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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沙延祺说。
“言有尽而意无穷,三两句话就可以把经验和智慧概括出来,但是再多的话也表达不出人生的深阔。”成琰说。
“老成,你的意思是说——你把好东西都压箱底了,舍不得写出来?”沙聚成笑道。
“恩郎说笑了。对了,你们怎么会到衮州来,不会是来考我的吧?”
“你现在都是官场圣人了,谁还考得了你?”沙聚成笑道。
“我们要去老家祭祖,顺道就过来了。”沙延祺说。
“原来如此,老成如何承受得起?”
“你就别客套了。对了,你们这里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沙延祺说。
“我府内没有仆役,只有几个差役当值,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人来看看有没有任务。”
“日常起居怎么办?”沙聚成问。
“有贱内和小女负责,还有一个丫鬟,我以养女待之。”
“我看你这里地方也不小,又收拾得比皇宫都干净,三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沙延祺问。
“附近的百姓闲暇时常来帮忙,令老成我感激不尽。”
“听说后天是你的寿辰,我们想凑凑热闹再走。”沙聚成说。
“热闹怕是凑不上了。”
“老成,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恩郎说哪里话!寿辰之事微不足道,我早已决定家中小聚即可,约三五好友,其乐也融融。”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沙延祺说。
“可不是吗,老百姓们待我情深意重,我也只得狠心回绝。”
“你肯定想不到他们会送什么给你。”沙聚成坏笑道。
“不论是什么,哪怕是一针一线,老成我也绝不敢收。”
“放心吧,没人调查你。”沙聚成说。
“人家说的是原则问题。”沙延祺说。
“是良心的问题。”成琰说。
陆言之等人去找客栈,看到路边贴有告示,一看才知是官府发的公文,劝说百姓不许给知府送寿礼,不得办各种庆祝活动。
“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文。”陆勇说。
“成知府还真是不想大操大办。”王田说。
“如此明目张胆,不是在暗示百姓要变相送礼吗?”王谷说。
“看透此中玄机的人必定会大肆‘顶风作案’。”陆言之笑道。
“如果再有爪牙暗中活动,场面肯定要比动员鼓励还要壮阔。”王谷说。
到了一家客栈门口,看到有一块牌子立在那里,上面写道:“恭贺知府老爷六十寿诞,本店决定从即日起,三日内凡进店者一律免费。”
“这肯定是家黑店。”王田说。
“可能是他们的宣传陷阱吧,等骗你进门后又拿出另一套说辞。”王谷说。
“这家店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咱们还是换一家好了。”陆言之说。
“是啊,没必要招惹这种地痞无赖。”陆勇说。
继续往前走,又到了一家店,再次看到了类似的公示牌。
“这里的地痞无赖还真是不少。”王田说。
“不必往前走了,别的店情况肯定也是一样。”陆言之说。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生意精,看来这里的民风也没我们想象得那么淳朴。”王谷说。
进了点,店主热情地迎了上来。
“四位客官远道而来,欢迎欢迎。”
“我们身上可没钱,就是看了你们这门口的牌子才进来的。”陆勇说。
“客官请放心,牌子上写的清清楚楚——‘分文不收’。”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陆勇说。
几人找好了位置坐下,小二端了壶茶水上来。
“这茶闻着不错,也是免费的?”王田问。
“几位尽可把心收到肚子里,这三天本店吃饭住宿全部免费。”小二说。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变卦我可不饶你。”陆勇说。
“这话是我说的,也是我们掌柜说的。你们呐,就放心地吃吧。”
“你能解释解释吗,也好让我们心里踏实。”陆言之说。
“牌子上解释得清清楚楚,知府老爷这不要过六十大寿了吗,咱送礼他又不收,于是所有的客店联合起来,发起了这样的一个活动,就当是给知府老爷添喜了。”小二说。
“我们以前只听说成老爷是个有名的好官,没想到你们这里的百姓竟然如此爱戴他。”陆言之说。
“成老爷就是我们衮州城的青天!”
