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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忍不住有些担心,那明明是笑,却感觉不到笑意,娘娘莫不真的病糊涂了不成?
“娘娘,依奴才看,还是宣太医……咦!娘娘,您去哪?”
话未说完,她却突然停止笑容,一把盖上盒子,快步往外走去,字正腔圆的离下两个字。
“出宫!”
“啊!”
愿君平安 第四十一章
大道之上,尘土飞扬,密密的行军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肖将军,我们此行会先经琼宁、碧蓝,然后再到赤城,如此比起正常的官道来,要快上一半的路途!”左副将禀告着前进路线。
肖芳华认真的听着,虽然这些事他早已经知晓,却还是时不时的轻应一声,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意外的有些严肃。
自出了京城后,心里总是有些空荡荡的,行军打战他到是不怕,反正对他来说,对付一个人,和对付一群人,也就像是切一个萝卜,和切一群萝卜的区别。加上师弟一心比人多个心眼,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唯一挂心的只有小花!
那天在花园里,她拦下他一个人,只为了阻止他出征,应该是万分担心他的吧。所以明知道自己可以,明知道他定能帮助她,却还是要赶他走。虽然话说得重了一点,但细一想,又都全都明白。
就如十年前,在谷里的那些日子,他粗心,往往不经意间,会受些小伤。她便会生气,有时气极,亦会骂他。却仍是不忘细细给他包扎伤口。每每都说下次受伤,就再也不管,由着他去。却是下次,下次……还有下次。 分明容不得自己有丁点的损伤,就算是许多年前留下的伤疤,她亦会不声不响的把它抹去,却总会找借口说是让他试药,哪有那么的药要试,分明就是为了治他。
她性子淡,也不爱说话,唯有骂他的时候,才会显露些情绪。他以前不明白,以为她没把自己放心上,所以也会任性,受点小伤,回去让她骂,让她心疼,让她挂自己在心上。
如今只是一日不见她,心里就念着慌。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知道他已经走了?以后没有他在,要是还打雷下雨的话,要是害怕,没人守着,怎么办?脑海里反复的想着全是这些,停不了。 似是回答他似的,一声长嘶,在前方的岔口响起。
大队的人马顿时停了下来,路中央,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什么人?”右副将一声喝斥。
只见前方不远处,白马之上一身白衣似雪的女子,横在路中央,轻纱蒙面,也掩不住那傲人的声势。
她像是急行赶来,胸前上下起伏着,喘息不止,只是那目光,直看向最前方之人。
肖芳华瞬间愣住,猛的瞪大眼睛,以为幻影。那般的白衣,那样清冷超然的目光,还能是谁?
“小花!”已经惊呼出声。
白衣女子没有回应,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手间一紧,用力拉紧缰绳调转了方向,甩鞭往前狂奔而去。
“等等,小花……”肖芳华一急,手中皮鞭用力一甩,慌忙追了上去。 “肖将军!”左右副将的呼声,没有留下他的人,正待催促身下的马儿追上,旁边伸来一手,被拦了下来。
“且慢!”
“楚军师?”右副将一愣,顿时有些恼:“擅离职守可是大罪啊!” 楚天华却笑眯了一双眼:“谁说是擅离职守啦?难道出征之前,肖将军跟家人告个别也不成吗?”
“家人?”右副将一愣,瞬间晃然:“刚刚那位是肖夫人吗?”难怪有点眼熟,可能自己在什么见过吧!虽然已经蒙了面。 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绝尘而去,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继续行军吧,肖将军去去就回!”楚天华摆了摆手,看了一见他们远去的方向,笑意又深了几分,这个傻师兄,这回可能真押对宝了。 右副将这才放下心来,招呼了一声,继续上路。
“小花,等等……”肖芳华大声喊着,明知她是故意引他前往,就是为了避开众人,可是现在已经离得够远了,但前方的身影却仍是向前狂奔。
“小花!”久不见她停下,终于忍不住,脚下一个使力,飞身跃起,就着轻功,向她的马匹飞去,一把搂住她的身子,一个轻松的旋转,这才落了地。
看着眼前熟悉的冷淡眸子,顿时有些紧张,心嘭嘭的一阵乱跳,想要揭开那层面纱,又怕这只是梦:“是你吗?小……花?”她特意出宫,赶来送他吗?
眼神轻敛,她这才缓缓的拉下脸上那层面纱,看着他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扩张,放大,露出脸上的酒窝。
“小花,小花,真的是你!”腰间一紧,猛的被搂进他的怀里,紧得手臂都有些微的痛:“你是来……送我的吗?”
“嗯!”她轻点着头,手紧了紧,毫不迟疑的回抱住他,耳边传着他如鼓的心跳,又忍不住笑意加深。
“我好高兴……好高兴你来了,小花!”他一脸的激动,笑得似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用力抱着她轻噌着。刚刚在京城的时候,是小皇帝亲自送军队出城的,看不到她,他还以为她还在生气,不会来,还好……还好,她还是来了!
“我……我好想见你,小花!真的。”紧紧看着她的脸,眼里星光点点,似是想做点什么,却又不敢。
她长叹一声,一切都写在脸上的家伙:“芳华,你把面具取下!”
“哦!”他听话的拉下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露出原本绝色倾城的脸。
“你蹲下来一点!”
“好!”他倾下身子,有些莫明:“小花为什……唔!”
