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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马后退了几步
同他一道来的人见他胆怯也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起来
孔宣虽被封为明王菩萨但他却自随自己心意而动没有寻常菩萨的慈悲心往往心情一不好便会出手伤人杀人噬人如麻视作恶为寻常事偏偏他法力高强天上地下竟无人能与之匹敌
孔式会做出如此叛乱的举动也无非是上位者中有人看不下去孔宣的行径默认了而已孔宣又如何会不知
此刻所有人都惊惧地盯着那缓缓走向孔式的白袍人一步、两步、三步……随着那白衣人的步步逼近众人只觉连呼吸都要被剥夺
“孔式你可对得起我”孔宣面上的眼神阴鹜碜人声音亦同样是寒的刺骨
凤目在四周之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似是带着粘力般胶着在人身上便再弄不开
“怎么还不动手?你不是想取了我的内丹好取而代之吗?”孔宣微微笑着右手微微一动手上一柄孔雀尾翎耀着流光若隐若现
孔式背后渗出涔涔冷汗强自镇定道:“你可别忘了你中了毒已经挨不过今日了你不留些力气想方设法解毒却等在这里对付我?就不怕……”
“你以为区区那种毒能奈我何?”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微笑他眼中的笑意像是要将百炼钢煅烧成水的绕指柔手指只轻轻一动眼中狠戾一扫那些跟着孔式而来的人忽然间惨叫连连一个个胸口处都出现一个细密的洞口那伤口处潺潺流出血来随即个个都化作了原形竟都是下界的百鸟
孔式越加慌张起来“你你……”他有些驾不住那马马受了惊吓直直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
“这天上地下还没有哪一个能让我完全相信你以为我真的会喝下那杯茶?”他调笑着靠近对于只有死路一条的背叛者像是存了心戏弄般只是抱着胸笑意涔涔的看他“如今我便好好教你敢背叛我算计我的会落得个如何的下场!”
孔式心中惊惧不已竟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弹
不屑的看他一眼孔宣将袍子一侧身子转过的刹那手中的孔雀尾翎也在那个时候斜斜递出生生刺穿了孔式结着内丹的心口一绞嘴角的阴鹜冷笑也跟着那‘嚓嚓嚓’的声响盛了起来
洁白的牙齿在自己秀美的指上轻轻一咬将那沁出的血珠在地上一滴“破……”
飞越的七彩光芒四射将那些百鸟的残骸生生一卷便没了踪影
“主子……”蓝紫色的蝴蝶翩然舞着在他跟前停落化成蓝衣的侍从“奴才该死”
孔宣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只一眼便叫那人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
手一甩“没用的东西”却是再没什么责罚足尖一踏便驾了祥云往着自己仙府而去冥冥中却有他手上一滴精血无意甩落沁进了他原先倚着的那棵梅数的枝干
那株含苞待放的梅树在顷刻间簌簌开放
花叶轻颤间化作一个身形蜷缩着身体青丝三千面容姣好懵懂的睁开眼眸那眸子也是极出色的明亮宛若琉璃
蓝衣侍从本待要跟上孔宣却没料到会遇见梅树成精
脚步一动他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眉略皱了皱眼神中也有了些异样“你的运气倒是好本还要修炼五百年才能化成人形如今明王菩萨的一滴精血生生送了你五百年”
翦秋的睫毛如扇子般齐刷刷而过明澈的眸子紧紧盯住了蓝衣侍从
“世上没有这般便宜的事你白得了这么多年修为也该付出些代价不是?”千叶低低一笑手指一勾就将刚化作人形的梅精提在手中提步凝气已经向着孔宣追去心中却忽忽松了口气明王仙府中不知已经是第几个觊觎明王的侍女被打发走了他正在愁去哪里找个不会对明王动那种心思的女子来这次让他遇着这个刚化作人形的梅精正好先抓了去顶上