“他很会断案吗?”陆勇问。
“那倒不是。”
“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哪些恩德施与你们?”王谷问。
“成老爷爱民如子,他成立了‘问疾队’,每日到各处巡视,专门负责体察上报民情,有罪必治,有苦必救;他又没有一点官架子,见人很亲,就跟我们的长辈一样;他还乐善好施,拿出自己的钱帮助我们这些穷人……不说了,他老人家的恩德永远都说不完。明天刑场有专门的庆祝活动,估计全城的人都会去,你们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他老人家的恩德到底有深厚了。”小二笑着说。
“庆祝地点是特意选在刑场的吧?”陆言之问。
“客官,您真有见识!我们这里的刑场已经好多年没用了,你想,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
“确实如此。”陆言之说。
“哎,小二,今天晚上我们可就住这儿啦,也分享一下成老爷的恩德。”陆勇说。
“没问题。”
“我们可是要四间房。”陆勇说。
“没问题。”
“你能做主?”陆勇问。
“没问题,”小二笑了笑,“平日里做不了主,这三天完全没问题。只要咱们有空房,谁到可以住;只要咱们有吃的,谁都可以免费来吃。”
“街头乞丐呢?”王谷问。
“您出去看看哪还有乞丐,他们这几天干啥都不要钱。”
“干脆我也来你们这里当乞丐算了。”王田笑道。
一夜无话。第二日,店铺关门,所有人都去了刑场,当真是万人空巷。城里最有名的戏班编了一出名为《成青天》的戏,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现场还有设牌位跪拜的,作诗赞美的,说书歌颂的,当然也有各种做小生意的……盛况空前,比庙会可热闹多了。
“这成知府简直就是神!”陆勇说。
“可怜百姓又要多烧一柱香。”陆言之说。
“到底什么样的官才是真正的好官,成琰把这个问题变得更复杂了。”王谷说。
“这个问题本来就很复杂,成琰也算是个开拓者吧。”陆言之说。
“到底什么样的官才能算好官?”王谷又说。
“像空气一样的官才是好官。百姓呼吸着空气,却又完全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陆言之说。
“这样说的话,成知府反而成了百姓们的精神负担了?”陆勇问。
“虽说是负担,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陆言之说。
“此事确实很值得思考。”王谷说。
第二天,陆言之他们随百姓们一起到了成知府家门前。从高处望去,成家仿若人海中的一片枯叶,场面蔚为壮观。
“乡亲们,成老爷体贴咱们,怕咱们花钱,咱们心里温暖如春。今天咱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不听成老爷的话,不是不懂事,而是迫于无奈——是咱们的孝心、真心、诚心逼迫咱们来的。老爷心疼咱们,还在门上特意贴了‘半礼不收’四个大字。金有铜臭,吃用之物也是对老爷的不敬,于是呢,我们问疾队非常荣幸地接受了大家的请托,不负众望地选出了四样代表性的礼物。咱们一起进去献给老爷,好不好?”讲话的是问疾队队长钱宁。
“好!”众人齐声高喊,声可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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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成琰何德何能,实在是愧对乡亲们的厚望……”成琰感激动容。
“老爷,衮州的百姓何德何能才对,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钱宁也十分感动。众人更是真情难抑。
“乡亲们,你们的情意成琰收到了,谢谢了!”成琰深鞠了一躬,“各自的生计本业重要,不要耽误了,都请回吧。”
“老爷,我们知道您不收礼,在这里我们准备了四颗心,请您务必收下!”钱宁跪下言道。
“快快请起!”成琰赶紧过去扶起钱宁。
“第一颗是真心,”钱宁打了个手势,一个学者模样的人手捧一幅折叠的长卷站了出来,“这是黄老先生代表乡亲们所作的万言赋。”
黄老先生虽年事已高,但是依然声如洪钟。他所作的万言赋文思横飞,经他本人诵读更显大气磅礴。
“黄老先生溢美,成琰怎敢接受?”
“再妙的言辞也不足以管窥知府大人盛德。”黄老先生说罢,将万言赋双手奉上。
“第二颗心是百姓们对您的爱之心,”钱宁继续打着手势,两名少妇擎着一块方毯子过来了,“此毯乃是用少女的秀发织成,衮州城所有的妇人少女都有参与。”
“这是全城百姓的深情厚谊,成琰岂敢不收?”成琰叫身边的衙役将礼物收起。
“第三颗是感恩之心,”钱宁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一个少年手捧着一个锦盒出来了,“此乃城南朱家世代相传的一棵千年人参。”
“万万不可!”成琰双手前推,坚辞不迭。
“老爷,您为了衮州城呕心沥血,百姓们心存感恩,我们希望您能寿比南山。这棵人参是代表了百姓们的共同心愿,您一定得收下。”钱宁说。
“一、你们这是在逼我夺人所爱;二、你们这是在逼我违背自己的良心。”成琰边说边退。
“老爷,我们爱的是您,不是这人参,因此,这不仅不是夺人所爱,而且是收人之爱。”献参的少年说。
“这礼物太贵重了,万万不能收!”成琰说。
“人世间情意最贵最重,相较之下,其它东西不值一提。”钱宁边说边示意衙役将人参收起。
“第四颗心是孝心,”钱宁又做了个手势,何庄村的那个姑娘缓缓走了出来,“这是玉儿姑娘,她代表百姓来敬献孝心。”
“忠孝之心,大而化之,无事不通。玉儿姑娘,谢谢你的孝心,快随父母一起回家吧。”成琰说。
“老爷,我家中父母有人照顾。您是百姓父母,身边却连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玉儿受父亲之命,受乡亲重托,特来孝敬老爷。”
双方你推我让,事情迅速升温。
“我意已决,此事不容商议。”成琰怒言。
“老爷,玉儿也早已心意已决,若老爷不答应,玉儿唯有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