因此先以利相诱。况且映月水部既是谷中最为富庶的部落,又医术高超,拉拢他们总有好处。不料景照甚是唾弃风间为人,听他示好,反而心头生出厌恶。
他双目一翻,说道:“我们族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像有些人那么胆小如鼠。这四部合并的事我不赞同。我们尽管地盘不多,势力不广,但独门独户,自给自足,过得何等悠闲自在?何必要去屈就他人,受别族钳束?”
元牙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错,这话也是我想说的。你既然替我说出来,省我一番口舌。”
月满对他的说辞并不诧异,说道:“水部少主,你想必有些误会。长老会议定四部合一,目的乃是为了咱们妖族自己人不要再打自己人,并不想要谁来欺压谁。况且就算合并之后,各族首领仍旧统领本部,不过算做谷内一个分支。其实大家从前都属同宗,如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