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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叫誓非。发誓的誓,非凡的非,意思就是发誓非凡。”说完一副志向远大的模样。
妤伢儿则头看他,这个小无赖竟有这等心胸?
一玄子笑笑,问家住何处?为何被人追捕?
誓非说,他是沙洲将军的小舅子方大铖的家丁,方大铖在沙洲城里仗姐夫地位一向欺压惯了,强抢豪夺不在话下,上月,方大铖陪将军夫人到莫高窟开窟画像时,看上一个画师的女儿,回来便要强娶。方大铖臭名远播,画师自然死活不肯,方大铖便借口说画师私吞了他们家的银两,要抵下女儿用钱来赎。誓非不耻方家作为,悄然告知画师带家眷离开沙洲躲避。方大铖人财两失怒火中烧,后来查到誓非身上,便将他毒打一顿。
“我也不怕他打,晚上悄悄走到后花园,正想在花草丛中找个静辟地好好疗伤,哈哈,你们猜我见到什么?”
“有话快说呀。”妤伢儿听到津津有味,逼不及待。
那晚,誓非遍体鳞伤的乘夜深偷偷走到后花园,后花园是主人书房禁地,绝无人敢进去打扰,他历经诸般江湖险恶,或是机緣巧合,或是上苍有眼,竟无意间被他打通大周天,全身气脉畅行无阻,这是多少修行人穷一辈子未必修成的真气根基。当然,他不会说出来,更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那晚有个黑影走进了书房,书房中有灯马上亮起,明显房内早已有人在等候,他蹑行至窗下窃听,竟然听到一个突厥人说:“当年,若非大人您将楼兰书信扣下,恐怕‘龙符’早已被李世民所得,如若当今大唐圣上得知您当年竟为李建成、李元吉效命,您的脑袋还能在自己头上?”
对方默然不语。良久,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你想怎样?”
那突厥人又说:“我们尊贵的可汗只想请大人帮一个忙。明天有几个身份特殊的人要进入沙洲前往长安,请大人通行通行。”
“突厥探子还是死士?哼!我办不到!”
“您办不到也无所谓,待您人头不保后我们仍可办到的。”
房内声息全无,忽然间,听到一声拳头打在桌上的声音。
突厥人继续说:“大人,不过是长安多了几个商旅游人的事情,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我们要稳居长安。”
“我只区区一沙洲守将,何有此大能耐?”
“大人真是妄自菲薄,谁不知道当朝威名远播的中书省中书令候大人是您亲叔叔,我想他会对这件东西有兴趣。”
洛烟在窗外听得咬牙切齿。
五陇坂一役,秦王李世民大败突厥,突厥收集溃兵,沿孔雀河疯狂厮杀,目的就是逼楼兰部落交出传说中的“龙符圣谕”。孔雀王深知凭单轴“天谕”无法寻获“龙符”,故修书让死士突围送往李世民,希望以“天谕”换取大唐出兵援救,但当突厥疯狂扑杀过来时,仍未见沙洲有半丝动静。楼兰遗民虽不足万人,但他们的血足以将黄沙凝固成红岩,他们的尸体足以使孔雀河断流!
“原来是你这伙恶将楼兰书信扣起!”誓非恨不得将房内狗贼一口吞下。
这么久,他终于找对方向!一时激动气血喷涌,他忽觉天旋地转,仿佛一黑洞当头罩下。他要竭力稳住自己,准备逃离。他一跃而起,攀至墙边矮树,然而他负伤甚重,jīng气不济,用力时气血冲涌患处便痛疼不已,一时把握不好力度,那树桠受到冲力发出断裂声,惊起树上栖息的一窝乌鸦。洛烟知道必然惊动了屋内人,他奋力越墙而逃,身上伤口因体内血脉倒涌而流血不止。什么地方最安全?偌大的沙洲是他们候家地盘,哪里是安身之所?以现在伤势,也难硬闯出府,不如就在府内先躲藏起来。当他趴在屋檐,正想藏匿于花园池中时,忽见方大铖与管家正引一伙人往他栖身柴房,马上他灵机一触,先一步逃回柴房。候将军断断想不到,正是让一个被他不争气小舅打得半死的人窃听去他全部秘密。
他打通了大周天,体内真气充盈,方家走狗拳脚之伤他基本不在乎,不过刚才刺激过度,脉络被回涌之血堵塞而已,但跑得比这伙走狗是易如反掌的事。他一到柴房,马上装作伤痛不已卷缩一团。“砰”柴门被管家一脚踢开,方大铖指着他骂:“臭小子,是你通风报信坏我好事是吧?打!”一伙人挺身而上,正拳打脚踢间,候将军部下已领人来到偏园,方大铖见将军护卫来到,忙问出了何事?那护卫缜密的四处打量,然后又看看受伤的誓非,问这是什么人?
