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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欧在喘息间发出哀鸣,几乎忍受不住他的逗弄,身体抗拒不了那如同遭雷砸般的麻栗,但是心底却仍不住地咒骂他。
可恶,他一定是装睡,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而他居然傻得没发现他是装睡!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朱里安的指尖在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点游走,却发觉在他身上燃起的人,亦在自己身上泛滥成灾。火蔓延在胸口,凝聚在苦苦压抑的欲念里,磨着他残存的理智。
如果可以无情一点,或许他便能无所谓地占有他的身体,但是占有了他的肉体又如何?如果不能永远、不能长久,两情不能相悦,他要他的肉体做什么?
“不要……”当朱里安的指尖来到他的身后时,他不禁下意识地挣扎着。
他已经准备奉献,但是他还没适应,他还无法忍受这一切,这太突然了,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真的不要吗?”他低哑地笑着,长指盗发狂邪,毫不理睬他的排斥。
“住手!”
里欧慌乱地吼了一声,适时的,房门自动打开了。
朱里安蓦然回首,却见到了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儿仍是我的房间,所以我便拿了你当初给我的钥匙进来。”兵悰打开门,有点意外见到这一幕,随即往后退了一步,适时地挡住身后亲亲老婆的视线。“不过说真的,朱里安,你的习惯愈来愈差了,我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
“兵悰!?”
“打扰了,我待会儿再过来。”兵悰匆忙地想要关上门。
“等等,你怎么会来?”朱里安替身下的里欧整理好棉衫后便走下床。
仍躺在床上的里欧因画中男子走进了房里而震愕不已,然而当他见到朱里安的慌张时,不禁笑了,笑得悲切而凄凉。
“是爱丽莎打电话给我的。”兵悰笑睇着他。“她告诉我你要结婚了,但是我却看到这一幕。”真是够火热的,看来他用不着担心朱里安会一直念着他了。
“既然是爱丽莎打给你的,那你一定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协议。”朱里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困窘。
“当然,爱丽莎要我过来,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希望可以让米勒有所反应;要不然米勒至今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怕到时候这一场婚姻要假戏真做了。”兵悰耸了耸肩,一副他也很为难的模样。“我可是看在爱丽莎的面子上来的,否则我现在还在蜜月期哩!”
“都已经两个月了,还在蜜月?”朱里安戏谑地笑着。“看来你们夫妻之间配合得相当好。”他故意吧话说得快一点,一手还搭在兵悰的肩上,看着兵悰身后的宿婺如妒妇一般的表情,他笑得更得意。宿婺不太熟悉意大利话,只要他把话说得快一点,保证她绝对听不懂,再加上一点肢体动作,定能把她气死。
“那是当然。”兵悰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拉下来。“别刺激她,我不想花时间解释一次,毕竟我是来帮你的。”
“是来帮我的吗?”
“都有吧,反正这笔帐我算在你跟爱丽莎身上,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拟定计画,爱丽莎说她最晚两天后一定会把米勒拖来,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安排了。”
“给我一点时间从长计议吧。”朱里安笑得淡然。
“对了,你不替我介绍你身后的人吗?”兵悰挑起眉头,笑得暧昧。
“他……他是这场发表会的主秀,是我刚找到的模特儿。”朱里安沉吟了一会儿,稍稍侧过身子。“他是里欧。里欧,他是兵悰。”
兵悰客套地对着里欧默了点头,里欧却只是冷眼打量着他。
“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兵悰寓意深远地说着。
“会有什么事呢?”朱里安却不打算认帐。
“你说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
“至少我放心了。”
“你想太多了。”
“是吗?”
一直在兵悰身后的宿婺突地把兵悰拉到一旁,一副捍卫丈夫的模样。“朱里安,你给我离兵悰远一点,不要以为你话说得快,我就听不懂。”
“那你说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朱里安是跟她杠上了,偏要逗她。
“你……”她支吾了老半天,有点恼羞成怒。“不管啦,反正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要不然我就把你给阉了!”
“兵悰,你娶的好老婆,居然想阉了你的恩师。”他很无奈。
“没办法,恩师跟老婆之间,我还是选择老婆;如果她真要杀你,我会要她下手轻一点,不会让你感到痛的。”兵悰意味深长地说着。
朱里安笑了笑,没再开口,只感觉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烫得他无法忽视。
第九章
“你跟里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兵悰吐了口烟,在沙发上坐得慵懒十足。
“我听不懂。”在大厅一隅忙着修改衣服的朱里安连眼也不抬,全神灌注在立体剪裁上的布料分配。
“再装下去就太假了。”啐,一连三天,他一直被里欧盯着看,那灼烫的眼神如果变成雷射的话,他至少也死了百次以上。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如果还搞不清楚状况,那也未免太迟钝了?
