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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尚荣遣了一名叫银俏的宫女做念儿的随从,亲自将两个人送出了宫门。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叶家小姐
出了皇宫一直向西步行三里左右就是繁华的万隆街。
万隆街的街道宽敞,并排能容下三辆马车,路面上铺着整块的徽岩石,徽岩石的表面都泛着淡青色,石面上有细细的横纹岩理,尤以如此平整的丈方大小的徽岩厚石板,其采运所需的人力物力难以计数,铺满整条街所费石料更是惊人,霸楚都城最临近皇宫的这条万隆街的繁荣可见一斑。
念儿是随着银俏丫头来到此处的,银俏以前是管事局里颇受桑公公重视的宫女,做事说话都显出十分的玲珑,因为曾经几次出宫采办过东西,对皇宫周围的街道比念儿要熟悉的多。
万隆街整条街道分为截然不同的两段,许多上百年的老字号的总店都设立在此处,每一家都是宽敞明亮、装饰豪华,出来进去的人也都衣着华丽、举止非凡,非富即贵。而街道的北半截则是自由买卖的交换区,只以成排的石条几案隔开,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生活用品、手工制品、农家特产及鲜活家禽宠物等,几乎无所不包。
念儿和银俏从南街走进,两个人衣着普通,并不显眼。宽敞的街道两旁车来人往十分有序。走了一段,银俏指着前面一处飘着绸绿色幌子的地方对念儿说:“公主,前面那家‘红绣坊’是专门卖脂粉彩线这些东西的,我们进去看看吧!”
因为临近乞巧节,红绣坊里的女子很多,柜台前围了莺莺燕燕一圈,都在选购各种彩线和银针。
念儿站在外围,自己不便生硬地去挤,便听着店主和伙计与这群姑娘交谈,无外乎都是乞巧节的话题。姑娘们唧唧喳喳地边说边笑,有姐妹几个一起来的,还说笑着私底下你推我搡,在柜台周围闹哄哄地如一群小雀似的。
大户人家的小姐姑娘平常出门的机会不多,乞巧节前的几天是难得能出门的日子,不免个个都很兴奋,如同被放出笼子的小鸟。采购东西是一样,能在外面游逛玩耍到处看看也是一样,所以,其实她们都不急于买东西,只围着店主左问右问地,手中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与自己身边的女子讨论着哪个更好看些。
念儿也不急于买东西,便与银俏往人少的胭脂柜台了。
“姑娘,想看什么香粉?”伙计十分热情地招呼着,拿出了几盒脂粉摆在台面上。
柜台前有三名女子,一名穿着打扮十分俗气,梳着丫鬟双髻,穿着宽水袖的一件暗粉的薄衫,脚下却配了一双大红的绣鞋,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粗糙,说起话来高声喧嚷:
“我们姑娘说了,要你们这里最好的。”
另两名是一起的,与念儿一样,一看就是主仆两人。
小伙计搭讪着那说话的女子,挤眉弄眼地笑着招呼:“那是自然,你家姑娘自然要最好的脂粉才配得上。”说着,他回身从抽屉内取出两盒香粉道:“这两盒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香了。这一盒叫荼迷粉,是选了二十四种花的香精各一钱融合,再加上沉水香五两,丁子香、甲香各二两,白檀香、炭末各二两,藿香、青桂香、青木香、甘松香各一两。以上末之,洒酒令软,待酒气歇后以白蜜调和,放入密封瓷器。过三冬之后取用。”
小伙计还未说完,那姑娘已听得有些呆愣,见这面前的香料盒子以泥金描画、镶嵌莹亮的宝钻在外,华美非常,一看就是好东西,忙道:“好!我就买这个荼**。多少钱?”
