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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是有思想准备的。那里确实有座废窑,我见过,骗他们去搜查准会扑空,但我可以咬定说阿冬妹原来确实藏在那里,反正无法对证。
郭先锋顿了一下,看着和我坐一匹马的那个兵油子,道:“陈四!”
“到!”兵油子答。
“那个地方你们都搜过没有?”
“没有!快搜到那里的时候,左边道上有人发现了哈拉,我们就去追哈拉了。”
“调虎离山之计!”郭先锋手一挥:“快!从侧面包围那个木炭窑!”
除了郭先锋与和我坐一匹马的陈四外,其他兵油子都跳下马,分散着往山上爬。
这些兵油子爬山就像猴子一样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包围了那座破窑。
“郭大人,”一个兵油子对这边喊:“窑子里有人,像是那个铁娘子阿冬妹!”
我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郑雯怎么会碰巧躲在那个破窑里?可是这些兵油子最胡闹也不会骗他们的上司呀?我傻了。
“好,抓活的!”郭先锋很激动,一个筋斗翻下马,往山上奔。
原来这个郭先锋还有这么好的功夫,上山如履平地。我的心跳得厉害,后悔带他们到这里来。
我看到有一个女人飞快地爬到了树上,那个人就是郑雯,身子极为敏捷,有些反常。
兵油子包围了那棵树,有的拿长矛往树上桶。
我担心死了,又无法上去帮忙。
我正在着急,“嗖嗖嗖”,忽然看到郑雯拿东西掷向树下的兵油子,那是树上的干果,被击中的兵油子都应声倒地。
紧接着,郑雯像鸟一样从大树上飞下来,和郭先锋过了几招,几个跳跃就到了我面前,把手伸向我。
我也伸出手去,可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的陈四出手了。
陈四抽出背上的大刀向郑雯的手砍去,郑雯快速把手缩回,一掌击向陈四垂在马背上的脚。这个陈四也不是等闲之辈,反应极快,一下就完成了三个动作,即收脚、转身、站在马上。
郑雯身子一转,脚尖一点地整个人被弹在空中,然后一脚踢向陈四的头部。陈四头一偏,躲过了这致命的一脚,但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跌下马去。
一旁的郭先锋从一兵油子手里拿过长矛,直刺郑雯的后背,把我吓得汗都出来了。
“郑雯,小心后面!”我大声地叫着。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郑雯身后像长了眼睛,当长矛快要挨着后背的时候,她的身体一侧,躲过长矛,顺势斜着飞起一脚,踢中了郭先锋的腰际。
郭先锋只后退了几步,继续向郑雯发起攻击,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郑雯一直是赤手空拳,我真是想不明白,她原本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一转眼就这么神通广大了?
“快把哈拉给我放了!”郑雯抓到了一个兵油子,并把一只手掌架在他的脖子上,对郭先锋说:“不然,我一掌砍死他!”
“妄想!”郭先锋道:“一个小兵卒换你的哈拉,你想得太天真了吧?”
“信不信,我一下砍了他!”
“砍呀,你砍呀,我的兵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一个?”郭先锋说着,转对陈四道:“陈四,你把哈拉直接送牢狱,等我把人抓齐了,一并处决!”
“是!”陈四应了一声,抽了一下马屁股,带着我直奔而去。
郑雯放开兵油子,跳到一匹马上,直追过来。郭先锋把她挡住,两人继续厮打纠缠。
我就像处在一个噩梦之中,欲哭无泪。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陈四把我带到了一个高大的院落前。
我想这里大概就是郭先锋所说的牢狱。
高得有点吓人的青砖围墙,紧闭的双开大门,两旁各蹲着一只威猛的石狮,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珙州刑狱”四个大字。
在门前下了马,陈四抓起门上的鬼头铁环使劲往门板上碰,发出“当当”的声响。
这大门黑森森的,没有光泽,似乎散发着一股恐怖的味道,我不由想到了地狱之门。
一会,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狱吏,四五十岁的样子,他头戴黑色四方帽,帽子正面有一个小小的“狱”字,身着灰色长袍,手持铁尺,一副随时准备揍人的样子。看到陈四,他那冷峻的脸上挤出来一点笑意。
“老板头,我又给你送菜来了。”陈四阴阳怪气地说。他认识这名狱吏,把我当菜。
老板头看了我一眼,问陈四道:“谁派你送来的?”
“郭开郭大人。”
“哦!”老板头微微一惊。
“这个人叫哈拉,是个重犯,你得把他看好了!”
老板头不说话,领我们进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
我的心里空空的慌慌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是非常担心郑雯的安危,不知郭先锋现在对她怎么样了。
第六章 杀威棒
深深的院落渐渐地被夜幕笼罩。
进了大门又是一道大门,关门的声音就像是鬼叫,听着有些凄惨,让人毛骨悚然。到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门口,老板头叫我站着,他和陈四进到里面办理交接手续。
里面的每道门上都有一个灯笼悬着,室内亮着的都是蜡烛。在没有电的世界里,我非常非常地不习惯。
办完交接,陈四走了。
老板头带着我进入一条暗黑的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他在前面带路,无需提防着我,因为我一直带着枷锁。
“哈拉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他停了一下,又说:“对,前两年在县衙逃跑的那个就是他……不,就是你,对不对?”
