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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哑着口,只觉得头目森然,像被人重重一击。引顾琰话语而引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就这样被无情掐灭。
章老先生是尚药局奉御,就连宫中的郑杏林都是他后辈,论起医术本事,整个大定还有谁能比他好?他都引不出来,那就意味着大定无人能引得出来!这等于他期待的,仍不会出现。
顾琰也觉得心像沉到冰里,却仍是不死心地问道:“先生,请恕晚辈无礼。据您所知,大定还有哪位大夫能将沈老的内力引出来呢?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要试一试。”
沈度紧紧盯着顾琰,心情悲喜交错。阿璧说“我们”,说明她心里已经将自己视为一体了,若是父亲没有出事,那该有多好。
不料,章老先生非但没有怪顾琰无礼,还大笑说道:“哈哈,你这个小……子!这话,幸好你是问着老朽。老朽虽没有办法引大人的内力出来,但大定境内,应该还有一个人能做到。老朽也是因缘际会才知道这个人……”
章老先生絮絮叨叨说了起来,他是怎么和那个人认识的,又是怎么见识到那个人的本事的,又是怎么惊为天人,如此云云。
这顿时令沈度满头黑线,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人是谁,如今在哪里。
瞥见沈度的神色,章老先生这才发现偏题,于是讪讪地说道:“那个人名叫钟岂,是建安府的一名大夫。只是他早已隐居,老朽也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他。”
章老先生的话语一下,顾琰就忍不住低叫了一声,这叫声有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无法掩饰的惊喜。
钟岂,建安府润州的神医钟岂,就是她先前让陆筠寻找的那个神医!如今,钟岂就在润州顺安县主府内!
世事竟如此巧合,还是最终说明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大家都对沈老的病无能为力之时,竟有了一线光明。
她努力平息着内心的起伏,想对沈度说什么话,却只能翕动着嘴唇,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度看着顾琰的样子,便知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跟随顾琰的眼神颤动。在这样的情况下,顾琰有如此明显的喜悦,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知道钟岂这个人,或者,她知道钟岂在哪里。
果然,下一瞬,他就听到了顾琰压低的声音:“计之,我知道钟岂在哪里!”
说罢,顾琰就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宛若暗黑夜空中最绚丽的彩灯,炫得沈度移不开眼。顾琰这个骤然绽放的笑容,给沈度带来了无数的希望,是他此生见到的最美情景之一。
阿璧知道钟岂在哪里,阿璧还懂得心脉复苏之术,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父亲有救了?是不是代表着,父亲不止这十五天?
他无法说出更多的话语,只有幽深的眼神可以代表他此刻全部的情意和感激:阿璧,谢谢你!
与此同时,陆清在小憩一个多时辰后,踏进沈家关着白衣人的暗室,打算再次刑求那个白衣人,却发现白衣人唇角正汩汩流着黑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经气绝身亡!
陆清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随即心头骇然。在沈家的暗室之内,竟有人毒杀了这至关重要的白衣人!这是……这是怎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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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 脆弱
(感谢神仙小胖喵的和氏璧,我继续努力!)
章老先生离开之后,沈度的冷硬就更加明显了。以往,他是一尊镇重威严的青铜礼器,此刻,他就是一把开刃锋锐的铁制利器。
他看向了陆清,提及了还有一个白衣人活着的事,末了说道:“陆叔,那就拜托你了。在他被灭口之前,一定要从他口中撬出背后的人来,在所不惜!”
最后四个字,沈度几乎是啐着血说出来的。这个白衣人是唯一的线索,他定会知道第一个白衣人是谁。想死?没那么容易!
“放心!”陆清沉沉回了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这个时候,才能从他身上看到刑部尚书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长期与酷吏、重犯打交道,接触了世间最残暴最黑暗的地方——牢狱,所不自觉地浸染上的。经年累积,就成了嗜血。
唯一活着的白衣人,唯一的线索,他一定能从白衣人口中撬出话来,哪怕这个白衣人脚筋别挑断、牙齿被卸掉,他都有办法问出话来。
听到陆清的回答,沈度便知道那个白衣人没自己什么事了,他只须等待陆清刑求的结果便是。
他又转向杜预,说了另外一事:“第一个白衣人,身上穿着明光甲,还请杜叔去查一查卫尉寺武库。十六卫将领之中,有谁可能会出现在京兆!”
第一个白衣人武功太高,可以驱动这样一位军中将领的人,京兆不会超出十个!他倒要看一看,究竟是谁对他的身份起疑,还用了军中的人来查探!
父亲沈肃出自军中。他兼领虎贲中郎将,同样出自军中,那个白衣人,就是同袍同泽。没有什么,比同袍兵戎相见更让人悲哀的了。
而且,既为军中的人,就应该出现在战场、沙场。怎么能出现在西山梨花林中?用军中的人。军中的器械,来谋一场私仇,实在可恨又可笑!
不管是什么原因。军中的人给沈肃造成了伤害,这令沈度绝对不能忍!
