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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孩子带到。”孤弋朝着沈均行礼。
“小世子?”皇帝一怔,“沈均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是你儿子!”
“皇上忘了吗?微臣不能人道,所以这孩子……自然也不是微臣的骨肉。”沈均从孤弋手中接过年幼的孩子,笑意微凉,“这孩子生得极好,皇上看看,长得像谁?”
说着,沈均将孩子打直抱起,面朝着皇帝。
“皇上这……”赵玉德吃了一惊,错愕的盯着皇上瞪大的眸子。
“这……像……”皇帝急忙上前,谁知孤弋挡在了皇帝跟前。
皇帝一把拽住赵玉德,“像不像?”
赵玉德连连点头,“像!皇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极了!”
闻言,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脸,“那跟朕呢?”
赵玉德亦颔首,“也有几分相似。”
“这孩子……哪里来的?”皇帝只觉得声音都在颤抖,“你从哪里抱来的?”
沈均抱着孩子,笑得阴冷,“皇上还是听微臣说完吧!”言罢,他又坐在了龙椅上,容色和蔼的逗弄着怀中的孩子,无视皇帝与赵玉德焦灼的神情,“这孩子是微臣从一个疯女人手里偷天换月带回来的。”
说到这里,沈均看了青绝一眼,“那个疯女人,听说还是你们锦衣卫的。”
青绝垂眸不语,若泥塑木雕般伫立不动。
“这孩子生得命苦,一生下来父母亲就不在身边。听说孩子的母亲疯了,还一夜白头,这疯疯癫癫的还跑去了漠北,死活也不肯回来。孩子的父亲去找母亲,也去了漠北,愣是没将自己的疯婆娘带回来。唉,一家子妻离子散,真是家破人亡!”沈均说得极缓,极慢。
语罢,煞有其事的盯着皇帝,“皇上,您觉得这个孩子的身世惨不惨?保不齐等着孩子长大,爹没了,娘也死了,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从小当孤儿,长大也当孤儿,果然是很痛快的事情!”
皇帝一声冷喝,“你这个疯子!”
☆、第317章 保大还是保小?
“疯子?”沈均扫一眼皇帝,“当年的丧女之痛,楼止必须拿命来还!”
“你!”皇帝愤怒气喘。“青绝,去,把孩子带回来!”
青绝垂眸跪身,“皇上恕罪。”
“皇上不必费心了,他不敢。”沈均冷了眸光,“没有楼止的吩咐,谁敢碰这个孩子?哦对了,忘了提醒皇上,皇上最好也别轻举妄动。您没瞧见锦衣卫的人也不敢动微臣一下吗?这是为什么?”
皇帝稍稍一怔,随即低眉盯着青绝,“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沈均拖长尾音。笑得极冷,“我给孩子下了毒,每天喂一点七绝丹,孩子就能平安无事的成长。要是哪日断了这七绝丹,这孩子就算还给你们,也没用了。”
“他只是个孩子,你好狠毒的心!”皇帝咬牙切齿。
“狠毒?”沈均冷笑两声,“这还只是个开始。”
想了想。沈均低眉望着怀中的孩子,继而抬头望着皇帝,口吻陡然冰冷如刃,“皇上下旨吧!”
皇帝一怔,“下什么旨?”
“当然准奏微臣的十大罪,而后将锦衣卫都指挥使楼止,斩首示众!”沈均抱着孩子,步步逼近,“保大还是保小,皇上可要想好了!”
说着,沈均的手缓缓欺上孩子的脖颈。
“慢着,你要做什么?”皇帝心惊,面色煞白。
那一刻。皇帝浑身颤抖,目光死死锁定在孩子身上。
“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点转世投胎,下辈子就不必再投生帝王家了。”沈均笑得微凉,手已经停驻在孩子的颈部。
“不要!”皇帝已然六神无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别伤害孩子,朕把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皇上?”赵玉德急忙搀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沈均干笑两声,“微臣什么都不要,就要楼止的命。”纵土刚亡。
皇帝的眼眸陡然瞪大,“朕拿江山跟你换,换楼止换孩子,你把孩子给朕。”
“皇上这么疼爱楼止,果然是舐犊情深啊!”沈均眼底的光越发冷了几分,“想不到传闻中暴毙的九皇子,还活着。更想不到。皇上竟然舍得江山,去换那么一个已死之人。”
“楼止……不、不是九皇子。”皇帝眼底的光缩了一下,“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微臣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你们是父子还是君臣,今日微臣只要皇上一句话。”沈均冷哼两声,“父子两个的命,皇上到底要哪个?”
青绝跪在那里,“皇上,指挥使有命,无论什么时候,孩子第一。”
“你说什么?”皇帝一怔。
闻言,青绝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
上头确属楼止亲笔,言简意赅,只写着一句话:愿以吾身换子命。
皇帝身子一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请皇上恩准。”青绝恭敬行礼。
“你们都来逼朕!你们都来逼朕!”皇帝所幸被赵玉德搀住,这才不至于栽倒在地,就着一旁的凳子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色煞白如纸。
历经沧桑的脸上,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为何朕想弥补,你们却一个个都看不过眼?江山是朕的,朕想给谁就给谁,何时轮到你们做主?这天下早晚都是他的,你们却一个个要朕以谋逆之罪处死他。他做错了什么?错的人是朕,是朕!”皇帝老泪纵横。
那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倾城国色的女子,皑皑白雪中,一袭红衣舞动梅林。一颦一笑魂梦牵,纵身梦中不愿醒。
她问,好看吗?
他颔首,好看。
她笑了笑,这一生只为你做掌中舞。
可是后来呢?
