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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只听云望冷冷说道:“怎么?有胆子下毒,没胆子动手?是哪个的主意,我纵然不说,心里也清楚得很。羽迅,我一向敬你是位长者,不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倚老卖老,倒先要向我下手!”
老者被她指名道姓,于是上前几步,高声说道:“不错,这件事是我起的头。我们早对你有所不满,只是一直碍于情面,隐忍不发。可是最近以来,大家心生厌倦,再也不想过这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你要是聪明趁早自行了断,否则等到我们将你捉住,送回积羽城时,恐怕下场更加生不如死。”
云望一怔,继而笑道:“那好得很哪,我还正想回去,既然如此,省了一番麻烦。你们谁要抓我,只管过来。”
众人说是这么说,却没人应战,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十分警惕的神色。云望又道:“羽迅,你是带头的,总该给他们做个榜样。”
那人听她说到“榜样”,看看地下血肉模糊一具尸首,哪肯应战?他打个手势,边上两名随从抬上那只装着怪物的箱子。羽迅口中说道:“我们今天反你全是迫于无奈,并非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想当年大家以血盟誓,只是为了消灭叛族的青图。可不是为了做你的傀儡。现在,你心心念念只想着利用我们替你办事。要知道,你想干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咱们的下场可是屠族之罪!这样的罪名,我们谁都担不起,更不想白白送死,搭上自己性命。”
云望冷笑一声,意甚不屑,说道:“当初我许给你们好处时,你可是说过要以命相酬。现在才过了多久,就将这话抛到脑后了?像你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不杀不足泄恨。”
晴川躲在一旁,真是越听越觉奇怪。听他们二人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些人都是受了云望招募,本是要追杀羽族中的叛徒。之后,小姑娘却又改变主意,想要图谋什么。于是她手下之人起了惧意,这才预备造反。
羽迅脸色发沉,一手按在箱盖上,说道:“反复无常?哼哼,我不来揭破你也就罢了。这些天来,你每天夜里暗地跑出营地,干什么去了,咱们心知肚明。你见着那人非但不动手,反而帮他,算怎么回事?”
见他将事情说破,云望默不作声。晴川看他们神色愤慨,杀机已起,暗觉不妙。羽迅便道:“这里的兄弟姐妹,人人都有亲人朋友死在那人手上。这笔血债,非叫他偿还不可。今天索性先杀了你,再去找他算帐!”
云望叹口气,说道:“我也欠了他很多,不能眼睁睁看他落在你们手里,非救一救不可。你既然决心已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羽迅哼了一声,眯起双目,紧贴木箱的手掌微微发颤。晴川曾亲眼瞧见过木箱之中那只怪物的厉害,倘一掀箱盖,势必有人丧命。他手中攥紧匕首,只等羽迅手指微有动作,立刻便掷向他背心要害。虽然力虚之下未必能够伤人。不过只要将他注意引开片刻,云望说不定就有机会一击而杀。时值此刻,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均是既紧张又恐惧。
地下那口红漆箱子,格啦格啦,不住抖震,像是里面的生灵急欲破盖冲出。羽迅手腕轻抬,箱盖掀起一条窄窄缝隙,从中漏出几许黑烟。
忽听一阵风响,羽迅后颈轻风割肤,众人眼前发花。他匆忙之中闪身后跃,手指放松,箱盖“砰”的合拢。数支光芒闪闪的羽毛不偏不倚,正打在木箱之上,将它牢牢钉在原地。那怪物眼看便能出来,不料眨眼间重又被封入内,焦躁不安。箱内敲打声不绝于耳,叫人悚然。
羽迅应变奇快,即刻背后拉弓搭箭,对准帐篷。矢若流星,疾射而出,箭身上赤红如血。未及近身,早被云望第二轮羽箭打落。周遭反应迟慢些的人,纷纷中箭,受伤倒地。羽迅打个呼哨,背后数十人早已弓弩上弦,齐齐对准营帐。他们交错站立,前排弓手放箭之后,后面的立时便可上前连射。这样一来,纵然对手再如何厉害,总不可能接连应对上百支利箭。最后仍是免不了变成刺猬。羽迅深忌云望,因此事前布置周密,这些人行动皆有条不紊,显是训练有素。
眼看弓弦压得如同满月,便是只飞鸟也难以逃脱。刹那电光从天而降,如同一柄长剑直指入土,闪电何等眩目,直令人不敢逼视。众人在光耀之下,不由自主闭目侧头。顿时雷音轰响,震耳欲聋,肌肤只感灼烫,地下被轰出一个大坑。他们抵受不住,不是被雷电波及,便是丢弓弃箭,返身躲避。这阵狂雷,将弓手队型冲个七零八落。
羽迅再未料到,小姑娘接连几次施术,竟如此轻而易举。他本拟仗着人多势众,以车轮战法先耗去对方精力,然后再行围捕。没想到事到临头,一招都不能奏效。
帐中一个矮小人影纵身跃出,轻轻跳上木箱。晴川只见云望面色苍白,坐在箱盖之上,双手压住盖板,身躯摇摇晃晃。她深吸一口气,似在稳住心神。瞧她这个样子,恐怕已是中了毒。
待云望抢到木箱上时,怪物即刻被她镇住,跌回其中不能动弹。羽迅大急,拔剑出鞘,朝她刺到。蓦然看到云望抬眼与之对视,她眼神冷漠,全不动容,仿佛成竹在胸。羽迅心生怯意,一剑悬在半空,竟刺不下去。
