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人看了凌厉一眼。后者仍未醒来。你又为何定要置他于死?
慕容荇哼了一声,也不回答,还剑入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那人微微摇头。本来有事相商,现下这里多了一人,气氛全然没有。
说点事情,还想要什么气氛?慕容荇没好气。
谈事情自然要气氛了。
你耍我是么?
那人咳嗽了一声,睨了慕容荇一眼。慕容公子想来最近颇有奇遇,好像着实不怎么把在下放在眼里。
慕容荇闻言倒是略略一怔,随即终于露出了笑意来,道,岂敢岂敢,洞主说的是,此刻说话的确多有不便,那便一切都听洞主的安排?
听我安排——那你先回去吧。那人道。我出来的时候,令师妹已经在找你,你逗留久了,怕她要生疑。
那凌厉……
凌厉交给我。
慕容荇心中多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悻悻离去。
那人与月光下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瞟着凌厉。
算你运气好。他的声调,不高不低。
凌厉总算有几分清醒了,微微睁开眼睛,却看不清这张背光的脸。
你是……他咬牙却支不起来。
那人矮身下来。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凌厉眉目微微一缩。朱雀……洞主?
---------
他上一次见到此人,他是颜知我的模样,但此刻已换回原本相貌,隔得过久,他一时竟未想起这朱雀洞主的名姓,直到他将凌厉扶了起来,他才忆起“卓燕”这两个字来。
又是你——你为什么总要救我?
你跟我还有一赌,我自然不能让你死了。卓燕道。
凌厉苦笑,现在我们还在赌什么?
邱广寒嫁不嫁人,嫁给谁人,这都没什么,反正我俩赌的是她一年之内变不变成我说的那样,现在一年未到,赌约自然不能不算。
那你就输了。凌厉抬头道。我可以告诉你——她已经不是纯yīn之体,根本不可能……不可能变成南璃那样了!
什么!卓燕惊而站起。凌厉,莫非你……
他看了凌厉数眼。莫非你不惜牺牲自己一身武功来作弊?
凌厉笑。对了。你答对了。
你……
卓燕一张除了笑嘻嘻之外从不流露出任何多余表情的脸上,终于也现出了异样的神sè。这神sè持续了半晌,才自缓缓退去,他终于还是笑了。
凌厉,是我看错了你。他摇头道。你这种做法,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只要能胜了这赌局,我又何在乎手段。
但这全然不同于你当初那信誓旦旦的说辞!卓燕忍不住大声起来。你与我定下这赌约,为的不就是向我证明她不会为纯yīn体质所困——现在你将她的纯yīn体气灭去,却只能证明你怕了,你担心她会变成我说的那种人——哼,不要以为你为此把自己的武功都丢了便伟大得很,你这是逼我看不起你!
输了便是输了,我却听着是你在狡辩。凌厉还是淡然笑笑。
卓燕瞪着他,半晌,突然揶揄道,我是输了,但你也没有赢。那女人风风光光地跟明月山庄庄主成亲,你什么也落不到!
他见凌厉不语,又冷冷道,看来这女人xìng情凉薄是天生的,就算没了那样体质,也不会懂得感恩戴德——凌厉,你的眼光可谓差得很了,那么多女人你不要,独独看中了她,真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声名了!本来我一直有替神君拉拢你之意,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凌厉冷哼了一声。你见我武功全失,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何必编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如果你后悔救了我,现在动手来得及。
卓燕却并不接话,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也沉落下了一些。
我还不能就此相信你的话。凌厉,你武功全失之事,是另有隐情吧?
信不信由你。
卓燕轻轻一哼。好,就算她已经是普通人,我也要把你给她的那口气逼出来——我迟早让她回复纯yīn之身!
凌厉倏地抬起头来看他。你想把她怎么样?你根本休想进了明月山庄!
这个不劳费心。卓燕施施然要走。
你……你站住!凌厉忍住疼喊道。根本不可能有办法让她回复纯yīn之身,你若以内力逼她,她必沾染你的内功,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成功不成功,先试了再说。卓燕停步道。还不都是因你这荒唐作派所致!——如若成了,凌厉,你我的赌约可还得继续。
荒唐的是你不是我!凌厉勉力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她已经……她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
卓燕慢慢转回身来。好,那么至少我要去验证一下你的说法是真是假,再考虑要不要走下一步。
他停了一下,走回来到凌厉跟前。放心,我绝不会伤到她的。我倒也没那么自信能闯透明月山庄,不过我可是拿着请帖来参加的喜筵,要靠近邱广寒也没那么困难。
他们给朱雀洞也送了贴?凌厉惊讶无已。
这是自然了。卓燕哈哈一笑道。我留你一句忠告,凌厉,你最好快点离开洛阳——以慕容荇的xìng子,这次他没能达到目的,你在洛阳的消息大概也很快会传开,等到天明,你的麻烦就大了。
慕容荇与你混在一起,他同朱雀山庄果然有关系。
你哪只眼睛看到慕容荇与我混在一起?卓燕施施然道。
凌厉微微一顿。他的确没有听见之前两人说的话,晕去时只见慕容荇,醒来只见卓燕——可是,慕容荇却很显然是在等人,而此刻来的而只有卓燕而已。慕容荇曾在朱雀洞中留过一个月,他是否早已与朱雀洞主勾结,他也猜测不出,只是凭直觉,相信慕容荇远非那么简单。
当然了,凌公子。卓燕又笑道。你若想说慕容荇的坏话,也尽管说,不过信你的人大概没有信他的人多,我还是劝你,先保住自己xìng命为上——反正那女人也嫁了别人了,你就少cāo心。看开点吧——要不要我送你出城?
