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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她特别喜欢这首诗,因为提到了梧桐,每每让她想起家乡。
弃儿好不容易才想到这首诗,但从贺英烨突然陷入沉默的反应看起来不太妙,她是不是吟错诗了?
“你这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他的表情,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吓得弃儿拚命摇头。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说桐花很可怜?”贺英烨的表情异常严肃。“你不就是想借着这首诗,暗示我你很可怜吗?”
“不是,你误会了!”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你要我吟诗,我只是随便找了一首我记得的诗,并没有打算向你抱怨。”
弃儿慌乱地解释,就怕被他误会忘恩负义。他肯找夫子教她读书写字,她感激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抱怨,他误会了。
“不是最好,因为在这首诗中可怜等同于可爱,你要是真的抱怨,那可真的要闹笑话了。”贺英烨板着脸解释,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硬是泄漏他的心事。
“啊?”弃儿拚命眨眼睛,无法意会,他可是在跟她说笑?
“下次背诗之前,要搞清楚诗中的内容,才不会被捉弄。”
原来,他真的是在说笑。
弃儿原本紧张的心情,因他顽皮的笑容而松懈下来,他好坏,居然捉弄她。
“下次背诗之前,我会把诗中的每一个字都弄明白。”她高兴到眼泪都快掉下来,这是他第一次跟她开玩笑,感觉好温暖。
“这才对。”他笑笑地走到她身边,两手撑在长案边上,和她一起欣赏窗外的雪景。
如果时间能够在这个时候静止,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能够一直像现在这般温柔,就算现在教她立刻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弃儿衷心期盼老天爷能够听见她的祈求,把时间停留在这最美好的一刻,让她心中桐花,能够随着他的微笑永远飘落,铺满整片心土,芳香溢满她心中的幽谷,填满她空虚的心灵。
对着弃儿浅浅一笑,贺英烨将她从椅子上腾空抱起,往炕床的方向走去。
这一瞬间弃儿仿佛听见老天爷的回应,说它答应她,会给她短暂的幸福,会要贺英烨对她温柔。
弃儿以为他想要跟她亲热,心儿跳得飞快,他还没真正碰她,脸就已经红到不像话。
但贺英烨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将她放到炕床以后,只是躺在她身边,拥着'奇''书''网'她一起欣赏雪景,没有碰她的意思。
弃儿既错愕又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躺在她身边,却只是想抱着她,以往他都是迫不及待扒她的衣服,今天倒平静。
“怎么了?”察觉到她惊讶的眼神,贺英烨问弃儿,只见她摇头。
“我只是在想雪花飘落的样子跟桐花好像。”她胡乱扯谎,不甚高明的技巧,马上遭揭露。
“你刚刚说过了。”说谎也要打草稿,况且她的眼神摆明了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你还说雪花纷飞的情景让你想起了洪江,也说过你不是因为讨厌洪江才急着离开洪江,是因为讨厌戏班子。”
贺英烨好记性,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教她想辩驳也无从说起,况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同人争辩的个性。
弃儿把脸埋进贺英烨的胸膛,间接承认她说谎,让贺英烨好开心。
这小傻瓜,不会扯谎还硬要学,难怪会露馅。
贺英烨越想越觉得弃儿可爱,一股想笑的冲动,从体内直达胸口,让他再也憋不住大笑。
“哈哈……”
脸颊随着贺英烨胸口的起伏晃动,弃儿抬起头看他的脸,才知道自己又上当。
“你好坏,居然骗我!”她满脸通红地看着他开怀大笑的表情,他笑得好开心、好自然,模样非常迷人。
“谁要你先骗人。”活该。“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我没有骗你……”她呐呐地辩解,贺英烨扬眉。
“只是没说实话。”虽说他已经了解她的行为模式,但还是不能适应,总希望她再坦然一些。
弃儿再次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之中,聆听他的心跳,好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坦然。
但贺英烨其实也在说谎,对她、对自己、甚至是闵斯琳,三方他都没有说实话,都在逃避。
爱情可以使人变成一头勇敢的狮子,也可以将狮子驯服成一只怯懦的小猫,在爱情这条路上,贺英烨显然是个弱者,比弃儿还不如。
“多说一些有关自己的事儿,我想听。”
至少弃儿敢面对自己的心情,贺英烨连揭开自己面具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味想探弃儿的底。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人生很无聊。”弃儿还是老样子,一接触到这个话题就逃避,碰都不想碰。
“什么事情都可以,小时候的事儿也行。”他执意要了解她的成长过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急切,但就是想知道。
“我以为你不喜欢多话的女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他很喜欢安静,也讨厌身边的人吵他。
“我是讨厌多话的女人。”没错。“但是你例外,我希望你的话能多一点儿,你太安静了。”往往教他猜不透心思。
贺英烨明明白白告诉她,他想多了解她,所以给她有别于其他女人的特权。弃儿微张着小嘴,也是受宠若惊,也是疑问地看着贺英烨,请求他给她更明确的答案。
“你还不懂吗?你是特别的。”贺英烨扣住弃儿的手腕将她拉近,让她清楚感受他的心意。
弃儿的心跳得飞快,脑中的思绪揪成一团。
他的意思……他是在说……难道他……
倏然覆上樱唇的柔软,吞没了她刚萌芽的疑问。贺英烨着实吻了她一阵子之后才松开她,回复先前的话题。
“说吧,别想逃避。”吻归吻,说归说,不能混为一谈。
弃儿尴尬地看着贺英烨,好羡慕他的悠闲自在。
“我怕你会睡着。”她还在挣扎。
“要听过以后才知道。”再无聊都比他的人生精彩,他才是那个真正会令人睡着的人。
“那我说一些戏班子的趣事,你可不能睡觉哦!”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怕他无聊,但还是希望有听众,不喜欢唱独角戏。
“知道了,快讲。”他哼哼啊啊的应答,要她别啰唆。
于是弃儿将过去在戏班看见的趣事通通搬出来,内容精彩万分,有穿错戏服的啦!有背错剧本的啦!有不甘心跑龙套硬是在台上抢戏的啦!还有师傅敲锣敲到一半手突然抽筋等等。
她不说,贺英烨都不知道原来戏台上风光的戏班,私底下其实乱成一团,每次演出就像打仗,想想还真有趣。
“还有呢?”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说书的本事,不下于说书先生哪!
