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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一席话,雷沸云已经对大禁制有了相当彻底的了解,想到这数千年来,蓬莱谷的妖怪及外界的那些修身者煞费苦心要破开它却始终不能如愿,由此足见设置大禁制的天尊是多么了不起。然而正是眼前这天尊,间接导致了无数妖君为此付出生命代价,令巴彦迷失本性,如今却成了他的师傅,却不知道是他的荣幸还是他的不幸。
‘凡我门徒奉天尊,摈弃兽体修正果’想到这句蓬莱谷世代遵循的谷规,雷沸云心中百味掺杂。
“我要出去看看朋友们现在怎么样了。”雷沸云说道。
“你放心好了,大禁制还没有让上古蓬莱造成损害,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你先随我出去再说。”刘羽臣说道,不由分说携着雷沸云在洞中快速飞行,突地拐进另一个洞穴内,雷沸云发觉眼前的情景十分熟悉,脱口道:“这是无根渊?怎么和这里彼此相连呢?”
刘羽臣道:“这里的玄机互通,因为大禁制的关系,你看到的因此不尽相同,现在大禁制已经破开,就再无隔阂。”
说话间,雷沸云已经随他来到那球形中枢,刘羽臣对次十分熟悉,直接进入了设置在球心内的传送门,光芒闪跃间前方翠绿扑面,进已经是置身在群山上空,苍翠的山脉连绵不绝,一群飞鸟贴着树巅自他们脚下方飞速掠过,天空白云浮动,一轮艳阳悬挂高空。
雷沸云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蓬莱谷之外,但他俯视下方却根本找不到蓬莱谷的踪迹,要知道蓬莱谷方圆千里,是个极大的谷地,除非已是远离谷地,否则绝无不见之理。刘羽臣见他东张西望也不理会,伸手往着下方一抓,茂密的树林中突然腾起一个黑点,迅速飞入他的手中,却是个梅花状的玉匣子。
“这就是上古蓬莱的原貌了。”刘羽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雷沸云一时反应不过来,望着他呆了半晌,突然醒悟,无比吃惊地道:“师傅是说这……这就是蓬莱谷?”
刘羽臣把弄着玉匣子道:“没错,这可是比袖里乾坤更加珍贵的法宝,你的那些小朋友们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处境,我刚才已经将蓬莱谷给锁住了,现在谁都不能出来了。”
“你是说这幻化出来的蓬莱谷是在法宝之内?”雷沸云想到妖谷这样一个庞大的地方居然存在于对方手掌内的玉匣中,不禁感觉诡异万分,虽然说诸如玄机囊之类的也是内存乾坤,但比较起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刘羽臣身上灰白的肌肤在太阳照射下更显晶透,但在常人眼里看来却没有丝毫美丽,反而有种不健康的病态,略带幼稚的脸孔上那对巨大的眼睛却流露出老成持重的神色,他随手将那玉匣抛给雷沸云道:“这上谷蓬莱也是件异宝,现在我暂时交给你保管,你可以自由运用它。至于里边的妖怪你杀掉也好,放掉也好,我自不去理会。”
雷沸云手忙脚乱地接住,端端正正地捧在手中,道:“我怎么会杀掉他们……不过师傅难道不去看蓬莱谷中看一下么?”
“不必了,现在我先将使用那几样法宝的方法教给你,我要你寻找的物品散落在俗世间各处,到时候你凭着法宝和自己就会感应到它们,那散落的物品一共七件,找齐了就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便将自己这身翱翔三千世界的本事全教给你。”
接下来他便详细的和雷沸云解说那些法宝使用的方法,顺便教给他如何锁解上古蓬莱的法子,等雷沸云完全领略了,他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这一去少则数载,多则几十年,再我回来之期那些物品若未收集完成,别怪师傅对你心狠,明白了么?”
雷沸云被他眼睛一瞪,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再度升起,强忍抵抗,身体摇摇欲坠。刘羽臣哈哈大笑,在腰间一摸,手中已多了件衣甲,不见他如何动作,紫色的紧身衣甲已经套在身上,光芒闪闪,倒也颇显威风。他身体拔起,嗖地一声,冲天高飞,直上云宵,瞬息变成黑点。
雷沸云面临的那股可怕气息这时才消失不见,全身虚脱般跌落下来,好不容易才驭动妖气稳住,这才知道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候,从始至终都在不断抵抗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对方突然离去他身体的力气好像也随之抽取一空,彼此的差距已经超越了想象。
(化妖卷终)
第二部 神宫
第一章 退让
那件被称之为上古蓬莱的法宝托在手中显得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重量,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又怎能想象当中藏着一个宽广的天地,生活着数以千记的妖怪呢。如今他似乎明白掌控蓬莱谷的真正含义了,千多名妖怪并不知情,他们的生死掌握如今全然掌握在他的手中。
想到这一层,雷沸云便感觉有些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这样一折腾,蓬莱谷内将会出现怎么一副光景,连忙从半空中小心翼翼地落了下来,运用刘羽臣教给他的方法,神识贯注于那宝匣,天旋地转,已经置身蓬莱谷内了。
触目之下,蓬莱谷内竟是一片狼籍,整个蓬莱谷仿佛遭受了一场天灾,花草树木七零八落,各式各样的建筑轰塌成废墟,美丽的景象荡然无存,原本遥遥可见的大灵峰也消失了,谷内平平坦坦一片,处处弥漫紫色的烟云。
就在雷沸云惊疑不定之时,几股妖气急速向他靠近,烟雾散处,现出中智君、降风、卧云、刺木、黑风等妖怪的身影,他们见到雷沸云也是十分诧异,降风一声长啸,后方顿时涌出许多妖怪,聚集过来。
中智君率先飞至,他脸上的烟气似乎更加浓郁了,雷沸云见他安然无恙,心中微微一宽,迎上去施礼。
