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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打开纸团再看仔细些,竟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她一惊,只听苏折羽的声音道,邱姑娘,主人要我来帮帮你。
邱广寒一边含糊应着,一边连忙偷偷拨亮了油灯,将纸条焚去了,吹熄灯扇了半天烟气,这才跑去开门。
苏折羽关了门,jǐng觉地嗅着这屋子里残存的那丝似有若无的烟火气息。
是夜。
………【六三】………
子时。邱广寒默默地想。我可能一个人溜出去,而不被哥哥发现么?虽然我不知道平rì里哥哥怎么听见的我的声音——他说是种“气氛”,这八成是说,是种“直觉”——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今晚他不会运用他的这种“直觉”么?
她呆呆地坐着。曾烧去了纸条的油灯在她眼前晃动。真的不告诉哥哥?假如这根本就是个圈套……?可是,那字迹,千真万确。
这个晚上果然有点冷,冷得苏折羽走了下来,来给邱广寒的房间关窗子。
我不怕冷的,苏姐姐。邱广寒笑道。倒是你——要小心不要着了凉。
多谢关心。苏折羽道。你早点歇息吧。
她说着要带门而出,邱广寒却突然叫住她。
哥哥……睡了么?
主人已歇下了。苏折羽转回头来。你找他有事?
没……没有。邱广寒道。我只是想,他若没睡,你也不大得zì yóu地下来看我——可是他今天晚上竟没来看看我,他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苏折羽凝视着她的眼睛,但是,并不说话。
邱广寒微感忐忑,但她心里也着实有几分奇怪——因为平rì里,拓跋孤的确没有这么早睡的。
主人……累了。苏折羽垂下眼睛,说了一句。
邱广寒心下微微一动:难道是因为白天给舅舅疗伤?她不动声sè地哦了一声,道,今天你后来送舅舅回夏家庄,他还好吧?
有主人给他疗伤,他自然死不了。
他也没有再为难你吧?
苏折羽哼了一声道,他敢么?
邱广寒失笑道,你的口气……愈来愈有点像哥哥了。
苏折羽却面不改sè:我本来就样样都跟主人学。
邱广寒一时也觉说不出话来,只得伸手掩口,打了一个呵欠道,真是不早了,那我就不客气,先睡下了——苏姑娘还有别的事要忙么?
没什么事。苏折羽道。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邱广寒看她出去了,假装仰下去的大半个身子又从床上抬了起来。
哥哥睡了。她寻思。只要哥哥没醒着,我的声息,料想也不会有人发觉的——可惜——要是能给他们点了沉睡香就好了。
子时,将至未至。
邱广寒溜出了屋内的窒闷,踅入了冰冷的夜sè里。已经子时了。她不得不等久一点才出门,因为她实在有几分不安。
我先偷偷去看看。她想。倘若来的人不对,或者有何其它不对劲之处,我便不现身。
她一边走,一边寻思各种可能xìng。这张字条的确是他本人写的不会有错——那么最好的打算,自然是的确是他找我;可是此事夏家庄牵涉在内成了接头之人,可见他找我必非单纯,至少以他原来的身份,必定不可能跟夏家庄有什么瓜葛;或者就是最坏的可能xìng——夏家庄捉住了他,逼迫他写这张字条引我出去。夏家庄想抓住我要挟哥哥?还是……想对付我?——就像哥哥所说,有人在追杀我。我比哥哥总要好对付得多,所以,从我身上下手也是天经地义的了——糟糕的是,我偏偏是这么一个明明想到了这些可能xìng,还是会瞒着哥哥跑出来的傻瓜,因为我总感觉我留在哥哥身边这么久,是时候自己透口气,完成些什么事情了。
但是,等等。邱广寒停住了脚步。我在哥哥身边这么久,先不说我自己是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了——假若我要逃走,也从来都是没可能的。凭什么我今天就能这么容易地从哥哥眼皮底下溜出来?如果有人要诱我出来,也该替我考虑好这些可能xìng了吧?他们难道还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么?
她想着,往后望了一眼。街道黑魆魆的,什么人也没有。
她松了口气,但是,脚步没有走动。她想哥哥今天睡得出奇地早,这是巧合么?苏姐姐说他累了——难道,难道这是他们的手段?难道舅舅他——故意地喝了酒,故意地加重自己的伤势来见我们,然后诱使哥哥出手救他,以令他今天因疲累而变得感官迟钝?这样说起来这一切仿佛都说得通了,好像……好像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完美的圈套,只需要我往里面跳一跳?
她一直站着,倚着墙,仔细地想了又想。她想是啊,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个陷阱,那么我犹豫什么呢?我难道不该立刻回头,把这一切都告诉哥哥和苏姐姐去?
可是,总好像差了一点什么。这“一点什么”令她站着,并且,抬起头向前面看了看。这缺少的是某种“感觉”吧,她想,因为她“感觉”夏铮不是那样的人,也“感觉”写下字条的人不会害自己的。她想我是怎么了,所有的细节都对,却抵不过这整个的、没有根据的感觉,难道我开始学会了哥哥所谓的“看气氛”,而气氛告诉我,这之中“没有yīn谋”?
算了!她突然下定决心。都已经到这里了,再跑回去又算什么!