后来她用血,染红了白墙,却等不到来年的红梅花开。
“皇上?皇上息怒!”赵玉德抹着泪安慰着,“皇上别着急,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别妄想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沈均看了孤弋一眼,孤弋会意的去点了一支清香,“等到清香焚尽,如本王还没有得到应有的答复,本王会将孩子的尸体悬挂在城门口。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语罢,沈均声音陡然低沉若冰,“本王,将不惜鱼死网破!”
音落,沈均抱着孩子拂袖而去。
皇帝无力的闭上眸子,“孽债!都是孽!”
“皇上放心,既然指挥使大人让青部入宫,自然是有妥善安排的。”赵玉德看了青绝一眼,示意他开口。
青绝垂眸,“请皇上……成全大人吧!”
“连你也这么说?”皇帝泪如雨下,“他要的,是楼止的命啊!”
“大人要的是孩子的命。”青绝开口,容色平静,“其实大人就在附近,之所以没有入城,便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大人早就料定贺王会拿孩子威胁皇上,威胁大人的性命,所以早做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人之为子,一命何足惜?皇上应该深有感悟才是。”
皇帝痛苦的深吸一口气,老泪纵横的脸上,有着往事不可追的痛苦,“当年是朕的错,可惜朕晚了一步,去的时候她已经服了毒。朕寻遍皇宫内外,都没能找到他。朕知道,他恨着朕,恨朕不明是非黑白处死了他的母亲。”
“可是,那并非朕的本意,朕是一时糊涂。但大错铸成,朕愿将此生寄神佛,只愿跟她结个来世的缘分。上天垂怜,他还是回来了,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朕知道,他是回来复仇的,回来颠覆这个拿鲜血祭奠的天朝。可是他奉了她母亲的命令,始终不能动手。”
“所以他恨,他绝,他大开杀戒。横竖这世上,已经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人。不惜染血天下,不惜用整个韩城人的命,跟南理国开战。朕知道,他怨气何其深。朕的太子体弱多病,根本无法支撑天朝,朕的皇长孙不成器,可也唯有这么个孙儿了。”
“偏偏到了最后,都走了!”说到这里,皇帝泪如雨下,“朕一次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次的锥心之痛。难道这一次,又要再痛一次吗?保大还是保小?朕倒宁可贺王将刀架在朕的脖子上,问朕要江山还是要命。朕会毫不犹豫的将江山给他,反正这江山,于朕而言只剩下痛苦。”
赵玉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皇上别说了!别说了!皇上……”
皇帝扭头望着逐渐焚烧殆尽的清香,眼底的光寸寸冰凉。
☆、第318章 大公子兰景辉
荒原快速走进书房,“王爷,有消息了。”
云殇临窗而坐。扶额垂眸,只是低语了一声,“说。”
深吸一口气,荒原行了礼,“恭喜王爷,皇上业已下旨,锦衣卫都指挥使楼止,大逆不道罪该处死。圣旨已下,指挥使楼止斩立决。”
温润的眸,微微抬起。
云殇揉着眉心,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浮动,只是挽唇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斩立决?上哪儿斩?斩得了吗?”
闻言,荒原面色稍霁,“皇上下旨,自然是海捕绞杀。”
“就凭贺王的轻骑军?轻骑军出了城门,就是去了所有的控制权。贺王没那么愚蠢,有了圣旨只是多了个名正言顺对付楼止的借口。”云殇轻叹一声,眉头紧蹙的抬起头,“父皇不会杀楼止的。”
“但是圣旨确实下了。”荒原垂眉。
云殇扭头望着窗外,杨柳瑟瑟。快入冬的天气,越渐凄寒,“你看那杨柳,轻薄柳絮非自己所愿,如今枯瘦也并非自己所愿。只是这春绿回暖是早晚的事。看得一时枯瘦便自鸣得意,殊不知杨柳是最易柳成荫的。”
荒原不解,“王爷的意思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扳倒楼止,贺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云殇温和的开口,外头砚台端着汤药进来。
“王爷,该喝药了。”砚台恭敬行礼,奉上汤药。
睨一眼黑漆漆的汤药。可见苦涩至极。
云殇也不多说,只是端起了汤药一饮而尽。
药。自然要喝的。
生病,就要有生病的样子。
再苦的药,也要喝。
放下手中的空碗,云殇至始至终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依然是温润的模样,仿佛那再苦的药,也不过尔尔,与他无关。
一贯的沉静淡然,闲适优雅。
砚台端着空碗快速的退下,荒原望着云殇依然举目远眺的模样,心下微沉。
云殇,惯来是深沉的。
教人摸不透,看不穿,甚至于连他的喜好都一无所知。
那张温润的笑意,永远噙在唇边,却无人可懂背后的凉薄。
如玉雕琢的人儿,临窗而坐,身影平静而温和,唇边笑意清浅,“去准备一下禁军的调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是禁军没有丝毫动静,早晚会遭人非议。”纵余欢划。
荒原颔首,“属下明白,只是不知王爷何时出兵?是否等锦衣卫入城?”
“等楼止?”云殇摇了摇头,笑得温和,“在他之前,必须让轻骑军让贺王看见禁军的异动,还要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明白吗?”
眸色微转,荒原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必须让父皇放心,不管锦衣卫大军动不动,他的儿子都会护他周全。”云殇噙着笑,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还有……注意那个孩子。”
“王爷打算杀了孩子?”荒原一怔。
云殇别有深意的看着荒原,却也只是笑而不语,避而不答。
四下好一片沉寂,云殇缓步走到棋枰之前坐定,黑白棋子间的