云望双手抱胸,斜目冷然不语。其实她接二连三施术,加上毒质入体,早就支持不住,别说还手,便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艰难。这种险境之下,除了虚张声势,实在没有什么应急的办法。不过平素,这些人都对她敬畏有加,因此才能唬得住对手。然而,时候一久,终究还要败露。她面上神闲气定,其实心中却大为惶恐,不住思索对策。
二人这么对峙,谁都不肯妄动一步。羽迅犹犹豫豫,手中霜锋仿佛异常沉重,几次想递都递不出手。云望十分聪明机警,看他满腹疑虑的模样,便故意说道:“你既恨不得立刻杀了我,怎么又不动手?莫非是起了恻隐之心?我看你不像这种滥好人吧。”
她越是讥讽,羽迅越觉可疑,非但不上前,反倒后退两步。云望见他害怕,更多了三分把握,一面慢条斯理抚平衣裙褶皱,一面说道:“你磨磨蹭蹭,说了许多大话,到了紧要关头又畏首畏尾,实在叫人瞧不起。说要造反的是你,临阵退缩的也是你。原来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要别人来打头阵,自己从中渔利。可叹这些跟着你的卖命出力的兄弟们,好冤枉呀。”
她此话一出口,羽迅脸色十分难看。晴川不禁暗中偷笑,云望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语,着实厉害。那些人听了,纵然不说什么,心中一定免不了猜忌。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倒有多一半人是为图自保,并不想糊里糊涂去做炮灰。
云望盯住他,抬手指定,说道:“我今日……”
话音未落,羽迅忽然手臂一缩,手中长剑脱手掷出,直朝她前胸飞来。云望大吃一惊,待要闪避,剑尖已经触到心口,只感一阵冰凉。
她身躯一歪,颓然跌落。
第十七章 脱困
第十七章脱困
羽迅于两人对峙时,忽然出手刺杀,不过眨眼之间的事。他这一招来得太过突兀,事先全没半分预兆。别说云望中毒在先,就算未曾受到暗算,都难以避开。她一声惊呼,剑锋已经碰到肌肤。斜刺里白芒乍现,“当”的一声,将长剑准头撞偏,险险挪开数寸,避过心脏,直插入右肩。云望这下痛彻心扉,伤得极重,顿时鲜血浸透衣襟,她再也无法支撑,摔跌下来。原来,羽迅并没把握能够伤她,只是打赌一试,没想到云望强弩之末,居然一刺即中。晴川虽然最后关头出手相救,奈何手上乏力,只险险躲开要害,却无法保她无恙。
云望俯扶在地,低低呻吟,身躯蜷缩。羽迅大喜,他本拟孤注一试,哪里想到对方居然全无还手之力。如此大好机会,只需上前一刀,便能置其死地。他双目之中,凶光毕露。眼看他步步逼近,云望仍是无力行动,晴川眼睁睁瞧着,却束手无策。
羽迅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意,接过随从递上的剑,双手交握高举过顶。
他阴森森说道:“小丫头,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云望勉力坐起,盯住他,一字一字说道:“不用得意,此时此刻,你杀不了我的。”
羽迅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那咱们就来试上一试……”
后半句话尚未出口,猛听天空上龙吟不绝。那声音似猿啼虎啸,震人鼓膜。飞剑经天划过,如寒鸦投林,转眼便已急坠而落。羽迅大惊失色,四野山岗背后,枪戟舞动,许多伏兵骤然出现,叫人措手不及。他大喝道:“中埋伏了——”
众人轰然大乱。他们方才只顾拼斗,那些剑客何时潜伏,何时包抄,何时布下天罗地网,竟浑然不知。一时之间,手忙脚乱。但见那天上飞剑剑阵,密如织网,横掠直纵,虎视眈眈。只要有人妄想自空中逃脱,居高临下立即斩杀。大车所停的位置偏偏不巧,在一处低凹地,四面八方奇兵自土丘背后突出,前后左右退路都已堵得严严实实。
羽人忽逢乍变,群龙无首,被拥在空场中央,躲于车后。若在平时,这时就该背靠着背,结为弓箭阵法,先用箭支射住敌人再说。可是现在,一则羽迅没有见识,不知发号施令。二则云望受伤倒地,无法控制局面。他们阵不成阵,队不成队,乱跑的乱跑,胡乱放箭的胡乱放箭,混乱不堪。
土岗后一声令下,许多弩弓短箭似飞蝗一般,密密麻麻。顷刻之间,十来个傀儡师便即毙命。聪明的急忙隐在车后,暂避锋芒。
那些人却不忙前冲,第二拨短箭激射而出,箭头上浇油带火,纷纷钉在大车上。骡车本是木头做的,加之布蓬十分易燃,风助火势,烧了起来。一乘乘车,反倒成了火把。迫得羽人们又跑出来。这么一来,就如会活动的靶子一般,顿时全然暴露在敌人跟前。
他们此刻再也顾不得伪装,忙着撕去假皮,展开双翼。血矢、雷电、羽刃混着哀呼低喝,周遭乱做一团。有人危急之下,冒险突围,直向外闯。纵然他们法术再精,奈何人家有备而来,人数亦是数倍之多。一时间,羽人这边伤亡惨重。
云望瘦弱的身躯挣动几下,创口撕裂,愈加疼痛。只觉头顶上许多双脚来来去去,忽有一人重重踢到腰际,痛得险些昏死过去。她朝前顺势滚出,忽觉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拉住。抬头一瞧,正是晴川。晴川低声说道:“不能坐以待毙,等会儿趁乱跑出去。”
云望回手一指那只箱子,说道:“咱们去将它放出来。”
晴川将小姑娘半拖半拽,二人挪到箱前。他抬目望去,岗上两拨人马战况惨烈,形势十分危急。眼力所及,并没见到琥珀。云望将手掌贴在盖板上,口中念念有词。晴川皱眉催道:“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