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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叹道:“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心计。”
“不是这个小朋友有心计。”阿纯说:“这一带的老百姓大都爱面子,总喜欢给一些说不住口的话找掩饰,刚才小朋友说的这些套词都是别人惯用的,他只是学说而已。”
原来如此,这里的人真有一套。
县城没有高楼,临街的铺面都是清一色的木门木窗,有不少店铺在歇业。我和阿纯转了几条街,连吴主任的影子也没找到。
“快看,那里好像有你的画像。”阿纯指着前方对我说。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前边菜市口的墙上的确贴着一张有点像我的肖像。趁那边没人,我麻着胆子和阿纯走过去,想一看究竟。
这是一张缉拿哈拉的悬赏告示,我还没看清楚悬赏金额,后面又围上来几个看告示的人。
我不敢回头,悄悄用双手掩住面孔。
一中年男人的声音道:“赏纹银五百两,这个哈拉身价不菲呀,快赶上哈幺妹了。”
一老人道:“哈拉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如果他真没死,是僰人的福气,他也称得上民族英雄,我们谁也不要去领这赏银。”
“你懂个屁!”一青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五百两银子能解决多少问题你明白吗?他哈拉是僰人,我们又不是。”
老人大概有点怕这青年,轻咳一下,道:“你说得也对,不过,我总觉得……僰人也好,汉人也罢,做人要讲道义。”
这句话的后缀无疑激怒了青年。
青年血气方刚,说话加快了语速,道:“照你的说法,是我不讲道义了,道义值钱吗?如果我们俩在地上捡到五百两纹银,只要没有旁人看到,我敢保证,你绝对会拿刀把我砍了!”
老人良久没做声,是这句话击中了他的要害,还是纯粹冤枉了他?总的来说,对老人都是一种刺激。
半响,老人道:“我看是你要砍了我才对。”
先前那个中年男人劝道:“别吵了,你们把嘴皮子磨破哈拉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他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如果容易找到他,朝廷还悬什么赏?他们还不自己抓去?”
老人道:“对的嘛,我们想要在这里见到哈拉,除非是财神爷把他牵来。”
我一阵紧张,这几个家伙好像知道我站在前面,故意放话来挑衅我。
我偷偷观察一旁的阿纯,她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正在看告示下方的一则小广告。
一阵风吹来,把我的瓜皮帽吹落了,我条件反射似的弯下腰去捡,不意被那个青年认了出来。
青年长得很猥琐,看人时眼睛眯缝着,酷似没戴眼镜的近视眼。认出我的时候他也特别紧张,大叫道:“哈……哈拉在……在这里!”
第十七章 获搭救
青年的话虽然不连贯,可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没等老人和中年男人反应过来,我拔腿就跑。
只听老人在身后说:“是他!我们要不要追?”
中年男人道:“你傻呀,这可是五百两,追!”
我边跑边回头,发现他们真的追过来了,而且一个个不要命似的。青年还边跑边喊:“前面的人快把他堵住,这个人很值钱,是悬赏五百两银子的通缉要犯……”
青年的喊叫很卖力,幸亏没人理他。我暗自好笑,他想要发大财,又想叫大家一起掺和,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跑了一阵,老人退缩了,这种钱难赚,他毕竟上了年纪。
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冒出了缉拿我的告示?我想起了郭开曾经说过,等他把人抓齐了一并处决,照这样分析,郑雯已被他当阿冬妹抓了,如果我再次落到他手里,他就要“一并处决”,千万不要让他得逞。
这几条街子行人寥寥无几,那个猥琐的家伙还在边跑边叫,声音都变了调。我已是气喘吁吁,和他们的距离总是拉得不远不近,甩又甩不掉,我希望他们能够停下来。
突然,我听到青年的喊声变成了“哎哟”声,回头一看,是阿纯把青年和同样在疯跑的中年男人都把打趴在地。
我松了一口气,想放慢脚步,让心跳平缓下来,岂料后面又出现追赶我的人,他们都是财迷心窍,把我整个人当成一座银山。
我不得不再次放开腿跑。
后面追赶过来的人在迅速增多,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瞬间就有上百人,他们这**拉松式的追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种情况下,阿纯武功再高也是枉然,我纵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让大家相信我不是哈拉。
拐过一条街,前面是一条胡同,跑了不到两百米,没路了,我只好停下来。
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他们一个个都很得意。是的,把我堵在里面,他们成功了,我就像一只被狼群逼到死角的小羔羊。
大家都这样面对我,不能排除他们的心里没有几分畏惧。过了一会,几个大胆的壮汉像拳击手一样挥舞着拳头,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的心在直哆嗦,盼着阿纯快点过来解围。
忽然,身后一道院门被人打开,一位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从里面伸出手,一把将我拉了进去。其他人也想冲进院子,俊男打开狗笼,两条凶猛的大黄狗冲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赶紧退出。
俊男把我领进屋里,我不知他是敌是友,进来后,心绪在渐渐趋于平静。
从屋里的摆设来看,这一户应该算是中等人家,窗明几净。俊男像是读书之人,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书生之气。
他把我让到一张太师椅上,然后退后一步,深深一揖,道:“兄台在上,小弟这厢有礼了。”
典型的书呆子。我只好站起身,像模像样的拱手还礼,道:“仁兄不必客气,在下多有打搅,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兄台见外了。”
他说着,上了一盏茶。
这是一杯上好的龙井,我品了一口,感觉味道清香沁入心脾,明朝的茶就是不一样,我禁不住赞了一声:“好茶!”