“不是我,我叫陈道华,我不认识哈拉。”我说。
他冷笑了一下,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这里是监狱。”
“不是监狱,是刑狱,是专门对付恶人的地方。”
他说话慢条斯理,却让人感觉一股阴冷的杀气。
“我不是您说的恶人,我是记者,报社的记者,和您说了您也不会明白,我是另一个时代的人。”我解释道。
“我没有闲心来听你说童话,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要考虑清楚才回答我。”
“您说吧,我不会撒谎的。”
“哈拉,你准备了多少银子?”
“银子?”我楞了一下,道:“对不起,我没有银子,只有人民币,但我没带身上。”
“嘿嘿。”他冷笑两声,举起手中的铁尺打在我的后背上,道:“我提醒过你了,要你想清楚了才回答,你偏不听!”
我的背部被他打得酸痛,想反抗又反抗不了,干脆不做声。
“你看过《水浒》吗?”他又问道。
“看过。”我很不情愿地回答。
“看过了就好,懂得什么叫做杀威棒。”
这句话使我抖了一下,我试探着问他,道:“您不会打我杀威棒吧?”
“新入监者,按例先吃三十杀威棒!”见我吃惊的样子,又道:“不过,如果你懂得怎样让我满意,我也可以作主轻打你或不打你。”
“除了银子,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您满意的,请您明示。”
“我只喜欢银子,其它的东西我可没兴趣。”
越往里走,灯光越明亮。这时我才看清楚走廊两边都关着人,两面的隔离墙竟然是一根根立着的铸铁条。
监房里都不亮灯,犯人只能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活动,他们都不说话,静得跟里面没有人似的。
老板头打开一道门,把我推了进去。
这间房的墙壁是密封的,一根青石圆柱上点着一盆三个头的三盏粗芯油灯,把室内照得如同白昼。墙上和地上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刑具,比我在重庆渣宰洞见到的还要多。一张小石桌旁坐着两名狱卒在喝闷酒,一盘花生米是他们惟一的下酒菜。
进门前我以为这里是囚禁我的监房,进来后才知道不对,而且我预感到自己又要吃大苦头了。
两狱卒见老板头押着我走了进来,都站起。他们的衣着装扮和老板头的略有区别,顶上戴的是圆帽,灰色的制服后背有一个深黑色的“卒”字。
老板头铁青着脸,似乎对两名狱卒在工作中的喝酒行为很不满意。
关于明朝监狱管理人员的分配,我以前看过一些资料。狱卒相当于现在的监狱人民警察,履行看管犯人改造犯人和协助审查犯人的权力,而狱吏则相当于监狱某科室科长甚至法院审判长,有审判犯人的权力。还有禁子,他们的制服上面会有个“禁”字,属于流动哨,附带管理犯人和亲友的接见事务,经常进到号子里提人。
两狱卒见老板头不高兴,赶紧把石桌上的东西收拾了。
一位和老板头差不多年龄的狱卒拿着一条毛巾在一张太师椅上擦了擦,对老板头道:“老大,您先坐坐。”
这个时期称领导为老大?奇了怪了。即便这样,老板头是什么老大?是监狱长?按照明朝的游戏规则,监狱长应该是由徐知县兼职,来的路上我注意到了这座监狱就在县衙的后面,这个距离是方便知县到监狱审案和对监狱进行全面管理。
老板头把铁尺放在案几上,坐下,指着我问那名狱卒,道:“陈老二,这个人是你弟弟陈四刚刚送来的,你认识吗?”
陈老二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老板头又对另一名狱卒道:“赵财发,你认识他吗?”
赵财发笑了一下,道:“老大,您这样问我们认不认识一个犯人,这不太像您以前的风格。”
老板头不紧不慢地说:“这个人不同,他是另一个时代来的,所以我要问你们。”
赵财发又笑了一下,道:“他是神仙呀,想去哪个时代就去哪个时代,有意思!”
“你问问他自己吧。”老板头道。
赵财发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问我道:“你是哪个时代来的?”
我看他说话油腔滑调的,不理他。
“我问你话嘞!”他突然大声说。
“公元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我怕吃眼前亏,回答道:“也就是现在的400年之后。”
“真是个神仙,我头一回碰到,好玩。”他大笑。
陈老二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幻想,到了牢里还这么猖狂。”
“我没有骗你们,如果我说了假话,天打雷劈!”我极力解释。
“用不着天打雷劈,我这里的杀威棒也够厉害的了。”老板头说着,转对两狱卒道:“给他把钉板上了!”
两狱卒在墙角处搬来一块钉有密密麻麻小钉的木板,放在我面前,要我跪在上面。我的腿弯了两下,不敢往下跪。
赵财发在我的腿弯处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