她迟到了总有大半个时辰了,以为或者会见不到人,谁料远远地就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孤零零地立在河畔上。
他一个人?她的心放下来一些,习惯xìng地放大声了自己的步子,朝他跑去。
人影似乎看见了她,上前了两步,似有若无的夜雾里透出他的脸来。
少爷!邱广寒颤声道。真的是你?
这码头上的人影,正是十几rì前刚刚离去的乔羿。
………【六四】………
乔羿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jǐng觉地道,没有人发现你吧?
没有。邱广寒道。你怎么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呢?
乔羿低头道,爹和二娘都已——死了。
什么?邱广寒大大吃了一惊。怎会……怎会这么突然?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乔羿咬着牙道。
邱广寒浑身都是一震,似是明白了什么,喃喃地道,难道……难道是因为我……?
乔羿诧异地抬头道,你说什么?
我……邱广寒说不出话来。
乔羿苦笑了笑道,你也知道些什么了,是不是?杀死我爹娘的凶手,曾经追问过你的下落,看上去……她是来找你的。
邱广寒眼眶一盈,好像要掉下泪来,咬住嘴唇怔怔地站着:看来哥哥没有骗我,真的有人要对我不利?
小寒,你别这样。乔羿见她不语,伸手抱她。
邱广寒忍不住啜泣起来道,这都是我害的,你还……还来安慰我!
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乔羿道。假若可以选择,你也不想跟着那两个人的,是不是?
邱广寒一下子抬起头来:那两个人?
就是你那个哥哥,和他那个手下!
你……你见过他们?
你先回答我,假如可以离开他们,你走不走?
少爷,你……为什么这么问我?邱广寒道。我不能走,我走不掉的!
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乔羿抓紧她的手腕道。我已叫人备好船,我现在就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永远避开他们!
邱广寒本能地挣开了他。不行,少爷,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救你,小寒,你知不知道,你不能和那两个人呆在一起,你可知道杀死我爹娘的凶手,就是你哥哥的那个手下!
你,你,你说什么?邱广寒几乎退了一步。你说是她杀了老爷夫人?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好,我就从头说起。乔羿道。我们到了严州,那衙门的亲戚安排了我们一个住所,但是第二天你哥哥那个手下就找来了。她穿了一身黑衣服,还蒙面打扮,直接就闯进了我们家里,问我们是不是有你这么一个人。当时她似乎不很清楚你的情况,只说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生辰在腊月十四的,说如果有就交出来。一开始二娘矢口否认有你这样一个人,但是她眼神有异,就叫那女人看穿了。她当时便抓住我二娘,用刀抵住她喉咙,要挟她说出实情来,二娘实在害怕,便说了你的名字,又说你没跟我们一起,还住在武林巷的房子里。那人认为二娘是骗她,因为她先去了武林巷,并没有找到你,跟邻里打听之下才知道我们去了严州。当时这女人便想对二娘下手,我和爹都扑上去,这才阻止她。我们向她解释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她听了之后,点了我们的穴道,就自己在我们家里翻找东西,我那张你的画像就被她搜了出来,看见旁边的名字,就过来问这是不是你,我们承认说是,她然后带着画便走了。我和二娘穴道解开得早,我们实在有几分后怕,便决定去向那亲戚说说此事,给我们另外安排一个住所。二娘留着陪爹,我便一个人赶去县里,谁料这却错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等我回来时,只见那凶手正在翻那本娘亲留下来的手记,爹和二娘都已倒在血泊之中。我见此情景大喊了一声,便冲进去,可是她武功好得很,我怎么扑都扑不到她。后来我挨了她一掌,便没了知觉。她恐怕以为我死了,所以就走了,所幸当时有人经过,救了我起来,那人恰恰是临安夏家庄的,所以我这之后,一直在夏家庄养伤。
你伤得重么?邱广寒道。现在好了么?
好得差不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乔羿道。
邱广寒嗯了一声,道,那么——那么我问你,既然她蒙着面,你怎么知道她是谁?
我第二次碰见她的时候——就是她在翻看那本册子的时候,她并没有蒙着面。
那你怎知前面的蒙面人和后面的是同一人?
我原先不敢肯定,谁知前天半夜,这个人竟跑到夏家庄来了,我恰恰从窗口见到,登时想起了这身打扮,看身形,也是极像。后来她与庄主动手,她那把像钩子一样的刀,亦是与那rì的蒙面人逼住二娘喉咙的一样——是从手臂上弹出来的。后来她不敌庄主,被押起来,扯去了面罩,我又看见她的脸,正与那rì的凶手一样——就算那rì的蒙面人与凶手不是同一个,这次这个夜闯夏家庄的女人,与那rì杀死我父母的凶手,面貌总是同样的吧!
邱广寒听到“面貌同样”四个字,心下一闪,想起一个别人来,急问道,你说那rì看见她在翻看先夫人的手记,她把那本册子拿走了没有?
没有。乔羿道。她见到我进去,就抛下了册子,想必已经把关于你的内容看得差不多。
那就不是她!邱广寒脱口道。如果是她,那么她一定会把那本册子带走,绝对不会抛下的!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那本册子里有对我哥哥很重要的东西,她一定会带走的。
可是又怎么解释我亲眼所见?她明明与你哥哥那个手下是同一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邱广寒道。我的确曾经见过面貌与她十分相似之人……
你别说了!乔羿道。我知道,她是你哥哥的人,你多少也帮着自己的哥哥一点,但是对我来说,他们却永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