方大铖说:“这个家仆私下偷了家中物品变卖,故教训教训。”
誓非故作伤痛状,泣泣噎噎的说:“军爷,小的冤枉。”
那护卫长也不理他,只问:“府中今晚有何异常人等出入?”
方大铖说:“姐夫来到,我们都回避三分,还敢让什么等闲人等出入。出了何事?”
护卫凑近方大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方大铖吓得面都白了,忙说:“没有没有,我们只在这里教训这小厮,哪里都没去过。”
护卫说:“既然如此,请带我们到其他眷属屋内检查,我们好回将军府复命。”
这样,一群人才从柴房退了出去。到天将放亮,誓非经一晚疗伤,将大道灵气接引至体内,他将灵气分别用念力灌引到任、督、带三脉,当三脉的真气开始运行,他感到全身一阵温暖,仿如沐于热汤之中,当暖流退去,身上被打之处出现一阵阵清凉,那些筋骨发炎的地方有如经过仙泉冲洗,渐渐退去灼热的疼痛感,他完全沉醉在这种极度舒适的体验中,象有无形之手将他轻轻包裹,到鸡啼时分,他才从中慢慢苏醒,身体不适已全部消失。那突厥人交给候将军什么?他们混入长安有何动作?誓非决定先他们一步到长安,然后寻找时机混进候尚书府中。恰巧这天傍晚,候夫人返回方家,把方大铖大骂一通,说他平时惹事生非,把探子也引进家中,现在还不知探子底细,若把军机大事窃听去,那方家也是灭门的死罪。方大铖平白受一通痛骂甚觉无辜,但又不敢反驳,只得唯唯诺诺,他晓得姐夫意思,就是让他找小流氓在沙洲城四处打听风声。趁方家大乱,誓非一溜烟跑掉,等方家家仆发现才四出追捕,恰巧誓非躲于商旅混居的旅馆中遇上妤伢儿。
但誓非并没有说出实情,他只说:“沙洲候将军私通突厥。”
………【03 沙洲遇险(3)】………
忽然,窗外下起一场不寻常的雨。
起初,天空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风挟沙砾,“悉悉沙沙”的打在窗上,由疏而密。声音一阵紧似一阵,虽密,但声响越来越小,渐渐,纸窗上竟出现无数针孔般小洞。然后,打落下来的不是雨,而是又闷又钝的声音,象有什么粘在窗纸上。大家都注视着窗子,谨防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突然,从无数的窗纸小孔中破出无数鼻涕一样的蛆,它们扭动着粘乎乎,胖都都的身体极力破洞而入。起初,仿佛有水珠渗进来,当那恶心的,象吸饱人鼻涕而通体透明的虫子爬进半个身子进来后,妤伢儿简直恶心得想吐。
“脑髓虫。”誓非与妤伢儿异口同声。
这是魔道用得最普遍的一种毒物。当它吸附在人身体上,便可从毛孔中吸取人的元阳jīng气,令人慢慢萎靡致死,再体壮力健的力死时也形如枯骨;如它落在人的头部,它便马上吸食人的脑浆。开始只觉得头痛,很快便如头颅被劈开般痛苦难忍,当脑髓被一点点的吸食,那痉挛是难以名状的痛苦,最后,七孔内陷,死状恐怖。
誓非想,难道他的身份真被人查出?他从身上摸出一件东西,然后对妤伢儿和一玄子拱手说:“小姑娘,爷爷,多谢收留,突厥魔道是冲我而来,怨有头债有主,我不连累两位,待我出去与魔道决一死战。”说完便奔赴而出。
妤伢儿正要尾随,一玄子示意她不必。这个小子竟能与魔道结怨,且被方家毒打,但身上只有外伤而无内患,定有不凡之处。且魔道并非冲他而来,否则要杀一个小子何需漫天脑髓虫以打探虚实。他念动咒语,一股火焰将窗纸烧开,随之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与焦味儿。