小伙计摇摇头,接着说:“姐姐别急,听完再买不迟。那盒子荼**自然是最好的,可这盒倾囊香也不输于它呢。倾囊香用黑角沉半两,丁香一钱,腊茶末一钱,赤色小郁金五分,白蜜一钱,细辛一两五钱,零陵香一钱三分,山柰一两,川椒二两五钱,藿香一钱六分,千金草三钱六分,莪术一两七钱三分。皆研细沫,入蜜令稀稠,收砂瓶器中,窨月余再取烧,烧时以云母石或银叶衬之,入蔷薇水方才可得。”
小伙计“叭叭”地说完,那丫头已然不知买哪个才好,看看那精致的金盒荼**,再看看这个白玉剔透的玉盒装的倾囊香,拿起这个又拿起那个,摩挲着都不肯放下。
念儿心中觉得好笑,便上前说道:“姑娘选香怎么只一味地看盒子,总要打开来闻一闻才能辨出是否喜欢啊!”
本是好意,没想到却招来那买香的姑娘一顿白眼,口中嘟囔:“要你管啊,狗拿耗子!”
念儿见此人如此不知好歹,就不作声了。忽听身旁那两人中的小丫头低声说了话:“小姐,快不要掉眼泪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小姐再伤心也是没用的。我们就快些选几样东西走吧,再过三天他们就该派人来府里迎娶小姐了。”
念儿见那小姐丹凤眼、柳叶眉,杏檀小口,粉面桃腮,美貌动人,可此刻却是泪眼朦胧,仿佛十分伤怀,旁边的丫头正在不停地开解。
“明双,听母亲说那人经常流连在烟花场所,最近还包养了畅春楼的花魁,嫁给这样的人我以后还怎么过活?”小姐越发地伤心,不停地垂泪。
小丫头拿起手帕一边替自家小姐擦拭眼泪一边叹息着劝道:“谁让小姐被那府中的人看中了,老爷夫人怎么敢得罪他们,小姐再不情愿也是要嫁过去的,平白哭坏了身子还要自己受罪,何苦来?”
两个人正窃声说话,忽而柜台前边正选香粉的姑娘猛地回头,瞪着一双狐疑的眼看着这主仆两人:“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人包养了畅春楼的花魁?你们把话说清楚?”
那小姐抬眼,将鬓边挂着的泪水擦干,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触动了人家,忙道:“没什么,我们不过是随便闲话了两句,不关姑娘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怎么不关我的事?刚才我正在选香料,你们却在旁边哭哭啼啼、嘀嘀咕咕,害得我都不知道买哪个。还有啊,告诉你们,我就是畅春楼的人,在外面说话要小心点,不要诋毁我们家姑娘。”畅春楼的丫头说话的调门很高,根本不顾周围人都在看她。
她这么一嚷,连对面柜台前围着的人都纷纷回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边的主仆二人顿时有些张皇失措,小姐抬脚就往外走:“明双,我们不在此处买了。”
“站住!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就走了?”
那姑娘突然跨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两个人,眼球滴溜一转,眉梢一动叫道:“哦,我知道了,你是烫金楼叶老爷家的小姐叶婉莹对不对?”
叶婉莹明显一怔,抬眼疑惑地询问:“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名讳?”
“原来就是你!”
那丫头满面讥讽地歪着嘴笑起来,“我家姑娘就是畅春楼的花魁紫绡!我是伺候姑娘的丫头翠红。你是堂堂烫金楼的千金,自然瞧不上我们。可宁王爷要娶亲,你不也当不了正室而去做妾吗?哼,清高什么?”
一席话,说得叶婉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就郁闷不得出的苦闷心思被翠红一讥讽更是郁结不已,又不能当堂与翠红吵闹失了自己的身份,情急之下怒火攻心,又因多日忧思伤身过度,当场晕倒。
明双吓得“噗通”就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有恩有怨
翠红一看叶婉莹如此不济事,自己只不过说了几句话气她,就把她给气晕了过去,心道这些大宅门的小姐就是没用处,低头看了看,也不管地上人的死活,转头继续挑选她的香粉了。
明双手足无措,只顾得大声呼喊,不断摇晃着叶婉莹的身子。
“你不要在这里啼哭了,快到附近去请个大夫来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家小姐!”见这叶家的主仆二人出了事,明双又毫无主张,念儿急忙走过去提醒明双。
明双看了看念儿,见面前人一双美丽的媚眼中充满善意,虽然被一道白色密致的白纱遮住了脸,可看得出是真心帮助她们主仆的人:“多谢姑娘,我这就去请大夫,麻烦姑娘看护我家小姐!”