回应他的是细微的呼吸声,听众尚充满兴致,说书人却已睡着。
可能是练了一整天的字,夜里又没睡好,才会忍不住睡意,当着他的面睡着吧!
伸手拉起厚重的锦被盖在弃儿的身上,贺英烨不禁勾起嘴角。当他一想到弃儿夜里为何睡不好的原因,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他低下头,亲吻弃儿柔嫩的脸颊,愿她有个好梦。
窗外的雪依然下个不停,贺英烨一边欣赏雪景一边想,如果这些雪片都换成桐花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一定很美。
第七章
随着雪花的飘落,时序来到腊月。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贺府早在两天前就过了腊八节。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是下一个年头,就等最后一天的过大年,然后就可欢欢喜喜贺春节了。
身穿刚做好的大棉袄,将书本紧紧揽在怀中,弃儿脚步轻快地穿越长廊,想到厨房找王大婶多要点祖传秘方,好好保养她的玉手。
在王大婶的热心帮忙下,弃儿的手现在变得又嫩又细,跟她刚进府时的粗糙有很大不同。
“你的手变细了。”
更难得的是,贺英烨也发现她的转变,且不吝于赞美她。
事实上他不只赞美她,还喜欢舔她的手指,对着她的掌心吹气。每当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就会有一股热气冒上来,克制不了地发抖,他说那是她的敏感带,但她自己吹的时候就不会发抖,只有被他碰触的时候才会有刺痛的感觉,这也太奇怪了。
无论如何,女为悦己者容。既然他喜欢她的小手柔嫩,她就尽力把自己的手弄得更细一点儿,反正又没有损失。
弃儿是越来越美了。
教育使她脱胎换骨,虽然是不到一个月的学习,她已经背了好几本书,字也写得越来越好,优雅出众的气质让人无法想象她过去竟是个戏子,一举一动就像个大小姐。
一向沉寂的贺府,今儿个有些小骚动。据说有位和贺家交情匪浅的油商从杭州来拜访贺英烨,并且跟他买油,是杭州当地的富商。
对于这些商场的事,弃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关心的只有读书写字,和如何充实自己。当然,怎么保养好双手也重要,因为贺英烨显然很喜欢她的玉手,总是喜欢将它们包进手心,带她到花园散步。
她将书本紧紧地压在胸口,低头研究脚下的铺地。贺府不只雕梁画栋,连地板都讲究,她居住的荷香苑地上铺的是荷花图样的彩石,换到其他院落又是别的图案,像她现在踩的铺地,就是五只蝙蝠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寿字,称为“五福捧寿”的图样,相当有意思。
弃儿太过专心欣赏铺地,没注意到有个人正迎面走过来,两人一不小心撞个正着。
“对不起。”她慌乱地弯下腰去捡被撞掉的书本,对方刚好也在帮忙捡书,两张脸不期然凑在一块儿。
“姑娘——”杨子豪本来想挪揄弃儿两句,要她走路的时候记得看路,却在看见弃儿清丽的容颜时倏然呆住,说不出半句话。
“真的很抱歉,撞到您了。”弃儿努力想从他僵直的手中抢回心爱的书本,却怎么也拉不动他的手臂,急得跟什么一样。
“请您将书本还我,我还得赶到别的地方。”想到她还得上厨房找王大婶要秘方,弃儿就顾不得礼貌,一心只想拿书本离开。
杨子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弃儿,别说是声音,就连魂都被勾走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美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定要知道她的姓名,一定要得到她!
“啊?”弃儿愣住,哪有人这么问话?
“你是贺家的下人吗?”他打量弃儿身上的新棉袄,紫红色的锦缎上绣着精致的图腾,一看就知道是块上好的料子,应该不是下人。
“我……”她不是下人,她很想这么回嘴,但她也不是贺家的一份子,到底要她怎么说明?
“还是英烨的表妹?”杨子豪进一步猜测弃儿的身分,她又是有口难言。
“都不是……”她是……她是……
“都不是?”这就怪了。“我没听说英烨还有其他姊妹,我记得他是独子。”
对方英烨英烨地叫,应该是和他很熟,但弃儿没有勇气询问对方的身分,只想快步离开。
“对不起,失陪了。”弃儿决定将书本送他,先走为妙。
“等一等,姑娘!”杨子豪挡住她的去路,打死不让她走。
“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告诉我你的芳名,我就让你走。”他使出小人的招数,就是要知道弃儿的身分,他才能再决定用什么方式得到她。
“我没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的名字。”眼前的男子让她联想起班主儿子,一样烦人。
“吐露一下身分又不会少一块肉。”他使出缠功。“说不定我对你有别的打算。”
男子打哑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