发生了这样意料不到的后果,他们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间面面相觑,心中全都是充满了疑惑。
半晌之后,中智君才想到询问其他妖君的下落,雷沸云心中一悲,说道:“他们的元婴被巴彦给吞噬了,再也无法出来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妖怪全都惊骇莫名,中智君身体一颤,连忙询问究竟。当听雷沸云将四大妖君遇害的经过简述一番后,四周已经是哭声一片,大家虽然感觉到事件的非同小可,但谁也料不到是这种情况。
众妖一哭,中智君反而冷静下来,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原来中智君受到雷沸云相助,脱离了碎禁流范围,当时的情况迫使他向外撤离,所幸的是他当时抽身及时,加上对潜规则的了解,在碎禁流横扫一切的时候,终于脱出困境,逃离了这个诅咒之地。
然而没过多久,一场由碎禁流引起的狂暴从诅咒之地蔓延而出,蓬莱谷内所有的远古禁制全部被牵扯进去,引发了连锁爆炸,由于情况不同,外面那些没有大禁制笼罩的建筑几乎全都毁于一旦,而由大禁制形成的诸如大灵峰之类顷刻便消失不见了。
妖怪们竞相奔逃,有些想冲出谷去,但发现以前的出口竟而消失不见,眼看可怕的能量到处肆虐,他们只有汇聚在一起,共同抵御。狂暴越演越烈,无休无止,就在众妖绝望之时,狂暴突然消失,一切风平浪静,除了满目创痍,似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他们并不知道当时正是刘羽臣毁掉大禁制的核心,制止了碎禁流肆虐,否则这场灾难将席卷一切,届时蓬莱谷恐怕没有任何生还者了。
雷沸云急忙询问黑镯她们的消息,却见黑镯从众妖中挤了出来,流着眼泪向他招手,身后跟着锦毛鼠和狐狸精,他们拍着胸口,除了神色带些惊恐,看来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雷沸云望着那些被灾难吓坏的众妖,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在他们背后承载着许多的梦想和希望,自己在这里经历的欢喜悲伤此刻融成切实的感受,他们全都是自己的家人,蓬莱谷就是他的家!
在他拥有蓬莱谷的时候,众妖的生死已经同自己紧密结合,此刻他心中不觉升起强烈的责任感,‘入我谷者无怨悔,祭以血肉卫家园’他是蓬莱谷的一员,他有责任和所有蓬莱谷的妖怪共同维护这个家园。
由于涉及蓬莱谷的机密,中智君将雷沸云带到一边仔细询问,雷沸云毫不隐瞒地自己在诅咒之地的遭遇原原本本叙说了一番,当他说到在遭遇天尊之时,中智君显然也是意外之极,浑身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
而后,雷沸云又说了天尊的身份,及蓬莱谷的真实来历,中智君一时竟消化不了,呆若泥塑,半天才回过神来,吁了一口长气,意气消沉地苦笑道:“世间之事当真离奇之极,原来我们只是作为人类的实验品而存在,此事切不能让蓬莱谷其他妖怪知晓,否则他们的信念将随之崩溃,历代妖君辛苦创立的蓬莱谷也将不复存在。”
雷沸云道:“这如何能够隐瞒?我又将如何向他们解释呢?”
中智君道:“天尊的存在不过是个象征,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我们崇敬的只是一个信念,如今你已是天尊的弟子,只需要延续这种信念,其他的慢慢再做计较。如今四大妖君逝去,蓬莱谷急需重建,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大家需要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而你就是最佳选择”
雷沸云不解地道:“妖君的意思是……”
中智君道:“我希望你能以天尊弟子的身份,引导着蓬莱谷众妖重建家园。现在你还不明白蓬莱谷的真正力量,或许连天尊都不了解这里的真正情况,我们得天独厚,拥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先天条件,我们妖类一旦突破自我境界,那将是一支任何人都无法轻视的力量。”
雷沸云听了中智君这番自信满满的话,心中似明非明,却依然点了点头,道:“我会尽量保护好蓬莱谷,不让它受到任何侵犯。”
中智君道:“好,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蓬莱谷的中云君,荣升五大妖君之首。”
“中云君?”
“不错,本来跻身妖君需要先在外磨练,不过你乃是天尊弟子,论身份是当仁不让,再说你拥有了这个身份,掌控蓬莱谷才名正言顺,所以破例提升。”
“那么妖君你呢?”
“我的位置也该退让了,我的妖境已经抵达瓶颈,以后将要游历外界,寻找突破的方法。”
第二章 命运移交
经过此番劫难,蓬莱谷设立在外边的禁制全数遭到破坏,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宝地,中智君知道众妖再也不能如从前般无忧无虑地生活下来,没有了那些禁制的防护,很快那些野生的妖怪便会有所行动,甚至人类修道者也将感应到此地的灵气闻风而至。
因此,他惟有将蓬莱谷众妖的命运移交到雷沸云手中,并告诉他,从今往后,必须将之携带在身边,担当起守护的责任,相对而言,蓬莱谷的众妖亦将成为他的后盾,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妖谷之众随意调遣。
在众妖悲哀的气氛中,中智君宣布了自己退位的消息,并指明妖君的替顶位置,雷沸云成了中云君、乌元成了南元君、刺木成了西木君、钢毛成了东毛君、笑雨颜成了北颜君。
经过仙草大会,雷沸云的声望与日俱增,当中智君宣布他成为新一代妖君时,虽然颇为意外,反对之声倒也不大,而随后公布雷沸云在诅咒之地的奇遇却让众妖群情振奋,中智君略过天尊的人类身份,并宣称天尊已经云游四海,而雷沸云则要执行天尊的任务,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