反正主子说过他予别人的总有一天得收回了这小小梅精也不足道也
懵懵懂懂跟着千叶去见自己要服侍的主子有跟在孔宣身边的近侍走过来抬起了她的脸“长的虽是不错不过你怎么能这么好的运气得了主人的精血白白有着五百年的修为”
翦秋懵懂不知的抬头却被那人伸手戳了戳额头“还没开化的精怪果然是痴痴傻傻的手脚麻利些脑子也活络些惹恼了主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只觉得跟着走的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时人已经被人重重一推膝盖不由自主的下弯猛地磕在白玉砖上寒意入骨
“一个凡间才修成人形的精怪?”有个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里面却带着冷意
“是她才开识的梅精得了主子的一滴血才化的人形”近侍在一旁谨慎的跪下道方才教训她的口气早就消失无踪甚至还带着点恐慌的颤意
“你下去吧”孔宣的声音依然冷的如同她膝下跪着的白玉砖一般的寒
身边的人退了一干二净翦秋静静的跪在地上屋子里燃着熏香带着那么点淡淡的香味她觉得很是好闻不免多闻了些只是闻得久了却有些苦像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苦苦的人想要流泪想要哭泣
膝盖跪得发麻寒意顺着膝头和掌心一丝一丝地蔓延上来
她一直不敢抬头那个人天生有一种迫人的气势逼得她只能低垂着脑袋愣愣的看着擦得很干净的地板上自己那模糊的微微发抖的影子黑乎乎的一小团像是那时镜湖之侧的自己渺小的根本微不足道
“你抬起头来”那头顶之上的声音又紧紧传了过来这一次似乎带着调笑又依稀还是那么冰彻人心
她极是听话的抬头入眼是一片笼着云烟的蓝色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竟像是那开在镜湖两侧的鸢尾一丛丛一簇簇漂亮的很她的视线再往上移猝不及防的撞进那妖娆凤目中其间盈盈的水蓝泛滥笑意和着冷意这两种绝不该同时出现的东西却在他眼中这样矛盾又和谐的存在着
她连呼吸都要窒住了这个人不就是镜湖之畔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吗?
“看够了没有小梅精?”榻上的孔宣嗤嗤道小梅精三个字说出口颇有些不屑的意味
他微倾了身看过来那挑飞了的眉却透着压迫“呵记清楚了吗免得以后认错了你的主子”
她慌忙退了开去伏在地上低低的道“是主子”
人人都说她翦秋的命极是好走在路上能听到仙奴们低声的议论
“这就是那个小小的梅精运气倒是好白白得了明王殿下的精血长了五百年的修为”
“要说运气最是好的还是她能侍奉在明王殿下身边殿下长的俊又颇高贵连佛祖见了殿下都要给三分薄面呢这要是被明王殿下看上……”有姿容瑰丽的仙奴捧着脸臆想满脸都是绯红
身旁有人跟着嗤笑“明王殿下可曾有过看上的人?别做梦了”
“这句话倒是对极对极”有人手捧着一卷经书经过她们身旁时低低笑道眉目清秀眼含微笑
“哎呀南公子……”几个在一边说笑着的仙奴慌忙尴尬的行礼又讪笑着都退了开去
扶南静静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收拾棋盘的人唇上挑开了一点笑意有趣实在是有趣几千年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孔宣肯让人收拾他的棋盘了
轻笑着走了过去他站在翦秋身后道“怎么过的惯吗?”
翦秋的身子跟着一动却不回话
扶南笑的越加温和只是口气中已经带了些压迫“怎么不回我话么?”
“我的主子是明王殿下”她的后背有些僵直却依旧以半跪着的姿势不曾变过
扶南手微微一动手中的经书便‘哗啦啦’的砸在她才收拾了大半的棋盘上瞬间就将她整理好的弄乱的一塌糊涂
“捡起来?”他命令道唇边的笑依旧温柔却比之寒冰更让人心冷“孔宣就是这么教给你们规矩的?身为奴仆难道就不该自称一声奴婢吗?”