杜预点点头,脑中已经开始思量:通过哪一个官员,可以搭上卫尉寺武库的人。通过什么途径,可以知道有哪些军中将领是在京兆的。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意思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顺应认同了沈度的指令,不知是沈度的指令正确,还是从沈度身上看到了沈肃的影子。
陆清站了起来。打算去见那个“幸存”的白衣人。临出门的时候,他忽而又转回身,拍了拍沈度的肩膀:“计之。不用担心。就算大人……我们还在!”
沈度异乎寻常的冷静,让陆清有些担心。他不知道沈度这把利器会指向哪里。会不会像沈肃一样反噬自身。
“陆叔,请放心,我没事。”沈度扬扬唇角,安慰陆清道,心中无比感激。
这些人,是他的前辈师长至亲,是真正关爱他的人。有这样的强大的支撑打底,他怎么能有事?他不能有事!
“明澈,走吧。我们只有找到线索,大人和计之才能没事。”杜预也迈开了脚步,招呼着陆清离开。
陆清和杜预一走,东园便静寂下来了。事实上,因为沈肃的性情和病情,东园一直都是冷清的时候多,热闹的时候少。如今沈肃昏迷,这冷清就甚了,像死寂一样。
沈度来到了沈肃的床边,倾身上前,轻柔地为沈肃拢了拢白发,边喃喃道:“父亲,您一定会没事,我一定能救回你的!”
他说罢,慢慢地直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现在,他要去将京兆所有人的名医都请来,甚至,他要去将整个大定的名医都请来,就算是用绑的,他都要为沈肃求得一线生机!
因着沈度的吩咐,如年、似岁等沈家属下、虎贲暗部士兵并沈家暗处的势力,都动了起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搜名医!
顾琰是即将就寝之时,才知道沈肃在西山出了事,当场就惊得睡意全无,紧张地问着水绿:“沈老情况如何了?”
顾霑因身体之故,并没有参加郊祭,郊祭又是每年一度的常事,顾家上下都没有人对此多加关注。
若不是晚膳时,顾琰问起了郊祭的情况,山青也不会特意去查探,顾琰或许还有过更久,才能知道沈肃出事。
“哥哥只听到帝师和沈大人都受了伤。别的,就不清楚了。”水绿回答道。
帝师和沈大人出事的事情,并没有在京兆传扬,山青能知道这个消息,已殊为不易。更多的,他也无法得知了。
听到沈度也受了伤,顾琰的心都漏跳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她就吩咐道:“速让风嬷嬷来一趟,我有事找她!”
她要风嬷嬷去沈家一趟,去看看帝师和沈度情况如何,不然,她无法安心入睡。若不是夜色已深,她定会亲自去沈家!
听了顾琰的吩咐,风嬷嬷二话没说就遁入了夜色当中。没多久,她就回来了,带回了帝师和沈度的情况。
“帝师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沈少爷伤了左臂,问题不大。老奴并没有见到帝师和沈少爷,只见到了沈少爷身边的如年。沈家,现在情况不太好。”风嬷嬷这样禀道。
“我知道了,辛苦嬷嬷了。明天一早,还劳嬷嬷随我走一趟。”顾琰点了点头,这样说道。
她无法压下心中的忧虑。帝师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那么病弱的身体,还能支撑得出吗?若是……若是帝师有什么不测,那么计之怎么办?
经历了两世,顾琰比任何都清楚帝师对沈度来说,是多么重要。善言所说的那些事,十有七八是和沈肃有关的,可见沈度经常在回忆和怀念沈肃。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得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才会在另一个人死去之后,有永恒不息的回忆和思念,还秉承着另一个人的信念活下去。
纵后来的沈度位极人臣,享尽大定的尊荣,心中必定无比遗憾,因为他唯一一个至亲沈肃,在他势起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子荣,而亲不在,唯剩永哀。
这一世,计之还要经历这样的遗憾?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计之承受这样的伤痛?
“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回帝师?”昏暗烛光之中,顾琰这样问着自己,却始终不得法。她想着沈度的遗憾和伤痛,几乎是彻夜不能眠。
第二天一大早,顾琰和风嬷嬷就来了沈家。她仍是一副药徒的打扮,背着个药箱,掩饰住身份。
来接顾琰和风嬷嬷的,是沈度的小厮如年。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疲惫,看样子也是一夜没睡。
“主子寅时才睡,这会才刚刚醒来。老太爷仍昏迷不醒。”如年边带路边说道,语气甚是恭敬。
虽说顾姑娘是主子心仪的,他作为属下,不可能不恭敬,但沈家出了事,顾姑娘昨晚就让风嬷嬷来了,现在一大早就来到沈家,她对顾家这份上心,令如年感激不已。
顾琰没有说话,心有提起了一些。寅时才睡,这么说,计氏睡了还不够两个时辰。可见,沈家的情况真是不太好。计之,他怎么样呢?
顾琰见到沈度的第一眼,就差点落下泪来。沈度的状态,比上一次中毒受伤还要差很多。他脸色发白,双目却猩红,脸上布满了乌青的胡茬,整个人似处在爆发边缘。
这样的沈度,让顾琰心疼不已。她顾不得风嬷嬷和如年在场,快步走到沈度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计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