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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跟他们相比,你就是仙女。”颜如笑道。
“谢谢夸奖。”沙延祺开心地笑了。
“对付流言蜚语,只能选择沉默是金。”王谷说。
“对啊,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没趣了。”陆勇说。
“那你们知道沉默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吗?”苏进文不屑地说。
“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朝屁股狠踢两脚,然后叫他们滚蛋。”沙聚成说。
“要是你真有这权势,就没人敢多嘴了。”陆言之说。
“你还有妻儿?”颜如轻声问道。
“是啊,儿子今年十一岁了。”
“他们母子呢?”王谷问。
“寄居在我丈人家。妻子受不了这种无尽的痛苦,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她在娘家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颜如说。
“起码比跟着我强。”
“那倒也是。”沙聚成说。
“你就成孤家寡人了。”陆勇说。
“成了孤家寡人后我反而更坚强了,管它什么唇枪舌剑,想来就来吧。”
“这种坚强好似刀口结的痂,个中的苦痛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陆言之说。
苏进文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来你就搬到了这里?”王谷问。
“是的,这里以前就是荒山。”
“我们刚才在外面听说是哪个员外把这山给买了去?”陆勇说。
“那是苏员外,跟我也算有点亲戚。”
“你是说他帮了你?”沙聚成问。
“当然不是。我搬到这里之后,有好事者便将这座山改名为终南山,于是我就成了终南隐士。”
“这山是后来才改的名,原来叫什么?”沙聚成问。
“原来叫凤舞山。”
“这确实很出乎我们的意料。”陆言之说。
“没想到这里面全是恶意和伤害。”颜如说。
“倒也没那么严重,他们也都不是恶人——这一点我很清楚。”苏进文说。
“但是他们做的却是恶人们做的事。”陆言之说。
“后来这里变得有利可图?”陆勇问。
“这里虽算不上什么名山秀景,但是就在城边,也能算是个休闲之地。我在此隐居后,来这里游玩的人便多了起来,名声也越传越广。苏员外和县老爷很熟,便花了些钱将这座山买了下来。”
“就等于连你也一块买了下来。”沙聚成笑道。
“可不是吗?”苏进文苦笑道。
“你这也算是在给他卖力啊。”陆勇说。
“什么啊,他是我的地主和房东,我欠他的多着呢。”
“你不能这样想。”颜如说。
“这确实是事实。他没有我照样该干啥干啥,我要是没有他,连立足之地都没了,所以说,是我在依附他,给他钱也是应该的。”
“这只能说明他比你强,他掌握了你的命运,而不是说你欠他什么。”陆言之说。
“这些年你一共欠了他多少?”王谷问。
“以前还能算得清,现在是算不清了。”苏进文苦笑道。
“你还真打算给他当一辈子奴隶?”沙延祺说。
“他不让你离开?”颜如问。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不想走。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干什么呢?”
“你有学问,可以做账房先生、教书先生什么的。”王谷说。
“我的那些学问,当真是不值一提,哪里还有半点用处?”
“你总得为你的妻儿考虑啊。”陆勇说。
“当然考虑过,可是我又能干什么呢?我也想着画些画去卖,可是没想到第一幅画半年都没有卖出去,送都没人要。”
“怎么没人要,我已经买了啊,还是花高价买的。”王谷说。
“那是你们一时冲动。”苏进文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可能这么多人都是一时冲动吧?”陆言之说。
“我这次也算是走了狗屎运吧,碰到了你们这群好人。”
“你以前是靠什么谋生的?”陆言之问。
“家中原有几亩薄田,与妻子一起种种,后来也变卖了。”
“你看,种田这样的事你都能做,别的还有什么做不了的?”陆言之说。
“对啊,你的人生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间茅草屋里吧。”颜如说。
“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走出去。”
“只要相信,只有相信,你才能走出这里。”颜如鼓励道。
“谢谢你们。”
“我们今天也算是‘终南访贤’了吧?”王谷笑道。
“各位见笑了。”苏进文笑道。
“等你以后成了大贤大德,说不定我们也就跟着出名了。”陆言之笑道。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景点叫‘竹林问贤’吗?”沙延祺问道。
“那都是别人穿凿附会的,不可当真。”苏进文笑道。
“竹林七贤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圣上求贤若渴,苏兄不可自暴自弃。”王谷说。
“多谢各位,我一定好生谋划。”苏进文说。
“那我们就告辞了。”陆言之说。
“苏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请尽管开口。”王谷说。
“不用了,多谢。”
“那好吧,我们告辞了。”王谷说。
“苏进文会离开这里吗?”下了山,颜如问道。
“这个很难说。”王谷说。
“我看他刚才更像是在敷衍我们,他说的谋划可能就是托辞。”陆勇说。
“就算不是托辞,他只要一开始谋划,必定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陆言之说。
“还有这样的傻瓜,非要待在这荒山野岭里受罪!”沙聚成说。
“他可能是真的厌倦了人世吧。”颜如说。
“应该说是恐惧。”陆言之说。
“还说是来访贤散心呢,没想到访了一肚子的郁闷。”沙延祺说。
“他真挺可怜的。”小云说。
“言之,咱们能帮他做什么吗?”王谷问。
“先拿钱给他赎身吧。”沙聚成笑道。
“再给他点钱做些小生意什么的。”沙延祺说。
“这当然是好事,就怕他不接受。”陆言之笑道。
“先去帮助他的妻儿吧,等他们过得好了,自然就把他接回去了,到时候一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颜如说。
“颜如此计甚妙!”王谷说。
“但愿他的妻儿也在盼他早日回归吧。”陆言之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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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陆言之等人赶了一上午的路,这会正坐在客栈里休息。邻桌坐着一对双胞胎,正在喋喋不休地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
“你认为白胜过黑,还是黑胜过白?”