誓非顺手在楼道下取下一把火把来到屋后荒地,他两手飞快地将火把旋成火焰之伞,为自己撑起一片防护罩。妤伢儿看得心也快跳起来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凭一点弱火就想和魔军对抗,简直不知死活。只有一玄子透过窗户从容不迫的看着他。
很快,妤伢儿已无须担心。誓非将火焰之伞向空中一抛,伞如火帛铺展,在空中熊熊燃烧,为他撑天一片天地。脑髓虫遇热即溶,化为粘液自屋檐滴滴打下,仍在空中簌簌落下的掉入火帛中,烧出一股呛鼻焦味儿。
这小子从何处学会天山“炼焰咒”?妤伢儿自忖这小子如何偷学了天山秘术,竟懂得将真气和咒语念力结合在一起,将薪火变为伏魔降妖的五行“真火”以克制魔道yīn邪之气。
终于,天空平静下来,恶心的脑髓虫随大火的熄灭而化成粉尘。誓非没有闲下来,他掏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粉状物撒于地上。他在江湖流落多时,深谙各种法术原理,明知自己斗不过魔道,但他必须逃得出魔掌,故想到用一种破坏xìng能量来将影响减到最低,以使危险发生,自己仍有逃脱之机。他将吸铁力强的玄石打碎,再以泥土包裹保存,当它的粉尘撒于地上,同极的颗粒就会相互排斥,造成一种极不稳定的磁场,而这种磁场可大大减弱一切法术的杀伤力。现在,他要把令魔道的妖巫之术失效,逼魔军人马现身。如果来一场明对明的战争,他不一定会输。
他把墙脚边两架木头车挡在自己前面,点燃卸下的部份禾草,然后凝神聚气心神合一,空中出现了隐隐约约的萤蓝流光,美丽得如同星雨。然而,那却是能致人于死地的魔道黑法,当玄石粉干扰气场,外来的能量受到影响而失效,洛烟念动“炼焰咒”破解惑术,但他也得受制于玄石粉的干扰,他必须比任何时候更高度集中神与气,趁敌人未反应过来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那萤蓝流光正是yīn阳两种能量对冲时产生的余烬。
誓非额角不停滴汗,背部洇着大片汗渍,如果敌人再不出现,他也难以支持。
终于,山丘林子里走出一个硕大黑影,黑影一边怪笑一边走来,到近了才见到影子主人并不高大,相貌狰狞犹如厉鬼。誓非一眼便认出他是离尸界专吸尸气的黑巫,那所谓的影子,不过是yīn厉之气笼罩而已。他见到誓非有些愕然,说“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孩?其他人呢?”
誓非不答话,他知道自己真气即将耗尽,要来致命一击。
他双手合十,忽然向两边一拉,将体内真气凝聚怀中,然后念动咒语,竟然,车上禾草变成得利箭,向黑巫齐发。黑巫冷哼一声,手一扬,想将利箭化为毒蛇反噬洛烟。奇怪,他的幻术并没有生效。因为千钧一发间,誓非已向他撒下玄石粉。黑巫错愕,誓非极速拨刀向他刺去。
然而,黑巫岂是区区玄石粉可以控制?他马上惊醒,伸出两手在虚空之中紧掐。誓非刹时全身僵硬,因为他已感觉到一双无形之手扼住自己咽喉,很快他就会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