说着,明双匆匆跑出红绣坊。
念儿与银俏将叶婉莹抬到了堂上的一张矮脚的木椅上,见几个好奇的女子围过来,急忙朝银俏小声道:“将这些人赶走,大夫诊脉最怕干扰。”
银俏立刻唬着脸挥着双臂叫道:“看什么,没看过美人还是没看过美人生病?走走走啦,不要围在这里!”
轰走了围在周围的女子,红绣坊的老板从后面走出来。老板是一位身材不高长得敦实的中年男子,他弯下腰看了看叶婉莹,皱着眉道:“真是晦气,怎么会有顾客在柜台前晕倒了?我的生意还怎么做?”
见老板十分不高兴,念儿站起来替叶婉莹说话:“这位叶姑娘体质弱,刚才因为与他人拌嘴受了刺激一时气郁才晕倒的,不是什么大毛病,一会大夫来看过就没事了,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买卖商家都以主顾为尊,这位叶小姐是烫金楼叶府的小姐,今日也算是红绣坊的顾客。”
听说叶婉莹是烫金楼的小姐,老板立刻换上了关心的表情,夸张的张大嘴唤道:“原来是叶府的小姐啊——伙计,还不快去打些热水,弄条毛巾,真是不懂事!”
说完,老板又问念儿,“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与叶小姐是什么关系?”
念儿轻轻摇头,“我与叶姑娘不认识,不过是刚才见她晕倒,身边又只带了一个丫头,所以答应临时看护她。”
烫金楼是一家打造金银饰品的金店,老板姓叶,有着一手描金绣金的绝艺。烫金楼是整个万隆街首饰店的招牌,在襄阳城里也是数得上的。
红绣坊的老板自然晓得这些,他点点头,欲指使店里的伙计到烫金楼去报信,好让他们知道叶小姐在自己的店里出了事。
店里的伙计共有两名,根本抽不出人去烫金楼,女红绣品那边人多,香粉胭脂这边还有一个翠红正在选香粉。老板朝两边的柜台看了看,见香粉柜台人少,就直接吩咐那边柜台的小伙计赶快去报信。
小伙计应声答应,可这边的翠红却不答应,见红绣坊的老板也对叶小姐十分重视心中便不满,“伙计,你们这红绣坊还卖不卖东西了?烫金楼的叶小姐是主顾,难道我们畅春楼的紫绡姑娘就不是主顾了吗?”
小伙计连忙陪着笑脸道:“翠红姐姐,你也选了半天了,到底是要这荼**还是要倾囊香,?”
“我都要了!”翠红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两锭银子撂在柜台上。
小伙计瞅着银子却没伸手,“翠红姐姐,这一盒荼**要卖五百八十两银子,倾囊香则要六百两银子,你才给二十两,哪个也买不了啊?”
“啊!”翠红张嘴吃惊地嚷道:“你们什么香啊卖这么贵?怕是连宫里的贵妃也用不起!”
翠红只带了二十几两银子出来,根本没想到红绣坊最贵的香居然有这么贵?这会子她哪盒香也买不了,可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抱怨红绣楼的香贵。
“姐姐难道没听清楚,刚才我不是把这两种香的配料都告诉你了吗?一分价钱一分货,姐姐怎么不明白这道理?卖得贵自然是因为东西好!”小伙计耐心地讲解。
“买的起便买,买不起就别愣充大头蒜,白白地丢人现眼,连带丢你家紫绡姑娘的脸!”银俏忽然拔高了声音讽刺起翠红,“不过是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