“自然是白胜过黑。白象征光明、正义,黑代表黑暗、罪恶,自古邪不胜正,当然是白好。”
“那我就选黑吧。白天人们劳苦不堪,夜晚人们休息放松,很显然,黑夜胜过白天,黑胜过白。”
“只有辛勤劳作才能过上好的生活,夜晚的休息就是给白天做准备的,所以说白天胜过黑夜,白胜黑。”
“白天迎亲拜堂,晚上送入洞房,你说是白好还是黑好?哈哈。”
“新妇是黑好,还是白好?哈哈。”
“包青天好还是陈世美好?”
“色黑者有好人,色白者也有坏人,此事不足论。”
“你可曾听过白马非马之说?”
“那你可听过白驹过隙,如果白马非马,那过隙的又是什么?”
“反正黑马是马。”
“带‘黑’字的成语如月黑风高、近墨者黑、天下乌鸦一般黑等都是贬义,而带‘白’字的如白头到老、阳春白雪、真相大白、青天白日等,都是褒义。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带‘白’字的也有不好的啊,比如一穷二白、死乞白赖、白日做梦、不白之冤、空口说白话……多了去了。”
“那是害群之马,反正白胜过黑,比黑好——这是肯定的!”
“我说黑胜过白——这也是肯定的!”
…………
陆言之实在是不想再听他们聒噪,扭过头去对他们说道:“‘白纸黑字’、‘知白守黑’说明黑不离白,白不离黑,白若为手背,黑则为手心;黑若为手背,则白为手心。又有‘颠倒黑白’之说,说明黑可以为白,白也可以为黑。”
“对啊,就像黑白无常,是一对好兄弟,不分高低胜负。”颜如说。
“那为什么要说黑白无常,而不说白黑无常呢?”认为黑胜的那个人说道。
“你怎么发迷呢,从左边看是黑白无常,从右边看不就是白黑无常了吗?”沙延祺说。
“你想说你比我们聪明?”认为白胜的那个人像是受了屈辱,生气地说道。
“大蛐蛐、小蛐蛐,你们弟兄俩就别难为人家了,人家是过路人,吃完饭就走。”店家看到了这一幕,想来打圆场。
“这不是过路不过路的问题,而是真与假、对与错的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随他们同行,直至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对吧哥?”说话的是小蛐蛐。
“你们两个还真是爱抬杠。”陆勇说。
“你们怕了?”大蛐蛐得意地笑道。
“还有人会怕蛐蛐吗?”沙聚成笑道,“我平日里也喜欢斗蛐蛐。哈哈。”
“我们是蛐蛐精。”小蛐蛐说。
“怪不得你们那么喜欢争强好胜。”颜如笑道。
“你们这群傻人懂什么?”小蛐蛐不屑地说。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他们既然想逞口舌之强,随他们去好了。”王谷说。
“我们家公子说了,算你们胜了。”王田说。
“这还差不多。”大蛐蛐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们是认输了,可还有不认输的。”沙聚成笑道。
“还有谁,他凭什么不认输?”大蛐蛐质问道。
“我们哪知道,你们自己去问它吧。”沙聚成勉强憋住笑,用手指着门外正在咯咯叫的一只母鸡。
“哥,他说得还真对,你看那只母鸡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直在咯咯咯地没完,明摆着是在挑衅呢。”小蛐蛐说道。
“弟弟言之有理,待哥哥去教训教训它。”
那只母鸡并不怕人,一会看看大蛐蛐,一会望望别处,嘴里咯咯得更加响亮了。大蛐蛐恼羞成怒,缓缓地蹲在地上,然后张开双臂,不停地忽闪着,嘴里也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陆言之等人看了之后,大笑不止。
“大敌当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