他笑了一下,坐到一旁,道:“看来兄台也是茶道中人。”
“略懂而已。”我想了一下,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请仁兄不吝赐教。”
“请讲。”
“你我素未谋面,今日为何出手搭救?”
他迟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两年前小弟逛庙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僰家女子,她叫阿纯,不仅相貌姣好,而且举止大方谈吐不凡……”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看我一眼。
我正在想阿纯去哪儿了,他就提起了她,我暗觉好笑。在他的心里,阿纯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丝毫也不是我看到的那个做事风风火火的泼辣女子,可见阿纯的性格是如何的难以捉摸。
他见我的脸上没有诧异之色,接着说:“小弟当时心动了,觉得阿纯就是小弟一直要寻找的那个另一半,于是向她表白心迹,谁知……”
“谁知怎么了?”
“这还用问吗?后面的事情兄台自然是知道的。”
我感觉他的话中有话,道:“在下愚钝,还请仁兄明示。”
“她对我说,她已经心有所属,那个人叫哈拉,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我一惊,含在口中的茶半天也咽不下去。
他斜了我一眼,那眼神在说,这下你有反应了吧!
我忽然想到自己喝进肚里的茶水会不会有问题?似乎有些异苦,难道他预先准备好了一个圈套让我来钻?
我强制自己镇定。
他忽然直视我,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说话的语气不再客气不再斯文,道:“我现在只想知道,阿纯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娶她?难道那个号称铁娘子的阿冬妹更能适合做你的妻子?”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道:“敢问你尊姓大名?”
“我叫丹丁。”
“丹丁老弟,我现在爆一个猛料给你,”我想让他也吃上一惊,道:“我不是哈拉,来自另一个时代,名叫刘道华。”
他毫无表情,让我失望了,或许他认为我在和他说笑,总之,他的神态非常淡定,难怪他的名字叫丹丁。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刘道华,妻子叫郑雯,不是你说的阿冬妹。”
“你的妻子呢?她现在生活在另一个时代?”
“她在监狱里,你们这个时代的珙州刑狱。”
说完,我在想,自己喝下去的茶水该药性发作了,可肚子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道:“别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既然你不爱阿纯,就请你传授一些方法给我,只要阿纯高兴,我愿意付出。”
“非常抱歉,我不是哈拉,没有什么方法传授给你。”
“阿纯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我真替她惋惜!”他把茶杯放在桌上,道:“自从她说喜欢你,我就多次溜进你们自卫团兵营偷偷观察你,你脸上有多少条纹沟都在我的记忆当中,现在我们提到阿纯,你竟然否认自己是自己,不觉得惭愧吗?”
我正要回答,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像佣人一样的男人,一进来就对丹丁道:“少爷,不好了,你要我找的人刚才被官兵抓走了!”
丹丁嚯地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阿纯被官兵抓走了?去了哪里?”
“我刚才一直尾随,发现他们把她送进了刑狱。”
这个消息如给我当头一棒,是我连累了她,我该怎么办?
“是珙州刑狱吗?”我问。
“正是。”佣人回答。
丹丁这下不淡定了,他霍地站起来,在屋子中央踱了几圈,对佣人道:“快去,把我三哥叫来!”
佣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我忐忑不安地问:“你叫人干什么?”
“劫狱!”丹丁坐回椅子上,一口喝掉杯子里的茶,道:“这回我不再放过机会了,得好好表现一下给她看!”
第十八章 劫狱前奏
三哥是丹丁的拜把子兄弟,名字叫黎三,江湖中人。据丹丁说,黎三好讲义气,力大无比武功超众,能单手举起两百五十斤重的石磨,蒙面劫法场如入无人之境。
我认为劫法场和劫狱是有区别的,正如躲厨子的公鸡一样,在鸡屋里容易被逮到,到了野外就不一样了,四通八达,走错了都是一条生路。但是为了尽快救出郑雯和阿纯,有人帮忙总是好的。
郑雯这个人在我心里就是个谜团。她是怎样遇上官兵的?功夫那么好,加上一流的暗器,她能轻易落到别人手里?
想破脑袋我也弄不明白。
见丹丁说话没有刚才那样文绉绉的,我也直来直去,套他的口风,道:“你好像事先就知道阿纯今天要来?”
“是有人告诉我的。”他说:“因为你和她在一起,我不好出面,只好派我家佣人刘旺先到街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