翦秋的后背僵的更直嘴唇死死的咬紧眼中透着些倔强
她还记得第一次跪在那人面前时那人冷冷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每每流转在午夜梦回记清楚免得以后认错了你的主子
是的她的主子只有孔雀明王孔宣一人别的人不是
扶南见她不动弹心中那股狠戾都要被击得出手恨不得将这小小的梅精一掌打的灰飞烟灭却不料动手之际有衣料的摩挲声不紧不慢的传来
白袍蓝纹的人被簇拥着走来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自己的棋盘视线未离翦秋话却是对扶南说的“你倒是有闲情”
扶南被他看的心中寒气一冒忍不住就低了头讪讪笑道“这不是被罚抄经书罚的厌烦了出来走走”虽然贵为神族的人见到孔宣他还是有些怕的
孔宣眼中的笑意碜人手只一扬‘嚓嚓’声中那些经书便化作了纸屑像是明王仙府后园的蝴蝶般飞舞的绚烂
扶南的脸色一变这可是他费了好些日子才抄好的经书只是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根本不敢说什么
“我的人要打要骂也不劳烦你南公子动手”孔宣冷笑一声随即手指在棋盘上一点刹那间斗转星移乾坤倒转“收拾干净了……”说话间袍子一闪人也跟着远去了
“是……”翦秋低声应道慌忙将那棋盘收拾了只是待她将一切收拾妥当那棋盘又在瞬息间乱成了一片她紧紧咬牙死死的跪在原地又齐齐整整收拾好了只是片刻之后又回归了一片混乱
扶南站在一旁冷笑“这就是你的好主子?这棋盘他可是施了法你就打算摆这棋盘生生世世吧”他只觉得心中大快连经书被毁了的气也可以撒手不管只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那个人还在那边固执坚持的收拾着棋盘心在片刻间不禁软了下来蹭蹭几步又走了回去“你求我我便帮你破了法如何?”
小巧的鼻尖沁落细密的汗珠翦秋听若未闻纤细的手指在棋盘上飞快的动着却每一次都是徒劳
扶南冷冷看着连嘴角的那丝笑意都因为她再三的不搭理不领情而僵在那里“区区一个梅精孔宣教的好奴才”他说着云锦的袖袍一甩足踏祥云已经去的远了
棋盘在扶南走后不久再也没有异动像是那施在上面的法术被一下子撤除了般她跪在地上重重松了口气布满汗珠的脸上慢慢浮出一抹笑来眼中的光芒亦是亮的逼人灼灼的像是世上最华美的玉石
卧在榻上由美人轻捶腿的人微微阖上了双目
半空中他以术法变就的玄光镜中最后露出的是那双像要吸进了这世上所有光彩的眸子亮的逼人他唇角露出一抹淡笑难得有人能将那一脸温笑的南公子气的甩袖儿走难得有人能这般固执的认定他孔宣才是她的主子也是难得那个小梅精的眸子那么的明亮……或许是她身体里有自己精血的缘故他并不排斥她
似乎那个笑他慢慢的抬手放在了唇边一点点遮去了唇边温润的弧度真的好久没有再见到过了只觉得漂亮的很
鸢宫的日子其实清闲的很虽说是孔宣的侍女可真要她做的并不是很多服侍他的日常起居无事时将他的棋盘书册收拾收拾干净便成了
孔宣他的性子极是散漫又有些懒但却是个极爱干净的他的脾性虽不好琢磨但翦秋跟在他身边日子一久也摸出些门道来懂得要如何才不能让他动气
天上一日人间已一年又何论在天上的几百个年头
他不再唤她小梅精只是叫她翦秋
翦秋翦秋翦秋……轻佻的冰冷的嗤笑的……每一种都有却独独没有温柔
东海龙王属意孔宣做他儿子的授业恩师便让人搬来了东海龙宫的至宝东鳞镜来据说只消开一开口便能知道发生在何时何地的事东海龙王极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