多谢好意,不必了。凌厉口气僵硬。
………【一五四】………
如果没有那女人的事情,我现在还真是闲得发慌。卓燕伸了个懒腰。本来想着今天是十五……唉,算了。若她不是纯yīn体质,也没什么好戏看。
卓燕这番话,其实仍属试探,凌厉脸上去还是半分表情也无。见他不吭声,卓燕只得叹了口气道,算我服你,凌公子,你要发愣,我便不奉陪了。
等等。凌厉才又叫住他。
怎么?
你——你如真的见到她,别说见过我。
这又是什么道理?卓燕笑道。怕她记恨你?好端端一个纯yīn之体,被你弄成了俗人——
凌厉只是咬紧嘴唇。
罢了,就这样吧。卓燕也实在不想多说,挥了挥手。自个儿保重吧,凌公子。
凌厉始终不发一言。他的手捂在胸口,看上去是因为拜慕容荇所赐的伤,然而手心里,却是那支发簪——他终于没有递出去。
叫住卓燕,原是想让他转交。这个念头在刚刚得知卓燕能见得到邱广寒的时候,就已跳出,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开口说的,竟是叫他不要提起。
对。他闭上眼睛。早该想明白:我不该来洛阳。
月亮,大得如同玉盘,画一般挂在天角,毫不真实。她是别人的女人了。这个念头令他绝望,可是疯癫如他,又怎么挤得出一滴泪水。
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只好是他的家,湖山深处的那片竹林。反正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天气一连几天都晴朗。他的咳嗽好了又坏,坏了又好,虽然不怎么用说话,嗓音还是浑浊了。离开洛阳城,深秋已寒,他在夜里的荒野点起火来取暖,这暖意熏得他有了丝倦意,也便忘了饿与渴,闭目沉沉睡去。
迷糊之中忽然有丝冰凉的触觉贴住了他的面颊。他一惊而醒,张目,夜晚被一个黑影遮掉了一方轮廓,余光所及之处,冷兵幽幽晃动,竟是一柄长剑已顶住自己下颌。
寻仇的终于来了么。他一时惊惶之后,却平静了。是慕青之流派的人么?不对,慕青的人该会一剑杀了他,绝不会容他思考;还是谁想活捉了他去邀功?
他一动不动,只用喑哑的声音开腔道,你干什么?
那人却沉默,沉默了半晌,才也开了腔,声音竟比凌厉还要喑哑。
你是叫凌厉,对么?
……谁?
那人的剑一紧。说!
你认错人了。凌厉身躯略退,眉目避开。
那人微一沉默。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凌厉苦笑。我就是一乞丐,你不见么?
那人眉目不动,凝神看他,右手剑仍指住他颈间,左手却伸入襟内,取出一幅画像来,展开看了眼,又看向凌厉脸上。
凌厉脑中转过无穷种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反而也打量起他来。
只见他身材中等,一身皂衣,头上面上也裹了黑巾,一双眼睛并不算多么有神,却显然并不客气。
他的神sè中闪过一丝惊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的确,装成乞丐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名姓,这样狼狈的事情他以前想也没想过,可此刻却连装出害怕的样子都这么水到渠成。那人左手一抬,收住画卷,冷兵挑起他下颌。凌厉只得随着剑尖抬起头来。那人手里的画卷又垂下来,那画展向他。
认得此人么?他的声音哑得好似病重。
凌厉去看,心下一激灵。这分明是他,凌厉。玄衣佩剑,眉目冷峻,却又不失生气——原来自己也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
他瞟了一眼,又去看那人,小心翼翼地摇头。
不觉得此人与你很像?皂衣人似乎不厌其烦。
凌厉还是摇头,一双装得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他。他想我现在是这个模样,居然还有人能看得出来?不知道那幅画是什么人作的,可惜我多半已经变不回那样了。
那人冷哼了一声,突然将画撤回,剑身也一收,凌厉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那剑又直刺下来。他慌忙一骨碌翻了开去,浑身惊出了阵冷汗。
身法快得很嘛。那人怪笑。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提剑再刺,凌厉慌张中顺手抄起几天来一直带着行乞的木盅往那人一掼,趁着那人一剑劈开木盅之际,翻身爬起便跑。
他也心知自己逃不走,果然跑了几步便叫那黑衣人追上,咬一咬牙,闻着刃风前来,突然抱头蹲到地上,喊起救命来。
那人倒是一愣,果然停住了剑锋。凌厉——?他狐疑地看着这个抱头鼠窜的人,真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凌厉心里已经确定这是个杀手无疑——并且是个很规矩的杀手,知道自己绝不该杀错了人。可是是谁派他来的呢?
大……大侠……他照旧抱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你……你饶过我吧……他哀求起来。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站起来。
凌厉略略一惊,蹲着不动。那人声音略高——也就更显得嘶哑——又说了一遍:站起来!
凌厉只得慢慢站起,眼神躲闪着,看着地面。
伸出手来。那人命令道。
凌厉又是一惊。他心知这人若与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