疑惑的话还没有开口,她的唇已经复了上来,瞬间愣住,任由她啃咬着自己的唇,并且长驱直入,无尽缠绵。
脑海中瞬间的空白,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着,突来的惊喜冲晕了头脑,他根本不知做何反应,只能瞪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容颜,越睁越大。
直到……
口里的温香顿时抽留。
“闭眼!”
“哦!”
重新复上,那点滴的理智才慢慢回笼,再由□引导,倾身拥紧,反守为攻。忘情的掳夺着她口中的甜蜜。唇齿相依,倾尽所有的缠绵。
良久,才气喘咻咻的结束这个吻,却相拥得更加紧密。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只属于两人的这一刻。
“芳华,你如若真要去,我不再拦你!”听着耳边令人心安的心跳,她缓缓开口:“只是……有件东西,我想让你看!”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示意他卷起衣袖。
看到那一刻,猛的睁大眼睛,手间微颤:“这是……” 鲜艳的红绳上,有着紧扣的同心结。
“我一带着!”她笑着一字一句的道:“从未取下过!”
“小花……”声音顿时有些哽,原来……她都放在心上,都放着他。眼里热热的,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带进怀里,已经没了言语。
“我知道,如今我做任何承诺,都已经没了意义!”她淡声道:“我一生重诺,许过的话,定会做到。但是……只有你,应你的话,却从未兑现过一句!想来也没什么可信?”
“不,我信!信!”他猛的摇头,小花的话,他信,一直都信!
“可是我已经不信自己了!”她单手扶上他的脸,眼里冷然再也不见,只有如水般的柔情:“所以……干脆换你向我许诺,可好?”
他微微一愣,重重的点头:“好!”
她忽的一笑:“我都未说什么事,你便说好?”
“小花说的,都好!”他一脸认真。
“傻瓜!”她含笑着骂:“你这算是……在宠着我吗?从小到大,你到是第一个宠着我的人!”宠着连心都是痛的。
他却只是傻笑,小花喜欢的话,他愿意一辈子随着她,宠着她。
“好!你得向我许诺,无论如何,一定不伤一根头发,完完整整的给我回来!”她一字一句的要求:“这红绳就是见证,若你做到,我便戴一辈子,如若……”。
“我回来!”未等她说完,他急急阻止她下面的话,一把扣住她的手,小孩子气的把它藏在身后,重重的点头道:“我一定回来,你要戴着它,戴着它一辈子!”一辈子都把他放在心上。
他抓得紧,好似极怕她真的取下来一样。君思又忍不住想要笑,轻斥一声:“傻瓜!”却全然没有责骂的意思。她只是想求一个安心,明知这世上,无人可以伤他,却还是放不下心,所以她才会这般不计后果的赶来。
他愈发的笑得开心,眉眼弯弯,灿烂得连阳光都失去了颜色,似是开了一树的小黄花,暖到人心里头去。
身形下倾,拥住他心系一生的女子,这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可以如此活一辈子。
轻风过往,吹动着满地的绿草,随风摇摆,仅有那地上紧密相连的身影,似是已经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良久——
“小花,原来你会骑马呀?”
“不会!”
“咦!那你刚刚……”难道他眼花?
“所以停不下!”
“啊?那……刚刚……你一直往前跑是因为……”
“停不下!”
“……”
有信来使 第四十二章
初春的天气,驱除冬的寒气,屋子里显得有些闷了。命了人开窗,这才舒畅点,只是瞅着屋外还未曾来得及消融的薄雪,又觉得有丝寒意,终还是关了去。 陈元兴冲冲的奔进来,禀告着关外的有密函送到。嘴角轻扬,缓缓的溢出笑意。罢了罢手,跟随她多年的陈无自然知道意思,忙宣了人进来。
来的是同一个人,手里拿着的也同样是盒子。打开,里面装的还是花。小小一朵,有时是菊,有时是梅,有时是不知名的小花。都全都是黄色的,小小一朵黄花,安静的躺在盒子中,花瓣已经有些枯黄,量是小心的加上冰块保藏着,必竟是路途遥远,不如刚摘下时那般鲜艳,却无端的觉得,赛过那刚开花。 “近日战况如何?”她合上盖子,却没有放下,状似随意的询问。
“回娘娘!肖将军用兵神准,我军达到赤城后,连番胜仗,目前兴袁先锋大军,已经溃不成军,退至百里之外的元突。”说起边界之事,信使脸上,不免神采飞扬,就连眼里都是星光:“如此下去,搬师回朝指日可待!”
“哦?”君思轻应一声,嘴角难掩的笑意,看着信使兴奋的样子,可见那朵小黄花,确不用自己操心,早已笼络了军心了。
“这是此次将军送回的军书!请太后过目!”他双手呈上一封信函。
“皇上可有事先看过?”
“皇上已有批示,特让臣来请示太后。”信使回答。
君思这才示意陈无接过,信里的内容很简单,报告的皆是边境如今的形势和状况,言词及近恭敬谨慎,字字都似是斟酌后才下的笔,如这几个月来的信函一般。可见不是出自芳华的手笔,必是楚天华代为写的。
她大体看了一遍,内容与信使说的相关无几,兴袁十万大军,如今已只剩三成不到,退兵百里之外的元突,虽未退兵,但兴袁围困赤城已久,粮草几乎已经耗尽,想必不日便可退兵。
要回来了吗?清冷的眼底滑过一丝释然,起身走向桌前,翻到信函的最后一页,上面朱沙红批是皇上的笔迹。基本都是稳定军心之类的言词,并无不恰当之处。如今朝中的大部分事情大都是他亲自处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