他不是迟钝的人,朱里安更不是,所以他不可能没发现这一点。
但是他却置之不理,所以说事有蹊跷,八成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这也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恨意,让他见识到意大利男人的热情。
“没你想的复杂,你可以停止想象。”朱里安依旧不理他,心里是不曾有过的平静。他没想过有一天两个人可以用这种方式相处,或许真是里欧的功劳。
“是吗?那一天我看到的似乎不是这样。”燃熄了烟,他晃到他身旁。
“那不过是个游戏罢了,我是想要他离我远一点。”很简单的道理,希望里欧能够了解,如果他不能了解的话就算了。
兵悰挑了挑眉,半信半疑。“我还以为你可以把我给忘了,顺利地找到下一个让他心动的男人。”如果他真的猜错,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我不需要把你忘掉,你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把你忘掉?”他突地抬眼睨着他,眸底不再有往日的痛楚和迷惘。“我说过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他庆幸自己没有碰过兵悰,所以他才能做得开,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执意不碰里欧。男人不只是视觉动物,男人更有可能因为肉体的结合而衍生出情愫,更何况里欧是个少见的俊男,要是碰过他之后再要他松手,他可能会伤得更重。
“说的也是。”兵悰笑了两声,不禁又问:“可我觉得里欧不错,你不喜欢他真是人可惜了。你……真的不喜欢他吗?”说穿了,他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不过是我这一次发表会的主秀罢了。”
如果只是喜欢的话,那倒还好一点,怕的是永无止境的地狱。
“依我看,爱丽莎根本就不需要拜托我,她只要跟里欧说一声就可以了;因为里欧一点也不需要演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你很有意思。”若是左拍拍、右敲敲可以得到一些内幕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吗?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他敛眼忙着快要完成的半成品,压根儿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发表会迫在眉睫,他没有心思再想其它的事情。
“好狠的心。”
“你太客气了,我是跟你学的。”朱里安笑得平淡,墨绿色的眸子仍审视着手上的半成品。
“你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兵悰一手搭上他的肩。“我们是朋友吧?”
“没错,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是他的承诺,他一定会遵守的承诺。
“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兵悰拍了拍他的肩,凑在他的耳畔轻声地道:“不过,我劝你不要再睁眼说瞎话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我都说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朱里安没好气地睨着他,轻叹了一声。硬要他找个伴,岂不是仍怀疑他的承诺?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爱丽莎就快到威尼斯了,你不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到时候如果假戏成真,爱丽莎真的嫁给你的话……”没有人会希望事情变成那个样子,但是朱里安意外的消极令人不安。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
“兵悰,你在楼下做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楼上突地传来宿婺发狠的叫声,连华丽大门外的运河都为之震撼不已。
“快上去吧,你家夫人快发火了,如果你不赶紧上去陪她,说不定她会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朱里安自嘲地笑着,俊脸上的讥讽却不再如以往那般深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想再跟你废话了。”兵悰拍了拍他的肩,随即便由旋转梯上二楼,迅速消失在他的眼前。
朱里安抬眼睇着兵悰的背影,莫测高深的俊脸让人猜不出他的思维。
“既然都已经要结婚了,还盯着他看做什么?”里欧斜倚在精雕玉镂的长廊边,蓝绿色的眸子带着难以理解的冷鸷瞪视着他,打从心底地唾弃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尽管他知道里欧正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却连抬眸睐他一眼都不肯,径自埋入工作之中。
“你到底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他怒不可遏地吼着。“因为兵悰结婚了,所以你也打算结婚吗?促使你结婚的理由竟然如此薄弱,这种荒唐的婚姻是对上帝的亵渎!”可恶,他到底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如果不是因为兵悰突然来到威尼斯,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一场发表会也是朱里安的结婚典礼。
简直可恶透顶!如果他真打算结婚,真的要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他为何又要到EDEN夜夜销魂?难不成是在做婚前准备吗?
他到底把婚姻当成什么了?
“对上帝的亵渎?”他跟一个女人结婚是对上帝的亵渎?
“你明明就不喜欢女人,为何还要跟女人结婚?”为何还要挑逗他?难不成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只是游戏?
最令他恼怒的是,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他是个多么卑劣的男人。
“这不关你的事吧!”朱里安不由得火了,凝起墨绿色的魅眸瞪着他,好不容无妨,反正再丢脸的事都做过了,再丢脸一点也无所谓。
“说穿了不过是你情我愿,你该不会还不懂得EDEN的规矩吧?”朱里安无情地勾起魅人的笑。
“在你心里,我的存在便是如此?”
是因为他不相信他的感情,还是他根本看不起他的身分?
朱里安太懂得如何伤人了,居然挑这种字眼伤他,他从没受过这种污辱。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天后要举行的发表会,希望你可以替我完美演出。”朱里安拒绝再回答暧昧的问题。“至于尚未试穿的衣服,我会在明天晚上跟你做最后的确定。”
在爱得太深之前抽手,便可把伤害降到最低,但又有谁知道爱何时会降临在他的生命中?爱又岂是说抽手便能抽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里欧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这是他的答案吗?他全然不考虑他的感受,这便是他爱人的方式?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这两天可以停止过分热情的举止,免得在身上留下不应该留下的痕迹。”朱里安把地上的人体模特儿拉起,继续在上头做最后的修饰,无视里欧毫不掩饰的怒火。
里欧还想再追根究柢,身后却传来夹带着男女声音的脚步声。
“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